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潛伏矛盾 初露端倪


    (在議論到在縣域經濟尚欠發展;財政還不充裕情況下,


    要不要勒緊褲帶,先就上馬根治津水河的水患問題,一、二


    把手認識顯然對立情況下,隻好暫時擱置不議。)


    這是冬季裏一個難得的大好天氣:天空晴朗,萬裏無雲,且沒有風,氣溫適中。自忙過了上一陣,政事案情和換屆選舉,一切步入常規後,鍾景良隨又恢複了,多年來培養起的早睡早起良好生活習慣。


    這天一大早起來,隨著早起晨練的人流,漫步至津水河邊佇步。思緒不由得又回到數年之前,原在教育局信訪科上班時,同葉藍的熱戀,及同侯科陳姐龔立於良等人的共事和交往的片片斷斷------隨即眼前便出現,在城郊歌舞廳,為給葉藍複仇,單打獨鬥壞頭頭方士元劵養的走狗打手;在津水河西帶狀公園,自己同葉藍於涼亭內的恩愛纏綿:武校新夥伴化妝的賣羊肉串藏族青年,智鬥方士元走卒的場麵;自己被趙家父女打擊排斥下鄉扶貧時,侯科陳姐,龔立於良車站送別的情景------憶昔撫今,幾位友好同僚爾今亦均得到了妥善安排:人盡其才,才盡其用;他們本人滿意,做為搭扶他們的“人梯”,自己內心亦深感平衡和舒服。不是有句俗話叫“給別人方便,自家方便;予別人益處,自家有益”嗎?有了這些好搭檔,左膀右臂,又何愁工作不能搞好?縣情麵貌不能改變?縣域經濟不能上綱?


    回想起不久前才剛剛結束的,津水縣委換屆選舉工作,由於自己頭腦清醒思路明確,提前做好了精細籌備,尤其按班子留任常委們的話說:做好了班子和周邊的“異物清理”工作;故整個選舉過程順暢而又透明;不僅達到了予期結果:自家看好的副書記周正元、郝舒韻,紀檢委書記婁清廉,組織部長葉藍等,四名常委再次順利當選。且原同下台副書記、縣長王濤,常委常務副縣長劉鳴同一戰線,一個鼻孔出氣,換屆前早被王濤許願:若自己當上縣委書記,就讓他們頂替周正元郝舒韻任副書記的,原政法委書記吳元恒,宣傳部長單長明,亦通過提前做工作讓其如期落選;並騰出位置選拔上了陳姐與江新誠,同時進常委,頂替前二者分任宣傳部長和政法委書記。


    隻是在常委具體分工中,出現了一點小小分歧:鍾景良原意讓郝舒韻任第一副書記,暫管政府一攤;待政府換屆時,正式過渡任縣長。但郝舒韻卻強調“自己畢竟是女人,抓個軟指標思想政治組織可以;若真打實砍的抓經濟抓生產,無論精力體力均不如男同誌”;故極力推薦周正元任第一副書記暫管政府,任代縣長。亦正為郝舒韻的這一謙讓,和極力推薦,讓原本亦有權欲野心,但既往因本人個性原因,在前任費聰任書記時一直得不到重用;一個抓市場經濟排名最後的副書記,長期以來鬱鬱不得誌。亦就是在此次,鍾景良“清理內部垃圾”鬥爭中,因助其一臂之力:提供了同為省裏那位老幹部門生,自己大學同窗王濤劉鳴的不少劣跡,從而取得了鍾景良的信任和重視。可也正謂他敢對原同窗“下黑手”,使鍾景良對他的信任重用程度,不能不大打折扣。但爾今郝舒韻既當麵提出來了;加上班子內就他們倆副書記;既然郝謙讓,別說她推薦,即不推薦也隻能是他周正元無疑。於是,這次班子分工便成定局。


    做為周正元來說,正瞌睡哩有人給送來了枕頭,故麵上雖也謙讓一番,但內心中卻忍俊不禁笑著接受。但因才開始鍾景良沒首提他為嗣後政府換屆,縣長不二人選,故就從那時起,已對鍾景良心存芥蒂。隨在以後因津水河大發洪水,鍾景良為下河救人,被滾滾洪浪淹沒衝走;一個縣委書記,竟失蹤整整33天!但在此期間,代縣長周正元,不僅不聽郝舒韻葉藍等良言相權,組織人花大力氣去尋找班長;卻在他省中那位老師支持下,緊鑼密鼓地籌備計劃著“搶班奪權”取代“失蹤者”做縣委書記。此為後話。


    鍾景良在河堤上邊散步,邊視察著河床的狀況。一個數年前剛考進縣高時,津水河發洪水,淹沒了兩岸許多村莊,淹死了許多人的慘狀,又重新浮現在腦際:滾滾的津水洪流,一改往常溫柔的麵容,溫存賢和的品性;卻陡然似一匹發狂肆虐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吞嗤著村莊土地;吞嗤著人與牲畜的寶貴生命;且聽老輩人說:津水河似有靈性,因連年人們為發展經濟,違背自然規律,破壞生態平衡,為報複人們,每隔10年便要發場近似滅絕性的洪水;這津水河亦欺軟怕硬,你若認真治理它一下的話,它亦會變水患為水利。


    那時節作為十五、六歲的中學生,在校領導和班主任老師的率領下,來至河兩岸抗洪救災。親眼目睹洪水帶給兩岸群眾的災難,在痛心疾首的同時,不由在心中暗暗發出誓言:他日自己若承老天眷顧,讓自己在此當上縣官的話,一定親率全縣幹群,下大力氣徹底根治根治它------


    上蒼也許被一個中學生的誠心所感動,20年後,當真讓自己當上了縣委書記。於是,慢步在河堤上,鍾景良當即在心中做出個大膽決定:待忙過全縣冬季農田水利基本建設,和轉過年後的春耕大生產後,就立即先期組織財政、農業和水利,相關局委領導和技術人員,利用半月20天時間,對本縣境內全部津水河段,進行一次全麵考察;在考察基礎上,製定出一個根治津水河水患的全麵規劃;在此基礎上,組織10萬大軍,投入根治津水河水患的偉大戰役。


    此刻,眼看一輪朝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鍾景良下意識抬腕看了下手表,不由“啊”地一聲,不覺間一個早晨時光已瞬息過去。因惦記著上午的常委會議,他便疾速往回走去。實際上,鍾景良同第一副書記兼代縣長周正元之間,在執政理念上的潛在矛盾,就是從這天上午的常委會議上,便開始顯露端倪的。


    當天上午,縣常委會議室。似已開了兩個多小時;按原前“安民告示”,即辦公室提前下達的開會通知,本次會議的全部議題已悉數研究完畢;便已做出了相應決定。當主持會議的新上任的常委主任於良,正欲宣布“散會”,與會者已合上《工作記錄》,相繼站起時,鍾景良突兀間擺擺手,示意大家重新坐下。


    “今天的常委會議開的很成功,全部議題亦都取得一致意見,並做出了相關決議。所以,對本次會議內容,我沒有其他需要說的。”鍾景良先簡要概括會議成果;爾後卻又思忖著提出個新議題說。“對不起,再耽誤大家幾分鍾,我想提出個新議題。”


    於是,他便將早晨散步在津水河畔,觸景生情,突然憶起津水河,每隔10年,規律性發次大的水患問題,及中學時代參予抗洪救災時所發誓言,又簡要地加以敘述------


    “同誌們哪!近些年來,每當我從津水河邊走過一遭,回到屋裏後,一閉上眼,那滾滾洪流肆虐沿岸村莊,吞嗤人畜禾田的慘狀,便在腦際重現;而我的一顆心亦便不由震顫!”鍾景良眼蓄熱淚,痛心疾首地說。“我們是工人階級的黨,人民政權呀,我們能對群眾安危,人生疾苦視而不見不聞不問嗎?所以在河邊時,我就突兀間產生個想法:在我們這一屆黨委和政府任期內,那怕勒緊褲腰帶,打緊其他任何開支,亦要省下錢來堅決根治津水!時間當然還早,我先現時提出來,讓大家提前做好思想準備。也好先議一議。”


    鍾景良講過之後,室內當即一陣靜寂,連地上掉根針亦能聽到聲音;大家的心似都受到震顫。但還尚無一人帶頭發言。聽了好半天,鍾景良卻目視周正元說:“老周啊,因今早在津水河邊散步時,觸景生情,才突然間有這想法的;所以也沒提前給你打招呼。您對這事怎麽看?”


    “嗬!鍾書記呀,看起來還是窮苦出身的人不忘本哪!也許是我自調來津水後,還尚未經曆過,津水河發洪水的慘痛經曆,所以感觸不深。也許這就叫‘飽漢不知餓漢饑’吧?”周正元貌似自謙實在譏諷對方說。“但既然黨組織將我推向‘代縣長’這個位置,我就得居一位養一體:從大局從全麵出發考慮。一個80萬人口的中等縣份,工作千頭萬緒,經濟發展自然是第一位的。既要應對上級對我縣各項經濟指標考核評比;亦需顧及到70萬農村人口的吃飯穿衣;近三、五萬幹部工人的工資發放,和三、五萬城鎮居民的休養生息。遠水不解近渴;別說津水河發洪澇十年一遇,在我們任期內亦不定倒黴碰上;即便真碰上,受災的兩岸群眾亦不過三、五萬人;這同其他70萬人口不成比例。故我對在縣域經濟還欠發展;縣鄉財政尚不充裕情況下,現時就著手根治津水不太適宜。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若不對請書記和與會常委們批評指正。”


    周正元談出自己觀點後,當即便有幾位原本思想認識漠糊,單站個人或小團體利益立場的人,便相繼發言表示支持;而郝舒韻婁清廉葉藍陳姐等,因既不了解情況,一把手提前又沒通氣;又鑒於係一、二把手之間意見分歧,一時間又辯不明孰是孰非;所以,一時間隻能暫時默然無語;也許鍾景良亦突兀認識到:決定憑大事,提前又沒單獨征求意見,是嫌傖促了點;反正離行動時間尚早,那就暫放放吧。於是,便當即宣布“散會”。(本章3358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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