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川一直到二更天才回來。


    顧蘊哄睡了念哥兒後便一直等著他,如今好容易見他回來,本有一肚子話想問他的,見他滿臉的疲色,隻怕晚膳也沒用,也就顧不得旁的了,忙道:“你用晚膳沒?便用了也一定沒用好,我讓暗香一直吊著老母雞湯呢,這就讓她就著那湯,給你下一碗麵來好不好?”


    宇文承川疲憊的搖了搖頭:“我不餓,不吃了。”


    顧蘊卻堅持道:“午膳晚膳你定然都沒用好,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不餓?便不餓,也要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繼續支撐下去,不然義母與慧生妹妹還沒救回來,你倒先倒下了,可該如何是好?”


    不由分說叫了白蘭進來:“你讓暗香即刻給殿下下一碗麵來,記得清淡爽口一些。”


    宇文承川見狀,也就不好再說不吃的話了,隻是握了顧蘊的手,道:“辛苦你了,蘊蘊,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為這些事煩心。”


    顧蘊反握了他的手,道:“我不辛苦,隻是看見你煩心,心裏不好受。你今兒還沒看過念哥兒呢,這會兒他雖睡了,也該去看看他才是。”


    宇文承川忙點頭道:“我這就去,本來素日我陪他的時候就夠少了,若一整日下來再不看他一看,這個父親也當得太不稱職了!”他可是立過誓,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當年覆轍的。


    夫妻兩個遂攜手去了西稍間看念哥兒,小家夥正四腳朝天的睡著,兩條小胖腿兒盤得小青蛙似的,因天氣還很炎熱,王坦怕顧蘊初為人母,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再四叮囑過‘要得小兒安,三分饑與寒’,這會兒便沒有給他蓋毯子,隻穿了件大紅色的肚兜把胸口和肚子遮住,奶娘再在一旁守著,不叫蚊蟲叮咬了他而已,就那麽靜靜的躺著,比年畫寶寶尚要可愛幾分。


    宇文承川看得心都要化了,眉頭也不自覺舒展開來,他有這麽好的妻子,這麽好的兒子,他有什麽可煩心可發愁的,便為了他們母子,他也一定要平安度過眼下的難關才是!


    顧蘊察言觀色,見宇文承川的臉色分明好了許多,整個身體也繃得不那麽厲害了,則是暗自舒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宇文承川便有再多的煩惱再多的疲憊,見了念哥兒,也必定盡消了,一如她一樣,所幸果然如此。


    夫妻兩個又靜靜的看了念哥兒一回,才回了宴息室去,可巧兒暗香端了麵進來,白白的麵清清的湯,上麵還飄著幾片碧綠的小白菜葉,一看就讓人胃口大開,再加上兩個佐餐的小菜一個涼調茄子,一個涼調黃豆芽,宇文承川才看了念哥兒,心情本就好了不少,這會兒見麵和菜都挺合自己胃口,於是坐下大口吃起來。


    一時吃完了麵,宇文承川心情又好了幾分,顧蘊見狀,方問起他來:“該安排的可都已安排下去了?義父呢,這會兒情緒可穩定些了?”


    宇文承川點頭道:“都已安排下去了,東亭和張煥都再四保證,一定會將義母和慧生帶回來,不然他倆也不會回來了。至於義父,我勸慰了他半晌,與他分析了對方既是存的拿義母和慧生脅迫我的心,定然不會對她們不利,一定會保她們一路平安,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隻是仍擔心慧生的身體,怕她萬一發病了,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治,你知道早前給慧生診治的大夫,都是給她診治過十幾年的,自然比誰都清楚她的身體狀況,換了別的大夫,可就未必了。”


    韓慧生那病,說白了全靠富養,且不說大夫,也不說她素日吃的那些藥材和食物,隻說她跟前兒服侍的人,就個個都是服侍了她多年,經驗豐富知道怎麽才能將她照顧得最好的,如今那些人全都死了,就靠韓夫人一個人照料她,且韓夫人具體是個什麽情形也不知道,她發病的可能性的確會成倍增加,也就不怪韓卓擔心了。


    顧蘊如今做了母親,將心比心,自能明白韓卓的心,因說道:“那些人既然事先做足了功課,豈會不知道慧生身體不好的?指不定一路上隨時備著大夫與藥材也未可知,而且慧生在淩雲峰將養了這麽一年多,不是說身體已好了許多嗎,想來定會平安無事的,你讓義父別自己嚇自己。”


    宇文承川歎道:“我何嚐不是這樣與義父說的,可兒行千裏母擔憂,慧生如今還連自由都沒有,也不怪義父擔心,我也與他說了,這兩日他就別管騰驥衛的事了,讓底下的人去辦,他隻安心在家裏等消息即可。”


    說得顧蘊也歎息起來:“誰能想來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早知道,當初就讓義母和慧生妹妹與大師住到一處了,有大師坐鎮,一切鬼怪魑魅都休想造次!”


    可如今再來說這些又還有什麽意義……顧蘊歎完,想起自己之前的分析,忙道:“中午你出去後,我想來想去,素日你與義父根本沒有明麵上的往來,連私下往來都極注意,怎麽可能就被人發現了破綻?唯有那一次,義父與季東亭一起帶人去端了四皇子秘密窩點的那一次,才有可能漏馬腳了,當時未必就沒有幸存者,隻不過我們的人沒找到而已,那幸存者看到了義父,回去後豈有不告訴四皇子的?四皇子既知道是我們動的手,自然就知道義父是東宮的人了。”


    宇文承川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待顧蘊說完後,立刻道:“對,最大可能漏破綻的,就是那一次了,那麽這事兒還得落到宇文承乾和永嘉侯身上,宇文承祚如今哪來的那個能耐,我這就讓人拿人交換去,宇文承乾好容易才得了嫡子,又正是最需要蕭定邦的時候,隻要擄了蕭氏母子,不怕他不就範!”


    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已起身大步往外走去,既是他們不仁在先,對婦孺下手,就別怪他不義在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等一下。”卻被顧蘊給叫住了,緩緩搖頭道:“二皇子與永嘉侯既敢動手,豈有不先做好萬全之策的,隻怕我們的人根本搶不來人不說,還會讓二皇子倒打一耙,到皇上跟前兒告你一狀,畢竟暫時義母和慧生妹妹的身份還過不得明路,那你憑什麽對二皇子妃母子出手?總不能無緣無故罷,否則皇上的怒火且不說,禦史們便不會輕易罷休。”


    宇文承川閉了閉眼,沉聲道:“我知道這事兒不容易辦,不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多安排些人混進宇文承乾府上,不硬攻隻智取,總能找到機會的,若不是林貴嬪母女住在宮裏,一有風吹草動便會人盡皆知,倒是可以也拿了她們做籌謀!”


    顧蘊想了想,噝聲道:“其實要拿林貴嬪母女也不難,隻要讓她們不慎染上什麽時疫啊豆疫的,為防疫情蔓延開來,自然要將她們隔離了,亦連服侍的人都得一並隔離……就是這事兒做起來,怎麽也得三五日的時間,也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而且,萬一屆時二皇子和永嘉侯索性不管林貴嬪和五公主的死活了,又該怎麽樣?”


    他們總不能就真將林貴嬪和五公主給殺了罷?


    宇文承川道:“宇文承乾比宇文承祚又要有良心一些,至少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至親的人去送死,所以林貴嬪母女應當還是能起到作用,隻這事兒我不方便安排,少不得隻能勞煩蘊蘊你了。何況他便真能狠下心不管母妹的死活,那一萬私兵,他也能不管嗎?”


    顧蘊忙應了:“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好的。再就是妙貴嬪那裏,隻怕我們也得先透個音才好,皇上寵愛她,她的話怎麽也比旁人的話有用些。”


    “嗯。”宇文承川點頭,“我會安排下去的。”


    當下夫妻兩個又低聲說了半晌的話兒,眼見已交子時了,才草草梳洗一番,胡亂睡下了。


    次日顧蘊起身時,宇文承川自然已經不在了,再是心裏著急,早朝他也是不能缺席的。


    她於是自己用了早膳,又勉強喂了念哥兒一回,說到這個,她便忍不住苦笑,她也就焦灼了一日一夜而已,竟然就沒奶了,果然太醫和奶娘們說得對,哺乳之人萬萬不能熬夜更不能勞心勞力?


    眼見念哥兒分明沒吃飽,卻又再吸不出來,隻能扁著小嘴兒由奶娘抱了下去繼續喂奶,顧蘊大是心疼與歉疚,卻又別無他法,隻能再四叮囑奶娘,一定要照顧好他。


    然後讓人去叫了秦良娣來,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末了道:“本宮記得,當初你收拾胡氏時,曾讓你的臉慘不忍睹,你說是藥水所致,如今本宮想配一劑能讓人沾了後,出現與痘症一樣的症狀,你有法子嗎?”


    秦良娣聞言,思忖片刻,道:“法子倒也不是沒有,就是配出來的藥隻怕效果持續不了幾日。”


    “那至少能持續幾日?”顧蘊忙問道。


    “至少也能三日,五日也不是沒可能。”秦良娣答道。


    顧蘊點頭道:“三日盡夠了,你這就去配罷,缺什麽隻管告訴錦瑟,去庫裏取去,若庫裏沒有的,就告訴冬至,讓他給你弄去。”


    秦良娣忙應了,屈膝行禮退了下去。


    顧蘊方又叫了落霞來,問道:“這些年你可曾聽說林貴嬪與五公主有出過痘?林貴嬪不知道,五公主沒聽說出過痘?嗯,那本宮知道了,你下去罷。”


    隻要五公主沒出過痘就好,說來她雖已平安長到十五歲了,這麽大年紀再出痘,甚至因此喪命的人又不是沒有,想來不會惹人生疑。


    顧蘊隨即又在心裏過了一遍自己的計劃,平白無故五公主就染上了豆疫也未免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二皇子與永嘉侯那般狡猾,豈有不生疑的,那便隻能從她身邊服侍的人下手了,然後還得陳淑妃出馬才是,她如今代掌六宮,一旦發現險情,自然要將整個關雎宮都給封鎖起來,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能說陳淑妃這樣做不對。


    再然後,他們的人控製住林貴嬪和五公主後,就可以遞話給二皇子和永嘉侯,要求談判了,林貴嬪與五公主是兩個人,韓夫人與韓慧生也是兩個人,籌碼相當,同時二皇子與永嘉侯抓住了東宮的把柄,宇文承川卻也知道他們養了一萬私兵的事,事情一旦曝光,必定兩敗俱傷,想來二皇子與永嘉侯該知道怎麽選……


    顧蘊正想得出神,錦瑟進來了,屈膝行禮後道:“娘娘,大夫人遞了牌子進來求見您,您看什麽時候合適?”


    大伯母忽然就遞了牌子進宮,隻怕是知道一些內情了,想來也是,大伯父縱不至於什麽都告訴她,多少也會透點口風與她,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以免事到臨頭除了恐慌,什麽都做不了,而當家主母都先垮了,其他人又怎麽能不垮?


    顧蘊因說道:“就明日罷,如今不年不節的,大伯母必定是有急事才進宮,別誤了她的事。”


    錦瑟遂應聲退下了,顧蘊則抱著已吃飽喝足的念哥兒,與往日一般去了園子裏散步,下午她則去了陳淑妃處。


    到得晚間,季東亭與張煥兩邊都沒有好消息傳回來,二皇子府也暫時還沒有進展,雖都在意料之中,宇文承川與顧蘊仍免不得失望。


    好在秦良娣的藥水已經成功配出來了,顧蘊遂叫了白蘭紫蘭趁夜悄悄潛入關雎宮尋機行事,她兩個功夫都不弱,隻要二皇子不是事先安排了大批高手悄悄埋伏在關雎宮內外,她們一定能成功。


    約莫一個時辰後,兩個蘭回來了,行禮後白蘭先稟道:“已經將藥水成功灑到五公主和她四個貼身宮女其中一個的身上了,整好那個宮女這幾日身子不舒坦,告了病在自己屋裏歇息,過了病氣給五公主也就順理成章了,為免惹人動疑,奴婢們還對另外兩個連日來與那個宮女接觸得最多的小宮女也動了手,三人都是以前沒出過痘的,娘娘隻管放心。”


    紫蘭則道:“得虧秦良娣配的藥水不少,不然奴婢們少不得隻能再跑一趟了,二皇子殿下也果然安排了人貼身保護林貴嬪和五公主,不過身手不算太好,並沒有發現奴婢們。”


    二皇子和永嘉侯麾下的高手,應當都安排去擄韓夫人母女了,再就是二皇子府與永嘉侯府必定也留了不少人,自然分不出更多更好的人手進宮保護林貴嬪和五公主了,何況林貴嬪與五公主身邊忽然就多出了好些人來,反倒惹人生疑,倒不如隻安排貼身保護的。


    顧蘊點點頭:“你們做得很好,且下去歇著罷,明兒一早想來應當就能有好消息傳來了。”


    二婢於是行禮退了下去,顧蘊這才又寬慰了宇文承川一番,與他一道歇下了。


    翌日上午,一個可怕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五公主被自己的貼身宮女傳染上了痘疫,而且整個關雎宮不止她們主仆染上了,還有兩個小宮女也染上了!


    若隻是一個宮女染上了,挪出後宮,再將其住的屋子封起來,一應物品都燒了便是,可如今豈止一個宮女染上,而是足足有三個,亦連五公主都染上了,那便已能稱之為“疫情”了,必須將整個關雎宮都隔絕起來,再派已出過痘的太醫和宮女嬤嬤們進去伺候才是。


    陳淑妃得到消息後,與賢妃簡單商量了一番,便當機立斷決定封宮了,總不能讓整個後宮上上下下上萬條性命都受到威脅,底下的宮女太監嬤嬤們也還罷了,後宮可還有那麽多位娘娘小主,尤其是皇子公主呢,再讓哪怕一個被染上,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於是不到半個時辰,關雎宮的所有大門小門角門都自外麵被人鎖了起來,不管裏麵的人是憤怒的破口大罵,還是一疊聲的哀求放他們出去,到後來更是絕望的撞起門來,通不管用。


    自林貴嬪失寵以來,本就時時透著一股沉沉暮氣的關雎宮,這會兒就更是被愁雲所籠罩了。


    林貴嬪臉色慘白雙目赤紅的坐在五公主臥室的外間,手裏的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來,便大步往外衝去:“本宮這就去見皇上,皇上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母女被困在這裏自生自滅,一定會放我們出去,一定會派最好的太醫來救五兒的!”


    她的貼身嬤嬤和太監見狀,雖知道就算是她親自出去,結果一樣不會改變,也隻得忙忙跟了出去。


    果然林貴嬪到得宮門處,才隔著宮門與外麵的人一說:“本宮要見皇上,皇上絕不會任由你們這般作踐本宮母女的,開門,立刻給本宮開門!”


    就聽得外麵的人似笑非笑道:“貴嬪娘娘還是快回屋去罷,淑妃娘娘與賢妃娘娘若沒有回過皇上,又怎麽會直接封了您的關雎宮?自然是征得了皇上同意的,何況兩位娘娘哪裏作踐您和五公主了,這不是說了,待會兒就會派出過痘的太監和宮女嬤嬤進去服侍嗎?您就安心照顧五公主,安心將養自個兒的身體罷,不然萬一您也……呸呸呸,看奴才這張嘴,也忒不會說話兒了,應該說您和五公主吉人天相,一定會遇難成祥,逢凶化吉的。”


    直把林貴嬪氣了個倒仰,狗奴才這不是咒她麽?


    可無論她怎麽罵人,把聲音都快罵冒煙兒了,無論她怎麽砸門,把手都砸紅腫了,外麵的人都是充耳不聞,一開始還會接她的話,到後來索性話都不接她的,實在是可惡至極!


    還是五公主唯一一個早年出過痘,如今不必懼怕再被染上的貼身宮女跑了出來,紅著眼圈遠遠的叫道:“娘娘,公主說自己難受得緊,心裏火燒火燎的,身上又到處都癢癢得緊,口口聲聲要您呢。”


    才讓愛女心切,當然也有可能是終於有了台階下的林貴嬪又狠狠踹了一腳宮門後,氣衝衝的折回了屋裏去,隔著門盡量放柔聲音問起五公主來:“我的兒,你這會兒覺著怎麽樣了?你放心,太醫很快就來了,你很快就不難受了啊。”


    饒再愛女心切,在痘疫這個可怕的東西麵前,林貴嬪也不敢進屋直接與五公主麵對麵,事實上,從清晨起來,自五公主屋裏的嬤嬤之口得知五公主可能染了豆疫後,林貴嬪便再沒見過女兒,待之後太醫來了,確定五公主的確是染上了痘疫,並將那三個染病的宮女隔離帶走後,她就更不敢進屋了。


    五公主見自己都難受死了,母妃依然不肯進屋,隻肯站在外麵與自己說話兒,又是委屈又是生氣又是心寒,哭道:“我就快要死了,當然很不好了,母妃也真是狠心,我都快要死了,也不肯進來守著我,這是打算最後一麵都不與我見,最後一程也不送我嗎?”


    急得林貴嬪忙斥道:“你這是說得什麽胡話,你怎麽就要死了,不就是染個痘疫嗎,碧落不也是得過痘疫的人,怎麽如今還活得好好兒的啊?你快呸三聲,說自己‘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快!”


    五公主卻繼續哭道:“母妃說得輕巧,那您怎麽不進來陪著我啊,還不是怕死麽……父皇呢,他不是自來都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是他最貼心的小棉襖嗎,怎麽也不說來看看我?還讓人把我關在這裏自生自滅,我不相信父皇真能這麽狠心,定然是淑妃和賢妃那兩個賤人在假傳聖旨……母妃,您難道就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說得林貴嬪也哭了起來,道:“母妃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你放心,母妃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看向角落裏兩個一直都很安靜的嬤嬤,“你們兩個給本宮過來,你們不是武藝高強,有飛天遁地之能嗎?那這就給本宮出去,拿了本宮的信物去見乾兒,讓他即刻派可靠的大夫進來給公主治病,快去!”


    那兩個嬤嬤聞言,並不說話,臉上卻分明有為難之色,顯然並不打算應下林貴嬪的話,況如今她們也的確達不到她的要求,所有的門都被封得死死的,外麵一定還有人時刻把守著,她們忽然出去,不是白白暴露自己,壞主子的大事嗎?


    本來今日五公主和那三個宮女忽然染了痘疫就頗為蹊蹺了,怎麽會早不染上,晚不染上,偏就在主子的大計進行到最緊要的關頭染上?到底是天災還是*,尚屬未知,最穩妥的法子,當然是以不變應萬變,反正便是真染了痘疫,一時三刻間也是死不了人的。


    林貴嬪見狀,便知道二人隻怕也是無能為力了,氣怒到了極點,反倒冷靜了下來,沉聲道:“本宮告訴你們,若你們明明有那個本事把話遞出去,把大夫帶進來,卻為了你們主子的所謂大計壞了本宮女兒的性命,本宮一定會將你們千刀萬剮,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信你們大可試試!”


    待兩個嬤嬤都麵露敬畏之色,恭聲應了:“奴婢們萬萬不敢的,娘娘放心。”


    才恨恨的收回了視線,又軟聲勸慰起裏麵的五公主來:“我的兒,你放心,很快太醫就來了,淑妃與賢妃那兩個賤人絕不敢在這事兒上弄鬼的,便她們敢,母妃也絕不會白白看著你受罪,一定會讓你盡快好起來的!”


    說著,越發後悔起連日來不該想著宮裏馬上就要有大事發生,她和五公主母女兩個自然是住在一起,才更安全,也更便於兒子派來的人集中保護她們,便將五公主又接回了關雎宮來住,若不然,這會兒至少她還是自由的,可以在外麵替女兒周旋,好歹保住女兒的性命。


    林貴嬪倒是半點兒沒往五公主染病乃是*之事上想,畢竟那個最初染病的宮女的確已病了好幾日,東宮在沒收到那個消息前,怎麽可能提前做出安排?而且據宮女和嬤嬤們說來,女兒身上全是紅點,人也一直發著燒,不是痘症是什麽,東宮又豈敢拿這樣的事開玩笑?


    既不是*,而是天災,惟今也就隻有祈求上蒼,讓女兒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了!


    關雎宮的這番動靜自然瞞不過顧蘊的耳目,很快她便都知道了,因叫了冬至來道:“殿下的意思,林貴嬪和五公主身邊是單另派人去‘服侍’,還是就讓白蘭紫蘭去?”


    冬至忙道:“淑妃娘娘不是要安排已出過痘的宮女太監去關雎宮服侍,將現有的都換出來,安排到永巷去集中安置嗎,新安排去的人盡夠服侍了,哪裏用得上白蘭紫蘭,何況娘娘身邊也離不得她們。”


    顧蘊點點頭:“那也罷了,你且下去忙罷。”打發了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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