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害字孝和,吳興武康人。祖父沈總,任齊尚書祠部郎。父親沈懿,任梁邵陵王參軍。


    沈不害幼年喪父,但立誌好學。十四歲時,征召補為國子生,考中明經。曆任梁太學博士,調任廬陵王府刑獄參軍,長沙王府諮議,兼汝南令。天嘉初年,任衡陽王府中記室參軍,兼嘉德殿學士。從梁代喪亂以來,到這時國學未立,沈不害上書說:


    臣聽說立人建國,沒有比尊重儒學更重要的,成俗化民,必定要推崇教學。因此學校之事,興盛於三代,太學之業,發達於兩京。由於敦厚之源已遠去,浮薄之風已熾盛,物欲對人的誘惑沒有窮盡,人對利欲的追求沒有節製,因此設立並傳留規範,開啟心靈,就好比為布帛著上藍色,又如雕琢玉石,隻有這樣,才能使不同等級的人和睦相處,卑尊有序,忠孝之理得以弘揚,群臣之道得以堅固。執守禮製自己捍衛自己,魯公所以很難被侮辱,歌曲和樂聲已稀,鄭伯於是提前逃亡,幹戚舞而有苗至,泮宮修成而淮夷馴服,長想洙、泗的淳風,載懷淹、稷的盛大,於國於家,沒有不崇尚的。


    梁太清末年,禮數之鍾閉塞脫落,戎狄外侵,邪惡內迫,早晨聽到鼓鼙之聲,晚上看到烽火。洪儒碩學,分解離散者超過活埋之同輩,《五典》、《九丘》,湮滅者超過車子的帷幔和頂蓋。成均從這以後衰落,瞽宗至此不修,褒成之祠沒有陳列祭品,入學的釋菜之禮沒有與祭禮相稱的,歌頌之聲空寂,竟然超過十二年。後生深好篤信,卻不見老師的麵,年老學者深入研究,也隻是徒然增添廢止講學之歎。


    陛下繼承統治之位,受天命治國,學說澤潤宇內,恩威施予天下,汙濁之水得以澄清,沉穢之氣得以分明,一派生機勃勃,眾民通達順暢。應當弘揚傳統,重振禮樂,建立學校,整理出古籍範本,陳於儒宮;選擇公卿之嫡子,都入其中就讀,助教博士,早晚講習,使肩扛雨傘背負書籍之人,比比皆是,著裝之儒生,濟濟成林。如此研習不停,誦《詩》讀《禮》之聲不斷,隻需一年的時間,就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三年的時間,儒生就足夠用了。如果這樣,就必定是人才出眾,學蓋九州,顯揚朝廷,光大國家,博學者入仕登朝,憑借才學輔政,為官從政,有經學專業以治身,豪華車駕列庭,貴官之服遍地。


    以往帝王太子之貴,還與國子談論,到了漢代太子,這一禮節仍保持不衰,到了兩晉,這種事情更加興盛,由此可見師道尊嚴之一斑。皇太子上天賦予,生而知之,無須明白告之,仍應隱居匿跡,臥伏聚集,潛心於經書,求教學業,祭奠前師,敬奉舊典。往日闕裏之堂,水尚出仕者自己開辟,舊宅之內,管弦樂器奏出悠揚之樂,前代聖人之功業,應深深地引以為明鑒。何況又江表無憂,海外齊一,怎麽能不開創宏大謀略,弘揚碩學?寧可使玄教儒風不在聖世興起,盛德大業,始終鬱結在堯的時代?臣才疏學淺,一介小生,言詞沒有仔細推敲,輕獻無見之妄言,謹添懼怕之警。


    詔答曰:“省表聞之。自從舊章廢弛以來,精微之言快要絕跡,朕繼承大業,日日想著使條理分明,政學有序,但戰爭未停,軍國草創,常常擔心前朝令典,一朝泯滅。卿才思廣被,文理切中時弊,講求大體,熱心於名教,允朝外詳議,依照執行。”沈不害又上表請求改定樂章,皇帝詔令他製定出三朝樂歌八首,共二十八曲,流行於樂府。


    太建五年(564),任贛令。入朝任尚書儀曹郎,升任國子博士,兼羽林監,詔令他整治五禮,執掌策文諡議。太建年間,任仁武南康嗣王府長史,兼管丹陽郡事務。調任員外散騎常侍、光祿卿。不久任戎昭將軍、明威武陵王長史,兼管吳興郡事務。不久入朝任通直散騎常侍,兼尚書左丞。十二年(580)去世,時年六十三歲。


    沈不害研究經術,善於寫文章,雖然博通典籍,但家中沒有圖書。每每寫文章,揮筆而就,不曾查閱典籍。仆射汝南周弘正常稱讚他說:“沈生可謂是聖人啊!”著有《五禮儀》一百卷,《文集》十四卷。


    其子沈誌道,字崇基,年輕時就很有名氣。初任揚州主簿,不久兼文林著士,曆任安東新蔡王記室參軍。禎明三年(589)入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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