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被貶為嬪,遷居寶月樓閉門思過,無詔不許踏出寶月樓半步的消息傳到四皇子耳朵裏後,四皇子的確有些做不到按兵不動了,但好歹麵上還能勉強自持住。


    莊敏縣主卻是再也沒法讓自己平靜隱忍了,她看著四皇子陰沉的臉,再也忍不住爆發了:“殿下與母妃總是說要忍忍忍,堅持要等到那三個鬥得三敗俱傷後,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想法是好的,可也要看我們等不等得到那一日啊,才短短一個月,我們已吃了多少明虧暗虧,被逼到什麽地步了,再這樣下去,別說笑到最後了,連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殿下難道還要忍下去了?”


    越說越激動:“先是母妃被申飭,被逼得隻能偏安一隅,再是我娘家出事,淪為全盛京的笑柄,如今母妃更是被連貶六級,從正二品的妃位淪為了區區五品的嬪位,這些還是明麵上我們吃的虧,私下裏我娘家好些人都丟了官,不然就是被弄到沒有實權的職位,殿下的好些門人屬下也都吃了虧,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再這樣下去,誰還敢追隨殿下,到時候不必皇後母子和東宮再出手,我們自己先已不戰而敗了,一旦我們敗了,誰會給我們留活路?殿下就算不為自己想,不為母妃和我想,難道也不為璟兒和瑤兒想嗎?他們兄妹還那麽小,殿下難道也忍心看著他們跟著我們淪為階下囚,死了還是好的,最怕就是連死都死不成,隻能生不如死的活著,殿下難道就真忍心嗎……”


    莊敏縣主話未說完,已是泣不成聲,她打小兒便活得順風順水,還從未似現下這般水深火熱過,這些日子早壓抑得很了,一旦爆發,自然輕易收不住。


    四皇子被她哭得心煩意亂,越發覺得自己內憂外患,日子實在難過,也忍不住爆發了:“你當我想忍嗎,這不是我們羽翼未豐,與老二老三實力懸殊太大,那個婢生子又深淺不知,我不忍也得忍嗎?明明一開始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是誰讓我們陷入如今困境的?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母親,若不是她一時大意,著了那個婢生子的道兒,皇後與老三又怎麽會與我們反目成仇,我們又怎麽會被逼得進退維穀!你倒還怪起我來,你怎麽不先去怪你母親,先去怪你父親!”


    這話觸到了莊敏縣主的痛處,讓她哭得越發厲害了:“我母親又不是故意的,誰能知道那個婢生子那般陰險狡詐呢,便是到了這會兒,皇後貴妃等人不也不知道他的深淺,隻當他一無是處嗎,也就是我們吃了他的虧,才知道防著他了,這能怪我母親嗎?她一心為殿下籌謀,這些年在皇後跟前兒那樣的做小伏低,換了別人誰能做得到?如今殿下倒怪起她來,殿下的良心都被……殿下還有良心嗎?”


    卻是絕口不提崔駙馬的所做所為,既是自覺當著四皇子的麵兒說這事兒太沒臉,也是的確恥於提及自己的父親。


    莊敏縣主打小兒便對自己的父親沒什麽感情,甚至連敬重都寥寥無幾,總覺得父親不止在母親麵前,在任何人麵前都唯唯諾諾的,什麽本事都沒有,若不是僥幸尚了益陽長公主,他與崔家都不定會淪落到什麽地步。


    更重要的,還是崔駙馬一直不讚同益陽長公主和她的大計,說:“當皇後有什麽好的,外人瞧著倒是光鮮,內裏不知道有多苦,就說當今皇後娘娘,若不是礙於祖製皇上初一十五必去景仁宮,隻怕景仁宮的大門前都要長草了,成國公府還不敢有半句二話,反之,若是下嫁一戶比我們家門第低的人家,女兒不說在夫家橫著走,至少也不必擔心受什麽委屈。”


    為此好幾次都與益陽長公主鬧得不愉快,還一度不讓願意追隨她們母女的族人們上門,若不是母親端出長公主的架子,言明自家先是長公主府,再是崔府,還輪不到父親做主,族人們隻怕都要退縮了。


    叫莊敏縣主如何親近得起來自己的父親,別人家的父親,誰不盼著女兒上進有出息,好為家裏增光添彩,光耀門楣,自己的父親倒好,不但不支持她不幫扶她,反倒一味拖她的後腿,難道他就不想父憑女貴成為國丈,讓崔家成為真正的豪門世家嗎?


    說到底,還是父親太沒本事,以致膽子也漸漸小得針眼一般了,早知如此,母親當年就不該下降崔家,不該下嫁給父親,該另找一個有本事有抱負的駙馬,如今自家豈非就能上下一心,眾誌成城的向著那個最高的位子努力了?


    卻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沒本事沒抱負,膽小如鼠的人,竟早在多年前就背著母親在外麵養了外室,甚至連兒子都生了,叫母親如何能不暴怒,如何能容忍那賤人和那賤種活在這世上,換了她,也一樣會暴怒,也一樣會打死賤人母子的!


    母親唯一做得不當的地方,就是一時氣糊塗了,事情做得不隱秘,讓有心人知道了,母親就該隻打發婆子們去,直接把人打死,把宅子砸了也就罷了,不過話說回來,皇後母子既要給他們顏色瞧,給他們教訓,母親縱不親自去,這事兒的結果也會一樣,不然怎麽可能一日之內,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盛京,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但最該怪的,還是父親,若不是他背著母親在外麵養外室,甚至連兒子都早早生了,又怎麽會有這場禍事,自家又怎麽會淪為全盛京的笑柄,連帶她在人前都沒臉?犯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錯,他不知悔改不說,竟還有臉搬去玉虛觀住,他有本事就在玉虛觀住一輩子,看有誰會去請他回來!


    四皇子被莊敏縣主說得有些心虛起來,這些年若非有益陽長公主多方為他斡旋,他的確不可能累積下如今的實力和人脈,莊妃身為樂安侯嫡女,出身是不差,但樂安侯府好幾代都不掌什麽實權,也沒出過什麽驚才絕豔的人物了,給不了他太大的助力,反倒是益陽長公主府,這些年給他的助力著實不小,他如今卻把一切都推到益陽長公主頭上,的確有些過分了。


    “好了,別哭了,我也是一時氣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的,實則心裏根本沒那麽想。”四皇子隻得放軟聲調,哄起莊敏縣主來,嶽母自來最看重妻子這個長女,真惹得她們母女不再盡心竭力為他籌謀了,於他損失可就大了,適當的做小伏低一下,也沒什麽,反正也沒外人瞧見不是?


    四皇子一麵說著,一麵又溫柔的為莊敏縣主拭起淚來,“這些年母親待我怎麽樣,你待我怎麽樣,別人不知道,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真正是把心都掏出來了,我便是石頭,這麽些年下來,也該被捂熱了,何況我不是石頭,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與我一般計較了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好說歹說,總算哄得莊敏縣主止了哭,不那麽激動了,卻仍未放棄要勸得四皇子不要再坐以待斃,也是時候該反擊了的念頭:“殿下,旁的我們就不多說了,隻是您真的還要繼續忍下去嗎?就說今日母妃被貶之事,就算一早殿下與母妃便把善後工作都做好了,皇後沒有得到任何真憑實據,事情不仍出了變故,母妃不仍被貶了嗎?最重要的,還是母妃如今在父皇心裏的地位,隻怕已是跌落到塵埃裏了,下次皇後再陷害母妃時,父皇鐵定更不會向著母妃了,沒了聖眷,皇後今日能將母妃陷害得連貶六級,明日就能將母妃給陷害進冷宮裏,母妃都獲罪被打入冷宮了,牆倒眾人推,殿下能得什麽好?一個罪妃之子,還有什麽資格榮登大寶,君臨天下?”


    說著,見四皇子似是有所意動了,忙再接再厲:“殿下這樣一味的退讓,若真能因此迷惑皇後母子,讓他們就此收手也就罷了,可他們明顯不置殿下於死地不罷休啊,殿下再這樣一味的退讓下去,我們隻會眾叛親離,被逼上絕路,遠的不說,就說自母妃大節下的被父皇申飭以來,素日母親提拔過的那些個妃嬪們,有誰雪中送炭,為母妃奔走過,今日更是所有人都不曾為母妃說過一句話,這是殿下還在呢,她們也隻是一群百無一用的弱質女流而已,都這般現實了,旁人心裏怎麽想,可想而知,難道殿下真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嗎?”


    “就算皇後母子還不足以隻手遮天,我們能僥幸保住性命,我們又哪還有東山再起的那一日啊?殿下,殿下,我不求您為我考慮,不為我母親和崔家上下幾百口子人考慮,隻求您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您就不要再忍了罷,再忍下去,我們真的隻有死路一條啊……”


    四皇子從莊敏縣主又老話重提開始,臉便沉了下來,再不複方才的溫柔,但總算等她把話說完了,才陰著臉開了口:“隻要父皇還活著一日,我們便不會有性命之憂,父皇雖然日理萬機,沒有太多的時間親自教養我們這些兒女,心裏卻是真正疼愛看重自己的每一個兒女的,不然後宮裏也不會隻有生了兒女的妃嬪才能坐到主位以上,今日母妃也不會被罰得那麽重,馬氏那賤人死有餘辜,父皇早將她忘到腦後去了,他真正在意的,還是那個早夭了的皇子,所以隻要我們能保住性命,我們就一定會有東山再起那一日!”


    原本皇上是不會罰莊妃,如今該叫向嬪了,——原莊妃的娘家姓向,她如今被褫奪了封號,隻能以姓為號,所以如今隻能稱向嬪了。


    畢竟沒有真憑實據,皇上也不好罰向嬪罰得太重,就像四皇子方才說的那樣,皇上真正疼愛看重自己的每一個兒女,他就算不顧向嬪的體麵,也要顧及四皇子的體麵,四皇子都已成年,還娶親生子了,有個戕害妃嬪皇嗣名聲的母妃很好看麽?


    皇上是在聽了宗皇後的話,說後宮上下如今都在議論向嬪戕害馬婕妤母子之事,甚至有人說‘難怪益陽長公主能與莊妃娘娘成為親家呢,一個眼睛都不帶眨的便打死了自己的庶子,一個則佛心蛇心,那樣令人發指的招數都能想得出來,都是一樣的心狠手毒,所以才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哪!’這樣的話後,才下了降向嬪位份旨意的。


    顯然皇上之前雖未責罰益陽長公主,心裏卻是對其打死崔駙馬外室母子之事極不讚同的,隻礙於益陽長公主乃皇室之人,皇室尊嚴不可侵犯,所以不好罰益陽長公主罷了,如今倒是把氣一並撒到向嬪身上了。


    莊敏縣主見自己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四皇子還是要忍,心裏的火騰地又冒了出來。


    隻是見四皇子滿臉的陰鷙,到底還是不敢再爆發了,就算尋常人家,妻子也得敬著讓著夫君,何況是皇家,除非像母親那樣,是公主之尊金枝玉葉差不多,自己這輩子是當不成金枝玉葉了,那便更要讓自己的女兒成為金枝玉葉,將來嫁了人後,一樣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才是!


    強自忍下心裏的怒火,莊敏縣主溫聲開了口:“殿下是因為諸葛先生那張提純火藥,能增大火藥威力,還能做出其他威力無窮的火器的殘方,所以才這般有把握隻要我們活著,就一定能有絕地翻身那一日把握的嗎?就算那些所謂的霹靂炮突火筒什麽的真有諸葛先生說的那麽厲害,可前提也得是我們真能造出那些東西來啊,從四年前殿下得了那張方子起,便一直著人在暗中試驗了,可一直到今日,也沒能造出殿下想要的東西,萬一再過四年,甚至更久,殿下一樣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張殘方上,殿下難道不覺得太冒險也太孤注一擲了嗎?”


    說到後麵,還是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帶出了幾分激怒來。


    四皇子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近乎咬牙切齒的低吼道:“那張殘方也就隻缺了一角,就算將字寫得再小,也隻能寫十來個字,兩三樣配方而已,我一樣一樣的試,就不信試不出那兩三樣東西到底是什麽來!”


    隻要他能試出那兩三樣配方,造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來,就等於擁有了神兵利器,屆時敵人就算再多再強,他也不足為懼了!


    “可我們等不了那麽久,如今我們又一味的被打壓,我們的銀子也撐不了那麽久了啊,殿下,我求您了,不要再忍了,不要再忍了好不好,再忍不下我真撐不住了,我都要瘋了啊!”莊敏縣主再次哭了起來,似被瞬間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到地上,將臉埋進雙膝之間,雙肩劇烈的抖動起來。


    此情此景看在四皇子眼裏,原本困獸般猙獰的臉也再猙獰不下去了,莊敏縣主是性子急進了些野心大了些,待他卻自來都是全心全意,還為他生了嫡長子嫡長女,人也漂亮會來事兒,他對她又豈能沒有幾分真感情,如今瞧她哭成這樣,又豈能沒有幾分心疼?


    不由也坐到地上,將她攬進了自己懷裏,任她哭了一陣,哭聲漸漸小了,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才低聲說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背負了太多的壓力,崔家的族人當著母親和你的麵兒或許不敢說什麽,可私底下的話定然好聽不了,他們追隨我們,說到底還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有利可圖時當然百般殷勤,一旦勢頭不好了,他們又豈肯再盡心竭力?你再忍一陣子,我待會兒就去與諸葛先生他們幾位商量一下,怎麽給皇後和老三一點顏色瞧,你說得對,我們總不能一直挨打,卻不還手,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真的?殿下不騙我?”莊敏縣主聞言,忙抬起了頭來,眼裏還含著淚,卻遮不住滿滿的驚喜,再不給皇後母子一點顏色瞧瞧,她都沒臉再回娘家去了,自家的確先是長公主府,再是崔府,可她畢竟姓崔不姓宇文,不能一點也不顧及族人們。


    四皇子沉沉的點了點頭:“嗯,不騙你。”


    益陽長公主和崔家人心惶惶,他手底下的人又何嚐不是一樣,忍字頭上一把刀,一把刀活生生的架在心上,真正能忍的有幾個,韓信那樣不世出的人傑又有幾個?他自信自己比韓信更強,可這世上畢竟凡夫俗子更多,他不能讓自己眾叛親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那張火藥殘方上。


    至於宇文承川那個婢生子,這陣子發生的事表麵看來都是皇後母子針對他們所為,但其中有沒有那個婢生子在推波助瀾,還是未知,隻不過他現在不知道他的深淺,不敢輕舉妄動罷了,且瞧著罷,等他的火藥試驗成功了,他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他宇文承川!


    見莊敏縣主破涕為笑,四皇子又道:“隻是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如今敵我雙方實力懸殊畢竟太大。銀子的事,你也別太擔心,過陣子會有一筆銀子到賬,怎麽也能撐幾個月,我都已試驗了整整四年了,四年我都等過來了,沒道理眼見就要成功了,卻反倒退縮放手了。我答應你,今時今日你受的屈辱,將來我一定會幫你百倍千倍討回來的,所有給過你氣受的人,一個都別想逃過!”


    “對,一個也別想逃過!”莊敏縣主看著四皇子堅定的眼神,心裏這麽久以來的屈辱忐忑與不確定總算平定了好些,哪個成大事者能不經曆一番風雨,就能成其大事的?太容易得來的東西,能是什麽好東西,正是因為那個位子至高無上,所以才會那麽多人都想要,也所以隻有最強的人才能得到它,才能笑到最後!


    等她笑到最後,成為了最終的贏家,皇後、柯氏、蕭氏、林貴妃……所有給過她屈辱,所有給過她氣受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對了,還有顧氏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毀了他們的布局,讓皇後母子與他們一夜之間反目成仇,她又怎麽會受這麽多屈辱,又怎麽會被逼到這個地步,等她當了皇後,她第一個要收拾的便是顧氏,她勢必要將她千刀萬剮,方能一消她心頭之恨!


    後宮死個把個妃嬪,尤其還是區區一個失寵多年,等同於隱形人的婕妤,簡直就如一顆小石子被扔入大海裏,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來,也就永福宮將各處的紅燈籠與紅綢帶換成了白的,再在永福宮內停靈七日,做了七日法事而已。


    就這還是托了皇上追封馬婕妤為貴嬪的福,按照大鄴後宮的規矩,除了皇後和太後以外,其他妃嬪若是亡故了,隻有貴嬪以上的主位才能夠在宮裏公開辦理喪事,貴嬪以下的妃嬪們去世了,喪事不能叫做喪事,隻能叫做佛事,靈堂也不能稱作靈堂,得叫小佛堂。


    所以馬婕妤若非皇上垂憐,就算死了,也隻能像她生前那樣,悄無聲息,卑若塵埃,至多也就讓後宮上下拿其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談論幾日,感歎幾日而已。


    馬婕妤的喪事連與東西六宮幹係都不大了,就更別說東宮了,隻是顧蘊心裏卻一連幾日都沉甸甸的,提不起太大的精神來,晚上睡覺也老覺得冷颼颼的,哪怕崇慶殿的地龍一直燒著也不頂用。


    後宮實在太可怕了,不想害人,就隻能被害,她雖自問別人輕易害不了她去,卻也不想做那個被害的人,可不想被人害,就隻能去害人,難道她又得像前世那樣,將雙手弄得髒汙不堪,哪怕笑到了最多,也一樣不開心嗎?


    好在顧蘊的心情隻低落了兩三日,便因收到宇文承川的信,而好轉了不少。


    ------題外話------


    這個周末過得好累啊,傷財還是小事,勞命才是大事啊,希望以後再表有這樣的周末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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