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九年了!是不是該去趟法國了!


    翌日,當夏藍接到人事部hr的通知後氣得七竅冒煙,直悔恨昨天晚上為什麽要聽木子詩的話陪她去喝酒,惹了她的衣食父母,一句話的事兒就是她一個月的工資,一個月哪!這個月她白幹了!!想想她都後悔昨天為什麽她沒有奪下她的酒瓶自己喝了,哪怕醉的不省人事也總比罰一個月的工資強吧?!


    世上沒有後悔的藥賣給你,她隻有去找罪魁禍首,撒撒氣!


    午餐時間,夏藍準時的堵在助理辦公室門口,要木子詩請她出去吃飯,吃好吃的,不吃公司食堂,不然她怎麽能消氣,這個月的夥食她要她全包了!


    自知理虧的木子詩二話不說帶上她就走了,地點夏藍自己定,來得及下午回來上班就行。


    夏藍沒有真的坑她一頓大餐,隻是選了一家平常的小炒店,她之所以選擇出來吃飯時為了方便好好教育教育她,從出了公司大門直到進了公司大門,夏藍一直在勸她以後不要喝酒了,害己害人!


    她昨天醉成那樣,總裁出來開門的臉色她還記得一清二楚,當時她就知道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本以為木子詩會被狠削一頓,沒想到是她夏藍被狠削一頓,殺豬先拿牛來開刀!


    沒想到她夏藍才是最苦逼的一個,誰讓人家是她的衣食父母呢?!隻有好好的受著唄!


    木子詩信誓旦旦的承諾,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喝酒也不會再拉上她夏藍了,一個月工資就當給兩人買了個醒。


    一頓飯,一直隻維持一個狀態,一個一臉懊惱的在不停的訴說,一個一臉賠笑的受著,像是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又是賠笑又是討好。


    這筆賬木子詩都悄悄的算在了白希堯的頭上,下次不要讓她抓到他的小辮子,不然她也要讓他有好受的,他這一招也太狠了!


    ******


    周末,今天是白家老爺的忌日,白家的人一個個都一大早就起床了,包括兩個沒有住在這裏的鍾點傭人一大早也已經到了白家,忙準備祭拜用的東西。


    子詩對這些不懂,隻能看著他們忙活,感覺自己都插不上手。


    祭拜用的東西還不少,鮮花、香燭、紙錢、折疊的元寶塔、雞鴨鵝牲畜等。


    等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妥當,白希堯和傭人一起把這些東西搬上了他的奔馳商務車時,子詩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一刻。


    顧梅也看了一眼時間,見已經不早了,讓大家趕快上車,她自己率先坐進了白希堯的奔馳商務,王媽也跟著坐進了後排,去祭拜的隻有四個人,子詩就坐進了副駕座,白希堯開車。


    約莫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車子在市郊區公墓陵園的停車場裏停車,四人下了車,手裏都拎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子詩跟隨著往前走,到了陵園大門,白希堯去登記,子詩則跟隨在顧梅和王媽身後一起拾階而上,抬頭看著顧梅高雅挺直的背影,全身透著一股孤寂,她似乎能感覺出婆婆每邁出一步好像都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


    她不知道婆婆和公公是怎樣的一段感情,就單單婆婆這麽多年都沒有改嫁可以看出一定是刻骨銘心無可取代的一段感情,她不禁開始好奇公公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優秀如白希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必父親也不會差!


    進了公墓陵園大門,最先映入眼瞳的是最外圍的墓碑,放眼望去,一排排望不到邊的嚴整而肅穆的墓碑,到這樣的地方,不管是誰,表情都會不由自主的變得凝重起來。


    子詩安靜地繼續跟在後麵,空曠的墓地隻能聽到很輕緩的腳步聲,今天他們都是一身素淨的黑衣,平底鞋,若不是墓地太過空曠這細微的腳步聲是聽不見的。[..tw超多好看小說]


    白希堯跟了上來,走在她的身側,沉默不言不語,木子詩抬眸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的臉色比平時更加冷靜肅然,目光平平的直視前方,腳步平穩,可她卻莫名的能感覺出他的抑鬱。


    穿過一排排嚴整而肅穆的墓碑,四人便在一座相比其他墓碑較大教有特色的墓碑前站定,墓兩旁的萬年青鬱鬱蔥蔥,白色彼岸花在微風中搖曳,顯得巍然肅穆。


    顧梅把鮮花擺放在墓碑前,拿出帶來的巾布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白皙的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滑過,低低的輕說:“老白,今天是你去世九周年忌日,我帶兒子兒媳來看你了!”


    木子詩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貼在墓碑上被顧梅手指滑過的照片,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年輕,五官深刻、氣質儒雅、帥氣迷人,跟白希堯有七分相像,看樣子是白希堯遺傳了他父親的大部分基因。


    白希堯麵色肅然的看著照片上露出淺然微笑的父親,他的記憶中父親是很少有這種微笑的,父親整日忙於工作,一心想把白氏壯大再壯大,鮮少有時間陪他,偶爾的陪伴也是嚴肅的問著學業,他是白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父親對他期望深厚,從小就接受比一般小孩子多很多的學習和訓練,他的童年沒有五光色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


    曾經他恨他,恨他剝奪了他的童年,恨他沒有給他自由,恨他讓他替他學習,替他完成他百年後要繼續夢想的人生,直到有一天他才明白,父親對他的愛一點也不少,這份愛太厚重,以至於他長眠於地下九年!


    木子詩看著他陷入回憶的表情,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冷然悲傷的氣息,這四周原本就壓抑的空氣變得更加沉悶。


    王媽把帶來的紙錢、香燭、祭拜用品等在墓碑前按照習俗逐一擺開,然後退到一旁,等候主人一家的祭拜。


    “子詩,過來,今天是你嫁進我們白家以來第一次鄭重地見你爸,來,好好給你爸磕個頭!”顧梅對木子詩招招手,指著墓碑前從家來帶來的放在地上磕頭用的軟墊,莊重的說道。


    “好的,媽!”子詩乖順的應道,向墓碑正中間走了幾步,雙腳並攏站在墓碑前,雙眼直視墓碑上麵的照片,不卑不吭的說:“爸,媳婦木子詩給您磕頭,祝您在地下一切安好!”


    白希堯攏眉凝視著她跪在那裏的背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聽著她誠懇的話語,心裏竟延伸出一種踏實感,善良、孝順、明理,這些特質曾經除了母親隻有另一個女人有,現在他在又一個人女人身上發現了。


    “好孩子!起來吧!”顧梅把木子詩拉了起來,又看向白希堯說:“兒子!你也給你爸磕個頭!”


    木子詩第一次聽見顧梅叫白希堯兒子,有些意外,不過心裏卻很高興,因為她覺得這才像一個慈愛的母親,母子關係就該這樣,並不像他們平時的忽遠忽近,關係冷淡的有時候甚至有些不像母子。


    白希堯沒有開口說話,上前一步,雙膝一曲跪了下去,挺直背脊,盯著碑上的照片看了十幾秒,然後俯身鄭重的磕頭,木子詩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心中千回百轉,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權貴男人在麵對自己去世的父親時也有這悲傷脆弱的一刻,雖然他表情是冷然的,背影的冷硬的,但木子詩就是能感受到,他的那顆心是悲傷的脆弱的。


    隨著他的起身,顧梅開始燒紙錢,雍容華貴的臉上不複平時的慈祥和安逸,映在火光裏的是一張被濃濃思念包裹的哀切的臉,沒有思念和煽情的話語,顧梅安靜的燒著紙錢,子詩蹲過去幫忙,白希堯則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墓碑上父親英挺的臉。


    “好孩子!你爸要是還活著,見你這麽孝順的給他燒紙錢他會很高興的。”顧梅溫和的說著,燒紙產生的熱氣流讓她額頭上滲出了一些汗珠。


    “爸現在也能看見我的,他現在正笑著呢!”子詩小小聲的輕聲說,一張一張的燒著紙錢。


    燒紙產生的熱度讓空氣越來越稀薄,子詩忍受著撲麵而來的陣陣熱氣,抬頭看了看天,隻見不知何時天空已經暗沉了下來,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


    “夫人,這天怕是要下雨了!”王媽忽然出聲對顧梅說道。


    顧梅抬頭看了看天,“不急!一時半刻下不下來!兒子,你讓人送一把大的遮陽傘來,今天是你爸的忌日,我想多陪他一會兒,等會兒下雨了你們就先回去!”


    白希堯打了電話,結束通話後他看著蹲在地上燒紙的母親和媳婦兒,寡淡的出聲:“媽,今天的爸的忌日,有些事我想借此問一問你!”


    顧梅抬頭不解的看著他,“你要問什麽?”


    “九年了!我們是不是該去趟法國了?”白希堯淡漠的出聲說。


    顧梅表情一頓,臉色漸漸難看起來,“為什麽突然想起來要去法國?”


    “九年了!是時候該去一趟了不是麽?上次的環遊世界我以為你準備的夠充分了!”


    顧梅冷下來的臉上倏地染上一絲笑,“原來這麽多年你一直在監視你老媽?”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麽多年我始終慢了你一步不是嗎?”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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