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倉皇無措的胖子和瘦子開車逃到了他們的下線那邊。


    這裏是一處十分隱蔽的小動物收購與批發點,除了各種的野生鳥類之外,這裏還收購貓狗,狐狸、蛇類等等一切可以入口的東西。


    十分湊巧的是,這個地點正好就在秀幸平常派送報紙的那個小村落的裏麵。


    看來上一次給胖子和瘦子通風報信,並且看到是秀幸舉/報的那個線人就是這個收購點裏麵的主人了。


    此時那位主人正拿著消毒的藥水和棉簽,一點一點的給躲到這裏來的胖子皮膚上麵的傷口消毒。


    消毒水沁入皮肉的感覺非常的疼痛,胖子咧著嘴鬼哭狼嚎的上完了藥。


    看著又拿著消毒水往瘦子那裏走過去的下線,胖子頂著一張全是鳥爪印的臉說道:“老拐,我覺得我和瘦子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怎麽這麽邪門呐?你們說平時那些鴿子、麻雀和獵隼什麽的,哪裏會在晚上出來?就算是出來了,鴿子怎麽可能與獵隼和平的相處在一起?還有那些烏鴉和貓頭鷹,他/媽的瘋了一樣的往我們哥倆的臉上撲,別的地方都不抓,就衝著鼻子眼睛去,好像有誰提前教過它們一樣,真是奇了怪了。”


    越想感覺越不對勁,做事一項都很謹慎的胖子想了想說道:“老拐,最近的風聲這麽緊,短期之內咱們是別想要進出貨了。要不然趁著這個機會,咱們兄弟幾個出去比避一避風頭,在外麵總比待在這裏安全的多。”


    走路一點一點的老拐聞言,將手中的消毒水放下,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小院子回複道:“胖子你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反正我這裏現在也收不到什麽貨物,沒錢賺的時候待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倒不如索性就先關門幾天,和你們一起出去躲一躲。”


    三個人商量的一下,一致決定躲到京都那邊去,那裏麵有好幾家的小食店都在偷偷的從他們這裏進貨,躲到那裏去肯定比待在這裏安全。


    既然決定要潛/逃,那當然就是越快越好。


    於是老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鎖上家門就坐上胖子和瘦子開過來的那輛黑色的小轎車,三個人往出城的方向行駛過去。


    路上開車的瘦子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老拐,你說的那幾處小食店到底安不安全?別早就已經被人給盯上,到時候咱們兄弟一過去,直接就被人給包圍了。”


    老拐聞言扯著全是褶子的老臉笑了笑說道:“這一點你就放心吧,與我合作的那幾家點都已經秘密經營好幾年了。全部都是開在遠離城市的郊區位置,獨門獨院的四周空曠的很,有什麽圍過來一眼就能看到。到他們那裏的去吃野味的客人都得是熟人介紹,生麵孔點菜從來都不給上不合適的東西,而且他們還在房子底下修了暗道,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人往暗道裏麵一鑽,再出來就是另外一個山頭了。”


    胖子在一旁聽的兩眼放光,連連點頭說道:“這個好,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說實話咱們抓鳥的這些人掙得都是些辛苦錢,最終大頭的那些還不是被那些做菜的給拿去了。我都想好了,等哪一天我們兄弟兩個找準機會幹上一票大的,然後就拿著錢也開一家店去,那才是真正的搖錢樹。”


    就在胖子和老拐說話的時候,開車的瘦子突然說道:“胖哥你看前麵的馬路上蹲著一隻黑貓,我看著怎麽感覺好眼熟?”


    胖子聞言不太在意的說道:“黑貓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以前又不是沒看見過。開車加速衝過去,正好給我出出鳥氣。”


    瘦子聞言有些猶豫,他感覺那隻蹲在馬路上的黑貓與他之前遇到的那些貓咪有很大的不同。


    那隻黑貓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一點都沒有其它貓咪遇到車子之後的驚恐,仿佛就是在那裏等著他們過來一樣。


    發現了瘦子的猶豫,肚子裏麵憋了一股火的胖子一腳就踩在了油門上說道:“不過就是一隻貓,有什麽好害怕的?撞死了之後在退回去碾幾下,壓成皮子之後有誰還能認出它是什麽?這條馬路這麽黑,連個路燈都沒有,馬路兩邊全是樹林,沒人能看到是我們幹的。”


    說著胖子一用力,直接就將油門踩到底。


    蹲在馬路中央的墨冷冷的看著那輛向它疾馳而來的汽車,車內胖子那張顯示出變/態/快/感的猙獰胖臉,在車燈的晃照之下是那麽的顯眼。


    大黑貓一直都在心裏麵默默的計算著距離,等到車子馬上就要撞到它的時候,墨縱身一躍,輕盈的躲過了那輛小轎車的撞擊。


    由於車子裏的人全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墨的身上,夜色之下他們沒有看到墨身後那早就已經灑滿一地的細小冰沙與潤滑油。


    等到車子上對麵的人察覺出路麵不對,開始狂踩刹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濕滑的馬路讓車子失控,擦著火花的小轎車向著路邊的樹林就衝了過去。


    坐在後排熟悉這邊地形的老拐驚叫道:“快停下來,那邊是懸崖呀,啊。”


    它的話還沒有說完,側翻的車子就從馬路上麵滾了下去,一路上連續的翻轉磕碰,滾了四五圈之後才落在了懸崖的底下。


    此時的小轎車早就已經在連續的磕碰當中變了形狀,車子上麵所有的玻璃都已經碎掉。


    而車裏麵的後座上麵,老拐一臉血的倒在車座上昏迷不醒,胖子則趴在車廂上麵一動不動。


    他的兩隻胳膊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形狀翻轉在背後,身子還在時不時的抽動幾下。


    至於坐在駕駛員位置的瘦子,他因為開車而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所以整場的車禍裏麵他受傷是最輕的。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有一條腿被卡在了車座和車廂之間,哼哼唧唧的不能動彈。


    蹲在懸崖邊上的墨麵無表情的的看著懸崖底下的慘狀,落在它身邊的黑羽努力的伸出自己的鳥爪子,想要用爪子比出一個讚的手勢。


    可惜它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一根爪子是自己的大拇指,最後值得放棄的說道:“墨先生是怎麽想要製造一場車禍來教訓這些家夥的?”


    墨聞言甩了甩尾巴說道:“小狸花曾經講過的,人類的謀略家說能鬥智就不鬥力,敵方傷亡慘重而我方不動秋毫才是禦敵的上上之策。這些家夥不是喜歡開著車撞貓撞狗嗎,那幹脆讓他們撞到夠。石頭夠堅硬了吧,一定更夠滿/足他們碰撞欲/望的。我相信經過這一次之後,車子裏的那三個家夥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在摸方向盤了。”


    黑羽聞言興奮的在空中飛了幾圈,然後又落下問道:“那麽閣下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墨聞言站起身子說道:“車玻璃都已經碎掉了,你們這些鳥大可以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我要和阿旺他們到那幾個人類先前藏身的地方去找一些東西,你們記得一會有人類找過來的時候,躲開他們就好。”


    黑羽聞言飛起來盤旋的呀呀叫了幾聲表示明白,然後就領著一群紅著眼睛的鳥類向著那輛已經報廢的小汽車俯衝而去。


    墨帶著阿旺、田園和虎斑四隻貓來到老拐的房子。


    那裏麵怎麽都掩蓋不住的血腥味,告知著嗅覺靈敏的貓咪們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老拐走的時候將房子的門窗鎖的很緊,但是墨想要進屋的時候它總是能有辦法的。


    跳進屋子裏的四隻貓開始分頭行動,它們要尋找的是這個屠宰與收購點裏麵的賬本。


    墨帶過來的另外三隻貓,都是許傑學習班裏麵成績優秀的幾位學員。


    它們現在再小狸花的教導之下,雖然還看不懂大部分的文字,但是一些簡單的阿拉伯數字它們已經能夠看明白了。


    於是沒過多久,一本被藏的十分隱秘,舊舊的厚厚的賬本就被找了出來。


    那上麵一頁一頁的數字,都是一條一條的生命,雖然貓們看不懂那記錄的到底都是什麽,但是但看那本賬簿的厚度,就足夠讓貓咪們咬牙切齒了。


    叼著賬本貓咪們迅速的離開,重新回到發生車禍的懸崖處,遠遠的墨已經能夠聽到警車和急救車拉響笛的聲音。


    墨讓一隻鳥過來,把那本賬簿送到車裏麵,然後對著黑羽說道:“給他們留條命,還要讓警察從他們口中往外挖那些野味餐館的消息。警車和救護車馬上就要過來了,我們先離開,車子裏麵的那個賬本足夠這幾個人在牢裏麵蹲上幾年的了。”


    晚上,留在學校這邊小窩休息的許傑沉沉的睡在貓窩裏麵,它連身邊的貓已經出去一次都不知道。


    從外麵回來的墨溫柔的在許傑的身上蹭了蹭,終於將那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給解決掉了,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城市裏麵有什麽東西能夠威脅它的小狸花安全了。


    幾天之後的一個中午,藤本寵物醫院裏麵洋溢著一種喜氣洋洋的感覺。


    今天是虎皮鸚鵡小幸出院的日子,住院十天的時間,它身上的傷大部分都已經養好。


    斷掉的翅膀雖然還在打著石膏,但是病情卻已經穩定,醫生說它可以回家修養了。


    秀幸拎著籠子,和護士小姐做最後的出院手續,就在此時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突然開始播放午間新聞。


    隻見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記者手持話筒說道:“據我們得知的消息,今天京都警方合力打擊掉一個長期以來販賣銷售野生動物的組/織。這個組/織的成員分散在各地,經過長時間的經營已經有了一條穩定的產供銷利益鏈條。警方在經過縝密的偵查與取證工作之後,終於在今天收網,將這個私自捕殺、販賣、銷售、食用野生動物組/織徹底端掉。成功抓獲犯/罪人員四十多人,下麵讓我們來采訪一下這一次行動的負責人黑崎警長.........。”


    看到這條新聞,護士小姐十分解氣的說道:“太好了,這幫家夥早就應該受到教訓,這一回就讓他們到牢裏麵反省去吧。”


    一邊說她一邊快速的給小幸辦好了出院手續。


    秀幸帶著小幸走的時候,藤本醫院裏麵的人和動物都出來送他們。


    平時很少會叫的小幸,用爪子抓著籠子,衝著他們歡快的鳴叫。


    它已經忘記了那些人類曾經給予它的傷害,現在正期待著拎著籠子的那個男孩,將帶給它新的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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