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獻舞


    一年一度的‘施仙’節,皇宮準備了將近一個月。


    宴席,布置在正合宮大殿前的一個施仙台,格調清雅,卻不失華麗。


    施仙台外圍分成三條寬闊平台,台上布滿奢侈之座,平台下繞著一條河流。整個宴席之上是極大的透明遮擋物,類似雨具。


    此時的蒙蒙飄雨,卻又低不下來,施仙台就如飄浮在水麵之上,放眼過去,霎如人間仙地。


    皇室貴族、及高管大臣賜坐在三條平台上,而皇帝與妃子坐落在獨立的主位,那是離施仙台最近也是看得最清楚之地。


    所謂無酒不成席,無舞不成歡,此刻的人們微醺的醉意,麵上恍若飄仙,極盡酣歡。


    酒勁一上來,懷中擁抱陪酒的美豔女子,迷離之眼不忘瞅著台上扭動腰肢的女舞,乃是美事一樁。


    我跟在彐胤的身後,看到如此甚大場麵,心下不免有些慌。


    彐胤不做聲,不過卻能感覺得出他情緒冷靜。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敢抬眸望周圍的人們,隻是低垂著腦袋,靜靜跟在其身後。直到,彐胤找了個地,他對低聲我說道:


    “別給我添加麻煩,否則有你後果吃。”


    我不語,輕抬起眸子,瞄到其陰烈的眼。


    “是,王爺。”我優雅的微微一含笑。心中,卻是說道:不添亂,而其,會做得非常完美。


    彐胤冷冷哼了聲:“跟王爺過來。”隨後,他換做一副恭謹的表情,帶領我像台前而去。


    我心裏咯噔一驚,雖早已做好麵對那個男子的準備,但還是心亂加劇。


    “皇上洪福,不才之臣來給皇上賀禮了。”


    彐胤朗聲說道,聲音至洪亮,但也唯獨近者聽入耳中。


    彐胤的話卻沒使男子應和。


    男子坐落前台,嘴角噙著淺笑,一雙明目注視太上女舞者飄渺身姿,時而和身邊的妃子親切交談。那妃子,自然是於梓煙。他身邊,也唯獨有她一人。


    但,男子不理,並不代表他身邊的女子也不聞不問。


    我感覺到了於梓煙訝異目光,卻隻顧半低垂著頭,姿態卻是優雅極致。


    “難以想象皇兄竟也來了。”等了半久,男子慵懶話語才緩緩吐出。男子話雖這般,但眼睛完全沒有往彐胤身上一放。這,到使得彐胤不自在起來,但,隻是一刻便恢複他之前的冷靜。


    彐胤恭謹姿態,深深一做輯:“身為我大彐國的臣子,此等一年一度與朝廷文武百官相聚之刻,怎能忽視呢。”彐胤微微轉眸瞟了我一眼,續而說道:“臣正好借今日這大好時機,向皇上獻上一位舞姬,想以此來緩解咱皇帝之間些爭分。前段時日,有傳臣與皇上不和,依臣看來實則無稽之談,此時也正好在此破了這謠言。”


    “哦?”男子的話音剛落,一雙如墨的黑眸才轉投過來。同一時刻,隻覺得有一組猶如火焰的熱烈之光注到我身上,然,隻是一瞬間,隨後就化為冰譚般的森冷。


    “女舞梓煙,叩見皇上,皇上萬歲。”此時的我聲音嬌嫩,緩緩做了一輯,姿態優雅,容貌如閉月羞花,在燈光的之下,映照的光彩動人。


    漫不經心的瞟了我一眼,然後道:“此女,倒是眼熟得很。”話罷,大手輕擁身邊美人,懶洋洋說聲說道:“愛妃,你說可是?”


    於梓煙麵色波瀾不驚的瞅了我一眼,隨後一棵粉拳輕輕落在男子胸膛,嬌羞一笑:“皇上忘記啦,她是臣妾結拜姐妹呢,前次在禦花園不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嗎,皇上忘啦。”


    “哈哈。”男子大笑,甚是歡喜。落在在下的臣子們麵麵相覷,不知所謂。不過,眾人均是賠笑。[..tw超多好看小說]皇上大悅,作為臣子一等,自是相陪。


    我麵上雖為含笑平靜,但內心早已是澎湃,男子的一言一笑總會另我迷亂一通。


    彐尹也是賠笑,然後帶領我退下,落座。


    我的目光不敢望男子,隻覺得他身上有種吸引,稍不注意便被他吸了過去。所以,我暗暗定了心,把目光全神貫注放在台上舞動的女子。


    女子身姿誘人,舞姿更是優美,舞的十分投入。台下的人們目光均是被她吸引住,如著了魔一樣。


    我眼角餘光微瞥,見圍坐在台下等候獻舞的女子,各個都是膚色甚雪,胭脂粉黛,亭亭玉立,模樣嬌羞客可人,全是些出塵不凡的絕美女子。


    我莞爾一笑,目光卻在漫不經心的瞟到了男子身上。他的唇緊抿著,眸黑如墨,在燈火的照耀下,明若星辰。身邊的於梓煙,身著大方而華麗,姿態貴氣,一舉一動好不彰顯出妃子該有的貴族之色。


    男子似也被台上女子的屋子吸引,目光鎖在其身上,因為那舞姿極盡妖嬈,妖到奪取了男子的視線。而於梓煙,像是感應到了我的目光,也朝我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我立即轉視線重回到那女舞身上。


    台上的舞者像是感應到了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的都向她投來,分外得意,然,卻在心猿意馬得舞步竟有些淩亂。但她立即收了心,回到舞姿上。


    “此女是丞相大人之女,也是今年丞相為替施仙節送給皇上的禮物。”彐胤介紹,語氣平淡。


    我則不語,一心一意專注台上女子完美舞姿。她卻是很美,一套、動作下來也極是吸引人目光,包括我。但是,就因為剛才她的得意導致的失誤,雖隻是一念之間,若不懂舞之人是很難看出來的。不過,我有把握自己更能勝她一層,隻因我比她淡定。關鍵是,我要贏得這場競爭。


    女子一曲跳罷,便盈盈一作神,含情脈脈之笑拋向明黃色男子。然,男子依舊是一副懶散的神情,一抹惑魅的笑容,淺淺勾起,黑眸輕眯,當中的神采似笑非笑。


    女子蠱惑之笑,另當場在做男子們自是心跳狂野,雖壞側擁抱美女,但此女一顰一笑,領他們還是無法收回視線。


    “有言丞相之女精堪各種舞姿,今此一看,果真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有人已抬起酒杯,向另外落座的一名麵揣笑意的年過半百者說道。


    “是啊,是啊,不愧為兩朝丞相,培育出來的人自是優秀啊。”


    此話一出,接下來便又諸多聲音應和:


    “丞相家的小姐,果然天資聰穎,才藝出眾啊!”


    “這還不枉費丞相栽培,丞相隻之女與丞相大人一樣,聰慧過人。”


    “那是,那是。彐朝百姓自從丞相大人上任以後,各地風調雨順,百姓自是吃喝不愁,這還不都是丞相大人的福。”


    “是啊,是啊。彐朝的今天離不了丞相大人。”


    台下的讚聲便紛紛響起。我心裏倒是冷哼,衣食無憂?這豈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就說彐城吧,雖隻在外逗留幾天,但也不至於瞧不出這個國家的貧困。


    此時此刻,那個丞相之女寵辱不驚的微微頷首從台上退了下來,淺淡的笑意掛在絕塵臉上,淡定若仙子。


    “小女才藝不精,令諸位見笑了。”丞相很是滿意,但嘴上還是謙遜一說。


    “誒,丞相大人謙虛了。”


    “那是,那是。咱們丞相大人一向謙虛,這也正是開國以來唯一一位擁座兩朝的大臣,是在佩服,佩服啊!”


    眾人又笑丞相的謙虛,幾番推說之下,氣氛很是融洽。


    聽到這些讚美之言,我的眼角悄悄瞄向彐曳。他倒是毫無表情,嘴角一貫噙著淺笑,他卻不出聲,仍是眯著俊眸,絲毫不把眾人對丞相的讚譽,對生為皇上的自己放在心上而有一丁不悅。


    “皇上,臣這邊也帶來一名女舞,今日也有舞藝獻出,已準備了有半月之餘,還請諸位大臣、皇上恩準。”


    彐胤從座位上起,朗聲說道。


    原先還在互相獻媚的人們,同一時間把目光都往他身上投來,隨後,到我身上。


    我姿態妖嬈,媚眼如絲,盈盈向彐曳和眾位大臣均是一拜。


    全場愕然。


    他們肯定難以想得到:眼前這位女子竟然和皇上的妃子長相極似!或者,如同一個人!


    其中最屬丞相,他的一張臉色霎時暗沉。


    彐曳淡漠的目光往我身上投來:“哦?那甚是好,今晚有得各位大臣養眼的了。”


    而後,彐曳饒有興致的望著於梓煙,說道:“愛妃覺得怎麽樣?”


    於梓煙嬌顏悅笑:“今天是施仙節,賞舞自是最大樂趣。更何況她們個個姿色出眾,才藝恒華,今日大家一起不互相媲美,怎不可惜呢?”


    於梓煙說得頭頭是道。


    彐胤麵色不改,隊伍使了個眼色,我便舉步優雅的往台上而去。


    那原先獻媚的一名大臣靠近另一臣子,悄然低語:“這下有好戲看了,丞相和胤王爺爭相明鬥。”


    “這個女子雖然與仙妃摸樣相似,但也未必能得到皇上親睞,別忘了胤王爺可是住在宗王府之人,怎能與丞相想必?”


    我不動聲色走過走過他們身邊,淡定的容顏裏,勾著一抹淺笑。


    我走到台上,又是對著男子盈盈做輯,笑意盎然。


    男子,饒有興致的睨視我,久久,才話道:“你倒是膽子不小,沒有朕的允許就私自走到台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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