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三隻犬龍已如此了得,何況此時群起而攻。群怪哪能相抗,片刻間已被咬得手足皆殘,血肉橫飛,慘呼不斷。倒地的山魅不及爬起,被一頭犬龍緊咬咽喉,其餘數隻朝它肚腹撕咬,內髒混著鮮血散落一地。山魅痛極慘嚎,再是皮肉堅厚亦難敵利齒,在連續狂咬之下,皮肉散落,身軀四肢盡現骸骨,一犬龍死命猛咬,居然將它腿骨硬生生咬斷。


    皇鷹瞧得目瞪口呆,難以想像世間有這等凶殘生物。司徒豔強自鎮定,低喝道:“還不快走?”皇鷹深吸一口氣,趁著混戰,將仙劍拋起,大喝:“禦劍行空!”可惜隻能在喉間發出咕咕兩聲。


    那仙劍不得號令,難以騰空,搖晃了兩下,便要跌落,皇鷹大急,腦中猛念“禦劍”二字,念力所及,那定音劍似有感應,於半空左右搖擺,終能勉強穩住劍身。皇鷹心花怒放,抱起司徒豔躍上仙劍,忽聞下方傳來尖銳嘶叫。低頭望去,見一地獄犬龍陡然跳起,張口即向司徒豔咬去,來勢既快且狠。


    皇鷹臉上變色,忙左手將司徒豔向後一拉,右掌向地獄犬龍拍去。那犬龍扭頭狠咬,立時死死咬住皇鷹右臂,幸好鱗甲護體,咬之不入,但那犬龍凶極,死咬不放,一時甩脫不得。皇鷹手臂奇痛,暗罵:“好鋒利的狗牙,要不是老子刀槍不入,這條手臂肯定完蛋!”生怕其餘地獄犬龍一並攻來,他顧不上應付跗骨之獸,忙將司徒豔夾在左手邊,禦動仙劍,急速飛入一寬敞洞穴,倉皇逃去。


    身後撕咬聲、慘嚎聲不絕,心知群怪難免全軍覆沒,隻想遠遠逃離,莫被這群嗜殺如狂的地獄犬龍纏上。


    禦劍行空,功力深厚者可日行千裏,皇鷹功力尚淺,千裏自是不成,但此時情急逃命,速度也是不慢。在洞穴通道內飛竄良久,遇到岔道不作停留,毅然飛過,左拐右轉,不知不覺中已深入陰風洞穴。飛至一空曠通道中,其後再也聽不到咆哮之聲,方放下心來。


    一路行來,洞壁隱約有碎小晶石裸露,散發淡淡光芒,光線不強,卻亦可看清身邊事物。瞧著咬住自己手臂的那隻犬龍,其目放凶光,仍在努力,似不將皇鷹咬殘,絕不收口。


    皇鷹暗怒,停了禦劍,翻躍間將司徒豔負於背上,左手抓住定音劍,便朝那地獄犬龍頭顱削去。寒光閃過,那犬龍一驚,忙鬆口縮頭。一劍不中,皇鷹變招再上,嚓的一聲,已在地獄犬龍身上留下道長長血口。地獄犬龍受創,更顯瘋狂,嘶吼著猛撲而至。皇鷹低頭沉腰,避過撲擊,仙劍向上劃出,立將那犬龍攔腰斷成了兩截。地獄犬龍跌落地麵,尚未斷氣,兩截身體鮮血狂噴,掙紮翻騰,其頭對皇鷹淒厲吼叫,似欲再戰,瞧來甚為慘烈。皇鷹與司徒豔皆盡色變。


    好一會兒,它動作方遲緩下來,口吐白沫,縱然離死不遠,但目光依舊嚇人,死盯皇鷹不放,就像化作厲鬼亦要死纏不休。皇鷹暗歎一聲,利劍遞出,正中犬龍眉心,終結了它的生命。倒非他要趕盡殺絕,隻是不願瞧見犬龍在血泊中痛苦掙紮,便出手送它一程。


    司徒豔看了皇鷹一眼,輕聲說道:“這陰風洞穴內定有魔界陰世龍巢,地獄犬龍隻是其衍生的六大龍獸中最弱的一種…”


    皇鷹微微搖頭,示意不用擔心,他再次將司徒豔背起,心道:“管他什麽陰世龍巢,先找個安全的山洞料理傷勢再說!小妖女功力高強,若能恢複得幾成,要闖出去就容易得多。可恨剛才禦劍消耗過多功力,如今隻好步行了。”當下快步向前行去。


    司徒豔將頭輕輕靠在他背上,隻覺這鱗甲怪人本領雖不高強,卻是大有安全感,隻要自己遇險,他總會奮不顧身相救,起初她本懷疑皇鷹另有企圖,但方才見他拚死在群獸中保護自己,完全不顧自己安危,實憑了一顆俠義之心,她自小接觸本全是些自私自利的陰險小人,何曾遇過皇鷹這等“憨人”,一時頗感迷茫,認為眼前人既傻卻又令人感動,芳心不禁微亂。


    “知道我之前為什麽要趕你走嗎?”司徒豔似在自言自語,“我不喜歡受人恩惠,從小就不喜歡…”皇鷹一怔,心中暗罵:“小丫頭脾氣古怪,莫非想說我犯賤?”續聽司徒豔幽幽說道:“以前有個人,對我有恩,他救了我的性命,令我得到重生…於是我決定用我一生去報答他…隻要能讓他開心,什麽事情我都可以去做…但是,長久下來,我已經感到有些厭倦,有些事情做多了,難免會厭倦。所以,我不希望再次欠下別人的恩惠…因為我實在沒有能力再去償還…”或許是皇鷹無法開口回應,司徒豔才能敞開心扉,說出這番話來。


    皇鷹心中微感意外,心想:“原來如此,隻是我皇鷹是什麽人,救你是因為想你報答嗎?哼,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過,你始終救了我的命,我想拒絕都已太遲了…無論你是什麽人,我都希望你記住,隻要我們能活著出去,我會把你當成我一生中第二個恩人,你任何的要求,我司徒豔都會盡力幫你做到…”皇鷹不以為然,心道:“難道我還會求你什麽嗎?”


    司徒豔沉默了一會兒,忽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皇鷹微微一驚:“我這副怪模樣,她還能認出來?”司徒豔又道:“你們身手非常相似,使的都是昆侖山的劍法,隻是你比他更勝了一籌。”皇鷹暗忖:“原來從我招式認了出來,本少爺剛剛學會鬼帝的絕招,再加上鱗甲刀槍難傷,自然要比以前厲害得多!”心下不由很有幾分得意。


    司徒豔似覺疲憊,住口不再言語。皇鷹沿著通道前行,忽感腳下踢到某物,低頭看去,居然是一具男子屍骨。見其匍匐於地,衣服光鮮,不顯陳舊,看來死去不久,衣物中現出數串晶瑩透亮的珍珠,另有不少金元寶、玉佩、瑪瑙等物,散落身旁。他肌肉萎縮,隻剩表皮,血肉似被吸光,背上,四肢各處,皆有碗口般大的圓洞。皇鷹眼利,見屍骨之下的地麵,也有不少此類圓洞,看來是某些刺狀物,由地表戳出,將這人活活釘在地上,再強行吸光了他的血肉。


    司徒豔淡淡道:“他是我們聖虎堂的人,幾日前我派他入洞探查,一直沒了消息,原來貪戀洞內珠寶,被刺隱龍所殺。”頓了頓,又道:“他頭朝我們,奔逃中被殺,顯然前方有大量寶藏,而刺隱龍很可能為守護寶藏,專門屠殺奪寶者,咱們不可再接近。”皇鷹點點頭,轉身便走。


    突見退路盡頭黑暗之中,數對紅眼陡然亮起,閃爍不定,如暗夜幽靈,勾魂奪魄。呼呼低嘯聲中,隻感陰森殺氣一浪浪襲來,殺意之濃烈,竟比那地獄犬龍尤有過之。皇鷹臉色一變,還未有任何反應,那群生物已衝破黑暗,呼嘯而來。


    近看下,怪物龍頭獸身,並無走足,腰腹以下為蛇軀,拖著長長尾巴,在地麵扭動前行;身前一對小爪,瞧來無甚作為,惟獨頭部比犬龍大了近倍,引人注目;其額生鈍角,目銳似鷹,其相凶惡,長舌垂口,不時滴下慘綠液體。


    司徒豔驚叫道:“不好,是毒涎龍!千萬別被它的毒液沾到!”為首那毒涎龍奔至離皇鷹五丈外站定,張開巨口,哧的就是一道慘綠液體射出。皇鷹大驚,抽身疾退,那液體落空,觸地即冒青煙,岩石亦潰爛化煙,足見毒性猛烈至極。


    皇鷹肚裏狂呼:“劇毒這般厲害,被碰上哪裏還有命在?”他心驚膽寒,不敢戀戰,撒腿便逃。身後哧哧作響,料得毒涎龍狂噴毒液追來,也不回望,背著司徒豔沒命的狂奔。好在那毒涎龍攻擊力雖遠勝地獄犬龍,但速度卻大為不及,在皇鷹全力逃命之下,終被逐漸拋離。


    沿途不斷見到男子屍骨,血肉盡無,表皮幹枯,身旁掉落珠寶,皆同那第一具屍體相差無幾。皇鷹心中叫苦:“前麵多半有什麽刺隱龍等著,後邊又這麽多見鬼的毒涎龍,本少爺今次恐怕真要英雄末路了!”跑了一陣,見得前方通道左側有一巨洞,洞內透出絢麗彩光,想來便是藏寶之地,但皇鷹又哪有取寶之心。徑直而行,隻想沿著通道一路逃去,霍的眼前一花,遠處竟又有五隻毒涎龍,正於洞口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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