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死水湖一直鬧鬼,不會是真的吧?”


    一個聲音問。


    “嚇死你個膽小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道你做了虧心事?”


    另一個聲音明顯底氣十足,義正詞嚴的。


    兩個聲音似乎距離石屋越來越近了,石屋裏,林鈴兒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就算阿莫禮被發現了也沒關係,他畢竟是太後的侄孫,斯南的三世子,誰也不敢把他怎麽樣,可她算怎麽回事啊?


    就在此時,阿莫禮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悄聲說:


    “別動,聽我的。”


    這個時候,林鈴兒隻能相信他了,況且她一直信得沒錯,阿莫禮的確幫她拿到了解藥,於是用力點了點頭。


    阿莫禮先是撕掉了她臉上的麵具,隻是稍作遲疑,他便開始動手解她的衣服。


    “你幹什麽?”


    林鈴兒抓住了他的手,黑暗中傳來的聲音極為不悅。


    “相信我!”


    阿莫禮隻給了她三個字,便拉掉她的手,繼續解她的衣服。


    林鈴兒還想要阻攔,卻終是沒有勇氣,如果這樣能幫她逃過此劫,將解藥成功帶出去,這又算得了什麽?


    她便不再動,由著他解開她的衣襟,一件、兩件……直到她隻剩一層肚兜,他才住了手,卻突然揪住兩側的衣襟用力往外一翻,林鈴兒隻覺身上一涼,白皙的肩頭便裸/露在了他的眼前。


    頃刻間,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了。


    從牆壁上的破洞透進來的光線柔柔地打在她的身上,映出了一張清秀動人的臉龐,也將她裸/露在外的風光照得越發蠱惑人心。


    阿莫禮自認不是一個登徒浪/子,卻在看到林鈴兒這般模樣的時候亂了心神,身體竟然有了最原始的反應。


    “啪”!


    黑夜裏,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臉上傳來火/熱的刺痛感。


    這一巴掌打得他心火立刻降了幾分,目光也清醒起來,看向眼前人。


    林鈴兒正一臉怒容地瞪著他,許是他看得久了、癡了,以她這樣的火爆脾氣不生氣才怪。


    挨了打,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學著登徒子的樣子壞壞地笑了笑,然後便一把將她攬進了懷中。


    “你要幹什麽?”


    懷中的林鈴兒掙紮起來,勉強擠出一絲聲音質問道。


    他的唇忽然就低了下來,卻在就要碰到她的唇時停住:


    “你若再動,我就真的親你了!”


    林鈴兒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這個男人跟別的王子、世子什麽的不太一樣,似乎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便不再動了,由著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然而這邊兩人的話音剛落,石屋的門口就出現了兩個士兵,在適應了小屋內的光線之後,定睛一看,便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兩人。


    “什麽人?站起來!”


    士兵的聲音剛剛想起,讓林鈴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阿莫禮捧著她的臉,吻真的落了下來。


    “唔……”


    她撐大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隻覺得一個陌生的氣息闖入了口中,拚命地攫取著她的甘甜,仿似就要在這一刻將她吸入腹中,永遠禁錮。


    她伸出雙手撐住他的胸膛,拚命地往外推拒著他,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一般,卻是越吻越激烈,竟然撬開她的貝齒,將舌抵了進來。


    “唔……”


    她還在掙紮的時候,一支火把突然照亮了這個巴掌大的小屋,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動作也停住了。


    “什麽人在此擾亂宮圍?”


    一聲喝斥在小屋裏響起,震得人心發顫。


    直到這時,阿莫禮才擁著她,慵懶地轉過身,用一隻大手遮擋著刺目的光線,微怒:


    “誰敢打擾本世子的雅興……”


    “是、是三世子?”


    那個聲音有些惶恐起來,緊接著來人都通通跪了下來。


    “奴才等不知是世子在此,擾了世子雅興實在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世子恕罪,巨子恕罪……”


    一時間,各種求饒聲不絕於耳。


    適應了火把的光線,阿莫禮轉過身慢條斯理地將林鈴兒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拉了上來,卻是看著林鈴兒的眼睛說:


    “行了,本世子原以為此處僻靜,想趁著夜深人靜之時與心愛之人一解相思之苦,卻不想被爾等掃了興。”


    他說話時,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笑非笑,眼睛裏卻攜著一股說不出的熱情,看得林鈴兒心跳不已,一時間竟覺得自己就像個被流/氓調/戲了的良/家婦女,恨不得馬上狠狠摑他幾巴掌。


    她怒瞪著他,以示自己的憤怒之情,他卻視而不見,仍然維持著這個表情,直到轉過身,向來人道:


    “還不給本世子滾出去?”


    “是是是……奴才們馬上滾,馬上滾……”


    誰不知道這個三世子頗得太後的寵愛,在哲北王宮暢行無阻,來去自如,得罪他,就是得罪了太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幾個士兵拿著火把像幾隻皮球一樣嘰裏咕嚕地滾了出去,小屋裏瞬間清靜下來,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和那幾束微弱的光亮。


    “剛才……”


    “啪,啪!”


    阿莫禮剛剛開口想要解釋,臉上就挨了林鈴兒兩巴掌,這兩個巴掌與之前那一個可不同,毫不留情,林鈴兒可是使了全力。


    臉上火辣辣的疼,眼見著林鈴兒第三個巴掌就要打下來,他卻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她的兩隻手腕。


    眸光移動中,分明看見了她其中一隻手裏還握著剛剛才到手的解藥。


    這個小瓷瓶此刻卻像個魔咒一般擾亂了他的心神,他扣著她的手腕猝不及防地將她壓倒在地,人也立刻欺了上來。


    他遮擋了那僅有的光線,讓她看不見他的臉,卻不知,此刻他已是麵帶怒容,眸中妒火迸發。


    林鈴兒也怒了,她知道他為何如此為之,卻不能容忍他借機輕薄她!


    “阿莫禮,你想幹什麽?剛才那兩巴掌是你應得的,你可以脫我衣服演戲,但我沒讓你親我,你瘋了!”


    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得到她怒不可遏的聲音,以及她特有的味道絲絲縷縷撲打在他的麵龐。


    “那兩巴掌是我應得的,這個吻也是我應得的!”


    黑暗中,他的聲音是罕見的深沉,這個純淨而深沉的聲音裏攜著怒意與深深的嫉妒。


    話音落下,不等她作出任何反應,他便再一次吻了下去。


    他吻她,隻因為,他想吻她,他想要她。


    也許,從她救下他那一刻起,他就認定了這個女人,在落翠軒那一月的相處,更是堅定了他的信念。


    盡管他說過不喜歡她太過豔麗的容貌,但是她的開朗活潑、調皮好動,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甚至吃飯時那誇張的香香聲,都讓他那麽喜歡。


    她是那樣一個無欲無求的女子,整天快快活活,沒有公主的架子,沒有王妃的氣焰,有的隻是純真與讓人開心的本事。


    隻要看著她,他可以一天什麽事都不做,便覺得那麽滿足。


    “這個吻也是我應得的”,他隻不過給自己找了個爛借口,在她麵前說得過去的借口。


    看著她為另一個男人奔波,他嫉妒得發狂,在她的麵前卻隻能裝作一副淡然的好朋友模樣,隻為了她對他不設防,隻為了她不要因此而疏遠他。


    然而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狂熱,喜歡的女人就這樣半遮半/裸地擁在懷中,如果一個男人在這時還無動於衷,那他不是個太監,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白癡!


    在見到了她的真麵目之後,對她的愛就像野草一樣在心裏瘋長起來,麵對她的每時每刻,他是如何壓抑自己才沒有鑄成大錯!


    如今已經嚐到了她的味道,他的欲/望便愈發地膨脹起來,他很想知道,如果就此要了她,他與她之間又會如何?


    他想要她,很想,很想……


    可是,當這個吻如煙花一般絢爛時,他也讓它如煙花一般落幕了。


    花開花落,隻有那短短的片刻,他不敢太貪心。


    當他的唇從她的唇上移開時,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與她急促的喘息聲。


    她似乎沒有了掙紮的力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緩緩放開了她的手腕,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龐,觸到的卻是冰冷的淚水。


    “鈴兒……”


    他想說些什麽,那些辯解的話卻如哽在喉,勒得他喘不過氣。


    他記憶中的她,始終是歡樂的,無憂無慮的,就算為了那個男人而擔憂,她也總是忍著不讓別人看出來。


    可是今天,他卻把她弄哭了。


    他的雙手在黑暗中握成了拳,從來沒有像此時如此恨過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再忍忍,他不是一直都忍得很好嗎?


    身下的她慢慢地支撐著地麵坐了起來,然後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推倒,一聲不吭,站起來便往外走。


    “鈴兒……”


    他追了出去,心中的忐忑讓他惴惴不安。


    此刻的死水湖畔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沒有鬼魂、沒有王後,有的隻是一輪懸月,和一湖微瀾的死水。


    她的腳步極快,雙手死死地握成拳,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扣好,月光下,她一側微裸的香肩泛著雪白的光華,嬌小的背影讓他看到的卻是難以逾越的倔強。


    他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轉過來,在對上她那對水潤的清眸時,立刻慌了、亂了。


    她還是不說話,隻是瞪著他,腮邊的淚未幹,梨花帶雨說的就是她這般模樣吧,隻是她這朵梨花太厲害了,那幽怨、憤怒的眼神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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