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明修棧道 暗渡陳倉(下)


    (為將戲演逼真,查出對手竊情報手段背景,以其人之道,


    仍治其人之身。心誠的偵案小組,不惜上演“苦肉計”,


    誘騙對手眼線上當 。終獲其後台陰謀嫁禍詭計。)


    現代人對啥最感興趣?應屬對犯錯誤幹部的處理信息。你說是人們痛恨腐敗也行;實際上多數為“吃不上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妒忌心理。既然扮演了“犯錯誤受處分被停職,發配邊遠鄉村勞動改造”角色;那就需實打實演出一場“苦肉計”。首先得適應政治上的“失落


    ”心理。原本一縣之長的他,之前單從本機關上下班出來進去,從副縣到通訊員,誰相遇不抬頭仰視?看到的盡是討好笑臉;聽到的亦全為好聽話語。但現在從人大常委會開過才兩個鍾點,人們對他和同伴的態度便180度大變;再相遇已由仰視變視而不見,剛走過便聽身後傳來竊竊私議閑言碎語;甚或是風涼話挖苦諷刺。


    “哼,一朝河西轉河東,人的命運天決定;命中隻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滿升。這才代了幾天縣長,就敢對人吆五喝六。”沒轉臉僅聽話音,他就能分辯出那是垮台副縣長劉鳴的嘲笑聲。“嗬,想不到才憑長時間哪,倒亦落得我們同樣下場:‘鳳凰落地不如雞,虎落平川被犬欺’啦。嘿,嘿------”


    政治人格上被輕瞧蔑視,生活待遇亦需同地位相抵。當生活管理車輛調配的行管科長為同情他“遭遇”,私下悄悄給他派輛最差車時,他卻明確予以拒絕說:“我就是受了犯錯書記縣長連累,又何必再連累你們哩?一個犯錯停職反省下鄉勞動改造的人,那還有資格坐小車?為爭取早點到地兒接受勞動改造;勞煩您就近蔬菜隊借輛農用拖拉機坐吧------”


    為下鄉勞動改造方便,還必須輕裝簡從,不坐小車,卻臨時雇城郊蔬菜隊一輛破舊拖拉機。就這樣,為執行特殊任務,三位政府官員,亦都是郊區菜農裝扮,登上外貌髒舊行起顛簸的菜隊拖拉機,踏上去邊遠鄉村的“勞動改造”(執行特殊任務)行程。


    現代信息傳播真謂快捷;尤其“領導幹部犯錯誤受處分”一類信息。縣裏人大常委宣布江代縣長停職的會議剛散,那邊“因江心誠同鍾景良郝舒韻劃不清界線,已經縣人大常委研究決定停職反省,發配來我鎮孟家坳村‘勞動改造’”的信息,便疾速傳到了太平鎮。


    而此刻,江心誠及同伴鄭錢二主任的“探案小分隊”,乘坐農用拖拉機卻還路途中顛簸晃蕩哩。被顛簸晃蕩得反胃


    但信息既非在縣參會的,黨委書記兼人大主任章遜開會傳達的;因他散會剛到家尚未來及安排會哩。亦非從縣委人大或政府,正規渠道“通知”來的。而是從一個原因緊跟前縣長周正元,對治理津水河隱患,持消極陽逢陰違態度,被鍾景良書記免職的原副鎮長趙錦習的咀裏傳出的。也是這天上午鎮機關剛上班,自犯錯誤被免職,對辦事員工作一直持消極態度,上班視同兒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前副鎮長趙錦習,這天卻破天荒突兀積極起來了!這才剛到八點,他便風風火火來到鎮機關。


    “喂,你們知道嗎?那位原書記鍾景良的愛將,代縣長江心誠,因至今未同恩人劃清界限,還始終忠實執行著,沒在台上的鍾郝路線,今天上午早一會兒,已被縣人大常委開會停職反省了。”趙錦習似很神秘地,在來機關上班的人群中有意識傳播著說。“你說巧不巧?亦正好被發配到他恩人鍾景良,當年下鄉改造的咱太平鎮孟家坳村。據說今天必須到崗。說不定這會兒人已到路上了。”


    雖說明眼人一聽,便知是這下台幹部,公報私仇的惡意傳播;但卻從他咀中了解到一個事實:江心誠勤勤懇懇幹這大幾個月,按說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現實是不僅頭上的“代”字沒有去掉,反倒連老本亦賠進去了;臨了還落個被停職反省勞動改造。由於江心誠一向平易近人,同群眾關係處得好;所以一聽這猝不及防的意外消息;除少數漠不關心人,左耳聽右耳跑無所謂之外;多數人既意外又深表不平;且還一直將信將疑,以為又是這下台幹部公報私仇造謠生事。因知章書記是以鎮人大主任身份赴縣參會的,一定了解事情真實底細;於是相約準備去一探究竟?


    正當此時,那下台副鎮長趙錦習,為繼續傳播別有用心消息,亦即時來至章書記辦公室前。聽到對方那顯然是添油加醋,別有用心的傳播,便當即出門來對其嚴厲訓斥。


    “趙錦習,同誌們都在上班理事,你倒在這兒胡唚唚什麽哩?江代縣長犯錯停職一事,若情況屬實,憑大的事,組織上自會按程序逐級傳達。怎用你在這兒越俎代庖。”章書記用懷疑的目光盯住對方嚴厲質問道。“你老實講,倒是從哪個渠道得來的信息?是縣上哪位領導直接通知你的嗎?”


    “不,不。俺一個垮台幹部,哪還會有領導直接通知俺哩?”趙錦習當即慌亂地說。“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


    “哼,嗨!如此看真是你聽來的小道消息了?”章書記隨又冷笑一聲譏諷說。“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你倒頗感興趣地肆意亂傳。是好奇呀還是別有用心?要麽是公報私仇唯恐天下不亂?”


    “不,不。俺哪敢哩------”趙錦習邊囁嚅著邊逃也似地離去,周邊看熱鬧的人盡皆嗤之以鼻。


    章書記隨對黨辦主任說:“通知中層以上幹部,集中會議室;傳達縣人大常委擴大會精神。”黨辦主任答一聲離去。很快地鎮機關中層以上幹部在會議室聚齊。


    章書記在會上仍傳達的是公開情況。實際上“內部掌握”的真實情況,即江代縣長和他的兩位搭檔,為獲取數天前政治對手雇特務,以商人身份套取情報伎倆;亦“以其人之道,仍治其人之身”,裝扮為犯錯停職,發配遠鄉;實際進行“微服私訪”。而為麻痹對手,將實情控製在最小範圍。“偵案組”活動,僅限於鎮黨委章書記,及鎮黨辦主任知道內情,甚至將抓組工王副書記,和縣政府直管的柳,鎮長也一並瞞過。隻對他們及鎮機關中層幹部講,“這三位因受鍾郝兩前領導株連,現也被市縣委及縣人大,正式宣布‘停職反省,發配到本縣邊遠的太平鎮,由當地幹群監督著勞動改造,要視其在停職反省及勞動改造中的現實表現以觀後效------’”


    三個“犯錯誤停職反省,發配邊遠鄉村勞動改造”幹部,江心誠和鄭錢兩搭檔乘坐的農用拖拉機,隨後便到了鎮裏。根據原計劃,並未讓他們在鎮機關多停;自然亦免了他們往日受茶水和酒飯招待的一應禮儀;且不是由任何鎮領導相陪下鄉,而僅是派一名治安員前邊坐小車引路;他們仨僅被鎮裏換一輛農用拖拉機,直送到孟家坳村裏。


    看到往日下鄉來,坐小車鎮領導前呼後擁,赫赫揚揚前來視察工作的堂堂縣長和他兩搭檔,爾今卻灰溜溜坐拖拉機前來“勞動改造”;人們這才相信早一會兒,駐村籌辦“長毛兔養殖場”的鄰省富商焦代表,有意識在村街上傳言不虛。於是,便齊聚在拖拉機前好奇圍觀,還有人指指戳戳竊竊私議。“嗨,這還真是鳳凰落地不如雞呢------”


    心誠他們剛在一群眾草屋住下後,發覺剛開始時,部份普通群眾對“縣長遭遇”表同情;但多數卻敬而遠之似在觀察;還發覺有兩商人裝束的人,卻於更遠處觀察動靜;還發覺不停地有人,在自己住處窗外偷聽。於是,他便給兩夥伴丟個眼神,嗣後無論在自家住處,抑或去地裏參加勞動,凡處在人群裏,就裝做俯首貼耳,老實接受改造的樣子,但隻要稍離人群,便故意發起牢騷;還不斷表現出,對原領導鍾景良郝舒韻的不滿;似流露出後悔莫及,真是上了鍾郝的當,株連自己“爾今遭此下場”。


    未料這招還管用,隨後那“駐場代表”便親來搭訕,更當麵如實說:“嘿,嘿,我們根本不是什麽‘駐場代表’;而是方士元老板,原在鄰省勞改場的同道。他說為了在津水‘東山再起’需要,出錢雇我們在本鎮和孟家坳‘蹲坑’,專門探查鍾景良原在這兒蹲點扶貧時的副麵材料;以最終將郝舒韻他倆徹底打倒。而由市報社前王周兩縣長同窗取而代之------”


    在以後日子裏,當他們正式交上朋友後;那姓焦的更向他仨交底說:“嘿,嘿,現在我們是朋友了,才敢如實相告。江代縣您知道嗎?省裏有關‘要重新調整津水班子’的決定,亦是當初我們在太平鎮和孟家坳,花錢在某些鎮村幹部哪兒收買的情報,說你們新班子是原班子‘換湯不換藥’;是‘執行的鍾郝沒在台上的鍾郝路線’。省裏的K副書記,正是在得我們情報後十分惱火,才建議省常委重新調整津水班子的。”


    聽至此的江心誠心一愣怔:“啊,這幾隻看門狗,終於暴露了他們及後台的狐狸原形。如今看起來已真相大明;隻要將這幾人以‘合同詐騙罪’先抓起來,這便是嗣後提供給省常委,老K‘搶班篡權’重要人證。”於是便隨裝出十分惱火地拍案而起說:“我說婁書記我倆幹得好好的,省市咋會突然決定調整津水班子哩?原來船在這兒灣著哩,原是你們給省裏傳遞的情報?朋友,對不起了。走吧,咱先到鎮派出所去說說清楚!”邊說邊拍兩記掌,早在門外附近防守的三位派出所民警,當即進來將三個犯罪嫌疑人抓走。江心誠代縣長及兩位政府辦主任亦算完成了“微服私訪任務”,坐上鎮裏派來的專車,重新打道回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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