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口中的黑烏鴉,是純子小姐的寵物,今年已經四歲多,是藤本家眾多毛絨絨裏資曆最老的一位。


    這個家夥別看平時八卦不已,其實卻是最關心家中一切的。


    據說藤本夫人將大金毛帶回家之後,基本上的禮儀教導就都是由這隻黑烏鴉來完成的。


    從一隻三四個月大的小狗,一手照顧調/教到現在,黑羽一直都把大金毛視為自己的家族晚輩在愛護。


    這一次如果真的知道狼青犬那家夥就是曾經差一點把金毛叼走,並且嚇的它到現在想起來還哆嗦的罪魁禍首,那結果一定很熱鬧。


    望著一臉等看戲表情的大黑貓,胖狸花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提醒一下,畢竟阿忠怎麽說都是主人家的狗,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就在它有些猶豫的時候,外出的黑羽從窗戶那邊頂開貓路蹦了進來。


    最近今天福田先生都在家,一直都被寄養在藤本家的鷯哥喬治自然也就回到了主人家。


    好在福田家就租住在藤本家的樓上,基本上在誰家都打擾不了這兩隻鳥黏糊在一起。


    不過為了不讓主人擔心,到晚飯的時候黑羽還是會乖乖的回到家中吃飯。


    今天它如同往常一樣,從窗戶玻璃那裏特意給寵物們進出留出來的通道鑽了進來,一進屋子就感覺到氣氛和往常不同。


    以往即便是在飯桌上都會笑語連連的主人們,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安靜的有些詭異。


    而小主人弟弟的養的一窩貓咪,居然湊在一起頗有興趣的貌似在圍觀什麽。


    黑烏鴉順著貓咪們的視線往那邊一看,就見阿忠正垂著尾巴,彎下身體小心翼翼的用爪子一點一點的往前蹭著。


    在它前進方向的最前麵,有兩食盆的狗糧正並排擺放在一起,看大金毛的樣子,它似乎隻是想要吃東西而已。


    不就是吃頓晚飯嗎?怎麽弄的和做賊一樣?


    看阿忠那戰戰兢兢的樣子貌似是在害怕?可是在家裏有什麽是它應該害怕的?


    居高臨下的黑烏鴉視線在房間裏麵環視了一周,最終停留在了那隻笑眼彎彎,一直都在用眼神鼓勵阿忠靠過去吃東西的狼青犬的身上。


    那條大狼狗是昨天晚上男主人帶回來的,因為當時的時間實在是太晚,忙著休息的黑羽並沒有在意它。


    今天早上的時候睡的好好的大家都被這隻狗狗給吵醒,以為是動物換了新環境不適應才會這樣的黑烏鴉也很大度的原諒了它。


    但是今天晚上看到的這些,卻讓黑羽不能冷靜了。


    居然守著食盆不讓阿忠過去吃東西?這條新來的是在給它們這些‘老家夥’下馬威嗎?


    就算它看樣子年紀比較大,但是新來的就是新來的,居然來尊重前輩都不懂,真是條沒規矩的家夥。


    想到這裏黑烏鴉就展翅飛起,在屋中盤旋了一下,然後準確的落在了大金毛的腦袋上。


    感覺到黑羽的到來,大金毛哼哼唧唧嗚咽著向著黑烏鴉叫喚了幾聲,那音調別提多委屈了。


    黑烏鴉聞聲用爪子在阿忠的狗頭上抓了抓,一邊安撫它的情緒一邊向著狼青犬那邊問道:“閣下來者是客,我們自然要熱情招待。那兩盆食物你習慣那一盆可以大大方方的推走,但是如同現在這樣將兩盆食物都攏在自己附近,不讓我們阿忠吃晚飯的行為就有些過分了吧。”


    阿青原本正甩著尾巴歡快的等著心上犬靠過來,而受到食物誘/惑的金毛犬也正如同它希望的那樣,雖然緩慢卻也在一點一點的向著自己靠近。


    可是一隻突然從天而落的黑烏鴉卻將這一切都阻止了。


    看著金毛犬委屈的向著它頭頂上的黑烏鴉哼唧的樣子,狼青犬原本向下彎彎的眉眼,快速的拉成一條細縫。


    眯著眼睛的狼青犬默默的看著大金毛和那隻黑烏鴉的互動,不言不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那隻烏鴉開口向著自己說話之後,狼青犬才站起來,盯著那隻烏鴉語氣不善的問道:“請問你現在是在用什麽身份和我說這些?我記得這一家的主人可不是您。”


    狼係血統明顯的阿青,野性這個詞匯的因子幾乎就是烙印在它的骨子裏。


    如果不是為了心上犬,已經習慣在外自由自在生活的它,才不會再讓人類給自己的脖頸部位係上牽引繩。


    這句話問的相當不客氣,就差指著黑烏鴉的鼻子說它多管閑事了。


    黑羽聞言眼神鋒銳,雖然表麵上依然保持著一位優秀管家的風度,但是氣勢卻已經不一樣了。


    呀呀,哪裏來的小子,真是沒有禮貌,得把它和阿忠隔開,不然帶壞好孩子就不好了。


    蠢蠢的大金毛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狼青犬和自己頭頂上黑烏鴉之間的暗流湧動,肚子早就在姑姑叫的阿忠微微晃動了幾下狗頭問道:“歐尼醬,我可以吃東西了嗎,胖寶好餓。”


    歐尼醬是日本這邊對哥哥的稱呼,而且是比較親昵的叫法。


    胖寶是阿忠的小名,這家夥剛被藤本夫人帶回家的身上,身上還帶著奶膘,圓滾滾的一隻小金毛,萌萌噠可愛的不得了。


    胖寶這個名字就是大金毛還在窩裏的時候媽媽給取的,阿忠這個名字是來到藤本家之後的稱呼。


    身為一隻三個多月的小狗,剛到藤本家的時候阿忠對於新名字適應不良,長長不知道主人是在叫自己。


    後來它慢慢長大,也就漸漸忘記了自己過去的名字,一直用阿忠來代表它了。


    所以在藤本家知道大金毛有這個小名的隻有它還一手把它照顧大的黑烏鴉。


    金毛犬這是餓暈頭了,要不然也不會用自己的小名和黑烏鴉撒嬌。


    狼青犬在聽到大金毛對黑烏鴉的稱呼之後瞬間豎起耳朵,並且語氣輕柔的問道:“阿忠,你稱呼你頭上的這位先生什麽?”


    金毛犬聞言眨眨眼睛小聲的回複道:“是歐尼醬沒錯呀,我從小就是黑羽哥哥帶大的。”


    原本痞子氣十足的狼青犬聞言馬上規規矩矩的蹲坐好,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對著黑羽說道:“哥哥你好,哥哥您辛苦了,我是阿青,今後的日子請您多多照顧。”


    脾氣很好的黑羽聽到這裏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它炸著渾身的羽毛,在大金毛的狗頭上跳腳的說道:“誰是你哥哥,給我走開你這個家夥。”


    絲毫不在意被鳥嫌棄的狼青犬繼續再接再厲,甩著尾巴往金毛和黑羽那邊湊近乎。


    那股不要臉的勁頭,讓一向都自詡臉皮很厚的狸花貓看的都忍不住去捂眼睛。


    當天夜裏一肚子火氣的黑烏鴉少見的沒有回到純子房間裏的鳥架子上去休息,而是炸著一身的鳥毛,防賊似得盯著院子裏麵的那條狼青犬。


    至於那條昆明犬,雖然它已經在檢查中被確定身體健康沒有什麽傳染性的疾病,本來它是可以睡在客廳的。


    但是醫生發現如果將它放在屋子裏麵,那麽家中的那條大金毛就會表現的惶恐不安。


    女兒的那隻黑烏鴉則會不停的繞著天花板呀呀的飛行,就連兒子養的那窩貓咪都不肯回去睡覺,紛紛堵在門口興高采烈的圍觀客廳裏麵的那兩條狗和一隻鳥。


    一看這架勢,醫生就知道不妙,為了讓自己、家人們還有家中的動物們可以安心的去休息,醫生不得不將那條過度活潑的狼青犬再度牽到院子裏去。


    哪怕是這樣,大狼狗卻還是一根筋的往藤本家的落地窗戶上撲,吐著舌頭向著看廳當中的阿忠搖尾巴示好。


    落在貓爬架子上的黑烏鴉見狀簡直就是怒發衝冠,豎著脖子上的翎羽,呀呀的向著那條狼青犬大聲的發出警告。


    藤本先生見狀頭疼不已,向著即便是隔著一層玻璃窗也能打起來的狼青犬和黑烏鴉警告道:“你們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這個時間段不論是我們還是隔壁鄰居家都應該休息了。所以在讓我聽到一聲噪音,你們明天就都到醫院那邊去常駐,直到不在擾民為止。”


    原本相互對峙的狼青犬好黑烏鴉聞言立即老實,雖然眼睛還是在盯著對方,但起碼它們不在叫喚了。


    狼青犬:汪才不要被單獨待到醫院去,那邊看不到心上犬。


    黑烏鴉:我不能被帶走,留下胖寶一條犬在這邊太危險。


    於是相互忌憚的兩個家夥,就這麽暫時安靜下來。


    看著穿著睡衣揉著太陽穴的丈夫進來,藤本夫人溫柔的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藤本先生聞言歎了一口氣,一邊往床上爬一邊說道:“安排好了,它們總算是不吵了。以前家裏麵也沒少來暫住的動物,大家都相處的很好,也沒見黑羽有這麽大的反應,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黑烏鴉就差用嘴叼著石塊將那條狼青犬往外砸了。”


    理惠夫人聞言回憶了一下,立即就想起來了一個畫麵。


    今天的晚飯過後,正在廚房裏麵清洗餐具的藤本夫人,總是能夠見到那條狼青犬追著自己家的大金毛身後跑。


    並且逮到機會,它就會湊過去對著金毛犬的臀部用力的嗅聞。


    理惠夫人當時隻以為這是兩隻狗狗見麵之後在相互熟悉彼此的氣味,現在一想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小心的看了看正在太陽穴上抹萬金油的丈夫,理惠夫人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今天晚上不把自己的這個發現告訴他,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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