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皇上看著禦前侍衛奉上的宇文承川的戰利品——一箭三鳥六目,喜得霍地站了起來,拊掌大聲笑道:“太子大有朕年輕時之風,朕終於後繼有人也,好,太好了!”


    本來皇上都以為大鄴已經輸定了,心裏著實窩了一團火,在場這麽多大鄴的所謂貴胄精英,卻連韃靼一個小女子都比不過,簡直把大鄴和他的臉都丟到天邊去了,以後他還有什麽顏麵再來熱河行宮,又還有什麽顏麵再召見韃靼各部的首領?


    還有韃靼八部之間一直保持的微妙平衡,會不會也因此事而被打破,繼而對大鄴生出真正潛在的威脅來?


    卻沒想到,宇文承川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直接定了勝負,還勝得如此漂亮,簡直太給他長臉,也太給大鄴長臉了有沒有,也就不怪皇上高興成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與激動了,要知道做帝皇的如此喜形於色,可是大忌,但此時此刻,皇上顯然顧不得了。


    不止皇上高興到失態,在場所有大鄴的人都在經曆了從極度的失望與緊張,到極度驚喜的過程後,高興得近乎發了狂。


    太子殿下如此神乎其技,簡直太給大鄴爭氣了,看韃靼那個勞什子公主,還有其他人還怎麽得意囂張得起來,真以為大鄴天朝上國是浪得虛名麽,方才不過是讓著他們而已,他們還真以為螢燭之光,也能與日月爭輝了,簡直不自量力得可笑,——有這樣的太子殿下,可真是太讓他們驕傲,太讓他們自豪了!


    包括那些素日不支持不看好宇文承川這個東宮太子的人,外敵當前,自然要暫摒內隙,一致對外。


    當下所有在場的大鄴人,不分男女尊卑,都高聲大叫起來:“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威武……”


    好在韃靼人一向尊崇敬服強者,隻要覺得對方比自己強,他們就心悅誠服,絕不會不甘不忿,甚至惱羞成怒,倒還不至於失了應有的風度。


    妮娜公主先就抱拳笑向皇上道:“皇上,太子殿下箭術高明,臣女甘拜下風,也為方才說大鄴‘除了榮親王世子,便再無旁人,大鄴天朝上國威名名不副實’的話道歉,還請皇上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與臣女一般見識。”


    說完又抱拳看向宇文承川:“太子殿下箭術遠勝臣女十倍,臣女口服心服,惟願以後還能有機會與太子殿下切磋箭術,還請太子殿下千萬不吝賜教。”


    皇上臉上的笑彼時仍滿得隨時要溢出來,聞言捋須嗬嗬笑道:“公主藝高人膽大,以一介弱質女流之身,卻與朕的太子戰到最後,巾幗不讓須眉,雖敗猶榮,朕又豈會見怪?公主多慮了。”


    宇文承川則微笑道:“公主承讓了,孤與公主天生男女有別,雖公主巾幗不讓須眉,到底男女天生力量有差,所以孤能僥幸勝過公主,並不是因為孤箭術真的比公主高明,不過是孤的力量天生要比公主強一些而已,算來孤與公主隻是打了個平手,又豈來的‘賜教’之手,公主實在太客氣了。”


    孛兒隻斤王爺嗬嗬笑著插言道:“太子殿下文韜武略,英明無雙,實乃皇上之福,社稷之福也,不但小女心悅誠服,臣也心悅誠服。”說著,就地拜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他人見狀,不管心裏想,少不得都跟著拜了下去,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就越發喜悅了,朗聲道:“眾卿平身!”又吩咐,“即刻設宴,朕與眾卿今日不醉不歸!”


    自有底下的人答應著去了,不一時便點燃了篝火,端上了美酒架起了烤肉,很快濃濃的酒香和肉香便四下裏彌漫開來,熱鬧喜慶的氣氛撲麵而來。


    宮眷女眷們經過了方才的緊張與熱鬧,這會兒都放開多了,也不讓人把宴席設在幔帳以內了,索性學著男人們,讓人也將宴席設在了露天之下,席地而坐,反正與男人們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也就是了。


    顧蘊與韻妃自然坐了上座,與另一邊的男人們遙遙相對,雖不能就近與宇文承川說上話兒,彼此能以眼神交流,一樣覺得心滿意足。


    耳邊忽然傳來六皇子妃戲謔的聲音:“大皇嫂與太子皇兄朝夕相對,竟還看不夠彼此,這會兒都要抓緊時間多看彼此幾眼,果然是伉儷情深啊,真是讓我等羨慕至極!”


    顧蘊應聲回過神來,臉上不由微微有些發熱,笑道:“我哪有看他了,不過是四下裏看一圈而已,偏你眼尖。”


    韻妃雖知道五六兩位皇子妃都與太子妃交好,卻不知道她們妯娌幾個素日私下裏便是這樣嘲笑慣了的,忙笑著為顧蘊解圍:“這草原的風光的確別具一格,與哪裏都不相同,風土人情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也就難怪太子妃收不回視線了。不過說到太子殿下方才的一箭六目,可真是為我們大鄴長臉啊,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幾時練就這般好箭術的,若是一早知道,方才我們大家夥兒也不必緊張著急起那樣了。”


    這話可謂是問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坎兒上,誰不想知道早年一直病得連床都下不來的太子殿下,是什麽時候,怎麽練成這樣高明箭術的,既然能練成這般高明的箭術,是不是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本事呢?


    於是都順著韻妃的話,看向了顧蘊,肅親王世子妃還笑道:“方才我們都緊張得額頭直冒汗,惟獨太子妃娘娘滿臉的篤定,顯見得是確信太子殿下能取得最終勝利的,太子妃娘娘可得為我們好生解一下惑才是,不然告訴我們太子殿下師從何人也好啊,我們回去後也好讓家中子侄去拜師學藝,下次再遇上今日這樣的情況,便不必勞煩太子殿下親自出手,隻消在一旁看著一眾小輩子侄是如何為大鄴爭光添彩的即可。”


    顧蘊迎上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不瞞諸位,本宮事前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有如此神技,畢竟本宮嫁給太子殿下也就一年不到,太子殿下又是夫主,他不想告訴本宮的事,本宮自然不會也不敢多問,至於方才本宮看起來何以一臉的篤定,如今事情塵埃落定,本宮也不怕大家夥兒笑話了,本宮其實是裝的,若本宮也似大家夥兒一樣緊張得滿頭大汗,大家夥兒看在眼裏,豈非隻會越發的緊張?直至這會兒,本宮手心都還在冒汗呢,不信大家夥兒瞧。”


    說完,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果然白皙如玉的掌心看起來濕漉漉的,眾人見狀,便都不好再多問了。


    顧蘊這才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手掌,在心裏冷笑,一個個有本事就親自問宇文承川去,就怕她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量,外患才一打退,立時便又內鬥起來,連一刻都多等不得,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不過她手心裏的汗倒的確是真的,她是相信以宇文承川的本事,打敗妮娜公主絕對不在話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就失手了呢?


    那他不但要承受皇上的怒火,還得承受在場半數以上人的失望與埋怨,甚至這些人還會覺得他不堪為儲,雖然能不能當好太子,與箭術是不是精妙無雙,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人心就是這樣,宇文承川縱沒有失誤,他們尚且不服他,如今有了失誤,他們有了筏子,豈能不越發的變本加厲?


    所幸宇文承川終究還是贏了,還贏得這般漂亮,不但狠狠打了妮娜公主和韃靼的臉,還重重打了那些居心叵測的多位“自己人”的臉,真是痛快!


    很快烤肉便得了,自有太監與宮女呈過來與大家分發,烤得香噴噴直冒油的肉配上一早便準備好的各色時蔬果品,既美味又解膩,吃完後再喝下一杯濃濃的馬奶酒,自有一番在盛京吃不到的美味與風情,總算堵住了大家的嘴,一時女眷這邊都安安靜靜的用起膳來。


    這邊一安靜,男席那邊的說笑聲便一下子清晰可聞起來。


    “皇上,臣女記得方才比試以前,您曾說過,每一項比試誰是最後的贏家,您都重重有賞的,怎麽方才太子殿下贏了臣女,您卻什麽賞賜都沒有呢?”卻是妮娜公主的聲音。


    眾女眷這才注意到,她竟坐在了男賓席上,與自己的父親孛兒隻斤王爺坐了一席,就在宇文承川和二皇子的下首。


    不由都皺起了眉頭,有幾位有了些年紀的夫人還低聲說了一句:“真是傷風敗俗!”,當然,也不乏有自認瞧出了幾分端倪之人,眼珠溜來溜去的在宇文承川、顧蘊和妮娜公主之間直轉,擺明了一副看戲不怕台高的樣子。


    皇上聞言,嗬嗬笑起來:“公主不提醒,朕還真忘了此事,畢竟朕與太子父子之間,是自來都不拘這些個俗禮的,不過公主說得對,有功自當賞,來呀,取朕的大弓來賞與太子!”


    宇文承川聞言,忙跪下謝了恩,待皇上早年用過的大弓被取來後,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


    妮娜公主方又嬌笑道:“那臣女呢,皇上打算賞臣女點兒什麽啊,臣女雖輸給了太子殿下,卻贏了其他人,連皇上都金口玉言說臣女‘雖敗猶榮’,難道皇上不打算賞臣女點兒什麽嗎?”


    孛兒隻斤王爺忙笑斥她道:“自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隻有皇上主動賞你的,哪有你這樣主動向皇上討賞的?”說著抱拳看向皇上,“皇上,臣這個女兒實在被寵壞了,還請皇上千萬見諒。”


    皇上卻嗬嗬笑道:“愛卿這個女兒有勇有謀,還天真爛漫,朕甚是喜歡,愛卿不必太苛責她。說罷,你想要什麽賞賜,朕依你所說都賞你便是。”


    妮娜公主一雙大眼滴溜溜的直轉,片刻方苦惱道:“臣女一時還真想不到什麽是臣女最想要的了,皇上能不能容臣女考慮兩日,待臣女考慮清楚了,再向皇上討賞?難得皇上容許臣女獅子大開口,皇上又坐擁天下富有四海,自是臣女想要什麽都能如願,臣女可不想讓自己回頭後悔。”


    說得皇上一怔,眼裏有精光一閃而過,隨即便笑了起來:“既是如此,朕準你考慮兩日便是,不過,你可別真獅子大開口,讓朕為難啊,那朕少不得隻能為難你父親了,哈哈哈哈……喝酒喝酒,眾卿今日一定都要不醉不歸才是!”


    於是大家又熱熱鬧鬧的喝起酒來,女眷這邊則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起來:“聽說昨兒他們父女剛到,便求了皇上為她指婚,皇上隻是一笑置之,如今他們父女打的什麽主意,傻子都瞧得出來好嗎,也不知道他們已經瞧中了誰,在這裏故弄玄虛?”


    “管他們瞧中了誰,皇上不是說了,不許讓他為難的嗎?”


    “可皇上也說了,她想要什麽,依言都賞她便是,君無戲言,皇上難道還能反悔不成?”


    “誒,你說,那位公主方才又是為太子殿下討賞,又是一直盯著太子殿下瞧的,不會是不打不相識,雖敗在了太子殿下箭下,反而對太子殿下放心暗許了罷……”


    “胡說八道什麽呢,沒見太子妃娘娘還在,想吃掛落了不成?”


    ……


    顧蘊將這些議論隱約聽在耳裏,心裏著實不得勁兒,端了一杯茶在手正要吃,就聽得一陣聽不懂,卻極是婉轉熱情的歌聲自男席那邊傳來,忙抬頭一看,果然就見是妮娜公主半跪在皇上麵前在唱歌兒,手裏還端著一碗酒,顯然她唱的應當是韃靼人的祝酒歌了。


    果然妮娜公主一曲剛唱畢,皇上已經接過她手裏的碗,仰頭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了。


    周圍立刻曝出了一陣笑聲和叫好聲,孛兒隻斤王爺又笑著與皇上說笑了兩句什麽,皇上便端起自己的酒碗,又是一飲而盡,孛兒隻斤王爺見狀,立刻也端碗起身,向皇上行了個他們韃靼人自己的禮,然後一仰脖子,也喝幹了碗中的酒。


    二人對飲時,妮娜公主已端起酒碗,走到宇文承川和二皇子桌前,對著宇文承川,唱起了動聽的歌,一麵還腰肢輕擺的圍著宇文承川跳起了簡單的舞步。


    看得同桌的二皇子先是暗喜在心,這位妮娜公主不會是瞧上婢生子了罷,若是真的,妮娜公主才又向父皇討了賞,指不定回頭她所求的就是嫁給婢生子進東宮呢,那一座山上就有兩隻母老虎,他們可就有的好戲看了!


    但繼而他便懊喪起來,隻可惜婢生子今晚就要倒黴了,明日過後,誰知道他會落得什麽下場,妮娜公主就算真已對他情根深種,孛兒隻斤王爺卻擺明了不是什麽無欲無求之人,鐵定不會再同意妮娜公主進東宮,那他不是又沒的好戲看了?不過話說回來,在讓婢生子淪為階下囚和看好戲之間,他當然選擇前者,沒好戲便沒好戲看罷。


    女賓席上,顧蘊將妮娜公主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卻是氣了個半死,她是說怎麽先前一見妮娜公主的麵兒便怎麽也沒法兒喜歡她,敢情是因為她一早便感知到她骨子裏是個賤人了,如今事實果然證明了她的直覺是對了,實在是可恨至極!


    好在宇文承川從頭至尾都麵不改色,隻是帶著禮貌卻疏離的微笑,淡淡聽了一小會兒歌,便立起接過酒碗,在妮娜公主的歌聲中喝淨了碗中的酒,便複又坐下了,並未與妮娜公主說一句話,也未多看她一眼。


    顧蘊心裏方稍稍好受了些,隻要宇文承川立場堅定,妮娜公主就算有再多的花樣,她也絲毫不懼她!


    妮娜公主給宇文承川敬過酒後,又依次給二皇子的五位皇子都敬了酒,才放下酒碗,征得皇上的容易,在人群當中跳起舞來。


    她的舞姿極是優美,卻又不乏力量,韃靼人顯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跳什麽舞,都跟著打起拍子來,漸漸更是有人跟著她一塊兒跳了起來,大鄴的人卻是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了她是在跳一段騎馬舞,俯下、仰起、側轉、回旋、彈腿、展腰……她用自己激越舒暢的舞姿展現著草原兒女特有的風情,也把整場宴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朝,讓整片草原都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一直到未正,整場宴會才算是結束了,大家也終於可以打道回行宮了。


    顧蘊心裏雖憋著一股氣,身體卻著實疲累得很了,馬車又一搖一晃的,以致馬車才駛出了一小半不到的距離,她便已睡了個人事不省,等醒來時,大部隊已經抵達行宮了。


    顧蘊於是由白蘭紫蘭扶著下了車,被簇擁著回了玉潤殿,因方才在路上已睡了一會兒,這會兒人已不那麽累了,她於是先去了淨房沐浴更衣,等沐浴完出來,整個人就越發精神了。


    宇文承川回來了,見她已梳洗過了,自己也梳洗了一回,才打發了殿內服侍的人,笑向顧蘊道:“趁這會兒有空,趕緊睡一覺罷,晚上還不知道得鬧騰到什麽時辰呢。”


    顧蘊卻嘟了嘴:“睡什麽睡,滿肚子都是火,燒得我整個人都快成焦炭了,還睡覺呢,我根本躺不住好嗎?”


    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裏滿是不忿與哀怨,宇文承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彎腰打橫抱了她,一邊往臥室走,一邊笑道:“又打翻了醋壇子?你放心罷,且不說皇上根本不會同意將那個妮娜公主指給我,至多隻會將她指給閑散親貴,便是皇上真礙於有言在先不好反悔,想將她指給我,牛不喝水他也不能強摁頭,我們相識相知相戀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不成?”


    顧蘊何嚐不知道他的心,不然東宮那麽多女人,也不會至今全是擺設了,可大敵當前,她仍是忍不住患得患失,摟緊了他的脖子,片刻方嘟噥道:“我自是信得過你,可我信不過別人啊……”


    話沒說完,宇文承川已正色道:“你隻要信得過我便足矣。”說著將顧蘊放到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上去,才拉了她的手放到胸腔前,按著自己的心髒道:“這裏,永遠都隻會忠於你!”


    隨即又拉了顧蘊的手,放到自己下麵:“這裏,也隻會永遠忠於你!”


    顧蘊心裏已滿是喜悅與感動,隻是也就一瞬間,她便已感覺到了某個地方在發生明顯的變化,她的喜悅與感動便立時都化作了哭笑不得。


    偏宇文承川還在咬著她的耳朵:“你聽,它們都在叫著你的名字,蘊蘊,蘊蘊……難道你不打算回應它們一下嗎?”


    顧蘊不由越發哭笑不得,不過想起宇文承川方才的話,她便是再哭笑不得,也沒法不喜歡不感動,也就閉上眼睛,由他去了……


    酉正時分,晚宴在光明正大殿正式開始了,因白日裏已熱鬧過一場,好些女眷都覺得體力不濟,晚宴便沒有再出席,不過依然有八成以上的人出席了,所以諾大的光明正大殿正殿是坐得滿滿當當。


    兒臂粗的蠟燭將整個大殿照得金碧輝煌,亮如白晝,穿著統一服製的宮女在人群裏來回的穿梭不絕,當中的歌姬舞姬則跳得正歡唱得正歡,與白日裏在草原上舉行的露天宴會相比,又是另一番風情。


    一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本來還有些拘謹的韃靼各部首領與親貴,並大鄴的宗親百官都漸漸放開了,大殿內的氣氛也終於熱鬧了起來。


    宇文承川在皇上麵前周旋了一回,又紆尊給大鄴和韃靼的親貴都敬了一回酒,便借口有些酒意上頭,離開大殿往外麵更衣去了。


    他前腳剛離開,白日裏沒有去草原,這會兒卻盛裝出席的顧芷便也悄無聲息的跟了出去,滿以為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卻不知道,顧蘊與莊敏縣主都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裏,一個就暗自冷笑起來,一個則立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題外話------


    昨天帶孩子去動物園玩了,因為一早就答應了他的,晚上才回來,累得半死,便沒有碼字,所以今天才會知道現在才更新,請親們見諒,o(n_n)o~


    另,最近看文的親們都哪裏去了,沒訂閱沒留言沒票票什麽都沒有,難道真的要逼我灑狗血嗎?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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