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近在咫尺的丫頭們進進出出,沈默雲覺得自己的臉已經能烤紅薯了。


    她使勁欲將身前男子推開,可那倔家夥始終穩如磐石,叫她氣急不已!


    手上動作一大,她的手肘便一下子擊中了身後的紅檀木屏風,發出了一聲悶響。


    “姑娘怎麽了?沒事吧?”外邊的珊瑚探著腦袋打簾進了內室。


    “沒事!我要睡了!你傳個令下去,讓笑言也別忙了!先回來休息吧!”沈默雲的聲音聽似如常,誰人知曉她是費了多少努力將將音色按壓地如此平穩!


    總算,這一吩咐在屏風的遮掩下尚算自如。


    那家夥狗膽包天,明知珊瑚正進來,卻不管不顧地直接“啃”上了她的脖子。


    她強壓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和瞬間急促的呼吸,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卻又怕那動靜引來了人,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還好珊瑚不是蕙心,否則還不定能瞞過去!


    “是!”珊瑚出去了……


    又隻剩了兩人。


    沈默雲大舒一口氣,堪堪扭頭,卻是叫他早就湊上的唇偷襲個正著。


    嗔怒的美目隨即對上了他晶亮又帶了戲謔的眼珠子,叫他心中歡喜。


    他看出她雖看似不情願,卻並不太排斥!


    她雖在掙紮,卻並沒有盡全力!


    她雖著急,卻並不慌張!


    她雖羞澀,卻眼神裏閃著些歡喜!


    她雖緊張,卻分明還帶有些興奮!


    崔奕橫突然有些享受起此時這偷偷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見麵,他人卻一無所知的感覺來。


    “以後!我們每晚這樣見麵吧!”他偷偷咬著她的耳朵,叫她猛然戰栗。


    他的眼神深情迷離,如和煦陽光下的秋日湖水一般動人心弦,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淨說胡話!”


    “怎麽?不好嗎?多刺激!”他嗬嗬笑著,咬了她的耳垂一口,隨即便突然鬆了手。


    原來是姚黃進來了。


    “今晚由奴婢來守夜吧?笑言姐姐這幾日太辛苦了!”


    沈默雲這才發現身邊之人早已不知所蹤。


    她抬頭,便見那家夥果然隱在了橫梁之上的陰影裏邊。


    她拉了拉衣袍,從屏風後邊走了出來。


    “笑言白日裏都在休息,不打緊的,就讓笑言守著吧!姚黃,明日我要去給舅舅他們接風,家裏還要辛苦你看著!你若忙不過來,便帶了珊瑚做幫手。你先去休息吧,外邊就讓夏桃守著!”


    “是!那姑娘早些休息!”


    “嗯!”


    ……


    兩刻鍾後,輕紗幔帳,燈燭搖曳,一室旖旎。


    笑言依舊被打發去了外間守門,禾禾依舊每隔一會兒便扒拉一下門,表露著它對屋裏狀況的不滿。


    幔帳裏,兩人並排而躺,就如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就那樣拉著手,傳遞著脈脈溫情,訴說著各自真情。


    沈默雲這才發現,身邊男子的掌心竟是一手還未結痂的傷口,上邊還有已經幹涸的血塊。


    原來,他第一時間便知道了她遇襲之事,正在太白樓的他差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一下子跑來沈家。


    沒人知道當時他的驚慌失措,他就如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屋子裏亂竄。


    就連手中茶碗被捏碎後,碎片插入手掌也渾然不知……


    那一刻,又叫他想起了他的過往。


    他母親離世時,他也是那般無助和惶恐!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多年後,竟然再次如看不見半點亮光的黑暗一般要將他吞噬。


    他不敢賭!他害怕了!


    他幾乎再控製不住情緒往外衝,幸好,在與他的侍衛大打出手時,笑言到了。


    而這一次,他也吃到了教訓!


    他突然責怪起了自己對她的保護還不夠!


    她聰明,她謹慎,她狡猾,他一直包容她的自尊,給她足夠的空間,放任她自己動手,他還真的差點以為她無所不能了!


    他差點忘了她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當遇上暴力,她幾乎是很難應對的!


    當即,他便下了決心不再叫她胡鬧。


    “我剛剛說的是真的!”崔奕橫的口氣裏都是不容置否。


    “什麽?”


    “這幾日晚上我都盡量想法子過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你過來一趟不容易,還是別了!”


    “不行!這事容不得你反對!”再難,他也要來!


    沒錯,每次來一趟,他都要費不少功夫!今日他是半路換裝而來!前一次,他是裝醉,等對他盯梢的散了一大半才換了馬車神不知鬼不覺潛出!


    雖不知下次該如何混過來,可為了她,總會有辦法的!


    “你這個瓊華院,北院牆離你們府的外牆太近,進出太輕而易舉了!你看我每次進出,除了那六感敏銳的肥貓,竟然再無人發現!


    明日起,我會安排些人在離你院子最近,你們府外的北邊街道。你這院子裏邊,我也會從我表姐那裏調幾個侍女過來。這樣即便笑言脫不開身,也能有人護你安全。


    至於那貓兒,它今日有功,我便不與它計較昨日撕碎我外袍之事了!”


    說起這事,崔奕橫便開始牙癢癢。


    昨晚他外袍髒了,留給笑言清洗,離開時隻顧著胡亂穿上,倒是沒有發現端倪。


    今早他泡澡出來,看見貼身侍衛嘴角上勾,氣氛詭異。逼問下,才發現了衣袍後邊被撕扯得碎了好幾道。


    他一看便知是肥貓所為,可在外人看來則未必了。


    自己幹幹淨淨回來,既沒受傷,也沒有心情不好,可不就招人生疑了麽!


    那侍衛竟然來了句:“將軍最近滿麵桃花,昨晚是去何處激戰了?戰況竟這般激烈!”


    而他隻能冷哼強辯這乃無稽之談。


    可那家夥隻幽幽道:“將軍不厚道!您就使勁忽悠下屬吧!這袍子氣味都變了,青竹味怎麽也會變成青蓮味不成?也不知,這大冬日京城哪處的蓮花開得這樣好?”


    麵對戲謔,崔奕橫隻能吃個啞巴虧!


    原本他打算今晚好好收拾肥貓來著,後來收到訊息那貓兒救了她後,連帶著他也突然對那貓兒起了感激之情。


    今日他一到,那貓兒便發現了他,如昨日一般對其發動了猛攻。


    可他對其手下留情,為了不傷它還能順利進屋,特意那手背暴露給了那貓兒,趁它得意忘形這才順利進了屋還順手將窗上了鎖……


    這樣一看,那貓兒罰不得,自己被撓傷還受了氣,也隻能找身邊的美人討回些利息了!


    崔奕橫撇嘴間便欺身壓向了身畔的人兒,將熱情的唇鎖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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