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許傑想要回藤本家,它身邊的大黑貓默默的站起來,如同往常一樣打算送許傑回家。


    雖然墨什麽都沒說,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它的身邊,但是許傑能夠感受得到,墨還是希望它能留下來的。


    想想自打從京都那邊回來之後,許傑就沒在學校這邊的貓窩住過。


    雖然墨總是會到建太那邊的貓窩裏去陪著自己,但是它們兩隻單獨相處的時間,卻真的是沒多少。


    看著墨垂在地下沒有一點豎起來意思的大尾巴,許傑知道它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於是許傑的尾巴在地下擺了擺,掃出一大片的塵土之後說道:“嗯,喵今天不想回家,我們就在這邊住了好不好?”


    原本走在前麵正在往窗台上麵跳的墨爪子一滑直接跌了下來,貓臉結結實實的在窗台上卡了一下。


    離它不算遠的許傑就聽‘碰’的一聲,然後墨就順著窗台下麵的牆滑到了地上。


    聽著聲就感覺疼的許傑趕緊跑過去查看墨有沒有受傷,卻見它反應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頂著一臉土問道:“你今天晚上不回人類那邊去,要在這邊陪我是嗎?”


    看著墨那喜笑顏開的樣子,許傑感覺有些內疚,自己似乎對它的關心真的是少了一些。


    想到此處許傑不由得湊上前去,一邊給墨舔它貓臉上麵沾上的灰塵一邊說道:“嗯,今天咱們不回去了,而且不僅是今天以後咱們也常常在這邊住好不好?”


    墨聞言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連常見的金色都快要看不見了。


    於是在藤本家商鋪裏麵等了一個下午,喝了四、五杯咖啡,看了好幾遍報紙的鬆本夫婦,當然是什麽都沒有等到,鐵青著臉離開了。


    第二天許傑照例跟著藤本夫婦到商鋪那邊去招攬人氣,十點多的時候墨也向著往常那樣,叼著許傑今天的間食過來給它送吃的。


    因為小狸花答應以後一定會有多多的時間來陪伴自己,所以墨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


    它給許傑叼過來的間食,是一條野生的鯽魚,看來墨今天是去過河邊了。


    眾所周知貓不喜歡水,即便是緬因也隻是喜歡玩水而不是把自己的皮毛弄濕。


    所以即便是喜歡吃魚,貓也會自覺的離水邊遠一些,除非是家裏麵它熟悉的水龍頭或者是魚缸和馬桶......


    而墨給許傑帶過來的這條鯽魚,有成年男人的手掌長,看起來肥肥的,怎麽也得有半斤以上。這麽大的一條魚,肯定不會生活在水麵太淺的地方。


    天知道墨是怎麽把這條魚從水裏麵弄出來的,要知道魚在水裏麵的力氣可是要比岸上大的多。


    不過這個想法也隻不過是在許傑的腦袋裏麵轉了一個圈而已,已然被喂養成吃貨的它,就開始拋出一些雜念,專心致誌的開始對付那條對貓來說真是很大的鯽魚。


    墨蹲在一旁,擺動著尾巴尖看著許傑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著魚肉。


    對貓來說能吃能喝就是福氣,所以看著自己的小狸花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墨的心情就更好了。


    人們都說魚腹部位置的肉最好吃,因為那裏出起來又肥又軟。


    但是許傑最喜歡的部位卻是魚背,那邊的肉結實有彈性,卻又不會像魚尾那樣因為過度運動而顯得太過緊實,所以是一條魚身上許傑最愛的部位。


    看著吃著歡實的許傑,墨的眼睛是越笑越彎,真希望它的小狸花今天胃口好,能把它帶過來的這條鯽魚全部吃光。


    但是墨的期望卻沒有能夠達成,因為許傑才剛剛動口沒多久,那輛昨天在店鋪門口停了一個下午的本田汽車,就又出現了。


    車門打開下來的還是昨天來過的那對鬆本夫婦,這一次他們推開大門,直接就看到了在前台陪著許傑吃間食的墨。


    看著墨身上那順滑柔細猶如絲綢一樣半點雜色都沒有的黑毛,鬆本夫婦二人的眼中都閃過了大大的驚喜。


    尤其是鬆本夫人,她鬆開挽著丈夫的手,幾步疾走到了墨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摸它。


    離著最近的前台小姐見狀驚呼道:“夫人請不要動手。”


    但是她的這句提醒還是說晚了,墨對於敢於像自己伸手的一切都是不會有半點客氣的。


    於是一聲的慘叫之後,鬆本夫人的手上多了四道帶血的抓痕。


    撫著自己帶血的手背,鬆本季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受傷?


    半晌之後這位夫人突然‘嗷’的一聲喊了出來然後指著那隻貓對著自己的老公說道:“你看到沒有,那隻貓居然敢撓我?我要你弄死它,你弄死它聽到沒有?”


    聽到下麵聲音不對下樓查看的藤本醫生聞言皺緊了眉頭,抿著嘴快步的跑了過來。


    發現藤本醫生過來之後,鬆本太太的情緒更激動了,她指著墨說道:“這隻貓撓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要把它帶走。”


    藤本醫生聞言非常客氣的說道:“很抱歉女士,這隻貓不是我養的,所以我沒有辦法決定它的歸屬。不過鑒於你的抓傷是在我們的店裏麵發生的,所以我會負責帶你去打預防針。”


    鬆本季香聞言指著醫生的鼻子說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逃避責任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天這隻貓我一定要帶走,而且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這事咱們沒完。”


    藤本醫生聞言避開她指過來的手指說道:“我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意思,如果這位女士對於我帶打預防針的提議不感興趣,那麽咱們也可以商量著來,但是有鑒於您剛剛說的那些話,貓我是肯定不會讓您帶走的。”


    看著自己的妻子就要跳起來破口大罵,鬆本先生連忙攔住妻子,並且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看看那隻黑貓。


    本來憤怒不已的鬆本太太見狀喘著粗氣,恨恨的盯著墨看了好幾眼,然後不說話了。


    鬆本先生見狀便把妻子拉倒自己的身後,然後客客氣氣的與藤本醫生說道:“藤本先生請不要見怪,內子隻是見到派克之後太過歡喜,情緒有些激動罷了。本來我們還不能確定的,但是見到黑貓之後我們就能肯定,那是我們的派克。這段時間派克就多勞你們照顧了,我們這就把它接走,絕不在勞煩你們。”


    說著他就對自己帶過來的司機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過去抓貓。


    司機見狀想要過去,卻被藤本先生給攔住了。


    他十分嚴肅的對著那三個人說道:“還請鬆本先生不要著急,我覺得您的判斷太過於武斷。從剛剛那隻黑貓對於尊夫人的反應來看,它不像是與你們熟悉的貓咪。”


    鬆本先生聞言扯開臉幹笑了幾下說道:“那一定是派克離家太久忘記我們了,等我們把它接回家就好了。”


    藤本先生聞言回複道:“鬆本先生,您真的是太過於小瞧動物了。寵物的記憶力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對自己主人的聲音和氣味,過多久都不會輕易忘記,這一點養過寵物的人家都應該是知道的,您不會不知道吧?”


    鬆本先生聞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還沒等到他開口,站在他身後的鬆本夫人就先不幹了。


    隻見她從自己丈夫的身後跳了出來喊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我們過來騙貓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鬆本實業的大小姐,我大伯父是鬆本實業的董事長,我每個月的零花錢就夠你們這些家夥一年賺的,我會來騙貓,你們開什麽玩笑?”


    聽說鬆本夫人說她是鬆本實業家的大小姐,原本聽到吵鬧聲過來看熱鬧的人們開始嗡嗡的議論起來。


    鬆本實業在附近幾個縣市都很有名氣,這個家族以外貿起家,後來又涉足於地產界,家族總資產超過100億日元。


    如果是這樣家族的小姐,當然是不可能過來和人騙一隻貓。


    不過說著說著外麵的人群裏麵有的人就開始歪樓了,說難怪那位女士在丈夫麵前還敢如此的囂張,原來她的先生是入贅的呀。


    在日本的上流社會,入贅的男士並不少見,尤其是在政/界和商界。


    日本的女婿入贅之後需要效忠妻族,並且改姓妻子的姓氏,以後所生的孩子也要隨母性,將來去世之後也會隨著妻子葬入妻族墓地。


    由於上流社會被選入贅的男性大多能力不錯,所以他們在家族當中的地位並不算低,但是平民百姓之中入贅的事情還是非常少見的。


    所以既然見到,就免不得要討論一番。


    鬆本直人看著那些站在大門外看熱鬧,並且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人群,不由得氣血上湧,耳朵裏麵都開始嗡嗡響。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皮包拿出來,抽出一張支票在上麵添上了七位數,然後遞給藤本醫生說道:“藤本先生,派克真的是我們的貓。對於您和您的家人這些日子對於它的照顧,我們由衷的表示感謝。這上麵是是100萬日元,是我們夫妻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要收下它。”


    不得不說這位鬆本先生的反應很快,隻是一個動作就化解了人們對他們夫妻騙貓的猜測。


    藤本先生聞言毫不猶豫的將那張支票推回去說道:“無論是從你們先前給出尋貓啟示的條件來看,還是從大黑貓見到你們之後的反應來看,這隻貓都不會是你們養的。所以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先生,即便是您在給這張支票的後麵添上幾個零,貓我也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們帶走的。”


    鬆本夫人聞言看起來是又要炸鍋,她一腳就踢翻了在她腿邊的椅子。


    藤本先生聞言語氣嚴厲的說道:“這位夫人,請控製你的脾氣,如果你在做出這種有明顯攻擊性的行為,那麽我們隻能夠選擇報警。”


    鬆本先生聞言笑著點點頭說道:“好好好,既然藤本先生您有原則,那我們也不強求,來日方長咱們總有在見麵的時候。”


    說著他來著非常不滿意的妻子,和司機一起推開看熱鬧的人群,幾個人急匆匆的上了那輛停在外麵的豪華本田汽車。


    司機發動了汽車,快速的離開了這裏,坐在後車位的鬆本季香氣呼呼的對著自己的丈夫質問道:“你為什麽要拉著我走,你剛剛沒有看到那隻貓嗎?一身的黑毛沒有雜色,身形和體重也都合格,你看看現在都是什麽時間了,沒了這一隻我們到那裏再去找合適的?”


    鬆本直人聞言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說道:“不走難道等著那個男人報警嗎?然後事情越鬧越大讓所有人都過來看我們的笑話。”


    鬆本季香聞言還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想不出語言來辯駁自己的丈夫,於是她用力的錘了一下車座問道:“那個男人現在死活都不肯將那隻貓讓出來,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鬆本直人聞言想了一下突然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說道:“掉頭,我們去警局,那個姓藤本的家夥不是想要報警嗎?不用麻煩他了,我們先去報警。”


    藤本商鋪這邊,來看熱鬧的人群還沒有散去,就見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在藤本商鋪的大門口停下之後,警車上麵的警員下車對藤本先生說道:“藤本廣陽先生,有一位鬆本先生過來報警說你私自扣留他的貓不予歸還,麻煩請您和我們去一下警局讓我們了解核實一下情況。”


    藤本夫人聞言一下子握住了自己先生的手說道:“警察先生,那隻黑貓並不是我們家養的,它隻是經常過來找我們家的狸花貓玩而已。我們從來都沒有限製過那隻貓咪的自由,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一點周圍的鄰居都可以給我們作證。而且那隻貓根本就不是那對夫婦養的,那位鬆本先生這是惡人先告狀。”


    藤本夫人的話音剛落,周圍的鄰居們就開始符合起來,當了這麽多年的鄰居,藤本夫婦的人品如何他們可是非常有發言權的。


    那位警官聞言很和氣的說道:“您所說的這些,我們也一定會調查的。現在請藤本先生過去,也是為了配合調查。”


    藤本先生聞言脫下了穿在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遞給妻子並且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擔心。


    然後說了一句:“我和你們走。”就上了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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