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天給許傑帶回來的晚餐是兩條長長的無毒菜蛇,這種蛇基本上在鄉林裏麵隨處可見,是野貓食譜上的常客。


    負責夥食烹飪的齊田衛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美食愛好者,他以往每到一處地點拍攝,都要擠出時間來品嚐當地的特色美食。


    所以對於如何處理和料理蛇肉,齊田先生還是很有信心的。


    許傑對於隊長先生如何烹調那兩條菜蛇不感興趣,畢竟它一項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把自己養的萌萌噠就是墨對它最大的要求。


    現在許傑正忙著和負責跟拍自己的攝像師父玩捉迷藏,試圖把對方拿在手中的攝像機弄下來,把裏麵記錄的黑曆史給破壞掉。


    這位攝像師父家裏麵正好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兒子,父愛正濃的攝像師父非常樂於陪著許傑玩耍,因為這隻杏核眼老虎紋的狸花貓,總能讓他想起自己的小兒子。


    不過對於這隻狸花貓心心念念的那份素材,攝像師父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經取出來送到編導處了。


    不知道現在這隻樂顛顛追在自己身後的貓咪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開飯的時候,大家看著烤的噴香,燉的軟爛的蛇肉,餓了大半天的肚子不由得全都開始叫起來。


    咕嚕嚕的腹鳴聲幾乎是此起彼伏,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都笑了。


    很快熱乎乎的食物就被一份一份的分了出去,當眾人都在享受美食的時候,隻有山口勝平看著分給自己的那份食物苦了臉。


    他端著自己的罐頭盒,一步一步的挪到齊田衛的身邊,用手指點了點裏麵綠油油的一片問道:“隊長,你不是吧,為什麽隻有我的飯碗裏麵沒有肉?”


    正在低頭吃飯的齊田衛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家夥上午剛剛被野蜂蟄到,看看你的手背,雖然消腫了,但是痕跡還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以吃發物?所以為了安全著想,這幾天你還是吃的清淡一些吧。”


    山口勝平聞言看著自己罐頭盒子裏麵的一片綠色,默默的在心裏麵流眼淚。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湊到齊田衛身邊繼續說道:“隊長,你就給我嚐一口行不行,就一口。我這肚子裏麵沒有油水,我怕晚上我睡不著。”


    原本安安靜靜在他們旁邊吃飯的義田英助聞言,口中一口鮮湯噴了出去,然後指著山口勝平說道:“其他人要是說這句話那我都信,唯獨你說晚上餓的睡不著我絕對不信。想想咱們剛剛開拍的時候,你小子找不到食物,愣是躺在睡袋裏麵靠著一盒餅幹和一瓶礦泉水睡了三天。居然說自己會被餓的睡不著,勝平你這句話真的過腦子了嗎?”


    義田英助所說的事情是在真人秀的第一期發生的,當時節目組給他們選的是一處已經長期沒有人居住的荒村,而身為新人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山口勝平翻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有找到其它的食物。


    後來大家都出了村子去找,就隻有這小子想了一個歪主意,他居然往睡袋裏麵一躺,除了吃飯上廁所就在沒動過,說是為了節省體力撐過拍攝。


    最後那一期還真被山口勝平就這麽撐過去了,雖然下了節目之後他就被接到醫院掛上了葡萄糖。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被揭了老底的山口勝平放下手中的罐頭盒,哇哇大叫著向義田英助那邊撲了過去。


    口中嚼著蛇肉的許傑被他們兩個人逗得笑個不停,一小節還沒吐出來骨頭差一點就被它給咽下去。


    墨見狀沒有出聲,可是在給許傑喂食的時候,那些肉肉裏麵的骨頭卻不見了。


    搞笑藝人出身的山口勝平,在體力上當然不可能是前專業運動員的對手,在被武力鎮壓之後,隻得端著罐頭盒子到一旁默默的啃竹筍去了。


    當天夜裏山區這邊有了一點降溫,據說是有一股小寒流過來了。


    多了一張兔皮墊子保暖的許傑一點都不覺得冷,它把身子埋在墨的長毛毛裏麵,睡的可好了。


    第四天因為冷大家都醒的很早,雖然如此許傑卻發現眾人的精神狀態非常的好,一點都沒有因為被凍醒而抱怨什麽。


    還將身子圈在睡袋裏隻把腦袋露出來的許傑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今天是這一期節目外景拍攝的最後一天。


    再過二十四小時,嘉賓們就要解脫了,這對兩三天都處在半饑不飽當中的嘉賓們來說,實在是一個大大的福音。


    忍饑挨餓熬了三天,終於要出頭了能不開心嘛。


    就在大家興致盎然的四處散開,采集食材收攏柴火的時候,這天卻是開始慢慢的變了。


    先是西邊緩緩的飄過來一些大塊大塊的厚雲朵,而後那些雲朵漸漸的集合在一起,越來越厚越來越密,顏色也越來越黑。


    本來就不高的氣溫,在黑雲的籠罩之下降的更低,隨著黑雲壓的越來越低,空氣中已經開始出現水的味道。


    這一看就是有一場大雨將要到來的架勢,感覺事情不妙的嘉賓們,趕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集體往露營地集合。


    當眾人集合的時候,天空當中已經開始打閃,而轟隆隆的雷聲也開始由遠及近。


    即便是固定班底四人組,也從未在野外的空曠地帶經曆過大雨。


    因為攝製組在每一期拍攝之前,都會提前和氣象廳那邊打探一下之後一個星期的大致天氣,以確定他們的拍攝日期和嘉賓們的安全。


    身為隊長的齊田衛抬頭看了看天上那濃密的幾乎就要把白天變成黑夜的積雨雲,聽著耳邊那已經開始連續不斷隆隆作響的悶雷聲,就知道等著他們的一定是一場瓢潑大雨。


    而他們現在的露營地選擇在一塊空曠的地界上,周圍一點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而這些人的手中,也沒有任何可以防止風雨入侵的工具,他們唯一的能防雨的工具,就是那幾條帶著隔潮外皮的睡袋。


    可是大雨一旦來襲,這一個小小的睡袋能夠給他們帶來的阻擋終歸有限。


    而且最重要的是露營地裏麵的篝火一定會滅掉,而他們儲存的柴火也會和睡袋一起濕的在不能用。


    在這種大風大雨又降溫的天氣裏麵,濕掉睡袋沒了篝火,那幾乎就是要命的。


    身為隊長的齊田衛一邊組織大家展開睡袋為篝火阻擋大風,一邊不時的站起來向著攝製組露營地那邊看過去。


    外景露營地那邊,小林導演、攝製組的編導們和總導演南野先生早在積雨雲聚集的時候就湊到了一起,大家現在正在商量要不要給嘉賓們一些幫助。


    本來節目開拍之前攝製組這邊據谘詢過氣象局,說是最近一個星期之內應該都不會有降水發生,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在這邊做外景拍攝。


    但是剛剛他們的向導大石先生卻說這種短時間內突然出現的強降雨在山區這邊是很常見的,氣溫稍微有一點變化,積雨雲就會行成。


    而且這種降雨提前很少能夠預測的出來,他們這邊的工作人員已經非常習慣,在深入大山之前是一定會帶上防雨工具的。


    向導先生的一番話讓外景攝製組這邊更著急了,畢竟嘉賓們那邊可是一點能避雨的東西都沒有。


    今天降溫氣溫隻有零上五度左右,小冷風吹的人們總想縮脖子,這種情況下若是在淋上一場大雨,不生病那真的是身體好。


    攝製組這邊一點都不想考驗嘉賓們的身體素質,但是絕不幹預又是他們這個真人秀的買點之一,這種情況下要是給予還在拍攝的嘉賓們幫助,那不是自打嘴巴嗎?


    因為幫與不幫的這個問題,外景攝製組已經和編導們激烈討論了十幾分鍾。


    幫,違反他們這檔節目的原則,畢竟大雨算不得什麽非人力不可處置的自然災害。


    可是不幫的話看著嘉賓們在這種天氣裏麵淋雨,攝製組這邊實在是過意不去。


    編導那邊還在拿國外的一檔戶外生存秀節目來舉例子,表示你看看人家下雨下雪掉懸崖跟在身後的攝像都從來不幫忙,那嘎嘣脆的雞肉味人家吃的多歡,人不是也挺好的。


    小林導演聽完了鼻子差一點沒被氣歪,心說人家是特種兵出身,專業的野外生存大師。


    拿著贗品比精品,編導們你們虧心不虧心?


    就在編導組和攝製組越討論越激烈,最後幾乎就要上升到爭吵的時候,外麵負責後勤的廚師先生跑著進來說道:“導演,不好了,貓又來了。”


    小林導演聞言跳著腳蹦起來問道:“什麽,那隻專門打劫的黑貓又過來了?”


    廚師先生聞言苦笑著說道:“不止是黑貓,這次連那隻狸花貓都一起過來了。”


    小林導演聞言義憤填膺的說道:“噢,太過分了,這是把我們的露營地當成雜貨鋪了嗎?還是不用付錢想拿什麽就拿什麽的那種。南野先生可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要不然我們這期節目的標題就得改成被貓打劫的日子,這不成笑話了嗎?”


    身為總導演的南野先生聞言站起身說道:“走吧,大家和我一起出去看一看,我們看看咱們嘉賓組的吉祥物們到底是過來幹什麽的。”


    眾人聞言收拾東西跟在南野先生的身後往外走,主管外景的小林先生一馬當先,和被貓打劫次數最多的廚師先生一起氣勢洶洶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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