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皇後被妙貴嬪的目中無人氣了一回,連午膳都沒心情用,隻草草喝了半碗雞湯,便叫人服侍著盥洗了一回,打算歇中覺。


    吳貴喜卻帶著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連禮都來不及行,便急急說道:“娘娘,不好了,三皇子出事了……”


    宗皇後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等回過神來,立時尖聲道:“三皇子出什麽事了,如今人在哪裏?你倒是快說呀,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你信不信本宮立時讓人拿針線來把你的嘴縫了,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開口了!”


    吳貴喜唬得忙忙跪下了:“不是奴才不說,實在是奴才也隻知道一星半點,具體詳情,娘娘還得問魏德寶,他可向來寸步不離三皇子的。”一麵說,一麵衝宗皇後使眼色。


    宗皇後接收到他的眼色,又見他帶進來的哪是什麽小太監,分明就是自己兒子的貼身太監魏德寶,情知事情必定不簡單,忙將滿殿服侍的人都屏退了,方急聲問魏德寶:“你們殿下到底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呀!”


    魏德寶哭喪著臉,支支吾吾道:“奴才說了,娘娘可千萬別生氣……”


    壓低聲音,把三皇子先前見了妙貴嬪後的所作所為大略說了一遍,末了哭道:“奴才當時並不在現場,聽見後麵沒有了聲音,隻當那賤人已經從了殿下,奴才就又退出了幾丈開外,卻不想,不一時奴才後頸便傳來了一陣劇痛,然後奴才便暈過去什麽都不知道了,等奴才醒過來後,摸見自己的後腦勺有一個大包,意識到事情不對,忙忙進了石洞,就見殿下……殿下一直人事不省的躺著,身上什麽都不穿,奴才叫了殿下好久,都不見殿下醒來,又不敢聲張,隻得服侍殿下穿好了衣裳,將殿下扶到了背光的角落裏藏好,然後忙忙來了景仁宮稟告皇後娘娘,求皇後娘娘千萬要為殿下做主啊……”


    魏德寶話才說了一半,宗皇後已是氣得渾身亂顫,癱坐在了寶座上,唬得她的貼身嬤嬤忙忙去掐她的人中,待她雙眼不再發直,人也有了知覺後,方急聲道:“娘娘千萬別生氣也別著急,三殿下自來謹慎正派,一定是那賤人勾引的他,如今殿下還躺在那裏,等著您去救他,等著您為他做主呢,您可千萬不能垮了,不然可叫殿下以後怎麽樣呢?”


    宗皇後滿臉是淚,太陽穴一抽一抽的,近乎歇斯底裏的尖叫道:“你叫本宮怎麽不生氣,你沒聽見魏德寶方才說,是他主動去堵的那個賤人,是他非要對賤人用強的嗎,本宮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過這樣的日子,夫君夫君被賤人勾了魂去,如今兒子竟也是一樣,果然男人都是賤骨頭,見了狐狸精就跟狗見了屎一樣,怎麽也挪不開腳嗎?本宮才不會去救他,也不會給他善後,皇上是要打他還是殺他,他是死是活,是好是歹,本宮以後都不會再管,本宮就當這輩子沒生過這個兒子!”


    話雖說得狠,又怎麽可能真的不心疼兒子,說到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貼身嬤嬤也跟著紅了眼圈,道:“那賤人生得那樣狐媚,連皇上都被迷得神魂顛倒,何況咱們殿下小人兒家家的,能見過幾個這樣的狐狸精?何況那賤人早不過來晚不過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偏撿殿下在的時候過來,焉知不是蓄謀已久的?當務之急,是立時打發人去把殿下接回來,再傳個太醫來好生瞧瞧,等殿下平安無事了,娘娘再設法為殿下出氣也不遲,總歸決不能輕饒了賤人!”


    宗皇後早已亂了分寸,既擔心兒子的安危,更擔心妙貴嬪把事情告到皇上麵前去,皇上不會輕饒了兒子,聽得貼身嬤嬤的安排,便什麽都沒說,算是默許了後者的安排。


    貼身嬤嬤這才使眼色給吳貴喜和魏德寶:“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把殿下接回來?千萬記得別讓人瞧見了,更不能走漏了風聲。”


    待二人應聲而去後,宗皇後才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任淚緩緩滑至頰間,哽聲與貼身嬤嬤道:“皇上寶貝那賤人寶貝得什麽似的,一旦讓他知道了今日之事,知道稷兒竟敢覬覦君父的女人,豈能輕饒了稷兒,本來他待稷兒就夠平常了,不然稷兒作為他唯一的嫡子,至於像現下這樣,要屈居於一個婢生子之下嗎?屆時稷兒豈非越發沒了機會,我們母子豈非越發隻能任人宰割了?”


    說著不免又動了怒,“那個孽障,柯氏雖有時候不著四六,姿色卻是足足的,他府裏的姬妾又哪個不是美人胚子?便是這些他都厭了,萬氏不是不日就將進門了嗎,這個總是新的了罷,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非要去招惹那個賤人,那賤人除了生得好一些狐媚一些,還有什麽好的,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嗎?”


    貼身嬤嬤小聲道:“指不定那賤人不敢把這事兒告訴皇上呢,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是不在意這種事的?皇上年紀可不小了,那賤人卻還年輕呢,知道後豈能絲毫都不猜疑她的,她在宮裏敢這般囂張,說到底還不是仗著皇上寵愛她,一旦沒有了皇上的寵愛,她算個什麽東西?何況皇上再寵愛她,說到底她也隻是個玩意兒,貓狗一般的存在,在皇上心裏,難道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及不上這樣一個玩意兒不成?娘娘且別擔心,賤人一定不敢冒這個險的!”


    宗皇後含淚冷笑道:“萬一賤人就偏敢冒這個險,萬一皇上偏就向著他了呢?前朝文宗皇帝與自己兒子搶女人的事嬤嬤又不是沒聽說過,那個兒子還是文宗皇帝的太子,不是尋常的皇子,那個女人也是認識那個倒黴的太子在前,與之多少有幾分情誼的,文宗皇帝不也一心向著那個女人,連太子都給廢黜了,最後更是封了那個女人為後?這男人的心一旦偏了,什麽親生兒子,什麽結發夫妻,都及不上賤人的一滴眼淚一場哭訴!”


    一席話,說得貼身的嬤嬤無言以對起來,以皇上對那個賤人的寶貝,以那個賤人的桀驁不馴,沒準兒還真做得出去向皇上告狀,求皇上為她做主的事來,屆時他們要怎麽辦?


    主仆兩個四顧無言之際,吳貴喜與魏德寶已經秘密救了三皇子回來了,宗皇後再惱再恨兒子,這會兒見他臉色慘白,人事不省,滿腔的惱怒也霎時被心疼所取代了,待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後,便一疊聲的命人傳太醫去,又接過貼身嬤嬤遞上的帕子,親自給他擦起臉來,當然,其間少不得又將妙貴嬪咒罵了無數遍。


    很快太醫院的副院判蔣太醫便來了,宗皇後不待其將三皇子的兩隻手都診過,便急急問起來:“三殿下到底怎麽了,診出什麽來了嗎?”


    蔣太醫並不答話,又探了探三皇子右手的脈搏,才皺眉道:“回皇後娘娘,三皇子的脈象雖有些亂,但單據脈象來看,倒是並沒有大礙……”


    話音未落,宗皇後已迫不及待道:“那他怎麽一直昏迷不醒?總有原因罷?”心裏越發恨毒了妙貴嬪,她兒子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絕不與她善罷甘休!


    蔣太醫道:“微臣也說不好,不過微臣可以施針讓三皇子醒來,待三皇子醒來後,微臣再仔細給三皇子診一回脈,結合三皇子的感覺與言辭,想來微臣就能知道病根了。”


    宗皇後這才麵色稍緩:“那你快施針,需要本宮回避嗎?”得了蔣太醫的否定答複,也就不再說話,緊張的看起蔣太醫施針來。


    蔣太醫出手如電,在紮了三皇子的幾處要穴後,三皇子終於申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宗皇後大喜,立時撲上前一疊聲的說道起來:“稷兒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快,都告訴太醫,太醫才好對症下藥……你這個不省心的,你是想嚇死母後嗎?”


    說著想起不能表現得太心疼他,以免他不吸取教訓,下次再犯,忙又板起臉罵起他來:“孽障,你也是這麽大年紀,兒女成雙的人了,難道什麽事做得,什麽事做不得,你還能不知道嗎,就算那賤人……就算你想得到一切,也等以後啊,你先還勸本宮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自己又是怎麽做的?”


    能在景仁宮出入的太醫,自然是宗皇後的心腹,不然自己的健康豈非時時都被別人捏在手心裏?所以當著蔣太醫的麵,宗皇後說話也沒有什麽避忌。


    卻不想她話還未說完,三皇子忽然就慘叫起來:“啊,好痛……母後你快放開我,我好痛,啊……”


    唬得宗皇後忙站了起來,急急問道:“稷兒,你哪裏痛,你快告訴母後你哪裏痛,你別嚇母後,你到底哪裏痛?”一語未了,已是急得眼淚嘩嘩直掉。


    三皇子方才乍然醒來,還有些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腿間不慎被宗皇後壓著了,一陣鑽心的刺痛傳來,才讓他猛地想起自己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妙貴嬪狠狠踹了一腳,當場就痛得暈了過去之事,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渾身上下都涼透了,連腿間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男人的那裏本就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便是平常不慎輕輕磕了碰了,都會讓人痛苦難當,何況他還是在那樣關鍵的時刻被那樣重的踹了一腳,以後他還能大振雄風嗎?


    念頭閃過,三皇子聽見自己空洞的開了口:“除了蔣太醫,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宗皇後等了半日,不見兒子回答哪裏痛,反而一開口就讓太醫之外的所有人都出去,這叫她如何放得下心來,因忙關切的問道:“稷兒,你到底哪裏痛,你快告訴母後啊,你這是想急死母後嗎?”


    話音未落,三皇子已暴喝起來:“我讓你們都出去,全部都給我滾出去,你們都聽不見嗎?都給我滾出去,出去——”一邊暴喝著,一邊還抓起手能夠著的所有東西,什麽枕頭啊茶盅啊都往人群裏胡亂的扔去,簡直就跟瘋了一般。


    蔣太醫見狀,忙勸起宗皇後來:“皇後娘娘,看來三皇子的情緒頗有些不穩定,您還是帶著人出去罷,讓微臣一個人留下來伺候即可,有什麽情況,待會兒微臣會出來稟告於您的,省得您再留下,三皇子情緒越發失控,於三皇子的身體無益。”


    宗皇後驚魂甫定,哪裏放心出去,可見三皇子又要發狂,隻得含淚向蔣太醫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本宮就先出去了,你好生給三皇子瞧病,有什麽情況,立刻出來回稟本宮。”


    又向三皇子說了句,“母後就在外麵,你別怕,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有母後替你做主,絕不會讓你白白吃了虧去的!”才領著眾服侍之人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隻終究人出來了心卻留下了,在外間一刻也坐不定,也沒心情吃茶,在屋裏踱來踱去的,眼睛則一直緊緊盯著內室的門,不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卻覺得比整整一年還要漫長。


    “啊……我殺了賤人,我一定要殺了她……”終於,裏麵有了動靜,卻是三皇子歇斯底裏的怒吼聲,還有蔣太醫急急的勸慰聲:“殿下您別著急,這事兒急也急不來,微臣醫術淺薄,並不代表這天下就沒有別的奇人異士能治好您,隻要多方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您一定能……哎喲……殿下您別激動,您別激動……”


    除了二人的聲音,還伴隨著瓷器砸在地上和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屋裏一時亂作了一團。


    宗皇後聽至這裏,哪裏還耐得住,一麵急著叫著:“稷兒你怎麽樣了,你別激動,母後這就進來,這就進來……”一麵大力的推開門,不管不顧的衝了進去。


    裏麵的聲音卻在她進去的同時戛然而止了,觸目所及的,則是三皇子兩眼一翻,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的畫麵。


    宗皇後唬得魂飛魄散,猛地衝上前便接住了三皇子的上半身,隻她的力量終究有限,連帶她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才堪堪抱住了三皇子的上半身。


    她立時尖叫起來:“稷兒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別嚇母後,別嚇母後……”叫了半晌不見三皇子醒來,餘光瞥見蔣太醫正捂著額頭滿臉痛苦之色的躲在一旁,立時怒不可遏:“你還躲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滾過來瞧瞧三殿下到底怎麽了,今兒若是三殿下有個什麽好歹,本宮不止殺了你,連你全家一塊兒殺!”


    蔣太醫一臉的苦大仇深,卻不敢違抗宗皇後的命令,隻得連滾帶爬的上前,用另一隻手快速給三皇子診了脈,才道:“回皇後娘娘,三皇子隻是一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並沒有大礙,很快就可以……”


    “住口!”宗皇後簡直恨不能生吞了蔣太醫,“方才你也是這樣對本宮說的,‘三皇子沒有大礙’,可他之後的情形,便是傻子也瞧得出來他的情況很不好,你竟還敢對本宮說他沒有大礙,你是把本宮當傻子耍是不是?你信不信本宮立時砍了你的狗頭!”


    蔣太醫都快哭了:“皇後娘娘,三皇子真的沒有大礙,您就算是立時殺了微臣,微臣也是這句話,求皇後娘娘明鑒。”


    宗皇後聞言,還待再罵,她的貼身嬤嬤已先軟聲寬慰起她來:“娘娘先別急,且聽太醫把話說完了再著急生氣也不遲啊,不然三皇子好好兒的,您卻氣壞了身體,豈不是讓三皇子難以安心?”


    待宗皇後恨恨的不說話後,才又看向蔣太醫道:“蔣太醫,您說我們殿下沒有大礙,可我們聽著看著的都滿不是您說的這麽回事,也不怪皇後娘娘生氣,母子連心,您也是為人父母的,難道不明白皇後娘娘的心嗎?”


    蔣太醫哭喪著臉道:“可三皇子的身體的確隻是受了點皮外傷,隻是那受傷的地方,有些個……還請皇後娘娘將不相幹的人都屏退了,再容微臣細細稟來。”真是倒黴透了,早知道今日這一趟差事是如此的坑人,他打死也絕不會踏進景仁宮一步!


    貼身嬤嬤是個人精,見蔣太醫一臉的難色,又想起三皇子方才激動成那樣,心裏忽然就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三皇子傷的,竟是……她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忙使眼色讓吳貴喜領著人將三皇子弄到床上去,又將所有人都帶下去,隻留了她扶著宗皇後,以防萬一後,才對蔣太醫道:“皇後娘娘近來身體不怎麽好,蔣太醫您隔日就要來給娘娘請平安脈也是知道的,千萬緩著點說。”


    蔣太醫滿臉的沉重,三皇子傷在那樣的地方,就算他說得再和緩,皇後娘娘也必定會與三皇子一樣急怒攻心啊,不由再次後悔起不該跑這一趟來,卻又不能不說,隻得囁嚅道:“皇後娘娘,三皇子受的的確隻是皮外傷,就是那個地方,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以後,三皇子他怕是、怕是再也沒有、沒有生兒育女的能力了……”


    一語未了,見宗皇後已是兩眼發直,惟恐宗皇後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吃罪不起,忙又補充道:“可這也隻是微臣的個人淺見罷了,皇後娘娘也知道,微臣更精於婦科和兒科,對外科和男科並不精通,也許太醫院其他精於外科和男科的太醫有辦法呢?便太醫院所有人都醫術淺漏,天下這麽大,一定還有其他能人異士能治好三皇子的,皇後娘娘千萬不要著急,當務之急是穩住三皇子的情緒,不能再讓他激動了,不然更傷身,再就是打發了人悄悄尋常能人異士去,假以時日,三皇子一定會好轉起來的。”


    可這話傻子都聽得出來隻是安慰之辭,如何能寬慰得了宗皇後?隻要一想到她兒子以後都算不得男人,她兒子的後半輩子已被毀了個徹底,她就恨得幾欲噴血,終於還是承受不了這個巨大的堪稱致命的打擊,雙眼一翻,與方才的三皇子一樣,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了。


    景仁宮正殿再次亂作了一團……


    因茲事體大,從吳貴喜親自領了人與魏德寶一道,悄悄去接三皇子,到打發人去傳太醫,再到之後蔣太醫給三皇子診治的過程,吳貴喜都把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除了宗皇後的心腹們,連景仁宮正殿服侍的好些宮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更不必說其他宮的人了。


    但宇文承川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晚間回到崇慶殿,屏退了眾服侍之人後,便細細與顧蘊說道起來,末了哼笑道:“她算計別人的子嗣時,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別人算計了她兒子,她卻跟天塌了似的,典型的隻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可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顧蘊見他目如寒冰,知道他心裏不好受,被算計的人不好受,被逼得出手算計的人心裏又何嚐好受得了?尤其是他這樣恨了便會恨一輩子,別人待他一點好,他也會銘記於心一輩子的人。


    她握了他的手,輕聲說道:“你其實還是給他們留了餘地的,不然就不會隻對老三一個人下手,就該連他唯一的兒子也不放過了,所以,你不必難受,早年皇後待你的那點僅有的溫情,也就隻夠換她唯一的孫子平安無事而已,還想換別的,卻是再不能夠了,總不能就許他們算計我們,卻不許我們還手罷?隻盼經此一事,他們能別再使那些宵小手段,而是正大光明的同我們爭同我們鬥,如此到了最後,若是我們輸了,也能輸得口服心服,若是他們輸了,也能雖敗猶榮!”


    宇文承川冷嗤道:“就怕他們不會這樣想,隻會越發瘋狂的還擊與報複,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讓所有人都跟著他們一起毀滅!”


    “那妙貴嬪豈不是很危險?”顧蘊不由皺起了眉頭。


    明麵上宗皇後與三皇子是不敢找妙貴嬪的麻煩,甚至不得不盡可能的壓著此事,不讓更多的人知道,不然一旦傳到皇上耳朵裏,皇上發起怒來,不但三皇子,宗皇後也承擔不起這個罪責,亦連原本追隨他們母子的人也保不住他們,天子一怒,浮屍千裏,皇上若真鐵了心要辦三皇子,誰又阻攔得了?


    便是那些人能保住三皇子,也肯定不會再保了,畢竟有了冒犯庶母,德行有虧的壞名聲,三皇子哪還配坐上那個最高的位子,而棄暗投明,原是人之本能不是嗎?像萬鵬春之流,縱然把女兒送進了三皇子府又如何,他女兒一輩子都懷不上孩子了,那萬家到頭來別說成為未來天子的外家了,當個王爺的外家都不可能,那他憑什麽還要傾盡所有的輔助三皇子?


    也就柯閣老成國公還有可能繼續追隨三皇子母子了,誰讓他們根本沒得選,可就算他們再德高望重再老奸巨猾,一個好漢還得三個幫呢,他們獨木難支,一樣成不了氣候!


    所以這件事,隻要妙貴嬪不聲張,宗皇後與三皇子是鐵定不會聲張的。


    可不聲張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就此放過妙貴嬪,而妙貴嬪縱然再得皇上寵愛,說到底也隻是弱女子一個,在後宮又勢單力薄,樹立眾多,就算有宇文承川的人和騰驥衛的人明裏暗裏護著她,也要防著百密一疏的時候,萬一她就在所有人都放鬆警惕時,中了宗皇後母子的招呢?他們總不能讓她為他們付出了身體付出了感情,什麽都付出了以後,再連性命都付出!


    顧蘊說完,忙又與宇文承川道:“以後你可得加倍派人保護妙貴嬪才是,不然我們連為我們如此出生入死的人都護不住,以後還有誰敢義無反顧的追隨我們?”


    宇文承川忙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她身邊貼身服侍的人就有兩個是騰驥衛的,何況皇上那麽寵愛她,又怎麽會不在她身邊放幾個可靠的人保護她,皇後母子奈何不了她的,倒是李正圖,如今是時候料理他了,也算是給皇後再添一重打擊,讓她接下來很長一場時間裏,都別想興風作浪了。”


    “料理李正圖與皇後什麽相幹,你不是說他是永嘉侯的人嗎?”顧蘊納罕道。


    宇文承川道:“先前他的確是永嘉侯的人,可永嘉侯不是失勢在即嗎,他總要為自己再找一個靠山,他倒也還沒有全然倒向皇後,皇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全然信任他,但近段時間,好些禦前的事,都是他告訴皇後的,等除了他,皇後與貴妃在禦前就都是兩眼一抹黑了,以後自然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


    顧蘊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要趁此機會安排人取代李正圖的位子嗎?”


    “沒那個必要,我們有妙貴嬪就足夠了,且讓其他人爭去,我們隻管看熱鬧即可。”宇文承川搖頭,有時候做得越多,反而錯得越多,什麽都不做,反而能獨善其身。


    ------題外話------


    新的一周,希望親們都能有個好心情,我也能有個好心情,當然,若是親們能把手裏的票票都給我,我心情就更好了,麽麽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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