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樣的夜晚,不過夜晚所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同的,蘇小玉好似已躺在穿上睡著了,現在客棧裏很寂靜,與往常一樣的寂靜。


    同樣是在夜晚,洛陽城的鴻宴樓與以往卻也有些不同,平日裏一到夜晚的鴻宴樓一定是人來人往的,就算人少的時候鴻宴樓裏至少也有三十多人,可今夜鴻宴樓裏卻安靜無比,難道今夜鴻宴樓的生意不好?


    鴻宴樓裏從不缺生意,可為什麽鴻宴樓裏會如此安靜?原因其實很簡單,隻因鴻宴樓被一個人包下了,一個很有錢的人,洛陽城中富人不少,可這個人鴻宴樓的老板卻從未見過,但是當這個人從懷裏掏出銀票的時候鴻宴樓的老板就和他很熟了,沒有人會和銀票麵生。


    一個人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包下一座酒樓,這個人的理由也不錯,他要和一個好多年不見的兄弟見麵,所以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於情於理都沒有任何破綻,更何況他給的銀子也比別人多了不少,隻要是商人就絕不會錯過這樣的買賣,鴻宴樓的老板是個精明的商人。


    平日裏喜歡在夜晚來鴻宴樓喝幾杯的人今天也暫時換地方了,因為鴻宴樓的門口已經寫著暫停營業。


    門口傳來了歎息聲,不過也隻能傳來歎息聲了。


    現在離子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熊玉已經準備好從董老頭的酒館出發了,雖然並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不過他和逍遙子還是擬定了一些計劃。


    熊玉剛走到門口逍遙子就把熊玉叫住叮囑道:“不要與白光硬拚,若是到了必須動手的地步一定要先給我打暗號,我會立刻衝進去。”


    熊玉轉身點點頭道:“我明白,我會隨機應變的。”說著熊玉就快步走了出去,逍遙子也隨後緊跟了上去,他們之間有些距離,而這距離正好在逍遙子視線所及之內。


    前麵就是鴻宴樓的門,從外麵可以看到鴻宴樓裏燈火通明,熊玉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鴻宴樓的門。


    一樓裏空蕩蕩的,熊玉朝著四周看了一圈也找不到任何人影,難道是白光還沒有來?熊玉正欲坐下來等的時候忽然在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了柳飄紅的身影。


    熊玉立刻起身看著柳飄紅,柳飄紅朝著熊玉招招手道:“上來吧,白公子在二樓等你。”


    一想到就要與白光見麵了,熊玉的心中忽然有些激動,所有的事情都是白光在幕後操縱著,這白光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熊玉快步走向了二樓,跟著柳飄紅走了沒幾步柳飄紅就指著前麵的一個房間道:“白公子在裏麵等著你,進去吧。”


    熊玉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他頓了頓把手按在門上輕輕推開,這間屋子不算很大,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張大圓桌,此時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


    桌前坐著一個人,這人麵色有些蒼白,麵容有些清秀,乍看之下這人帶著一身書生氣息,難道這個人就是白光?難道這個帶著病態的人會是白光?難道那些狠毒的命令就是從眼前這個人口中發出的。


    熊玉不自覺的盯著白光的臉,白光看著熊玉一笑道:“坐。”


    這房間裏好像隻有白光一個人,董老頭和宮歌不知被關到了哪裏,熊玉向前幾步坐在了白光對麵的椅子上。


    白光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吃。”


    熊玉動也不動的看著白光道:“我不是來喝酒吃菜的。”


    白光點頭一笑道:“我知道,但今天你是我的客人,所以總該讓我近盡地主之誼。”


    熊玉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白光道:“董大哥在哪裏?我要見見他。”


    白光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道:“你那董大哥活的好好的,我沒有虧待他,這點你就放心吧,我白光請來的客人絕不會委屈。”


    話音一落白光就給熊玉倒了一杯酒道:“先喝幾杯酒,別對我充滿了敵意,我們不一定非要做對手,其實我們也可以做朋友。”


    熊玉看著眼前的酒杯遲遲沒有動手,白光眼睛一轉立刻知道了熊玉的心思,他把熊玉麵前酒杯裏的酒倒進了自己的酒杯中道:“你放心吧,我若是想殺你一定不會用這麽卑鄙的手段。”說著白光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緊接這白光又為熊玉倒了一杯酒道:“雖然我是第一次見你,不過我卻看你很麵熟。”


    熊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不必客套,你把找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白光歎了口氣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冰冷,他盯著熊玉道:“看來你真的是沒有享福的命,這樣的酒菜你在別處怎麽可能吃到,現在不吃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熊玉忽然笑了笑道:“這酒是壞的,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酒。”


    白光麵露疑惑道:“這酒是上好的大曲,怎麽會是壞的呢?”


    熊玉又笑了笑道:“一個一肚子壞水的人準備的酒當然也是壞的。”


    白光不怒反笑道:“有趣,有趣,實話和你說,今夜我找你來是為了求你一件事情。”


    熊玉警惕的看著白光道:“你求我一件事情?”


    白光點點頭道:“不錯,我白光一聲很少求人,但我今天卻求你一件事情,所以你一定會答應我。”


    這白光也是奇怪的很,明明是自己求別人事情,可他的口氣卻十分肯定,好像隻要他一開口熊玉就會答應一樣。


    熊玉知道若是自己不答應那董老頭一定會沒命,於是熊玉咬著牙道:“什麽事情,你說。”


    白光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你還是願意給我白光這個麵子,我先謝謝你了,其實我求你的事情很簡單,你很輕易就可以做到。”


    說著白光起身從身後的櫃子上取下一把劍遞到熊玉麵前道:“我求你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希望你可以死在我麵前。”


    白光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就像是在敘述一件最為平常的事情一般。


    熊玉聽到白光的話後頭頂猶如一聲驚雷炸響,他滿眼憤怒的盯著白光道:“你真卑鄙。”


    白光笑了笑把劍扔在熊玉麵前道:“我並不是在逼你,我隻是在求你,至於決定權當然在你這裏。”


    說著白光又起身拿來一個香爐,香爐裏插著一炷香,白光把香點上後淡淡道:“我這個人還不算太壞,所以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等到一炷香燃盡後我希望可以聽到你的答案。”


    說著白光把香爐放在桌上走到了門口,忽然白光又轉身笑了笑道:“我相信你做出的答案一定會讓我很滿意。”說完白光就走了出去。


    桌上的香慢慢燃著,一點一點的變短,熊玉盯著香爐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麽,此時他的心中早已亂作一團。


    是該救董老頭的命還是保住自己的命,這是個極其難的決定,但這也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決定,隻要他一句話自己的命就可以保住了,但若是保自己的命董老頭就一定會死。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生命麵前,人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生死抉擇間,熊玉的心裏開始下意識的告訴自己:我還有大仇沒有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我死了這些事情誰來做,我還不能死。


    反之熊玉心中又出現了另一種想法:難道董老頭就該死?董老頭若不是因為自己怎麽會被白光抓來,難道就可以為了自己的性命讓董老頭死?絕不能,我絕不能這麽做。


    香爐裏香已經隻剩一半了,熊玉又想起了夏芸,那是一個古靈精怪又堅強勇敢的女人,若是我今天死在了這裏,那夏芸怎麽辦,難道要讓夏芸去跟別的男人?這個想法隻在熊玉心裏出現一下就立刻被扼殺,他不敢想若是夏芸若是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情形。


    逍遙子呢?可逍遙子此刻來了又有什麽用,董老頭此刻不知被關在哪裏,就算逍遙子來了又有什麽用,眼看香爐中的香隻剩一小截了,熊玉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現在必須做決定了,是我活還是讓董老頭活,熊玉心中一片空白,他沒有答案,香已經燒盡了,白光已經推門而入站在了熊玉麵前。


    白光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他仿佛根本不在乎熊玉做了什麽決定,因為不管熊玉做什麽決都一樣,因為他今夜一定要留下熊玉,至於這個選擇隻不過是白光一時興起而決定的。


    白光倒了一杯酒舉在手中道:“你的決定是什麽?”


    熊玉忽然抬頭看著白光笑了笑,然後熊玉把麵前的酒杯添滿酒一飲而盡,隨後熊玉開口道:“我的決定是你想要的。”


    有時一個人的決定不但能改變自己的一生,也能改變別人的一聲,一個人活著就要為了什麽,熊玉之前為了仇恨而活著,而現在他為了朋友,一個人若是為了朋友而死是件愚蠢的事情,一個世俗之人一定會這麽想,但一個真的朋友絕不會這麽想。


    董老頭是熊玉的朋友,而熊玉可以了朋友放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一個人隻有一條命,所以生命是寶貴的,但比起朋友這兩個字生命還是淡了些,所以熊玉毫不猶豫的抓起了桌上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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