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芽菜,你當真不想知道六弟和雲羅郡主過去?”


    竇芽菜剛走了兩步,便聽到劉琰慵懶的聲音魅惑地傳來,回頭,見他在暮色中麵露微笑但笑不露齒,那一身白色的袍子在風中飄啊飄。不可否認的是,劉琰確實是一個深沉而魅惑的男人,他臉上的那一絲偶爾出現的壞笑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再加上三王爺的身份,女人見了即便不會趨之若鶩,但也讓人心中波濤暗湧了。


    見竇芽菜停下了腳步,劉琰舉步上前,正待開口,卻聽見她說道:


    “誰還沒點過去呀,大叔有,我也有,三哥未必就沒有?”


    劉琰對她的回答有些訝異,一般女人對於自己男人的過去總是很好奇,但是表麵上卻表現的不在乎不關心,但是心裏卻糾結如麻,恨不得自己有孫悟空的本領,變成一個小昆蟲爬到他的心髒裏去、而竇芽菜卻不探聽男人的過去,這一點倒是掌握地不錯,這成熟的不像一個才十二歲的王妃。


    “三哥在想,小芽菜究竟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呢?竇江那個迂腐的老東西不可能生出你這樣的聰明的女兒來的。”


    “非也非也,竇江是我爹我是竇江的女兒。”


    “那你不在乎你的大叔麽?”


    “這麽說吧,三哥,我覺得幸福就像這花園中翩翩飛舞的蝴蝶,當你刻意追求它的時候,就不能輕易得到它,而當你以平常心對待不去左追又趕,它卻不經意落到你的肩上。醜事人人有,不露是高人。依我看,三哥就是一個高人。”


    “小芽菜,讓你和竇碧玉掉包是三哥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了。”劉琰搖著宮扇,一聲歎息,這等悟性和慧根哪裏找去?可惜的是,樣子瘦了點醜了點。


    當初想用狸貓換碧玉的做法,將這極不起眼瘦豆芽換給劉皝做王妃,是想要讓皇後的夢落空,想要讓劉皝成為一個笑柄,但此刻,他似乎成了後悔的那個人。(..tw無彈窗廣告)


    “三哥,您的內心是不是空虛又寂寞?”她瞧著劉琰一本正經,讓劉琰有片刻的啞口。


    “此話怎講?”


    “寂寞的男人是狼,總想咬別人,或者看別人互咬,他就開心了。依我看,三哥的行為很符合這一點。”


    “竇芽菜,,應該說,寂寞的男人不僅僅是狼,還是色狼呢。”


    劉琰笑言,而後向她走近,那白色袍子的一角果然曖昧地飄起,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豆芽臉,他彎下要去,竇芽菜明顯地感覺到他渾身的氣息將她包圍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要後退的時候,劉琰已經一把摟住了她的細腰:


    “三哥是色狼麽?你這麽怕?”


    竇芽菜正要故作鎮靜地揚起一絲笑容,下一刻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跟什麽似的脫離了劉琰的鉗製,投入了另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力道之大讓她的鼻子重重地撞到了那一堵人牆上。


    “怎麽這麽慢?等你半天了。”


    抬頭一看,劉皝大叔正不悅地看著她責怪。


    “我……”三哥不是說他找舊情人敘舊去了麽?怎麽又回來了?竇芽菜摸了摸大約已經紅腫的鼻子。


    “三哥,竇芽菜是我的王妃,還請自重。”話一說完,劉皝便拖著竇芽菜頭也不回地走了,跟拖個掃帚似的,沒有一點美感。


    劉琰看了看自己驀然空了的手臂,扯起左嘴角,浮現一絲殘笑。身後,兩抹神秘的背影如黑夜般籠罩。


    “三爺,接下來該如何?”


    “按兵不動。”


    “可是,我們不是已經掌握了切實的證據嗎?隻要將證據拿到皇上麵前再公諸於眾,那皇後和六王爺還有什麽力量與您抗衡呢?”歐陽寧不解劉琰的用意,千辛萬苦將證據拿到了手,還死了那麽多人,為何隻是默默攥在手中呢?


    “本王心中自有打算,本王父皇心明如鏡,今日召見我兄弟二人,實則是一種警告。(..tw好看的小說)未必他就不知道六弟的身世,如果他有心包庇,於我們並沒有好處。”


    “所以?”


    “要揭露皇後的陰謀和劉皝的身份最好的時機便是遺詔公布的那一天,那時,他再沒有任何保護傘,若父皇立了他……”


    “三爺高明。”


    大約因為皇帝突然的一場戲,以無比威懾的力量使得朝中那些擁戴三王爺或擁戴六王爺的朝臣們猶如當頭一棒,他們躲在家裏悄悄地擦汗,原來大劉王朝的皇帝還如此老當益壯、老謀深算,在他的眼裏一切都明晰了然,誰還敢耍什麽花招?


    於是關於皇帝將來傳位於何人的問題,表麵上看好像漸漸平息了下來,眾人各歸各位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陽關道或獨木橋,各走各的,各過各的。


    隻是,因為皇帝這一唱戲,一些常年在不住在京城的皇親國戚都趕了回來,這便包括某親王某王爺某公主某郡主等等等等,後宮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這人們茶餘飯後議論地最多的無非是有關雲羅郡主的話題,而有關六王爺劉皝和雲羅郡主的前塵往事日後也漸漸浮出水麵。


    “大叔,雲羅郡主是什麽人?”


    你看看,女人的好奇心果然還是掩蓋不了的,方才在三王爺劉琰那竇芽菜一副深明大義地說著“誰還沒點過去呀”,但此刻,卻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聽三哥說了什麽?”劉皝發現竇芽菜被他以極不雅的姿勢拖著前行,便放慢了腳步。


    “非也非也,乃是我覺得身為六王妃,關心一下六王爺的情感世界是應該做的事情,是分內的事情。”竇芽菜欲蓋彌彰。


    “你確信不是嫉妒或是其他什麽?”劉皝大叔但笑不語。


    “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隻是我確實是抱著關心的態度,當然,你可以選擇讓我關心也可以選擇不讓我關心。”


    “誰還沒點過去呢。”


    “……”他盜用了她的話,莫非方才和三王爺的話他都聽到了?那她現在在他的眼裏豈不成了個口是心非的人?竇芽菜暗喊糟了,不過隨後又安慰自己,是女人就睡口是心非,她不過是做了女人該做的事。


    劉皝放開了她的手,回過頭來,先是雙手抱胸,而後一隻手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我們的洞房,似乎還沒有完成吧,竇芽菜。”


    “……”


    這人,怎麽還沒忘記那事呢?要知道,她已沒了那勇氣了呀。


    “六哥哥,在這呢。”


    一個甜美如蜜的聲音響起,竇芽菜回頭看去,一個衣著考究的女子手拿著淡藍的繡帕掩嘴,她就站在一叢蘭花後麵,清新脫俗,但看起來身子很弱,也喜歡發愁,頗有些病美人的意思。隻是因為可能為了掩飾病態,她在穿衣打扮方麵太過注重,搭配的首飾發型都過多了,整個人譬如一棵掛滿了禮物的聖誕樹,頗有些禮物多多,任君采擷的意思。但竇芽菜跟她閉起來,就太寒酸了,她整個一歪脖子樹。


    歪脖子樹和聖誕樹比起來,還是聖誕樹好一點啊。


    而聖誕樹口中喊的六哥哥正是劉皝。


    “喊你呢。”


    劉皝半日沒做聲,竇芽菜用手推了推他。


    “你回來了……”劉皝淡淡地問道,倒是有些疏離,不像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啊,莫非因為我在場?竇芽菜暗暗想道,偷偷地看了看兩人的神色,雲羅郡主欲說還休,劉皝大叔風輕雲淡。


    “我……六哥哥,一定要這麽疏遠嗎?”雲羅的眼中是受傷的神情,一陣風吹來,她便咳嗽了起來,大概是覺得不雅,馬上便用淡藍的手絹捂住了嘴。


    “多年沒回了,宮中都變了,你多看看,走吧。”


    劉皝攥著竇芽菜的手,從雲羅的身邊走過去。


    “六哥哥……”雲羅雙目含淚,但卻不讓那淚留下來,隻是吟在眼眶中,那樣看起來,更加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同時,也直接忽略了竇芽菜的存在。


    竇芽菜感到劉皝的手有些微顫抖,是因為起風了冷,還是因為她雙目含淚的情態打動了他堅硬的心?


    “起風了,回去吧。”劉皝說道,看來是那眼淚的作用啊。自從林黛玉之後,很多女人學會了用眼淚征服男人。眼淚是林妹妹征服寶哥哥的愛情伎倆。她梨花帶雨,他就心疼不已。


    林妹妹的愛情伎倆,業屢試不爽。現在雲羅的眼淚就等於是黛玉的眼淚,那劉皝真成賈寶玉了?


    可惜,竇芽菜是現代人,學不成林黛玉那嬌弱的病態模樣。雖然她也女的,也有眼睛也有淚,雖然她也有弱柳一樣的腰身;雖然她也多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她過於瘦弱的臉上的眼睛裏若是這樣含淚,不僅沒有情態,還會嚇壞別人吧。


    “咳咳咳……”雲羅真真是個弱不禁風的人,風再一次吹過的時候,她咳嗽的更加厲害了,手絹一直捂在嘴邊,離開唇邊的時候,那淡藍的手絹上已經有了紅色的印記——


    她竟然咳出血來了!


    而下一刻,她已經搖搖欲墜,就要被風吹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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