張偉業壓著嗓子,似乎是不想讓母親聽見他要被下放的事情,“誰知道啊?我覺得是因為我跟著周延儒的關係吧?周延儒倒台了,把我也給連累了,我原來是被周延儒給提上來的,這幫畜生現在見到周延儒倒台了,還不是往死裏整我?”


    崇禎皇帝朱由檢從心裏麵鄙視張偉業的這個觀點,卻什麽都沒有說,說是改變不了一個人的,一個人要改變,必須是自己從心中覺醒!在朱由檢看來,張偉業唯一可取的地方,也許就是對家裏人不錯吧。[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崇禎皇帝朱由檢曾經是想過要重用張偉業的,張偉業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此人太過於自私,太過於功利性了些,也許在現代,他可以做官做到非常大!甚至可以說比周延儒的當官素養更好,卻不是崇禎皇帝朱由檢想要的那種官員。


    不論是對官場,還是對整個社會,崇禎皇帝朱由檢是有著明確的價值觀改造的,他最煩的就是國人缺少國家榮譽感,缺乏民族榮譽感,自私自利,見義忘利,見死不救,落井下石者占了絕對主流!這也是他不停的發動運動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他要在思想基礎上麵就扭轉這種局麵,縱然他沒有辦法讓所有人的價值觀都跟他一樣,但他可以通過皇權的強大,通過個人崇拜來達到同樣的效果,你不想死,想在朕的大明生存下來,就必須要跟朕的步調保持一致!


    朕怎麽說,你們就要怎麽做!隻有將國家捏在手裏,將整個民族捏在手裏,才有向上的本錢,才有對外的本錢,這就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核心價值觀!


    “你不要跟媽說你被下放。你就說要去黨校學習,省得她擔心,我和慧儀會幫著騙的。到時候經常通個信就行了,我估計也就是去個兩三年就差不多了。最關鍵是你自己要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崇禎皇帝朱由檢淡淡的道。


    張偉業有些不解,“我有問題?我有什麽問題?我真的是全部都跟皇上和朝廷的步調保存一致的啊,我都恨不得將心挖出來給別人看,如果說我不忠的話,大明就沒有忠誠的人了,那些沒有被鬥倒的人當中,有很多都是對朝廷平時的政策陽奉陰違的人呢!”


    張偉業很氣憤,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有些忍不住。不得不點他一下,要不然他估計像是張偉業這種人,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拐不過彎來的,他也不想張偉業長期的就這樣在外麵,張老太太也沒有兩年的活頭了,“你是不是在最後時間才上交的給黨委的諫言?是不是主張殺掉福王?”


    張偉業震驚了,沒有想到檢荀樓什麽都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啊?難道我的事情你全部都清楚,我是你的大舅哥啊,你跟王公公居然見死不救嗎?”


    朱由檢也生氣了。“什麽叫見死不救?我可以明著跟你說,這次的運動是有一個明確的標準的,是整體性的。不是王公公能夠掌握的!至於是什麽標準,需要每個人細心的去體會,你覺得你比很多人都要忠於朝廷和皇上,其實未必是這樣吧?你下放一段時間也的確有好處,想不明白這層道理,你將來也沒有辦法再官複原職了,而且以你的個性,我估計你不能做官的話,會生不如死的吧?你自己的心思。你自己是最清楚的,好好的想想我說過的話。”


    張偉業頹然的坐在了小板凳上麵。檢荀樓的話深入到他的內心當中去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自己真的像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對皇帝和朝廷忠心嗎?


    崇禎皇帝朱由檢回到了屋子,說要接張老太太走,老太太死活不願意,又跟張慧儀一起幫著勸了半天,直到張偉業自己過來勸,老太太才勉強答應下來,張慧儀半信半疑哥哥去什麽黨校學習的事情,被朱由檢拉到一旁說清楚了原委,也隻得幫著一起騙。


    直到回到了王承恩的府邸,在和張慧儀兩個人的時候,張慧儀才小聲的問道,“我哥哥要被下放?你不能幫著想想辦法?”


    朱由檢搖搖頭,“沒有辦法,他本身確實是有問題,你的思想也有問題,我明日就幫你辦停職,你就在家陪著你母親吧。”


    張慧儀想發火,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跟檢荀樓發火,默默的哭了一會,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心裏也不是很好受,運動是殘酷的,也是必須的,即便是他本人,也似乎感受到了這樣的殘酷。


    “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張慧儀擦了擦眼淚。


    崇禎皇帝朱由檢心中也憋屈,並沒有走,而是坐到了外間,將侍女們揮手遣走,自己一個人獨自抽悶煙。


    張慧儀以為他走了,過了一會出去看,卻發覺檢荀樓還在,輕輕的歎口氣,坐到了他的身邊,“對不起,我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我沒有怪你,不過這不是第一次有女人讓我走,是不是女人都很喜歡讓人走?”


    張慧儀看看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趴在了桌上。


    第二日,崇禎皇帝朱由檢抽空去了一趟鄭月琳那裏,鄭月琳那邊的情況就要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你父親沒有什麽吧?”崇禎皇帝朱由檢並不是什麽事情都清楚的,尤其是像鄭鄤這種低級官員,而且沒有最後定性的官員,他也不方便直接插手,事實上,直到此刻,他都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打過標準之外的通行證,這個時代的每一個人都身處於運動的旋窩當中。


    鄭月琳輕輕的搖搖頭,她雖然有許多話想跟皇帝說,但這樣的時候,她不想讓皇帝知道自己的想法跟他不一樣,忍住了,“沒有什麽事情,我給父親辦了停職手續,說他病了,他非要去上班,我最後哭鬧著才讓他安心在家,替他寫了一份檢討材料交上去,現在在等候處理,他們國子監的黨委會不會讓他下放,現在還不好說。”


    明明知道自己的男人有翻覆天地的權力,卻隻字未提讓崇禎皇帝朱由檢發話的事情,這點很是讓朱由檢佩服,張慧儀那邊,他隻是一個檢荀樓的身份,張慧儀都纏著讓他想辦法,而鄭月琳這邊,自己是帝王的身份,她卻也不想給自己填難題,這就是兩個女人最大的不同。


    “你想讓朕給王承恩遞個話嗎?”朱由檢將鄭月琳輕輕的攬入懷中,能夠得到一個如此懂事,如此聰慧的美女,他真的覺得上天待自己是不錯的,正因為鄭月琳的出色,才會減弱張嫣帶給自己的傷害,跟其他女人比起來,鄭月琳是如此的完美。


    鄭月琳輕輕的搖搖頭,“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既然皇上想對整個大明以改造,不能漏過父親的,文震孟跟父親都不服氣,都想鬧,也被我給壓下來了,我知道,不鬧就沒有事情,鬧就躲不過,希望他們不要胡來,能平平安安的從這場運動當中體會到什麽吧,我跟他們說皇上的根本目的,隻是想讓所有人都不要有自己的私心,皇上想怎麽做,天下人就高度服從,這就是這場運動的本意,他們不信,也不理解。”


    朱由檢在鄭月琳的秀發上麵撫了撫,輕輕的鄭月琳的腦門上麵親了一口,“你怎麽會這麽懂得朕的心思呢?懂的都讓朕有些害怕,你就像是朕肚子裏麵的蛔蟲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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