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不是最重要的,你最好是想個能幫的上的人去江南,護國公主有孕,戰王的身邊沒有一個能幫的上的,那麽多的事情,他也解決不了!”梅以鴻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北辰卿,因為他在京城認識的人,少的可憐。


    北辰卿睨了他一眼,不淡定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為護國公主的生孕能力歎服,也為眼前的情況頭痛。


    誰能去江南呢?


    他跟梅以鴻肯定是不行的,可除了他們,真的找不出一個可以值得他們信任的人了。


    “讓我大哥去吧!?”一邊一直沉默的杭青青突然開口道。


    杭家跟北辰府是緊緊聯係的,誰家出事都逃不過另外一家,所以還是緊緊的捆綁在一起的好。而且,大哥厭惡朝廷上的爾虞我詐,根本不想步入仕途,但在父親的逼迫下,為了杭家,不得不按照父親規劃好的來。


    既然做了,那就做出個樣子來。


    如今的大哥還隻是一個閑散的,靠著家族的。若是此次能幫上戰王跟護國公主的話,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姓杭,所以也希望杭家人能過的好。


    在京城裏,隻有有了勢力,才能有說話的權利。如今的杭家,無外乎是因為北辰府跟戰王府的一層關係在,所以還能說的上幾句話。若是沒有,誰都不知道杭家還能不能存在呢。


    “大哥?”北辰卿喊著自己大舅子的身份,有些狐疑道:“青青,你確定嗎?”


    “眼下,除了我大哥之外,你們還能找的出別人嗎?至少我大哥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不用懷疑他會對戰王不利,”杭青青說的很實在,連梅以藍都去了江南,可見江南的形勢多麽的嚴峻了。


    若是江南的局勢控製不住了,京城再好,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杭青青說的對,眼下除了杭步帆之外,他們是真的找不出值得他們信任的人了。要是以前,還有一個上官浩,至少他是幫著他們的。可在上官浩偏離了他們的信任之後,現在就算是重新靠攏,也不敢再百分百的信任了。


    要是上官浩知道,就這麽一個決定,讓他的一生都改變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心情。


    北辰卿找了杭步帆,跟他大致的說了江南的情形之後,問他願不願意去。杭步帆自然是不會推掉的,因為這個是他能平步青雲的最好捷徑了。


    為了杭家,就算是不喜歡,也得往上。


    就這麽,杭步帆帶著梅以鴻給的神秘人馬,一路上快馬加鞭的往江南去……那真的是沒命的在趕路呢。


    每天神秘事情都不能做的燕蓮表示自己很煩躁,可偏偏這個煩躁還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她肚子裏的孩子就得抗議了。


    北辰傲之前告訴她,說山上是真的重兵把守,守護的人可能是來自老王爺手裏的神秘兵馬,當年太上皇給的。結果,她一個激動,若的肚子裏的孩子抗議,肚子疼的差點厥過去,也險些見紅了。


    好在薑大夫在一邊給紮了幾針,又讓人熬夜伺候,才緩了過來的。


    經過了那麽一嚇,北辰傲就更不敢把事情告訴她了。


    燕蓮是知道自己情緒太激動,想著還有一月就能好一些了,就真的不敢讓北辰傲告訴她那些讓她煩躁,震驚的事情了。


    在院子裏漫無目的的走著,燕蓮突然悲劇的回憶著:以前自己生孿生子的時候,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為什麽那個時候就沒有現在那麽無聊呢?


    是因為當初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有很多,所以……才不覺得孤單無聊嗎?


    在這裏,誰都不熟悉,伺候的丫鬟不是七巧,照顧自己的大夫不是能開玩笑的於秋雲,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嘮嘮叨叨,滿臉溫馨牽掛的謝氏……也沒有緊緊張張,大驚小怪,一臉喜悅的老管家。


    這裏的一切的一切,都那麽那麽的陌生,好讓人不喜歡啊!


    “燕蓮,”一道驚喜的聲音在燕蓮的耳邊響起,她木木的回頭望著眼前的人,有一刻的反應不過來。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梅以藍見到她看著自己的目光是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就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怎麽來了?”有些接受不了,想著想著,身邊就出現熟悉的人,讓她有一刻驚喜的想要跳出來了。


    “來看看你,”梅以藍看到她落寞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說:“東從容來找師兄稟告事情,我就跟著來了。你的身體怎麽樣了?”知道這一胎不好,梅以藍才關切的詢問著。


    有時候,她細細的回想著,想著若自己是應燕蓮的話,能不能勇敢的撐到這一步。


    未婚生子,她勇敢的活了下來,並改變了村裏人對她的不屑,把實兒照顧的好好的。生下孿生子,打破了秦國的詛咒,更改了一個傳說。陪著北辰傲上戰場,臨危不懼,堪比男兒,戰功赫赫。


    如今,又挺著肚子來江南,陪著北辰傲東奔西走的,這樣的人生,真的好嗎?


    若是換成自己,恐怕要崩潰了吧!


    整個秦國,也唯有她有這樣的魄力,也難怪北辰傲能把她捧在手心裏疼著……她就該被人疼惜的。


    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到裏麵的不可思議,她微微一笑道:“現在還好,那薑大夫說至少不會輕易的有滑胎的跡象,除非是我情緒太激動了,否則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這個孩子,很是周折啊!


    當初還說孿生子呢,結果,那兩小子乖乖的,什麽苦都沒有讓自己受。


    聽她這麽一說,梅以藍微微鬆口氣,望著她慶幸又帶責怪的說:“好在是沒事呢,你也是的,大大咧咧的,怎麽連自己有身孕了都不知道呢?”那月事來不來的,遲沒遲的,應該多少有點清楚的。


    換成在京城裏的夫人們,空怕是早早的請來大夫把脈,而不是跟燕蓮一樣,三個兒子了,再生不生的,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麵對這樣的責怪,燕蓮微微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沒多注意,以為是趕路趕的累了呢!對了,你跟東從容這麽來,沒問題嗎?北辰傲打算怎麽做呢?”外麵的事情,她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或許是得到北辰傲的交待還是怎麽的,梅以藍笑著上前攙扶住她,一邊往回走,一邊笑著道:“這些事情啊,你就別管了,現在啊,你安安心心的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大夥可是很期盼的,隻要小家夥安好,大家啊,都安好!”


    “嗬嗬,當初生不悔跟不離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樣呢,如今卻反倒是這個小家夥矯情了,”燕蓮也順水推舟著,並沒有繼續問了,知道自己問多了,隻是擔心。


    她也相信,北辰傲會做好,他有這個能力。


    可是,燕蓮卻不知道,此次的事情是北辰傲碰到最為棘手的。


    這裏跟天水城不一樣,這裏的百姓安居樂業的,一點都沒有戰爭來臨的感覺,更不知道,若是北辰傲的一個決定,就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周正武來說,那利箭在工人日夜加工之下,已經快好了,若是再不想個法子的話,到時候就在很的要白白的送給人家了,”東從容有些急切的說道。


    “白大人,讓你問梁大人,那邊每一次來接東西的時候,來的都有多少人,他怎麽回答的?”北辰傲的眉頭就一直沒有鬆開過,麵色也陰沉的很。


    “啟稟王爺,說是明麵上來的人不多,但暗中的絕對有好幾百,都是穿著百姓的衣服的……,”白農事斟酌了一下之後,說出了當時發生的一件事。


    當初,梁大人見那麽多的武器,來的就隻有那麽一些人,就多疑的問了一句啊,說這麽做,有些不安全。但來人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梁大人看到街上很多的身影都在動著,他派了個人跟著,最後說了,一起出城的人陸陸續續的就有好幾百個,都是化妝成百姓進城再出城的。


    北辰傲一聽說這件事,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在江南,他手邊能利用的人,不多。要是混亂發生在城裏,會殃及百姓。可若是他們帶著兵器出城了,萬一一個不好,就會出事,到時候,吃虧的隻有他們。


    “王爺,關城門吧!?”白農事望著他沉重的表情,突然開口提議道。


    “關城門?”北辰傲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願意。


    這關了城門,不但表示著百姓進出不方便,還會給百姓們帶來不安跟驚恐――唯有出了大事,才會關城門,一般的情況下,都不會出這樣的事情的。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法子呢?若是不關城門,到時候,湧進來的人多起來了,起了衝突,危險的還是老百姓,”他們這麽做,無非就是減少老百姓的死亡,免得事情鬧大。


    “可要是關了城門,百姓們的意見更大,他們或者回家,或者買賣,要是關了城門,誰都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呢!”東從容在百姓的家裏住過幾天,自然是知道百姓們的需要了。


    而且,在天水城的時候,他是感覺到了百姓們被困在城裏的那種絕望的滋味,所以很不喜歡關城門這樣的決定。


    “那要怎麽辦?要是在城裏發生流血的事情,我們一個弄不好,就會血流成河,百姓們就成了無辜的犧牲品,那些沒有人性的能把活著的村民扔進坑裏讓他們活活的流血而亡,難道會放過那些無辜的百姓嗎?”白農事覺得把痛苦建立在百姓的災難上,不妥當,就跟東從容相互對抗著,兩人誰都不服氣誰。


    看到兩人爭吵,誰也不讓誰,北辰傲揮揮手道:“你們先別爭了,這說的都有道理,貿然關了城門,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到時候,更容易被人鑽空子。至於不關城門……百姓的安危也得重視起來……白大人,這城中有多少兵馬是供你調遣的?”


    若是在京城,他可以掌控整個局勢,完全不必為現在的情況擔心。可偏偏就是在這裏,他橫豎都不好辦。


    白大人一聽到北辰傲的話,就立刻皺著眉頭苦澀道:“啟稟王爺,下官的官是王爺臨時認命的,根本不是名正言順的。這府衙裏的衙役還是能聽下官的,隻有城裏的兵馬……也就隻有曾大人能調動了。”


    “那個老匹夫肯定不會答應的,這裏麵的陰謀就有他的一份子呢,要真的讓他的人馬出麵,說不定啊,他就直接幫著抬了,根本不需要有阻礙!”東從容想起背叛的人,心裏就冒火。


    這種兩麵的小人,不能輕易被原諒。


    在梅以藍開口說要去看燕蓮的時候,東從容的身份就不隱藏了,所以他才能跟北辰傲還有白農事這麽的說話,否則,裝也得裝一下了。


    北辰傲明白,東從容的話不好聽,可說的都是事實。他的人馬,就算真的借給自己,自己敢用嗎?不在背後戳一刀,那就太對的起自己了。要是在背後戳一刀,夠自己脫掉幾層皮的,所以他是輕易不會跟曾立德要人馬的。


    可是,不從曾立德那邊要人馬,要抓住那麽多的人,該從哪裏調派人馬來呢?


    這人手,才是最為頭痛的。


    來的急,根本沒有帶多少的人來,身邊的隱衛就算是三頭六臂的,也要保護燕蓮跟孩子們,抽不出幾個人來,對付那些窮凶極惡,完全不把百姓看在眼裏的煞神來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的手裏若是有能調派的人馬,就算是幾百個,也是好的。


    北辰傲這邊糾結,那邊杭步帆帶人快馬加鞭的,跟隨的還有於秋雲跟戰王府裏的人……。


    “王爺,”曾立德在北辰傲進城之後,甚少來請安,隻說他要處理的事情多,根本沒有多理會。如今卻主動的上門,弄的北辰傲挑挑眉頭,眼裏滿是狐疑。


    “曾大人,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呢?今日,不忙嗎?”認真的口氣裏滿是嘲弄,為的是曾立德的那番言不由衷的借口。隻不過,他是因為不想跟曾立德虛與委蛇,所以才會不管不顧的。但對於他的主動上門,還是很稀罕的。


    曾立德看到北辰傲那低調的樣子,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知道眼前的人很難纏。若是可以的話,他是真的不想跟北辰傲有什麽瓜葛,畢竟那姓梁的就是被他給拉下馬的,害的自己少了很多的方便。


    原先,不管有什麽事情,隻要找了姓梁的,自己就能高枕無憂,什麽都不用管,就算是出事,最後也責怪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可現在,姓梁的被抓了,他做什麽事都不方便,就如現在,還得他親自來一趟,不解決事情的話,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是真的,”曾立德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語氣緩緩道:“這幾日,老是有人來反應,說是城門嚴加查防,不許人隨意的進出,不知道這命令是否是王爺下的呢?”


    “是啊!”北辰傲到不隱瞞,坦然的點點頭說:“有問題嗎?”


    曾立德見他回答的那麽坦然,眼裏閃過一道光芒,然後繼續說道:“王爺為何要這麽做呢?這加強了嚴查,要身份文牒,這大多的百姓進城,都是不帶身份文牒的,這裏跟邊關不一樣,又不會發生什麽大事,何必要弄的那麽嚴謹呢?”


    魚兒,要上鉤嗎?


    北辰傲的嘴角微微的扯動了一下,然後淡淡的笑道:“曾大人是真的不覺得城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嗎?”


    “王爺是什麽意思?”他一直讓人監視著兵器的事情,北辰傲根本沒有跨入那邊一步,怎麽可能知道兵器的事情?


    可除了兵器的事情,還有什麽大事會發生呢?


    “這句話,該是本王責問曾大人的,”語調一變,北辰傲是淩厲盡顯,語帶咄咄逼人的問道:“曾大人說每日忙,本王想問問,你這個總督大人都在忙什麽呢?掌管糧草,糧草被梁大人給偷梁換柱了。掌管兵器,兵器坊裏去多出了沒有標記的利箭,本王想問問曾大人,皇上許你的總督大人的位置,就是讓你什麽都不管,不掛的嗎?”


    北辰傲的突然發難,讓曾立德傻了眼,然後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語氣一邊,有些試探的說道:“下官不清楚王爺的意思,還請王爺明示!”


    “明示?本王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北辰傲見他還跟自己裝傻,就冷笑著質問道。


    曾立德心裏舉棋不定,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戰王了解多少,姓梁的兜出了多少,隻是覺得眼前的處境於自己來說,很不妙。


    “下官實在不知道王爺所說的是何事,”曾立德發現自己沒有了退路,隻能是咬牙堅持到底了。“之前,這裏的所有事情都是交予梁大人的,糧倉的事,也是由白農事理清之後交上來的,說沒有問題的,如今,難道出什麽事了嗎?”


    一切的一切,都是跟他無關的。曾立德表現出來的意思,完全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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