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於玄的身形竟在跑動中倏忽變成了虛影,兩記明王拳卻是白白吃在了空處!


    “什麽?這是,是陣式?”


    “不可能,不可能啊!若有陣,我那徒兒早已殞命,萬無脫逃的道理……再說,你我來此,難道還預察不了一個小輩所設的圈套?”


    “唔,前麵確無心潮示警,但眼前這個又是什麽?”


    這時,霧氣升騰,兩僧前後左右都有異象發生,不但於玄,連那些好像曾在不遠處觀望的小輩們都看不清了……


    一開始說話的那和尚默想片刻,渾身凝氣,隻見黃光彌漫,威勢升騰。(..tw好看的小說)陡然間一隻畝許大小的手掌,自天空出現,轟然拍在剛剛雷喜等人所處的地方!


    那處霧氣倏開,巨大的手掌散失之後,地麵唯見一處帶有冰屑、砂石與黑泥的深坑,兀自升騰著寒氣!


    兩僧交換了個謹慎的表情,看樣子,這倒是一處幻陣,沒有任何限靈抑法的竅門。


    “如何破之?師兄當有所提點?”


    “境界差距,可以力破之!”這個和尚絲毫也不含糊,“你我二人,用韋陀降魔杖,往陣式一點攻擊,想必頃刻得破!”


    “好,這幫小輩,真是給了貧僧不少驚喜呢,此陣想必也是件了不得的寶貝,正足敷用!”


    這兩人,各自擎出一件降魔杖,造型稍有不同,但皆寶器琉璃,光華耀目,一看就知是釋教專有功德之寶。


    另一個方向,眾人團團圍坐在阿妹的身邊。


    於玄不時打量一下已然服下傷藥的雷喜,臉色異常差勁。


    阿妹忽地冷笑起來,睜開眼睛道:“妄想以佛器硬攻?他們真是不清楚。這幻陣有幾斤幾兩呢!”


    “怎說,為何不用那封禁陣?”於玄問道。


    雷喜先簡要解釋了一下為何無法使用封禁陣的理由,隨即阿妹笑道:“道源師叔請放心。師兄這陣盤當是上古奇物啊,這幻境陣。幾能彌漫出三十裏開外,靈氣采放,陰陽合分,妙用無窮。這兩個禿驢妄想以力破之,完全是沒找準方向!”


    “咦,幻陣不是很容易破掉的嗎?”


    “那是別的,這個就兩說了。”阿妹信心十足,初時接掌此陣的忐忑早已拋到九霄雲外。“此陣範圍極廣,全如妖蜃一般,通諸多變化,其陣核、符紋皆可隨意移址,因此以力破之,隻相當於亂使勁罷了!陣式是絕然無虞的!”


    “這麽了得?”


    “那是當然,剛剛那妖僧以拳掌來攻,我輕輕鬆鬆便挪開了,也不見有半分察覺。”阿妹得意地道,“縱然是封號羅漢。恐怕今日也難保性命!”


    此時兩個和尚果然開始了狂轟亂炸,他們的降魔杖,似乎還未到“杵”這一級別。在釋教內部,功德所化之器,方能稱之為“佛器”――當然功德也並不一定是自己一點點做善事什麽修來的,在一定條件下,一樣可以流轉,否則這兩個禿驢又哪來的佛器降魔杖?


    如果功德到一定級別,所化之佛器那是有絕大威力的,尤其是對陰物、鬼修、煉屍、傀儡、妖魔等有殺傷加成,但其品級甚難確定。就像這兩僧拿出的降魔杖。估計也就在靈器、靈寶之間,但要是功德足夠。幻化作降魔杵來,那說不定就直接奔法器去了!


    靈具這般。佛門弟子更加這般。


    他們的修煉和加持,都無法直接用品級衡量。像那黑鯨大師,可以肯定在金丹後期甚至大圓滿,稱作羅漢。而這兩位,分明也是羅漢,卻已經遠遠超過金丹期了,按照於玄對其戰力的估計,絕對是比較高深的元嬰期,他們舉手投足所帶動的威勢,估計雲中子那二貨完全達不到。


    封號羅漢,屬於釋教中比較高端的戰力。[..tw超多好看小說]


    再上麵,便是菩薩,以及“佛”了。成佛嘛,相當於成仙,因此,菩薩這一級別,可能要囊蓋修士中好幾個層次,至少可以一直數到度劫期。


    “這兩個妖僧的實力果然非同小可。”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後,阿妹倒抽了口氣道,“幸好有師兄的陣盤,師兄,這陣盤也是那大成宗所出嗎?我感覺還有幾重晦暗不明的變化,不如,一並使將出來?”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雷喜忙不迭地搖手,並擦了擦嘴角的溢血,“這陣的攻擊模式,對付誰都可以,唯獨不能用來對付和尚!這幫禿驢都是修功德的,我這陣中變化,全是陰祟之物,簡直是給他們平白送分哪!”


    阿妹釋然,“原來是這樣,阿妹唐突了。”卻忘了再問,這陣盤到底何人所製。


    “不過縱然不能用陣式的攻法,但我們仍然有足夠的戰力。”於玄朝成紀、措姆緩緩看著,他們無不會意點頭,“待這兩個家夥力疲,你們便隨我殺出,在陣式之中,當然要千變萬化,幻境嘛,虛虛實實,才更不好破!”


    成紀此時已細嚼慢咽,吃下足足三隻牛犢般大小的動物,痛飲了一番美酒,笑道:“我現在正愁無人試劍,哈哈!”


    措姆也信心滿滿,“正麵突擊,我不如二位;背後施襲,二位不如我。”


    眾人都放聲大笑。


    此時,兩位和尚已然陷入了恐慌之中……


    “師弟,先停手,此陣怕是硬攻不得。”


    “師兄何出此言?”


    “你我的降魔杖也是功德之寶,平素用來對敵,再厲害的也不過七八杖,就能擊碎了!可我們合力之下,已攻了這麽久,估計除了護山大陣外,還有孰陣不得破?”


    “是啊,貧僧自認已盡了全力,師兄,尚有何策可用?”


    “為今之計,隻能慢慢尋找、探究其陣心所在了。奇怪,總覺得這陣中。似有似無的殺意,但一介幻陣,哪裏有威脅到你我的能力?”


    “也是。”


    “黑鯨真是性急誤事。若不是看在他斷臂有傷的份上,我早就送他上西天禮佛了!”那師兄焦躁道。


    “須也怪不得他。說不定就是有人故設誘餌,埋伏圈套,來賺你我?”


    “若如是,便讓他們看看,境界上的差別,靠這些鬼域伎倆,是萬萬彌補不了的!”


    兩僧離開原地,於霧中各自騰身而起。四下探查!


    忽地,他們都碰到宛如禁製般土行壁障,一座接著一座,原本以為是假的,但撞上去撞出個巨坑來,才知其實!兩人這才來了精神,乒乒乓乓,一陣狂猛攻擊,但這土行壁障打掉一塊,馬上又化出一塊。數不勝數,最後兩僧都打得精疲力竭,癱坐在壁障之前。


    陣核之中。阿妹已經笑得抹起了眼淚。


    其實哪有什麽土行壁障?完全就是幻境陣的功效,這兩僧以為朝前飛呢,結果卻是升空不久,便被帶歪了,一頭栽在大地上……隨後他們就以為這大地乃是土行壁障了,砰砰地亂打,你說你對大地使什麽勁?就算是仙人來了,也砸不開啊!


    隨後的幾天裏,這兩個和尚更是吃盡了苦頭。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一會兒妖禽野獸,一會兒獸潮蟻海。一會兒邪魔巫人,時不時還來點硬貨。打著打著,突然飛來一記真實的攻擊,弄得他們疑神疑鬼,精力大衰。


    雷喜這些天一直在觀陣,他已經不能不哀歎了。這陣若在他手上,能困住於玄就不錯了;但在阿妹操縱下,卻視兩名元嬰上人如無物一般!


    這才開陣式的第一層威力啊,如果迷束花陣以及陰性精魅全上呢?


    當然,對付和尚是萬萬不能用的,他們運用功德的方法,在修真者中無出其二,對陰物傷害太大……雷喜雖然試過陣,卻也知道,什麽時候當全力,什麽時候該留手。


    留手,不是對別人留,而是對自己留。


    拿陰性精魅去跟修煉有成的封號羅漢鬥,這不是以卵擊石,又是什麽?


    但是,即使有阿妹操陣,即使陣盤是潮汐石加冰魄精石,即使這個幻境陣覆蓋30裏方圓……卻仍然不能給予兩個和尚致命性的傷害!


    越是鬥下去,雷喜便越是吃驚。因為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下降,在幻境陣中的被困對象實際上是會受到越來越重的幹擾的,就像混天龍,就是這麽形同自殺的。


    但這兩個和尚就算是被困陣中,不斷地被侵迷心智,不斷地自我消耗,但他們仍然保留著強大的威懾力。


    除了於玄,成紀與措姆都在幾次攻擊中,因為敵人的強力還擊而受傷了,成紀還好,畢竟有劫降鍾的保護,隻是斷腿吐血而已,措姆卻是在攻擊後奔逃得稍稍慢了半拍,就被一僧掌力餘波震成重傷!


    還好阿妹操控著陣式,才沒有讓兩個狂怒的禿驢找到並撕碎措姆的身體。


    又過了幾天,連於玄都疲倦不已,開始在陣核中靜修了。


    兩個和尚,皆如同驚弓之鳥,他們在不斷喊話,要求和談,同時他們還許諾、發誓,必定要用怎樣怎樣的寶貝交換自由啦,等等。


    連於玄和阿妹都覺得,不是不可以為之的……


    但雷喜堅決不同意,他說道:“今吾與彼,形如水火,誓分生死,有我無敵,有敵無我。一旦閉陣,何人能製之者也?勿謂心魔誓如何,我亦為之數次矣!”


    雷喜在他不長的修真曆程中,已經發過幾次心魔誓了,現在他還不是好好的嗎?


    而這兩個禿驢,本身就不是好鳥,恐怕他們發的誓,還不如放屁來得真實。至少後者味道很臭……


    眾人聞言猛省,於玄更是羞愧道:“措姆被創,尚不能報,而思緩頰,玄之罪也!”


    結果都是對兩個和尚的“請求”全然不加理會,一旦與成紀調息勻了,便輪流出陣,行陰殺暗刺之術。當然,為安全起見,兩人一般聯手同攻,並以劫降鍾來暫頂回擊,效果異常之好!


    這樣磨了十餘天,甚至眾人都被迫啃了幾天生食。終於某日,那被稱作“師弟”的忽然發狂,朝師兄亂杖打去。而“師兄”被傷後也是暴跳如雷,兩人鬥成一團!


    等兩人都滿臉流血死掐倒地、奄奄一息的時候。於玄等喜出望外,就要入陣去結果了他們!


    雷喜卻撕咬著一塊生肉,兩眼血紅,“不要去!”


    “怎麽?”於玄微微回首,仗劍於地道。


    “有詐!”雷喜艱難地咽下尚未嚼透的肉糜,喉嚨到胃部都是一陣酸溜溜的難受,好在還有水喝,就算不能吃熟食。也認了……“他們突然就自己打起來了,還打得都軟跌在地,滿頭冒血了,這個場麵怎麽那麽悲情呢?”


    於玄和成紀都轉過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兩人現在都足夠憔悴,不過畢竟是金丹期,還不像雷喜一般,形銷骨立,就差沒來一陣風吹飛了!


    “有詐?”


    “現在,無論是誰被他們逮住。他們都會倚為人質的。”雷喜冷冷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時候不能再猶豫使不使用最後的殺招了。阿妹。開始吧!”


    阿妹作為操陣者,又不是自己諳熟的陣式,自然是眾人中最辛苦的。所有的幹糧和酒水,都先保證她用夠後,才能眾人均分。不過,阿妹現在的樣子,卻是隨時會倒下去的,她頭發蓬亂,眼眶烏黑。雙目無神,臉色臘黃。不用化妝,就可以演被黃世仁搶走關起來的喜兒了……


    阿妹從懷裏慢慢掏出一個瓶子。啟開塞往嘴裏倒了幾粒丹藥,隨即,她兩眼微眯化開藥力,一掌拍上陣源石,通導了大陣的第二重變化!


    陣中忽然幻境叢生,大片大片的蓿苜、紫蘇等植物,和著隨風飄搖的草原,漸漸在雨後生長起來。不料,這片草原遇到幹旱時節,慢慢的,美麗的小花小草無不枯萎,最終變成一片死寂的沙漠。再之後,這片沙漠上突然長出了黑漆漆的斑斑點點的毒菌,隨即出現了雜灌,最終演化為一片連著一片帶有黴斑的黃褐色植物,其中更是生出無數灰褐色觸手般的細密、頎長的可怖藤條來!


    那兩個和尚暗暗心驚,剛剛他們的確在演戲,不料卻沒引出生機,卻惹來了陣式的變化!


    他們都在心中叫苦,不由得把布陣者看成了是一個同輩同境界的高手!這求也沒用,裝也沒用,不如廝殺拚了!按照他們的心誌來看,都是一方數得著的豪傑、梟雄,但這麽往來衝陣十多天,力也竭了,神也疲了,最後一點點靈智,很快就得耗盡了!


    “師兄,沒想到吧,果真有性命之憂!”


    “是我連累了你,若是能殺開一條血路,師弟你切莫管我,定要逃回去,積蓄實力,再來為我報仇!”


    “同生,同死。不必多說了!”


    “哈哈哈……師弟!”這師兄的大笑,卻好似哭嚎一般。


    狂躁的迷束花叢林,越生越密,越長越高,恰在此時向他們發動了全麵攻擊。


    “這些竟是真的靈植!不好,速退!”


    “什麽?這是真的,那其中隱隱綽綽,是什麽怪東西?”


    “陰獸!是陰獸!快,取降魔杖,誦金剛經!”


    陣式的第三重變化,就是用精力珠來演化離陸萬相大陣中的陰性精魅,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確證。不管怎麽說,這次陣盤的刻劃,包括附寫鑲嵌及最後祭煉都異常順利,成紀在此中出力不小!


    於玄和成紀打起精神,隨著這些顯化的精魅一起,發動潮水般的攻勢。


    毫無疑問,雷喜的策略大獲成功!這兩個和尚,在十幾天與幻境陣的作戰(實際上大部是與自己)中,已真切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而此前於玄等人輪流給他們帶來的傷害,也逐漸彌補了境界、功力等方麵的差距,最終,在此次陣式威力全開後,借著原本不可能傷害到他們的精魅之助,兩個金丹期借助靈寶,紛施殺著,鏊戰拚鬥近一個時辰,才最終擊敗了兩個和尚,將之重傷,並順利地封了他們的丹田、元嬰,帶回到陣核之中!


    於玄跟成紀兩人都是渾身帶傷,到處冒血,看起來甚是嚇人。


    不過也正是有這股子凶悍勁,他們才能對付得了實力發揮不出二三成的封號羅漢!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元嬰期,他們不但是釋教的封號羅漢,同時還是幽魂海最神秘、最恐怖的凶徒之一!他們的爭鬥經驗異常豐富,同時此次居然還是聯手上陣!


    阿妹在於玄兩人成功敗敵之後,便即微笑著昏去,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雷喜不敢怠慢,接替阿妹操陣。


    成紀告了個罪,也顧不得身上血跡斑斑了,吞藥後立刻打坐起來。


    於玄倒還是能勉強保持著清醒,她將麵上看不出表情的兩僧徑自一扔,道:“為什麽不殺了?留著是個禍害。”


    雷喜愛憐地看著她,心中甚是痛恨自己竟然手無縛雞之力,白白讓自家女人拋頭顱、灑熱血的……


    胡思亂想間,抖手拋了件東西給她,於玄見是個厚重的藥瓶,啟塞一看,眉頭微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元嬰期後,元嬰已經可以離體,自成一係,我怕這傀儡丹是控製不住的!”(未完待續)


    ps:各位道友新年好!上班了,一年又開始了!又要累乎乎地勞動了!祝各位道友都修真有成,大把招財進寶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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