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雅坐直離開半靠在白希堯肩頭的身體,目光從他們十指糾纏的手上離開,垂目斂下眼中的陰狠,性感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那笑容詭異讓人琢磨不透,正巧被木子詩飄過來的餘光捕個正著。


    子詩心中一驚,背脊莫名有些發涼,心中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心知梁思雅必定在算計自己,可無憑無據又不能把她怎麽樣,日後隻能隨機應變。


    “等會兒想不想出去轉轉?”白希堯看著她發愣的臉,用拇指撓了撓她的手心,問。


    子詩回神,微微一笑,躊躇了一下說:“不了!我能不能跟你借一樣東西?”


    白希堯還未開口梁思雅卻先說話了,“嫂子,跟堯哥哥要東西還要說借,你們夫妻之間未免也太客氣生疏了吧?”


    白希堯開心的笑了,看了她一眼,側身向身邊調侃的梁思雅說道:“木木就是說話文縐縐的講究!你今天也不用去公司嗎?”


    “我也就是個掛名的經理,去不去都一樣,公司反正有梁總管著。”梁思雅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


    “看來你對你哥頗有微詞?”白希堯笑看著她道。


    “我怎敢有微詞?往後的日子還要他罩著,我這個妹妹在他心裏還沒有嫂子的分量重。”梁思雅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帶笑的眼看著木子詩。


    “梁小姐怎麽能這樣說,你哥和我雖然是朋友,但怎麽樣也比不過你這個妹妹,希堯就是了解我,若是不了解還不誤會了我。”木子詩笑迎著她晦澀的目光,輕描淡寫的點出了她原本的用意。


    梁思雅一臉無害的對她笑了笑,眨了眨無辜的美眸,“嫂子多想了吧!不過我沒有說錯哦!”


    “思雅!”白希堯沉聲叫她,嚴肅的目光裏含著警告,沉聲道:“你還有別的事情嗎?若是沒有,我跟木木就上樓了,木木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你自己四處轉轉,要不就找人陪你出去玩。”


    梁思雅憤憤不平的咬著牙,眼神裏滿是哀怨,她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白希堯因為木子詩而對她疾言厲色了,都差點被人給強jian了他還這樣護著她寵著她,心底的那一份懷疑開始搖擺不定了。


    “你真的喜歡上她了?”梁思雅終於忍不住撕破臉,紅著眼眶質問他。


    白希堯麵色一寒,目光冷了下來,微擰著眉頭看著她渾然欲泣的臉,幾秒過後,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不上班就自己找事情去做,要不就回公司上班。”


    梁思雅淒涼的一笑,目光冷冷的從白希堯臉上轉到木子詩的臉上,雙眼閃出憤恨的光,“你為了這個已經不幹不淨的替身連頓飯都不肯留我吃了?這麽著急趕我走,怕我傷了你的寶貝替身?”


    木子詩冷眼回視著她,沒有反駁,不幹不淨!她並沒有說錯,亦自己無從反駁,冷著一張臉站在白希堯身邊,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忍住胃中忽然升起的一陣翻滾,眉間深深皺起。


    “思雅,又任性了!不準胡言亂語!快跟木木道歉!”白希堯冷聲斥責道。


    “我為什麽要道歉?我又沒有說錯!她跟左昊琰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護著她包容她那是你的事,不代表我也要好言討好她。”梁思雅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盯著他漸漸凝聚起寒冰的雙眸。


    “住口!”白希堯冷喝一聲,目光一沉,語氣裏有隱隱的怒意。


    “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梁思雅麵色一緊,目光閃爍了一下,太氣憤說漏了嘴,從小到大她來白家不知道多少次,這是第一次她剛進門沒十幾分鍾白希堯就趕她出門的,連撒嬌幾句還沒有來得及,這口怒氣怎麽能讓她咽得下。


    “我……她以前和他……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清不楚……”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雖氣惱但她還是懼怕生氣時候的白希堯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白希堯冷凝著臉看著她,目光裏寵溺不再,語氣深沉,隱隱竄動著怒火。


    梁思雅眼神有些慌亂,不自然地說到:“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我也是之前跟左昊琰在一起的時候聽他說過一些他以前的事,知道他們早就認識,似乎還有一些過往。”


    白希堯挑了挑眉,擺明了不相信,道:“思雅,從小到大我那麽信任你,雖然你被我們寵的驕縱了一些,但做事說話也向來都有分寸,怎麽現在越大反而越不懂事了?”


    梁思雅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她還是不示弱的反駁道:“是!但從小到大你也從來沒有趕過我!我好久沒來,坐了不到十五分鍾你就趕我出門,是不是時間越久你就越不在乎我這個妹妹了?”


    白希堯在她的控訴聲中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頓了一下道:“這怎麽能混為一談,木木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你想留下來也可以,自己隨便找點事情做打發時間。”說完摟著木子詩就往樓梯口走。


    “你為了她真的是什麽都不在乎了嗎?是愛屋及烏呢還是真把她當老婆了?”梁思雅不死心的追問。


    木子詩自他懷中抬眸看著他,她和梁思雅一樣在等著他的答案,她也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角色,替身?妻子?雖然心中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的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木木本來就是我老婆,我們可是領了結婚證的,這還用問嗎?我先送木木上樓,等會兒下來找你!”白希堯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避重就輕的回道,說完樓著木子詩的腰身便往樓梯上走。


    木子詩心中一痛,她再明白不過他這樣說的意思,看似避重就輕的回答,實則是在逃避問題,為什麽要逃避?是怕在這個時候傷害她嗎?淒楚一笑,黯下神色,垂目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十指,自己應該高興嗎?一切的美好漸漸變得諷刺起來。


    梁思雅沒有因為聽見白希堯的那句“等會兒下來找你”而高興,反而心裏十分緊張,她知道他肯定找她是來問剛才是事兒,他那麽精明敏銳,應該是懷疑她剛才的說辭了,若是經過他的一番刨根究底事情肯定會被他知道的,抿了抿唇道:“你不用下來找我了,我走。”


    白希堯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眸色凝滯了一下,深邃的看不出情緒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淡漠又有些語重心長的道:“隨你!思雅,不要讓我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左昊琰的事我可以看在這二十幾年的情分上不再追究,你的任性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我希望由這件事為止。”


    梁思雅驀地怔在原地,臉色霎時青白交錯變換了一番,她沒有想到白希堯會說的這麽直接,應該是什麽都知道了吧,聽口氣這次是氣得不輕,雖然沒有重聲責備,但這淡漠疏離的表情卻是比痛罵一番更令她難受,目光怨憤的射向木子詩,都是這個女人,都是因為她,二十幾年的努力抵不過一個替身,本來該解決的都已經解決了,就坐等養傷回來順理成章,誰成想半路殺出她木子詩,打亂了她全盤的計劃,也讓她輸了這一局。


    不!她還沒有輸!


    她斂下眸中的陰狠之色,驀地揚起淒楚的笑,扮起了乖乖可憐女,“堯哥哥也知道看在二十幾年的情分上,那為何我這二十幾年的心意你卻可以置之不理,抵不過你的一個替身呢?”


    梁思雅左一句替身,右一句替身,生生刺痛了木子詩的心,她一直不言不語的站在白希堯身側,看著他們兩人唇槍舌戰,她聽得出來,她這次的事八成跟梁思雅有關,而白希堯似乎早已知道。


    “你是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這一點一直沒有改變,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這份心思不要繼續用在我身上,木木很好,她永遠都會是你的嫂子。”仿佛為了證明他說的話,用力摟了摟半靠在他懷裏不言不語的木子詩。


    梁思雅半斂著眸子,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竟有一種楚楚可憐,此刻,她心中雜亂酸楚,眼前的兩道身影和兩年前的重疊,不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她隻是想留住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為什麽都不成全她?


    算計了太久,努力了太久,從小驕縱蠻橫的性子養成她現在的從不服輸,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人一旦鑽進了死胡同是很可怕的!


    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捏著手拿包,抿了抿唇,半響才道:“我是不會放棄的!”說完,扭著身子走出客廳,性感的背影竟添了幾分失落,快速的步伐也失了平時的優雅。


    木子詩心中哀歎一聲,歎她亦歎自己,歎自己也終究是別人的一個替身而已,再多的包容,再多的溫柔,再多的寵愛都是對那個叫做夏子馨的女人,而不是她木子詩。


    她梁思雅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耍盡手段想害他身邊的人,錯在她不該在他一而三三而四的拒絕之後還苦苦糾纏,這樣隻會慢慢消耗掉他心中那最後的一點兄妹情誼,有著他對‘妹妹’這個角色無條件的疼愛和包容還不夠嗎?


    隻能說,在感情的世界裏,人的私心真的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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