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紀接過那件膠卵,眼圈一紅,差點就掉下淚來。.tw


    收到紫木陽火,甚至接近法器品質的劫降鍾,他都沒有這麽心潮澎湃過。可是現在,他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雷喜對他的誠摯。


    別看他平常有些木訥,但並非是個心思粗泛之輩,他早就注意到,措姆似乎有件膠卵甲,隻是他一直忍住沒問。現在,一切都清楚了,雷喜真的把他當朋友了!這是成紀最最高興的事情!


    他哽聲道:“為了我,雷兄費心了!”


    “說什麽話,措姆和我都有,你當然也應該有。”雷喜一語雙關地道,拍了拍他的肩頭,“去祭煉吧,回頭我還有煉器方麵的事情要向你討教。”


    “不敢,但有所問,必傾囊相授!”


    成紀離開後,雷喜在飛舟上,按照掃描的結果,尋出了七八個帶有探測性質的“小東西”,冷笑著摔進海裏。


    這些家夥倒是打得好算盤,即使留不下人,也要掌握其可能的動向。就是不知道,在封禁陣裏呆著,像進單人小黑屋一樣,滋味是不是很好啊?


    先抻一抻這些王八蛋。


    雷喜暫時是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的,這些人的氣場清空了之後,天空中便接二連三地落下了數十支“傳訊符”,有低級,有高級的。


    其中,於玄來的最多,一共六支。


    隨後,是方綸的,五支。


    再次,是王勳的,四支。


    接下來,是洪嵐、白眉,各二支。


    最後。是其他人的,包括阿妹、單葆、陳棠、淩克及李炎。


    雷喜接到李炎的傳訊符當然是喜出望外,趕緊啟封。隻見影像之中。李炎一派憨厚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雷喜哥。你啥時來看我?我們一起到後山去烤肉吃!我都好久沒吃過肉了,師父隻準我吃什麽辟穀丹,真難吃……”


    雷喜哈哈大笑,旋即鼻頭卻微微一酸。


    恐怕大狗每月三張傳訊符的配給,都耗在給自己的這些漫無回應的通訊中了吧?


    再想想自己,怎麽竟然從未給他們去過傳訊呢?


    他越是這樣想,便越是羞愧得不能自已,他發狂般地到處尋找。偏偏整個船上,都沒有看到半張“傳訊符”!


    他氣得到處亂打亂踢,卻又不得不生生壓下這股子暴虐起來的脾氣。


    這怪不得別人,隻能怪自己……


    雷喜,你要記得,你始終是一個正常的人,是一個普通的人,你絕對不要把自己當作是個高高在上的人,超脫了凡俗的人,這個世界沒有那種人的存在。哪怕仙人,也要過群居的生活,也要有朋友。有親人,講究感情的!


    一個缺乏感情甚至沒有感情的人,不配稱之為人,隻能被叫做動物!


    他默默地回到艙房,將所有的傳訊符都讀了一遍。


    於玄符最多,平均每隔幾天就要發一封。最後一封卻是說,她將前往北州的三清上元宮,拜見離塵仙長,那位老道雖然隻是金丹期。但壽命卻已經超過了某些元嬰期上人,屬於絕對長壽的那類人。老而彌堅,越老越香。故而被門派破例拔為長老。


    這位離塵,雷喜是知道的,師父陸益的老朋友,近些年交情著實有些淡了,主要還是因為“玉京第一美女”費婉的事。費婉的親祖父就是離塵,當時送到陸益的門下也是迫於無奈,然而這資質極高的女子,竟然度劫不過,神魂重傷,這件事讓一向自詡勘破的離塵也有點接受不了,沒把費婉的殘魂引回門中,已是給了陸益極大的麵子。


    但現在,於玄卻是要護送費婉的魂魄回到其祖身邊……


    雷喜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他早就想麵見於玄,說說對陸益度劫殞落之事的看法了。現在,更多了一個陸益的老友離塵仙長,於情於理,後者都可能會出手幫忙的。


    那位金丹期,可不是於玄、李崇可比,那是資曆、功力和境界都遠遠在普通真人之上的金丹期,想想他可是跟陸益稱兄道弟的,會是普通人?就算元嬰期的雲中子等人,麵對陸益也隻有諾諾的份兒啊!


    得去!


    現在,別管是什麽境界了,能拉一個壯丁……不不不,強援,能多拉一個強援是一個,絕對不要挑食。


    雷喜有種預感,師父度劫不過,肯定是人禍而非天災,那麽這人禍是什麽?難道要等他到元嬰期再查?那就真是在夢囈說故事了!時間越拖得長,對查找證據越是不利!於玄已經在為此事積極奔走了,自己作為陸益的真傳弟子,又豈能幹坐著不急不忙?


    沒說的,一定要去!


    至於仙門通緝令的事……哼,諒這些宵小之輩也不敢傳得神州到處都是,這所謂的令諭,出不了東州!


    隻是,這些金丹期的家夥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雷喜強行壓製著想要去審問一下“犯人”的欲望,一門心思地為接下來打算起來。


    法寶是沒說的了,肯定弄不了,先放著吧……


    虛彌戒裏岱陵贈送的那堆,除了許多靈材、丹藥以外,就是那幾件贈送給李崇、成紀的寶貝,當然,也還有些“不入流”的靈器之類,雷喜準備在合適的時候,一一贈送出去。


    對於陣師來說,他親手布置的陣式,就是他最好的防具。


    當然,也是他們抵禦天劫的最佳武器。


    劍修極於劍,而陣修則極於陣,這是很自然的事,至少雷喜看他的師父,就一向是“極”的代表,他從來沒有戴過頭盔,披過鎧甲,也從來沒有像雷喜進長號灘前那樣,手舞兩把嚇人的大爹。


    他一向都是穿著樸素的袍子,一頭白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上麵也沒有什麽明心法巾之類的紗籠、冠冕,褋帶上無弄玉佩玦。腳上也沒有穿過高趾的厚屐……總之,這就是位讓人一看便能理解“反璞歸真”詞意的真正高士!


    雷喜跟他比起來,那簡直是太俗。俗透了!


    應該說,他之所以能如此“輕財重義”。估計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的靈具隻有一個粗略的認識,他沒有曆過劫,沒有過諸煞連纏、三災九難,也不能體會僅僅達到金丹期,可能就要有三次較大的“關頭”……


    如果這一切在他身上發生過,可能他就會知道“劫降鍾”、“明心法巾”之類靈具的珍貴了;當然,他也更能體會到成紀手拿著一副膠卵感激涕臨的樣子,究竟意味著什麽了!


    就在雷喜還在思考和揣摩的時候……


    飛舟原先擺放的礁群位置上。忽地一點藍光如電芒般奔射而來,隨即在海麵上空浮現出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是一個外表凶悍的禿頭壯男,看不出年紀,頜下的胡須倒是黑白間雜,顯得很是老態。他兩耳招風,鼻翼長厚,闊嘴細唇;眼睛卻十分狹長而微小,充滿狐疑的意味,眼角盡是皺紋。


    他抽了抽鼻子,陰沉地喃喃道:“就是這裏沒錯!但氣息又收斂起來了。不可能是普通的貨色,絕對是法器、法寶一級!太有靈性了不是嗎?這絕對是個機緣,大機緣!”


    他手掐靈訣。默默運算,最終,他向雷喜的飛舟離開之處望去。


    “心潮不安啊,不是好兆頭。奇怪,這裏不是叫長號灘的嗎……這種奇怪的氣息……不好!”


    他驀地一頓足,火箭般竄起!


    然而,天色已然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黑雲低垂,海上嘯風四起。激流湧動,一個巨大的魔頭般的臉孔。竟然在天上出現了,不知有幾百幾千畝許。猙獰地一笑,聲如雷震,竟然將空氣都凝結了起來。


    “咦?這個肉身不錯啊,哈哈哈!也是修魔道的,很好,很好!”


    那個禿頭壯男的身形宛如碰到了無法穿越的鐵壁般,滿頭是包地反彈了回來,像隻炮彈般噗嗵栽進海裏!


    隨即,海麵赤紅如潮,一個巨大的旋渦緩緩盤旋出現,一時海麵上大量的靈鷗、海鳥,無不哀鳴落下,而無數的各樣魚類,也是翻著肚子,密集地被毒死在海麵,隨赤紅的濁浪上下滾動,其狀恐怖無比!


    那禿頭壯男身形自海中緩緩升起,水花流濺,卻不敢舉手輕拭,隻是露出無比慎重之色,道:“閣下是誰?可知某乃聖教流花島之主,人稱‘萬載長青’的古柏嗎?”


    “區區分神期,就胡吹大氣,魔道小輩,你也真是臉皮厚得可以!”雲中的巨型鬼臉哈哈大笑,都險些掉出淚來,隨著他的笑聲,一個個表情各異的鬼臉也紛紛大笑著,出現在雲層中!


    這股股恐怖的威勢,甚至已經不亞於剛剛禿頭壯男感覺到的那股堪稱強烈的靈壓!


    他大駭之下,連掐靈訣,就想用自己的秘術逃生!


    不料,整個海麵,除了這個空蕩蕩的血色旋渦以外,仿佛整個空間都禁錮了,那鬼臉笑得更是喘不過氣來,道:“小輩,你的師父沒教過你,看到比你輩分高的人,要叫爺爺嗎?”


    禿頭壯男已經無話可說了,他完全看清了,自己一度在神州四方都可以橫著走的強大力量,卻在此人麵前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發言權,甚至,人家僅僅用點威勢,就能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這丫的還有一幫同樣看不透境界的小弟!


    這,這簡直是欺負人啊有木有?就像一個自覺孔武有力的家夥,剛剛打勝一架得意洋洋進入一條巷子時,突然發現前麵站著10個膀大腰圓身高2米的黑人,再往後一瞧,又是10個同樣的,手裏掂著鋼管啊,斫刀啊什麽的,朝你嘿嘿直笑……


    哪怕沒看過這般電影情節,禿頭壯男也能憑感覺想像得出那種結果。


    現在,秘術都發動不了!


    太可怕了!


    死亡的恐懼瞬間降臨,禿頭壯男毛骨悚然,卻還強撐著說起了場麵話,“前輩,難道你想刻意挑起與我聖教的戰爭嗎?就不怕會擔了天大的幹係?”


    回答他的。是一堆冰冷的笑聲。


    那個無比龐大的鬼臉,最終哼道:“你不用做那些小動作了,沒什麽用。這裏一帶。連天機都被蒙蔽,除非是仙人。誰也推算不出來的!‘萬載常青’,哈哈!這豈非天意?天意要讓老子取了此人肉身,重踏仙途嗎?”


    那一群鬼麵,紛紛說著恭喜賀喜的話,氣得那禿頭壯男渾身直顫,臉色鐵青!


    “媽的,當老子是廢物嗎?我聖門中人,也是有尊嚴的!”


    他這般說著。話音一停,身軀忽然微顫,眼中流露出駭然欲死的表情!


    與此同時,那張猙獰鬼臉上,卻浮現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這怎麽可能?”


    禿頭壯男別看一副要拚到底的老實樣子,但實則卻是充滿了魔道的陰險狡詐,他剛剛見勢不妙,立刻選擇了破釜沉舟,做出拋棄肉身的決定,元嬰直接順著經脈下滑。“擠”出了腳底,隨即想悄無聲息地順著海麵以下偷偷溜走。


    可是,幾乎突然之間。肉身上那一點點元神,竟然跟元嬰便失去了聯係!


    被人識破了,而且是赤裸裸地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啊!


    “想走?來不及的!肉身要,元嬰也要,正合適放放老子的魂魄!”


    “啊——”


    “叫什麽?這才是剛剛開始!”


    一隻宛如巨型古樹般畝許大小的手掌,便帶著灰色的霧氣,輕輕地按壓下來,隨即,那禿頭壯男的肉身便劇烈地顫動起來。甚至翻著白眼,七竅流血。抖得跟個提線傀儡一樣!


    而一個介乎透明與實體之間如縮小的嬰兒般白白嫩嫩的裸體之身,臉上也露出討好與祈求之色。正被一個魔頭貪婪凝看著,片刻後,這魔頭便忍耐不住,伸出長長的血紅舌頭,刷刷地把這個“美味”的人參果好好舔了幾遍,一臉回味而陶醉的表情!


    禿頭壯男的元嬰差點沒嚇尿了褲子,滿身不知是汗還是口水,滴滴答答,笑的樣子簡直都抽筋了,比哭還難看,胖乎乎的小身體像得了帕金森症一樣抖啊抖的,心裏麵瓦涼瓦涼!


    真是出門撞見鬼啊!一定是黃曆上寫著今日不宜出門的,嗚嗚……


    現在,他的元嬰已然七感被封,隻能靠這種表情來打動別人了,不過,真的能打動?


    那個巨大的鬼頭“處理”完了禿頭壯男的肉身,便輕描淡寫地,把那丫的元嬰像丟顆花生般送到自己的巨嘴裏!


    實際上,那絕對不是吃和消化,而是消磨元嬰上的魂魄和神性。


    這種事情,可不是輕易做得,首先,這比奪舍更加殘酷,更加滅絕人性,向為天道所恚。其次,消磨元嬰,可比“磨磚成鏡”更難了無數倍,不是修真界頂尖的大拿,誰又有這份功力來做成此事?


    當然,真有這樣的大拿,也不會輕易拿自己能否成功度劫的問題開玩笑!你做了這麽一筆,功德會減多少?天劫威力會加多少?這賬怎麽算都不合適啊!


    可是,這個巨型鬼臉說做就做了,沒有絲毫的顧慮,也沒有半點的吃力,仿佛就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奪舍?哼,這又算得了什麽?


    他就是灰魂,度過天劫的公孫甦兩魂中的一隻!


    若不是要跟橙魂爭一爭短長,他還真不想急著奪舍。但是,橙魂已經跟岱陵聯手,準備重起大成宗了,他在與之的戰鬥中被打傷,隻得搶了一撥子手下,離開了宗門,準備獨自發展。


    沒有離陸萬相大陣,沒有資源,但他有手下。別忘了,大成宗在搬來殞石之後的歲月裏,死亡的高等修士簡直數都數不過來,有很大一部分魂魄俱全,被養在鎮魂石中!現在過了萬年,公孫甦醒了,肉身也活了,這時候,還不能將這些昔日的老部下重新喚醒起來做做事嗎?


    奪舍,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麻煩的,可對灰魂來說,又有何難?


    奪一人也是奪,奪十人也是奪,虱多不癢,來吧!


    他將大部分神智完好的魂魄都帶走了,沒有給橙魂留下半個。


    絕對不能再資敵了,現在這丫都有公孫甦的肉身了,萬一合體之後對自己有了想法呢?灰魂以前驕狂慣了,但那時沒有肉身,橙魂奈何他不得。可一旦有了肉身,魂身合一,對灰魂的影響力和殺傷力就大大增強了!


    灰魂經曆數千年才發展出自己獨立的人格,他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公孫甦,才配得上那具肉身,所以當然不願意橙魂頂著原屬自己的名頭來行大成宗掌門之事囉!


    他決定,要將這些手下統統都活回來,組建一支強大勢力,以此與大成宗相抗。


    當然,他很清楚,橙魂是無法占據公孫甦的肉身的,他也隻能另行奪舍。


    不過,即使公孫甦的肉身成為了法寶,那也還是公孫甦,神魂總是有些許牽連的,這就是1+1>2的情況。橙魂擁有了完整的“肉身法寶”,那還有灰魂什麽事?遲早都會被吞掉的!


    所以,為今之計,隻有奪舍煉化,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並組建強大的勢力,來對抗該死的橙魂!(未完待續)


    ps:星期天感覺好,騎了自行車,吃了老字號,曬曬太陽親寶寶,順便帶她洗澡澡~~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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