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重回舊地


    我們順著血跡一直往前走,拐過幾道彎,便進了另一條地道,道中都是用石磚切製而成,看起來沒什麽不同。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血跡


    越來越少,直至消失無半點跡象。


    這裏,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地下“宮殿”!


    洞中麵積越來越寬闊,光線也隨之越發亮騷,隨處可見水的影子,聽到嘩嘩的流水聲響。


    水是從地洞兩側流躺的,傳來隱隱的流水聲,這似乎可以解釋為我們落入深潭而在這裏浮出水麵,果然,真是巧奪天工的設計!


    地道的盡頭,便是一扇透著淡淡光色的鐵門,判斷鐵門外就是出口,我心中大喜,腳步也加快。


    “等等。”


    彐穎揚手暗示我稍停片刻,他望了下那鐵門,麵色疑慮:


    “你不覺得這一切詭異得很?一路前來,除了那隻動物以外,並無見到任何事物。更何況,那隻動物明顯是人為受的傷。”


    彐穎這一說,到使得我心裏幾許疑惑,將視線從鐵門收回,低聲說道:“若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地兒來過幾次,你所見的那道門我有闖過,但與這道並非一個道口。”


    彐穎一驚:“你到底都經曆過什麽?”


    我搖了搖頭,環視著身側的地:“之前闖的那地兒是在曳府,而其我剛被帶到曳府時,也是被人以黑布蒙眼進來,那時隻感覺周身空曠得很,就有懷疑是山洞有關,不過現在我可以明了這一切都是在地下洞行走。”


    彐穎麵色凝重:“曳哥哥---”


    “對。”


    點頭,我把自己清楚的都說來:“我懷疑,這個地下通道和皇宮相接,通道的盡頭是不是曳府我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曳府有出口。”


    彐穎驚愕:“難道哥哥說的是對的,曳哥哥一直就有爭奪皇位的野心。”


    我繼續邁著步子朝那鐵門走去,誰得皇位跟我沒有關係,此刻隻想著出去,能平安就好。


    彐穎來不及多想,跟上我的腳步。


    鐵門就在眼前,抬頭間,便見到鐵門外的光線透到臉上來。


    彐穎張開嘴,我猜想他定會問我怎麽闖出這道門,然,卻在下一秒,他的嘴巴張得極大,毫不誇張的驚訝。


    是的,如我料想的那般,鐵門緩緩打開了。


    同是訝異,但卻比彐穎淡然些許,伸手拉過彐穎就往鐵門外走去。


    ‘咯’


    兩人腳步雙雙踏出去,那鐵門便戛然而止。


    “這是哪兒呀?”


    彐穎眼睛也眯著睜開一條縫:“好刺眼啊。”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遮擋,強烈的陽光還是順著指縫漏了進來,直射進我虛弱的瞳眸。


    “嗯---”


    我嘴唇微張,隻吐出了一字,聲調痛苦得拉長,全身像是被什麽給碾過,散了架。


    “你沒事吧?”


    彐穎的雙眸開始適應光線,關切的問道。


    這也並非何種怪事,隻能表明我們在地下道內呆的時間太長久,突然的光線通明使得兩人一時間適應不過來。頭暈、及刺眼自是身體本能反射。


    “這是哪兒呢?”


    我暗自嘟囔,努力撐起虛弱的身子,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便身子挺直,向四處望去。


    此時,彐穎的雙目圓瞪,檀口張地老大,驚呼:


    “這---是什麽地方啊?”


    放眼望去,野草眾生,荒蕪的蕭瑟。一具坐落在雜草中的華麗宮殿,孤寂又顯蕭然,同時,還帶著詭異。


    彐穎慌張的一步跨出,踩在那草叢之間,身子轉了好幾個圈:“這,是無人煙之地啊!”


    衰草---


    荒蕪---


    宮殿---


    這裏不正是曳府後院!那座充滿血腥的殿堂!我的腦中飛速閃過琳琳散散的畫麵:那個囂張拔橫的統領(穆管製),死前身子分離,哦,更確切的是分屍慘景!我忍不住作呃。


    猜想得到了證實,我驚得怔在原處,半晌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一手輕捶了捶自己的腦門,那些記憶的碎片被我一塊塊拚接起來。


    尋找外界出口,闖入荒蕪宮殿,遇彐靳,長老,再到彐曳的突然現身,還有---悚然嗜血畫麵。


    “水仙?”


    彐穎見我這般神色,慌了,快速走到我身側:“你怎麽了?”


    那出口明明是在曳府的南宮,怎麽會來到這裏的呢?


    我極目遠眺,那衰草眾生,一株一株高高立起身子,風一吹來,高低起伏,迷惑了我的視線。


    這樣錯綜複雜的畫麵,我心裏越是悚然得慌。


    “我,來過這裏。”


    確定的話語,我轉眸看彐穎,對他說道。


    “什麽?!”


    如想象當中一樣,彐穎驚得嘴巴張得老大,而後,他麵色凝重:“你的意思是,這裏是曳哥哥的府上!”


    他很聰明,把我之前告訴過他的事物聯想在一起,自就有了上麵的訝異。


    “嗯。”


    腦海中那斑駁的記憶,越想心越發感覺懼怕。於是,我慌亂點頭回應彐穎,已無心再思索各種困惑。


    低頭望了腳下的衰草,再回到方才的出口處,然後,隻看到一覽比人高過頭的草叢,哪來的出口,更別說鐵門,絲毫沒有半點痕跡。


    我倒退兩步,心裏,那恐懼之感,再度襲了上來。


    “到底是怎麽了啊?”


    莫名,彐穎極度困惑的。


    他抬眸,順著我的視線回望而去,也驚愕得雙目圓瞪:“這,這是怎麽回事啊!沒有了!剛才我們不是從這裏出來的麽!沒有了!”


    彐穎的驚悚不亞於我,比我膽大的他快步走過去,在遠地轉了幾個圈,依舊驚詫地張大了嘴。


    是,那扇鐵門沒有了!


    抬頭,天空黯然得令人窒息,那天幕仿佛就在我的頭頂,觸手可及,壓得自己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


    那空際,一團團的烏雲密布,忽然散開而來,一縷一縷的,先是猶如煙波飄渺,再如薄薄層霧。


    彐穎望了上空,那驚悚之色倒是退了些許,化為焦慮:


    “這,這到底是何方啊?水仙,你確定真的有來過這裏嗎?為何此景看著甚是駭人得緊。”


    我的目光從空寂回到宮殿,看到層霧就在那上空盤旋時,不禁一驚,心中已有幾分知曉。


    於是,我急急扯了扯彐穎的衣襟,說道:“彐穎,快,離開這裏。”


    彐穎不明,倒是聽到我的話語後,麵色一頓、隨後一紅,結結巴巴說道:“方才你叫我什麽?彐穎?”


    此時我已焦急的跺了跺腳,說道:“彐穎,是叫彐穎。”


    這個小子,在這關頭居然還不忘他的本性---吊兒郎當。是,除了這我實在找不到什麽去形容他的。


    我心裏暗暗的埋怨,卻還是不得不提腳,希望能找到一條出路、或是隱藏的好地,我可不想困死在這。


    “水仙,你還沒告訴我這裏和你是什麽關係,為何這麽多突發事你都略懂一二呢?”


    彐穎跟我身側,見我這般焦慮,他則一臉的迷惑:“不就是下個雨嗎?你用得著這麽懼怕麽?”


    他的一手指了指之前消失不見的洞口,再指著天空,說道:


    “那鐵門消失,興許是曳哥哥故意布下的迷惑正圖呢,我現在也才想到這個問題,許是為了不讓外人知曉那個地下通道。”


    “空中的事你就更不消擔心,看那陣勢定是有償暴風雨來臨。”


    他走了沒幾步,便停了下來,擋在我跟前。


    心中暗暗叫罵,我雙手插在腰間,一大口深深吸了氣、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煩躁: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裏有多麽詭異麽?好吧,就說那是暴風雨的前夕好了,可你也得找個地兒好好歇著,不是麽?再則,你的傷。”


    我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續而說道:“這裏,被靈獸碰到,雖痛感已過,但你能保證下一輪的刺疼不會再來臨麽?”


    我一邊喃喃是語,但是聲音一直呀得極低:“若你不想聲張,若你還想保留小命,就別再問了,我也不知曉,但能肯定的是:這裏絕對危險。”


    話完,我再度邁開步子,不隻是因為說話太急、還是心理的恐懼在怪,隻覺得自己呼吸不順暢,嘴巴微張,急促地喘著氣。


    “水仙---”


    身後,彐穎跟上來,這次他是安然走在我身側,總算敗下陣來。


    此時的我不知該去哪裏躲藏,也深知躲藏不是辦法,但,有個聲音在警告我:不采取躲避措施,會有危險。


    彐穎自是不會知曉原因,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側,但也謹慎萬分。


    從某個出發點來說,當危險來臨,在我前麵擋著的,是彐穎。所以,深明這一點的自己,自是駭怕這以悲劇發生。


    ‘轟隆隆’


    前方的大殿忽的傳來一陣奇異響聲,像是從地底深處躥出的般,隻覺得連同身邊的衰草都亂動起來。


    彐穎驚詫地一把扶著我,然,身子便猛地晃了一下。


    而我,自是左右晃動。


    “發生什麽事了?”


    彐穎顧不得那麽多,伸手拽住我的一隻胳膊。


    “不知道。”


    我木然搖了搖頭,彐穎不語,抓得我緊緊。


    然,身子搖晃了好幾下之後,便止住了,天地間,似乎又恢複了原樣,那令人悚然的巨動,似乎不曾來過。


    我木然的擦了一下眼睛,站穩了腳跟,之間盤旋在宮殿上空的烏雲竟然在頃刻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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