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門派的骨幹,金丹期真人聯合起來,緊急召開了會議,在此一致表決通過,以壑丘峰單葆、玉軒峰於玄為首,暫組聯盟。在事態平息之前,任何人皆不得單獨與長老會接洽溝通,也不得獨自行動。


    這金丹期真人盟一建好,頓時執法殿、戰法殿十餘個帶隊的同輩真人都投奔過來,並同時扯開了玉京峰的封鎖。


    這下可好,玉京弟子不斷傳出各種消息,有的說被武力脅迫了,有的說同門師兄跟人激戰,結果身首異處,被執法殿或戰法殿的家夥私自殺害了!


    今天全宗門上下大部分弟子、真人聚集到這裏,就是要正式跟長老會攤牌:你們都要出麵說話、解釋,別以為沉默是金,別以為能一手遮天。就6個長老而已,咱們這邊可是有數百位金丹期的!


    黑壓壓的人頭,已經將瑤柱峰全麵占據了。


    “天微子師兄,這時候閉關已經不成了,你想被逼得去發心魔誓?這滄雲門,還是不是我們的滄雲門?難道是外邊這些小輩的不成?”


    天微子吃力地搖了搖頭,他用過“青吟仙壽丹”後,壽元又增加了一甲子,不過容色間未見絲毫精芒,反倒仍像以前般老邁不堪。


    被人從閉關中喚醒,其實要是他自己不願,又有誰能將他請出來?


    對於長老會的大部分成員來說,現在已經是麵臨著生死存亡的關頭!


    見他搖頭,旁邊的衡機子低低地跟了一句。“眼下可以看出陸益在門派中的影響力是多麽可怕了!此人不除,我輩無路矣!”


    “衡機子,當務之急。不是去考慮應不應該,而是如何解決當前的局麵!”一直在焦慮中踱步的陳夫子,此時忍無可忍,握拳低低吼道。


    華陽子神情凝重,“雲中子師兄已經答應,去做心魔誓,但前提是要宗門將其侄不遺餘力地運作進元嬰期。還有他的一應俸祿、兩季孝敬都要加倍。”


    陳夫子聽得眼皮直跳,鐵青著臉道:“他想得倒美!此事就是他一意孤行挑起來的,蓮峰是個什麽資質。瞎子都看得出!還想成就元嬰?他不覺得可笑嗎?”


    華陽子冷哼道:“陳夫子,蓮峰資質不佳,你那孫子陳剛又何曾佳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剛那小子就是個欠抽的性子。得了一件法器,未及度劫就迫不及待地吹噓了!你當底下這群人中,真沒有知道此事的人嗎?叫你發心魔誓,你去?”


    “你……”


    陳夫子氣急敗壞地指著對方,終於還是頹然坐倒在一張椅上,發髻也散落開來,全然不顧。


    沒錯,這時候他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蜢蚱。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衡機子不屑一顧地看了看陳夫子,這才朝天微子傾身道:“師兄。為今之計,就是讓雲中子上去頂杠,我等才能趁勢而出,把握局勢的走向,緩緩圖之。”


    天微子闔目不語,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衡機子繼續道:“雲中子名聲臭掉了不要緊,隻要他把過錯都攬過去,咱們就是安全的!陸益之事,本身就沒有我等的首尾,何必牽掛?正好可以再利用下這個死鬼,將他風光大葬,這也有利於平複上下的怨氣,讓大家都知道,我們長老會還是公正嚴明的,還是主持公道的。”


    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天微子。


    連麵若死灰的陳夫子,眼裏都閃爍出希冀的光芒。


    天微子睜了睜眼,渾濁的眼中有神光一閃而逝,金口難開地道:“極好。”


    眾人都露出笑顏,衡機子激動起來,道:“那麽事不宜遲,各位都做好準備,華陽子長老,你去督促雲中子,這時候必須以宗門利益為重,以大局為重。各位都要盡量保持低調,切勿因亂發脾氣,惹惱了那些鬧事者。一切等事態平息,再做安排。”


    眾人都稱諾而退。


    長老會開會議定的結果由華陽子通報了雲中子,換來的隻是一陣悲涼的大笑。


    雲中子跳腳叫囂道:“好,好好!衡機子這臭婊子終於還是出賣了我!有道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我且看她有什麽好下場!”


    口不擇言之下,他也沒了顧忌,一味地隻是大罵。


    華陽子歎息道:“師兄,事情發生了這等變化,原也是我們沒料到的。師兄且安心地去做,蓮峰會由我們看顧好,還有長老會所掌握的一應資源,都會給師兄門下保留一二。”


    雲中子氣得哆嗦起來,嚷道:“要死一塊兒死!大家一起做心魔誓!”


    華陽子意料之外地冷笑連連。


    良久,他才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下,淡淡地道:“雲中子,我敬你是師兄,可你也不要過了!如今長老六人,除秦焱以外,誰不擔心事態變糟?你若做如是想,那我等也隻能心狠手辣了。蓮峰及汝弟子、門客等,有快三、四百人吧?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他們想想?”


    雲中子的腰更挺不直了,灰心喪氣地流著眼淚道:“好,好!你們這樣逼迫,那我就去應誓,我就去應劫!”


    “師兄,也別怪我等無情,實是你做事太沒有分寸,像玉京峰上下,早已被陸益收拾得如蜂窩一般,你非要在這種時候去捅一下,這不是找死是什麽?再說,前次之事,估計也就是師兄你最為積極,還勾結眾多,現在你無以為償,豈不是要自墮魔道了嗎?師弟在這裏先提前預祝師兄度魔劫成功了……”


    雲中子在遭軟禁的“先賢殿”中哭了半晌,又在曆代祖師牌位前跪叩,泣不成聲。這才喚進自己一名心腹弟子,拭淚道:“徒兒,你跟隨為師多年。修煉有成,卻仍然難以跨進元嬰期的門檻,如今就有一個機會。”


    那弟子熱淚盈眶,跪倒道:“師尊,無論我築基或結丹,您都是我唯一的師尊!弟子絕對不離開師尊左右,大不了一塊兒死罷了!”


    “胡說什麽?”雲中子斥了一句。又心有戚戚焉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如今大難臨頭,方能看出人心。雲中子自己的門客、徒弟一時都跑得差不多了,隻有少數能留得住,而仍能一心一意跟隨他的,卻隻有這個叫做嚴德的弟子。


    事實上。這嚴德已經不算弟子了。他度劫成丹,按理說也有開山頭收弟子的資格了。


    但是,他始終隨侍在雲中子的身邊,即使被要求出去尋機掌峰,他也不願,久而久之,雲中子也拿他無奈。


    想來這個嚴德是個認死理的人,當年正是雲中子在無意間救了他全家的命。並將他帶入仙門。現在,一切都有了回報。


    “徒兒。你剛剛也聽到了,為師也不瞞你,陸益之事,確是我做的!不過這老賊不除,滄雲門上下又何來安寧?為師不日就要應誓度魔劫了,吉凶未卜,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陸老賊的弟子,雷喜!他的影像,你都看過了吧?”


    “都看過了!”


    “你也不必隨我度劫了,正魔不兩立,更何況你還是很有前途和希望的,現在你需要的,隻是一個契機罷了。這雷喜,是陸益真傳,一身本事也學得七七八八,前次他中了為師的‘五鬼斷魂針’,居然沒死!可能是其身邊的傀儡人有甚了得之處!此次你就要代師出征,跟他好好廝殺一番,以保全性命為原則,找到一線度劫之機!待你成嬰後,想必那小子再也難不住你,就此可將他滅殺,也算是替為師出一口氣!”


    嚴德哭拜於地,道:“師尊,你何必長別人誌氣,滅自家威風?雷喜小兒,不過一煉氣弟子,偏偏您還叫我‘以保全性命為原則’,徒兒丟人否?”


    “不丟人,一點都不丟人!”雲中子正色,將從三津海同盟及昆侖派那邊打聽出的消息,尤其是獸潮一段,略挑揀了些重要的講了,隨後語重心長地道:“徒兒,你一定要聽為師的。為師若能度過此等大劫,也會前來助你一臂的!聽明白了嗎?”


    嚴德見師父心念已決,隻得含淚叩首道:“聽明白了!我一定早日將那雷喜頭顱帶來,以饗師尊!”


    雲中子詭謀甚多,他早已調查清楚措姆的來曆,連淩克的底細都清清楚楚。不過他剛下達命令要鎖拿雷喜,這邊就突然出了如此大事,冥冥之中,也算有天意了。


    如今,長老會更是逼他應心魔誓,這是將他往死路上趕啊?


    一旦魔劫形成,不光是天劫的問題了,還得麵對原先諸多同道的翻臉,那時候他真是上天入地都無門了!


    唯一能夠期望的,就是長老會那些人麵獸心的家夥,不會把事做絕。大家好商好量,一切都好好好,那就最好;你們若是翻臉,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雲中子滿臉猙獰,臉上魔氣一閃而過,帶著眼珠都泛紅了,顯得異常恐怖……


    “飛起來,飛起來了!”


    措姆看著巨大的靈帆鼓蕩而起,帶著傷痕累累的飛舟一陣加速,直掠向天邊,不禁拊掌大笑。


    有了改進過的操縱飛舟的陣式,且大大節省了耗費,儲存的靈石足夠全速飛行5天。


    這時候就體現出措姆的機智了,他先是示敵以弱,適時現出自己的形跡,將敵人引過來之後,突然地起身,高速脫離,果然,所有追敵都被他這一手弄得目瞪口呆!


    他也順利地在一天之後,宣布正式逃脫了對方飛舟的追索。


    雷喜這些天一邊養傷,一邊不停地修改陣式。


    反重力陣再怎麽減小消耗,每小時仍然得500多塊,因此,這飛舟的確是燒錢的最好工具,跟在中國買輛重卡跑公路貨運一個道理。


    因此,僅僅一天後,飛舟就落地了,這次他們已經脫離了飛石梁海,來到了混沌海。前麵不足千餘裏的地方,就是一個著名的凶地,“野骨礁”。


    那裏經常發生沉船的事故。久而久之,在那片礁石上,都能看到許多裸露在外的骨骸。這不是最怕人的,之所以成為凶地,是因為各個仙門曾多次聯手探索,卻都損兵折將,這片擁有無數暗礁、環礁的島群。便成為了仙門弟子聞之色變的地方。


    雷喜的飛舟,就停在幾處高大礁石的陰影籠罩之下。


    聽著舟體與礁石摩擦的滲人響動,措姆麵色如常地笑道:“主人可以放心休息。一切有我,這裏安全得很。他們失了我們的蹤跡,再想找過來,非得十天半個月不可!”


    “飛石梁海的確不便久留。我們下一步要隱匿行藏。最好離開東州,也不要去南部,幹脆到中部神州去兜兜。等到有了宗門確切消息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吧。”


    措姆此時已經贏得了雷喜的信任,得知了大部分的信息,他也是沒辦法,被下了傀儡丹,現在又失了一條膀子,仙途茫茫。不如跟著這個“主人”硬著頭皮走下去了,說不定還能混點好日子過。


    最讓他觸動的。就是這位少年看起來不大,說話、行為卻老成得緊,而且陣法方麵,堪稱奇才!措姆也在大門派呆過,並且見識過不少“著名陣師”的,卻沒有一個比得上這個少年主人。


    也許,他能最終還自己自由之身呢!措姆不無企盼地想道。


    雷喜得其稱諾退下後,便又開始研究陣式。


    有鑒於靈石地高速耗費,他決定要想想別的辦法來減少消耗。


    反重力陣的確是好東西,不過一旦把重物懸浮起來,像懸空車載貨一樣,就得產生巨大消耗。


    但若不懸,隻是改小,那損耗低了大半都不止,就像渾星陣,怎麽說都不會產生這麽巨大花費的。要不然,仙門還不早早將各大仙廟統統關閉啦?誰真傻缺了不成,為了取暖,就搞個爐子燒人民幣當燃料?


    一想到消耗,雷喜便想起了“虹吸”樣式紋。


    這玩意兒才30,就能輕鬆地拖動桅繩,把靈帆緩緩升起來!


    難怪用符筆畫在符紙上,每個都能撐半年,功率還大得驚人,原來如此!


    虹吸,必有作用的方向啊!


    前麵布置的虹吸,其方向就是朝內的,仿佛虹吸紋所在地麵,產生了巨大的吸力。


    不過這種虹吸,顯然對土屬性的陣基,沒有任何影響,雷喜試過了獸骨、靈木和金屬,都會撕裂毀斷,可是在土地上,卻全然無礙。


    看來,“虹吸”樣式紋跟大多數陣紋一樣,需要依靠大地來展示威力。


    恰好這艘飛舟上的二層甲板,就是固土陣所成,要不然結果還真的很難料……


    雷喜決定作一個大膽的嚐試。


    他讓措姆在礁群中多采點泥土回來,隨即讓他用海水調兌了這些土,做成一塊塊的符板。


    符板在聚火陣中稍稍一烤,就脫水幹硬了。每塊符板上,雷喜都畫了30個“虹吸”,共57張板,1710個“虹吸”樣式紋!這是芯片計算得出的最合理的配置。


    隨即,他讓措姆把這些符板每隔一段距離,在飛舟頂上倒放一塊!


    而他則打開靈砂袋,在這些符板間構築通導紋,又將陣紋引到桅杆最高處,在上麵設了一個簡單的“固土”陣核。


    固土陣範圍足有裏許,關鍵是隻消幾個“封閉”,並通導下來,構築個“判斷”紋,就可以隨時通過判斷開啟“封閉”,從而將供能的靈石切斷,停止陣式工作。


    固土陣工作期間,這些符板上的通導紋才會發亮,從而引動“虹吸”。


    雷喜在發動之前,都已經做好失敗的準備了。


    不為什麽,就為這些虹吸紋,就算反過來,它們能往哪兒使力呢?


    虹吸原理,不就是要在封閉環境裏,產生壓力差……


    等等!現在是氹靈界,不是地球!


    雷喜一邊苦笑,一邊斷開了那邊反重力陣的通導。現在,無論是船隻的減重,或是靈帆的升降,全靠“虹吸”樣式紋了,真是一紋在手,天下我有啊!


    通導了之後,隻見飛舟的上部,頓時一陣“嗄嗄”作響,仿佛固土陣正自逞威,將船殼所用的魔獸輕骨材料都擠壓得變形起來。


    不過這飛舟終究還是沒有半點動彈,更沒有如夢想那般地浮起來。


    唉,還是失敗了……


    雷喜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將剛剛借著聚火陣烤好的大魚狠狠咬了一口,但隨即,他的目光就定住了,因為飛舟的靈帆正自緩緩上升!


    雷喜因為要觀陣之效,故而站在了一處安全點的礁石之上,此時他隻覺麵前不遠處飛舟的那兩葉龐大靈帆竟然一陣風雷共振之聲,隨即靈潮湧動,靈壓的威勢一時讓他喘氣都有些困難!


    隨即,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飛舟竟然像被拔起的蘿卜一樣,緩緩離開水麵,帶著大量濺落的水珠,卷動著浪濤,就這樣輕盈地飛起來了!


    雷喜手中的魚無聲落地,眼裏卻充斥著震驚與狂喜之色。


    他甚至聽到正自操舟的措姆狂放而肆意的大笑!(未完待續。。)


    ps:道友們,雷喜終於走上了獨立陣修的道路,讓我們為他加油喝彩!還請諸位道友多多支持本書,多多與久耀互動。久耀的新浪微博,淩久耀,請我或加關注,請在起點支持正版閱讀和薦推,謝謝您的支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天陣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淩久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淩久耀並收藏玄天陣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