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業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好像拿上官清清很無奈,有些手忙腳亂。(..tw棉、花‘糖’小‘說’)


    “噓……都別說話,國主睡了,我們不能吵醒他,他會不高興的。”


    上官清清神秘兮兮地說,瞪著眼睛在每一個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林鈴兒的身上,


    “你,就是你,你知道國主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上官清清的目光好奇怪,她看著一個人時,眼睛總是很直,一直死死地盯著,連些微的閃動都沒有,這不禁讓林鈴兒感到納悶,而且她問的問題真的很弱智,國主是誰?這裏有人會不認識國主嗎?


    這時,錢業終於掙脫了上官清清,忙閃身到一旁,悄悄碰了碰林鈴兒的袖子,邊搖頭邊指指頭,好像在告訴她上官清清的腦子有問題。


    林鈴兒一驚,怪不得她覺得上官清清這麽不同尋常,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正想得出神,上官清清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已經透過皮肉傳到了骨頭上,紮心的疼。


    “喂,我在問你,你知道國主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又是那種直勾勾的目光,就連語氣都變得異常生硬。


    得知上官清清頭腦有異,她突然覺得她很可憐,於是配合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


    得到了這個回答,原本一臉嚴肅神秘的上官清清竟然緩緩勾唇,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來來來,我來告訴你……”


    她邊說邊縮著肩膀、踮起腳尖,湊近了林鈴兒的耳朵,小聲說,


    “我告訴你,國主就是霄哥哥,而我,就是霄哥哥最愛的女人,林-鈴-兒!”


    噗……林鈴兒差點沒噴出來,這位小姐,你當著林鈴兒的麵說自己是她,這樣真的好麽?


    紫月見她又丟人了,無奈之下隻能過來再次扶起她:


    “郡主,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上官清清一把推開她:


    “你走開,她還不知道我和霄哥哥的故事,我要講給她聽。”


    她轉而看向林鈴兒,臉上帶了絲諂媚的笑,


    “喂,你是不是很想聽我們的故事?”


    林鈴兒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渴可望,不忍心拒絕她,於是點頭:


    “嗯,我很想聽。(..tw棉花糖小說)”


    果然,上官清清喜笑顏開,得意的笑從嘴角溢出,突然變成了一個戀愛中的少女,拉著林鈴兒就地坐在了忘名軒門前的台階上,開始羞答答地滔滔不絕:


    “其實,我跟霄哥哥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錢業與紫月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向林鈴兒,這個故事清心郡主已經給無數人講過不下幾百遍了,一講起來就沒完沒了,她甚至連小時候給拓跋九霄擦汗、端水的微小細節都描述得繪聲繪色,連他臉上的汗珠是什麽形狀、他當時的瞳孔是大是小都說得細致入微,這樣“生動”的故事講起來,一個晚上真的能講完嗎?


    林鈴兒看得出,上官清清陶醉其中,她不明白,是她向穆孤雄告了狀,在自己逃走後,冥王府不就成了她的天下?後來拓跋九霄回來,她也有了更多的機會,就算遭到拒絕,她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看著上官清清在自己麵前手舞足蹈,好像已經脫離了現實,完全活在自己的臆想當中,她趁機問錢業:


    “錢總管,這位清心郡主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女子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錢業歎息道:


    “說來話長,清心郡主是攝政王的女兒,因為從小跟國主一起長大,早就傾心於國主,可國主從未喜歡過她。後來國主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她便使了詭計迫使那女人離開,後來此事被國主知道了,雖然沒有向她追究,但她卻受不了國主絕情的態度,一夜之間便成了這副樣子。”


    他指了指上官清清身上的衣服,


    “公主請看,白天在正陽殿上,宮女說景慈宮的舊衣服被清心郡主偷走了,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紫衣恐怕就是從那裏偷來的。”


    林鈴兒這才留心去看,果然是她從前穿過的舊衣服。


    “可這些衣服為何會放在景慈宮?她又為何會去偷?”


    她問。


    “公主有所不知,那景慈宮是曆代王後居住的寢宮,國主一直為他最愛的女人留著,裏麵的東西都是那位主子曾經用過的,國主從冥王府千裏迢迢搬到這裏,一樣不落地擺放整齊,每天派人打掃得一塵不染,國主的心思奴才懂,就算人不在,有座屬於她的宮殿陪著他,也是好的,閑來無事的時候,國主會去那裏走一走,隻有在看著屬於那位主子的東西時,才會偶爾露出點笑容,唉……”


    每每提到拓跋九霄的癡情,錢業都會不住地歎息,那當中充滿了對拓跋九霄的心疼,還有對現狀的無奈,


    “至於這位清心郡主,從瘋了以後,她就精神恍惚,整日把自己當作國主最愛的女人,她總會偷偷跑去拿衣服,穿著那位主子的衣服、梳著那位主子愛梳的發式,甚至連行為舉止、愛好都模仿得如出一轍,她從未得到過國主的愛,所以是想借著這些外在來安慰自己吧。豈不知,就算她打扮得再像,也不是國主心中的那個人啊!”


    看著上官清清,林鈴兒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如果沒有她,他們會不會在一起?


    雖然是上官清清強烈的嫉妒心害了她,可她的出現畢竟給她增添了不少煩惱,一個隻為愛而活的女人,實在可憐。


    “錢總管,你先回去吧,我來陪著她就好。”


    她說。


    錢業大為驚訝:


    “公主,這怎麽使得?您現在可是這王宮裏最寶貝的人,雖然您沒成為國主的妃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如今除了那位主子,您在國主的心裏肯定是排上了名次的女人,若是讓國主知道了您在這裏受苦,他定會不高興的。”


    林鈴兒笑笑:


    “沒關係,這怎麽能算受苦呢,比起我之前所受的苦,這已經好太多了。”


    她有感而發,想起自己這三年來的遭遇,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見錢業滿臉不解,她才驚覺自己說得多了,


    “您不要讓國主就好了,如果跟我講講她的故事能讓她心裏好受些,我不妨就做做好事吧。”


    “這……”


    錢業猶豫著,最後在林鈴兒的再三勸說下,終是走了。


    忘名軒的大門前,林鈴兒重新坐在了台階上,她雙手托著下巴,柔和的目光中帶著憐憫,看著上官清清忘我的表演,在她說到興起時,她會陪著她笑一笑,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人注意到,遠處的廊下,一個挺拔的身影一直在暗處看著她,將她的一顰一笑通通收進眼底。


    見紫月一直在旁邊站著,困得哈欠連天,她不由拉著她坐在了身邊,紫月戰戰兢兢,說她知道她的身份,自己怎麽能跟公主平起平坐呢。


    林鈴兒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


    “是你在照顧她?”


    她問。


    紫月點點頭:


    “從前在冥王府的時候就是我,如今換了人她一定會不習慣吧,別看她瘋瘋癲癲的,其實她也會有清醒的時候。唉,真是個又笨又可憐的女人,她當初做壞事的時候怎麽就不想想後果,也不能怪國主絕情,怪隻怪她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做得再多也是無用。如今國主將尋人的告示貼滿了天下,有朝一日,鈴兒主子定會回來的,到時她恐怕連假的鈴兒主子都做不了了吧?”


    聽紫月提起告示,剛才錢業也說到了拓跋九霄奪天下不過是為了貼告示,林鈴兒不由問道:


    “到底是什麽告示,怎麽你們都知道?”


    紫月顯得很意外:


    “公主,你在來的路上,難道沒有見到金坦城裏到處都貼滿了一模一樣的告示嗎?”


    “我……我一直坐在馬車裏,所以沒看到,這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


    紫月驚叫著,


    “凡是天盛的土地上,都貼滿了同一張告示,每一張告示都是國主親手所寫,恐怕除了鈴兒主子,沒有人會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因為那是國主為了尋她回來才貼上去的。天盛還流傳著一句國主的名言,國主說他收複這若大的天下,不過是為了擁抱鈴兒主子一人!”


    紫月托著下巴,眼冒紅心,


    “哇……不僅是清心郡主,這天盛王朝的哪個女人不想成為鈴兒主子啊!”


    林鈴兒的淚就快溢出來了,今晚淚腺上的水龍頭好像壞掉了,眼淚總是不受控製地流出來,流得她好心煩。


    原來他的嗜戰、侵略、貪婪,目的隻有一個,貼告示,找到她!


    月光打在她晶瑩的淚珠上,折射出千百個耀眼的光華,她突然笑了出來,那發自內心的笑是如此令人心動,也是如此令她心痛:


    “傻瓜……”


    她喃喃出聲,他怎麽這麽傻?就隻會用這種方法來找她嗎?萬一她飄洋過海去了美洲怎麽辦?他能把告示都貼到那裏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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