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醉月樓裏,沈默雲前腳剛走,後腳,“山公子”崔奕橫便在那趙四受辱的現場謀得了胭脂的一夜*。


    這一鬧,“山公子”作為比試的第二名,自然是名正言順。可卻是氣苦了劉媽媽,到嘴的五百兩銀子到底還是飛走了。她都能聽見自己銀牙被咬碎的“哢哢”聲。


    她忍痛高聲宣揚了一番醉月樓的重情義,講信用,光明磊落,貨真價實後便吩咐人將那趙四拖到了後院,扔進了柴房,便忙著收錢記賬去了。


    可憐那趙四,現下被剝光了衣裳,嘴裏還被塞上了臭襪子,在這四下透風的柴房裏衣不蔽體,鼻涕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一身。


    想跑跑不了,想叫開不了口,想罵人又不敢,隻能哆哆嗦嗦,蜷著身體一個勁兒往牆邊靠。


    兩個時辰下來,那趙四早已經凍得頭昏腦漲,神誌不清了。


    此時已是醜末,醉月樓一夜的喧囂正歸於平靜,姑娘和貴客們都已紛紛入眠。


    冷不丁的,柴房的門一下子被踹開,來勢洶洶的劉媽媽也顧不得一夜的辛勞和疲憊,一上來便目露凶光地拍了拍手。


    兩個熊腰虎背的漢子一把便拽了起癱在地上的趙四,揚起手掌便“啪啪,啪啪”扇了起來。


    這兩個打手顯然是做慣了此類事,下手不留情麵又極狠厲,十幾下巴掌下來,那雙麵無肉的趙四不但臉頰高高腫了起來,連嘴角也滲出了一絲血來。


    隨著趙四漸漸轉醒,劉媽媽刻薄狠毒的臉在他眼前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趙四用盡全力掙了掙,支吾了幾聲,似乎有話要講。


    劉媽媽一抬下巴,趙四嘴裏的臭襪子便被取了出來。


    “劉媽媽大,大仁大義,這實,實在是天大的誤會!”趙四打著哆嗦,一股血腥之氣直往上沸,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將那口濃重的腥甜壓下。


    “在下,在下老實本分,自然不敢在醉月樓造次……小的實在不,不知,好好的銀兩怎會成了石,石子,定是有人,誣……”


    “行了!”劉媽媽一口打斷,看這趙四的窩囊樣,她早就料定十有*是那錢袋被人做了手腳,至於幕後之人嘛?十有*是那胭脂了!可惜現在的劉媽媽既料不到是有人做了局,也不想追究這是誰人手筆,她現在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是與她失之交臂的五百兩銀子。


    “我醉月樓一向門禁森嚴,有口皆碑,現在你這事兒人證物證俱全,那狡辯的話便不用說了!”劉媽媽邊說邊伸腳狠狠踹了那趙四一腳。


    “我且給你兩條路,要麽,天一亮,我將你送至府衙,把你關上個三年五載,日日繩鞭伺候!要麽,你想法子將我的損失補上,咱們便握手言歡,既往不咎!”


    趙四挨了半夜凍,又受了多次拳打腳踢,他那短小羸弱的身板哪裏還受得住?他早已經精神渙散,不堪一擊,一聽有牢獄之災,便立刻迫不及待,不假思索道:“我補,我補,我補上媽媽的損失便是!幾十兩銀子而已,媽媽何必如此待我?”


    劉媽媽冷笑三聲,麵目猙獰,“幾十兩?趙——官——爺搞錯了吧?您昨日是隻欠了幾十兩,可因為你!因為你……”說到這裏,劉媽媽氣又不打一處來,狠狠地一腳踩在趙四手上,“因為你,昨日我醉月樓驚著了多少貴人,姑娘,少了多少酒水,打賞,……,這些不得算在你身上,你個不要臉的*!叫你作死!作死!”說著,她又狠狠一腳踢在趙四下腹。


    要不是這痞子運氣好,隨便哪個員外財主公子奪了魁,她這鴇母拿個幾十兩賞銀都沒問題;要不是這廝好色,那山公子花大價錢買胭脂一夜他都不肯,白白害她損失了幾百兩;要不是這無賴嘚瑟,昨日比試已經要結束,他還跑上台當著眾人的麵投機取巧,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現在姑奶奶她也不用一肚子邪火,早就躺在自己的蠶絲緞被下做美夢了……她現在看這趙四越看越恨,真恨不得一腳廢了他!


    趙四自然沒料到劉媽媽突然的一腳正中他的要害,連連反應過來已經躲避不及,這一腳便不偏不倚,結結實實落在了他襠部。


    “媽媽我錯,錯了,媽媽想要如何?但說便是!”趙四蜷著身子不住地顫抖,那痛苦難當,慘白的麵上滴滴冷汗急滾而下。


    劉媽媽抱著湯婆子冷哼一聲,“算上利息,你想法子交五百兩銀子予我,此事便算了。否則,……哼!你等著!老娘保管叫你日日皮開肉綻,生不如死……”


    “五,五,五百兩?”趙四一下子更蔫了,直接趴倒在了柴堆上。他要是值這個價,還用跟著那些心狠手辣,人麵獸心的主子們搖尾乞憐,溜須拍馬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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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春生駕著秦府馬車跑出二裏地,沈默雲換好蘭心的衣裳便坐到了車頭和春生搭起了話。


    “春生,給我講講你怎麽得手的?”


    “姑娘,今日……那事,不是我做的。”春生剛剛一路過來,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沈默雲心下一驚,原來不對勁在這裏。不是春生,那是誰與他們一樣不想趙四奪魁?山公子?劉媽媽?其他客人?胭脂?……


    “春生你細細說與我聽。”春生是秦子墨的貼身隨從,為人忠心老實,還有些武藝傍身,多年來一直陪著秦子墨走南闖北,雖是下人,卻一直被秦家人視作親人,秦子墨更是特允他以“我”自稱。由於他身手靈活矯健,翻牆爬窗更是不在話下,這次這一小小不太光明正大的任務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是!今日我一路尾隨趙四看他們進了披香苑,我便掩在了披香苑主屋外的花叢裏,剛想做個手腳引出屋裏人,卻見幾個侍女退了出來離開了,隻剩了一個小丫鬟在院外守著。


    我挪到後屋開了窗,翻身進去,在那淨房發現了正在泡澡的趙四,不過當時他已經睡著了。我毫不費勁便在浴桶邊找到了雪喬口中所說的薑黃色錢袋,可打開一看,裏麵的銀兩已經被人掉包,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石子……”


    沒錯!原本她回京的第一步便是叫那趙四深陷青樓騰不出手,現在目的雖達到可……?看來她用花魁去作局,風險還是大了。她拔下頭上那根竹簪,細細打量了一番,此番作為不知是鴻運當頭?還是後患無窮?


    當時的沈默雲怎麽也沒想到,福禍相依,今日她的局中人,每一個都為日後的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變化和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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