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結結實實撞在牆麵上,把葉淩撞得頭暈眼花。額頭上立刻起了一個紅紅的包,雖然很痛,可是葉淩奇怪地覺得這樣可以緩解難受……


    沒錯,他想繼續撞。


    “快拉住他!”


    也真是服了,三個人手忙腳亂,好容易才把葉淩捆過來。


    “我擦!”看見葉淩頭上那個腫包,所有人哭笑不得。他們真的很佩服葉淩,都這樣了還想繼續撞,不痛嗎?


    莊旭然仔細幫葉淩摸了摸,隆起一大塊,手感不要太恐怖:“你們先看著他,我去拿點藥油。”


    從家裏的藥箱裏,翻出一瓶藥油,看了看功效是對口的,莊旭然拿回房間,給葉淩抹上。


    可惜葉淩動來動去,根本不配合。


    “他不痛嗎?原來戒/毒的人真的會自殘。”葉淩的表現刷新了曹政的世界觀,雖然挺可憐葉淩的,但還是想笑。


    粗糙的繩子,圍在葉淩身上轉了好幾圈,直到葉淩掙紮不開為止。


    “要不要拿張椅子進來?”曹政這貨絕對是電影看太多了。


    “不用,這樣就好。”


    害怕藥油弄到葉淩的眼睛,莊旭然不敢給他抹太多。現在隻是用手指圍著那個包打轉,這樣可以散瘀。


    “這樣下去不行,他會脫水的。”發現葉淩身上汗濕得很厲害,肖誌軒皺著眉頭,起身去廚房弄鹽水。


    “喂水?”連阻止葉淩自殘都很難,喂他喝水行得通嗎?


    此刻的葉淩呼呼喘氣,用盡全身力氣衝來撞去,嘴裏發出咆哮的聲音。身體越來越難受,已經沒有任何清醒的意識,他就是像瘋了一樣,覺得難受,想要解脫!


    無論怎麽咬緊牙關,還是難以忍受。


    “葉淩,你要堅持……”


    看到葉淩這個樣子,莊旭然束手無策。越是心疼葉淩,就越恨祁鈞天。也恨自己,很後悔帶葉淩出門。如果當時真的讓葉淩留在家裏複習,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想到那些害人精,莊旭然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味道:“曹政,他們怎麽樣?”


    愣了一下,曹政才知道莊旭然問的是誰:“你放心,他們在裏麵待著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看了看受苦的葉淩,曹政恨恨地說:“等鵪鶉熬過去了,你再騰出手來收拾他們!往死裏弄!”


    “我會的。”公認最小氣的人,怎麽能讓自己的人被欺負!


    “水來了。”


    水晶沙拉碗,裝著大半碗淡鹽水,是溫熱的。肖誌軒把沙拉碗交給莊旭然,自己和曹政把葉淩按住,不準他動彈。


    細密的汗珠,一層一層從葉淩身上臉上,不停溢出,全身濕透。


    “不好喂。”旁邊的人皺著眉頭說。


    葉淩的牙關是咬緊的,就算莊旭然掐開他的下頜,強硬灌進去,也不方便,撒出去的比喝下去的還多。


    實在沒辦法,莊旭然仰頭喝了一大口,用嘴哺到葉淩嘴裏,不喝下去就不放。


    “這樣也行……”


    曹政和肖誌軒看得目瞪口呆,雖然知道莊旭然是喜歡男人的,找的對象也是男人,然而……視覺的衝擊還是十分震撼——原來我發小真的是基。


    “幹什麽這樣看著我?”


    喂了大半,莊旭然把剩下的放到旁邊,他覺得葉淩有好轉的跡象。正在皺眉關注著這點,突然發現兩位發小在cos對方的表情。


    “沒,沒有……”曹政結結巴巴地搖頭。


    “我覺得他安靜了不少。”


    連肖誌軒都這麽說,那就是真的。莊旭然捧著葉淩的臉,仔細觀察,表情沒那麽扭曲了。剛剛鬆了一口氣,葉淩馬上劇烈地抖動起來,反應跟之前一樣激烈。


    “啊!給我,快給我!”葉淩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就是想要!這種要死去的感覺太難受了!就像把水銀灌進喉嚨和鼻孔,無法呼吸,痛苦異常。


    五指的指甲,把自己的手心摳出血肉,這種痛比不上萬分之一。


    “按住他!”


    放鬆的神經立刻繃緊,三個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葉淩固定住,按得葉淩的肩膀發紅。


    “那幫孫子,究竟給他注射的什麽類型,怎麽會這麽厲害?”看見葉淩這個樣子,曹政心裏瘮的慌啊,這根本就是上刑。


    什麽辣椒水,老虎凳,通通都比不上這個好麽?估計跟淩遲也差不多了!


    按理說第一次不會這麽厲害的。


    莊旭然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黝黑的眸子看著葉淩一動不動。


    痛苦一陣一陣,熬過去最難熬的那段,葉淩慢慢消停下來。


    “這是好事,離結束不遠了。”肖誌軒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


    兩條麻木用不上力氣的手臂,緊緊抱住葉淩,莊旭然把下巴擱在葉淩身上,終於閉上眼睛放鬆了一下。


    “再喂他喝點水,還有一陣呢。”


    “嗯。”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幾個小時,窗外的天空漸亮。晨風清涼,把窗簾吹拂得微微顫動。


    屋裏一片寂靜,曹政疲倦地坐在地上,雖然眼皮子在打架,可還是不敢睡覺。肖誌軒坐在床邊彎著腰,取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莊旭然小心翼翼把睡著的葉淩放下床,替他蓋上被子。


    剛才是最後一次抽搐發抖,葉淩喝過水之後迅速睡著了。之前無論如何也不入睡,照這個情況,應該是熬過去了。


    “他怎麽樣?”


    “除了額頭上的包,手心被他自己摳爛了,手臂上都是淤青勒痕,其他應該沒什麽。”剛才拆開繩子的時候,莊旭然順便把葉淩的濕衣服和褲子脫掉,結果看到滿身痕跡。


    “……可算是,熬過去了。”曹政抹了一把臉,回想起經過仍然覺得驚悚:“沒事了,旭然,等他醒了你好好給他壓壓驚,然後該吃喝吃喝,該休息休息。”昨晚看見葉淩出了那麽多汗水,少說也有幾斤吧,反正夠嗆的,本來就營養不良的人。


    “對了,學校那邊就先不去吧,暫時請個一周假,我會去處理。”肖誌軒在學校那邊關係不錯,這事交給他最好。


    “好。”麵對他們的相幫,莊旭然什麽都沒說,挨個拍拍他們的手臂。都是一路走過來的,說謝謝反而生分。回頭看看睡得正香的葉淩,莊旭然說:“大家都累了,隔壁屋有床,你們也去睡一覺。”


    “哎,甚好,今天可以奉旨逃課。”曹政笑嘻嘻爬起來,滾去隔壁屋洗澡睡覺。


    “我看你也累了,葉淩現在睡得沉,你也休息下。”肖誌軒拍拍莊旭然的手臂,起身走出去,並且幫他們關上門。


    莊旭然又看了一次葉淩,發現他呼吸平穩,才去洗澡換套衣服。


    洗著洗著就聽到隔壁有人在嗷嗷叫:“我擦,突然感覺好餓啊!”


    記起客廳的桌上還有一些榴蓮披薩,曹政樂顛顛地拿去廚房用微波爐叮熱。


    “誌軒,你要不要吃?”


    “我不想一嘴榴蓮味入睡。”


    “可以刷牙,難道你睡覺前不刷牙?”


    “……”問題是榴蓮味太逆天,刷不掉。


    “咦,你跟我睡嗎?”


    “你霸占的房間在隔壁,你回去安靜地吃,謝謝。”


    原來曹政從廚房出來,就走錯了房間,他還奇怪肖誌軒怎麽會在自己房間呢。


    搖頭晃腦地吃回去,關上門靜靜感受滿屋子榴蓮味的舒爽……


    整座房子裏的人,睡得呼嚕呼嚕響。似乎勞累過後的睡眠,總會與眾不同地舒服。連翻身都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勁兒,翻過去咂咂嘴又繼續沉睡。


    外麵的陽光甚猛,有一兩道刺眼的光線從窗簾縫隙鑽進房間,撒在雙人床上。


    葉淩的肚子咕咕叫,實在是太餓了,所以他醒了。


    酸軟疲倦的感覺席卷全身,要不是自己待在床上醒來,葉淩還以為被龍卷風卷走了。


    眨眨酸澀的眼睛,意識回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葉淩。”


    在葉淩陷入思想的時候,莊旭然從旁邊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嘶……”觸碰到了淤痕,刺激得葉淩回神,看著自己的手臂。


    傻眼。


    為什麽……那麽多淤痕?


    “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了。”結束之後太累了,而且葉淩在睡覺,莊旭然就沒有幫他塗藥膏。收回手之後,他眼神含著擔憂:“很痛嗎?”


    “也不是……”葉淩呆呆地,怎麽也想不起來中間短缺的那一部分記憶。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額頭:“嘶嘶……”又是一陣痛疼。


    仔細摸摸才發現,自己額頭好大一個包。


    額……這個包,讓葉淩隱約記起來一些事情,於是臉色有些怪異。


    “怎麽樣?”看表情真的看不出來葉淩在想什麽,莊旭然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你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頭痛不痛?”那個大包幾個小時之前是紅色的,現在又紫又黑,一大片。


    莊旭然決定不給葉淩照鏡子。


    “沒……就是渾身使不上勁,嘶,我手心怎麽了?”不小心弄到手心,才發覺手心損了,一片紅腫滲著血水。


    “別摳,你先去洗個澡,洗完之後我找藥幫你塗。”床上太亂了,也有些不幹爽。莊旭然自己先下床,然後伸手扶葉淩下來。


    葉淩試了試還是渾身沒勁兒,像大病了一場似的,他就接受了莊旭然的好意。


    進了浴室裏,莊旭然不放心葉淩自己洗,順手幫他洗完,過著浴巾出來後讓沙發上坐著先。自己去找幹淨的床上用品,全部換掉。


    換完之後,葉淩身上的水汽幹了。


    莊旭然拿藥膏幫葉淩塗藥,凡是淤痕的,用力揉散。


    葉淩受不了這種痛,被人這樣對待他總是有點心理陰影,還十分怕痛。


    “莊旭然,好了……”


    “不用力怎麽散瘀。”


    “沒關係,慢慢會好的。”葉淩打死也不會說出來,自己很怕痛,怕得心髒都犯抽了。


    莊旭然倒是想堅持,但是葉淩躲得很快,有一種你再來我就進浴室反鎖的勢頭。


    “……”


    “我很餓。”


    莊旭然靜靜地看了葉淩一會兒,他餓了,自然要盡快給他吃東西,其他的就這樣先略過吧。


    “想吃什麽?吃清淡點的,你現在身體虛。”


    “你拿主意。”葉淩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了看房間四周,那些多餘的擺設都沒了。


    “我搬出去了,怕你弄傷自己。”接通點餐的電話,莊旭然就不再看著葉淩,先把適合葉淩吃的東西定下來。


    而葉淩呆呆地收回視線,這次遭遇很嚴重,是萬萬沒想到的。就身上的痕跡看來,自己付出的代價似乎很嚴重。


    對今後有影響嗎?這是葉淩最在乎的問題。


    “你在想什麽?”


    “沒有。”習慣性地否認之後,葉淩下意識地看著莊旭然,他臉上的擔心顯而易見。回想起整件事情莊旭然的表現,葉淩心裏還是很感激的:“那些人,最後怎麽樣了?”這件事的後續,葉淩身為當事人還完全不知道。


    “進了局子。”莊旭然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太好過。”


    “嗯。”葉淩點頭。


    以莊旭然的實力,確實不用擔心那些人鑽空子解救自己。


    “別想太多,你把身體養好繼續回去上課,不用擔心別的。”莊旭然拍拍葉淩的肩膀,用很輕的力道,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現在的葉淩需要溫柔對待。


    大概是心裏陰影的問題,現在的葉淩猶如驚弓之鳥,對一切暴力有著本能上的排斥。


    死亡和痛苦給葉淩帶來的影響,也許以後會慢慢恢複。


    “學校那邊請假了?”葉淩想起來今天要上課。


    “誌軒幫你請了一周。”頓了頓,莊旭然不是很確定:“要不多請一周,你看起來不太好。”更何況之前的體質就不好。


    “不用,一周就夠了。”葉淩搖搖頭說,想著見到了肖誌軒對他說聲謝謝,這次他們也幫了很大的忙。


    今天四個人在這所房子裏待了一天,該去上學的沒去上學,該去上班的也沒有去上班。


    直到夜晚,天氣降溫,待在屋裏終於不用開很低的空調。


    莊旭然叫了很多外賣,四個人安靜地吃完。


    肖誌軒和曹政看見葉淩沒什麽事就準備離開了。


    “學校那邊你可以下周再去,我已經打電話聯係過了。”臨走時,肖誌軒跟葉淩說。


    “謝謝你,肖誌軒。”葉淩神情誠懇地點頭道謝。


    “鵪鶉,好好養身體,吃多點,我們走了。”曹政拍拍葉淩的肩膀,又揮揮手說。


    “謝謝,曹政。”其實這個人還不錯的,葉淩心想。


    他站在門口,看著肖誌軒和曹政進入電梯。


    “進來,外麵風大。”莊旭然也站在旁邊,風一陣吹來,他看到走廊側麵的窗子敞開,窗外的天快黑了。


    “哦。”葉淩應了一聲,被莊旭然帶進屋裏關上門。


    精心將養了兩天,葉淩不再恍恍惚惚,從精神上看起來恢複得很好。莊旭然很擔心葉淩的身體受不了,每天換著花樣給他進補,督促他吃多點。


    葉淩這兩天聞到藥膳的味道就想逃,可惜他知道莊旭然不會手軟的,有時候莊旭然就是這麽強硬,這是葉淩最抵觸的地方。


    自己的生活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身體也在別人掌控中。


    讓葉淩有一種錯覺就是,莊旭然關心他的身體,隻是關心身體本身而已。很荒謬的想法,於是他甩甩頭,讓自己心態放好點。


    “他這兩天好是好了,但是囔著要去上課,嗯,可能是悶的……”莊旭然站在外麵陽台打電話,葉淩聽不出是跟誰,但肯定不是曹政就是肖誌軒他們倆其中之一。


    一道陰影覆蓋在葉淩腳邊,葉淩抬起頭,看到莊旭然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他們過來吃晚飯,我們去買點食材,你做飯行嗎?”兩天以來沒有出過門,家裏就他們倆個。莊旭然以為葉淩嫌悶才鬧著要去上課,剛才打電話讓肖誌軒和曹政過來吃晚飯。


    印象中葉淩挺喜歡做飯的。


    “嗯。”葉淩點頭答應了,出去也好。


    走在道上,看到莊旭然站在自己旁邊,神情和每天一樣,微微皺著眉。葉淩疑惑地想,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一路走,一路想,想了很久葉淩才記起來,這兩天受到了刺激,把任務通通中斷了。


    沒有習慣性地再對莊旭然親密,身心好像忘了那些舉動……而莊旭然也沒有說什麽。


    可是,他為什麽不說呢?


    葉淩微微側過臉來,瞄著身邊的人,心裏天馬行空,有一種難以解釋的衝動,明明對方沒有要求,他卻想繼續……


    於是走著走著,莊旭然收到了一枚純情的吻。


    “喂……”他睜大眼睛,很驚訝很……這是公共場所好嗎?雖然身邊沒有人……重點是,怎麽這麽突然?


    好吧,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舌頭打結了。


    “他們喜歡吃什麽?”超市裏什麽都有,葉淩想起曹政上次的蝦蟹大戰,蹲在海鮮區猶豫不決。


    一個一個的水族箱裏,各種魚兒悠遊自在。與觀景魚不同的是,它們通常長得不好看。還有一種長得很像石頭的,不動的話根本就認不出那是魚。


    “為什麽突然吻我?”


    “嗯?”葉淩的視線呆呆地從一隻自娛自樂的螃蟹身上收回來,看著莊旭然。


    這種自己很在意,對方卻根本不在狀態的感覺,真是太操蛋了。


    “為什麽突然吻我。”莊旭然也在葉淩身邊蹲在下,用手去戳那些張開蚌殼的小東西。一個個被弄得蚌殼閉緊,不敢喘氣。


    “沒人。”又恰好想起來這個事。


    這不是重點吧……


    “……”好了,來看看到底要吃什麽。


    葉淩始終記得莊旭然愛吃粵菜,他挑選了幾種搭配適合的海鮮準備做海鮮湯。


    從材料上來看好像在哪裏吃過這個湯,莊旭然很疑惑地問:“你要做海鮮湯?”


    “我記得你愛吃。”葉淩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愣了。


    “哦……”莊旭然感到心髒漏跳了一拍,雖然迅速恢複過來,但那種暖洋洋的感受揮之不去。


    “走了。”葉淩挑選好對莊旭然說。


    導購員拿他們挑好的海鮮去稱重,葉淩習慣性地反手捉住莊旭然的手,牽著他一起去。


    之前兩天還是在平地上腳踏實地地行走,現在感覺好像突然墜入了雲裏霧裏,戀愛的感覺說來就來,完全取決於對方的某句話和某個動作。


    被影響了,這樣真的好嗎?


    莊旭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點,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今年二十一歲半。


    再挑其他食材,葉淩想征求莊旭然的意見,但是想到莊旭然隻會吃,葉淩就不跟他問了。於是接下來,全程自己默默地挑選,再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有人很期待繼續的,誰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結賬,刷卡。


    莊旭然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把賬單推到葉淩麵前:“你幫我簽。”順便接起電話。


    簽完之後,葉淩問他:“是不是來了?”


    “嗯,在門口。”莊旭然瞄了一眼賬單上自己的名字,葉淩寫字端正工整,別有味道。


    想到這裏微微發怔,難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凡事有關於葉淩的,就覺得什麽都好?


    回到家門口,肖誌軒和曹政等那裏,插著兜看葉淩吭哧吭哧地提著東西走過來。


    “喲,鵪鶉,精神不錯呀。”曹政看著葉淩大包小包,一點都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隻會咧著嘴笑。


    “葉淩。”肖誌軒過去幫忙了,看見走在後麵的莊旭然手裏提著一大抽:“曹政幫忙,否則晚飯沒你份兒。”


    “憑什麽?”曹政不服。


    “憑我是廚師。”葉淩發話了。


    “擦!枉我對你這麽好!”話雖這樣說,曹政還是去幫忙了。


    葉淩騰出手來開門,進去之後把東西分類放好,該入冰箱入冰箱,該處理處理。


    “誰進去打下手?”肖誌軒問道,他看見不少東西要處理,懷疑葉淩做得過來嗎?


    莊旭然瞅了一眼,葉淩正在穿圍裙,筆直的長腿在圍裙下遮掩住三分之一,顯得身形修長挺拔。氣質也是,立馬從文藝青年變成居家暖男:“我去好了,你們自己自便。”


    桌上有吃有喝,曹政早就打開電視翹著二郎腿喝著東西了。


    “有多餘的圍裙嗎?”


    葉淩抬頭看了莊旭然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一條超市贈送的花邊圍裙。他遞給莊旭然,但是莊旭然不接,反而張開手等著。


    沒指望莊旭然能幫什麽忙,葉淩隻希望對方別拖後腿,結果現在看來果然是的,連圍裙都不會穿的人,能幫什麽忙。


    話雖如此。


    修長的手臂圈過來,屬於葉淩獨特的氣息將莊旭然籠罩住,每當這時候心跳會自動加速,悸動的反應不受控製,這種表現簡稱花癡。


    誰也不想自己花癡……


    黑色的劉海,搭在眼角,讓睫毛不舒服的眨了眨。葉淩順手幫莊旭然捋到上麵去,他的手指溫暖幹燥,帶著淡淡香草味道,清新天然。


    “切洋蔥會嗎?”葉淩把兩個洋蔥塞給莊旭然。


    “會。”莊旭然看了看手裏的兩個洋蔥,隻是切碎而已,應該不難。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葉淩轉身去忙別的。


    剛才的曖昧氣氛一掃而空,期待發生的事情通通沒有發生。也許當事人根本沒把這個當曖昧,隻有另一個當事人傻乎乎地陷阱去。


    拿著手上的兩個洋蔥,莊旭然偷偷呼了一口氣。


    切洋蔥,切過這貨的人都知道,靠的太近會流眼淚的。


    “唔……”一開始沒注意,等到莊旭然察覺的時候,眼睛已經很難受,眼淚劈裏啪啦地流。


    “怎麽了?”


    難受了沒多久,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張濕紙巾在眼睛周圍仔細抹幹淨:“早知道不讓你切洋蔥了,這個東西會刺激眼淚。”擦幹淨之後,葉淩仔細端詳片刻,慢慢湊過去親了親莊旭然紅紅的眼睛:“你出去休息,廚房的事我會做。”


    “……”說不清什麽感受,心裏熱乎乎的,被親過的眼皮發燙,似乎又有淚水湧出來。


    莊旭然拿過葉淩手裏的濕紙巾,自己擦了擦:“哦,那我出去了。”跟平時沒什麽兩樣,還是那麽高冷。


    ——很好,廚房終於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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