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傑是讓一聲驚叫給嚇醒的。


    睜開眼睛的貓來回的尋找著驚叫聲的來源,就看見寵物醫院裏麵新來的護士小姐,正花容失色滿臉恐慌的指著三樓窗戶外麵的窗台。


    藤本先生和那位剛要下夜班的護工先生聞聲一起找了過來,護士小姐幾乎是蹦跳著躲到了他們的身後。


    “裕美小姐,你這麽了?”藤本先生小心的衝著自己的女雇員問道。


    年輕的護士小姐指著窗台小聲的說道:“有一隻老鼠在那邊的窗台上。”


    藤本先生聞言與護工先生麵麵相覷,心說在寵物醫院見到鼠類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哪裏用得上如此的大驚小怪。


    看懂了兩位先生麵上的疑惑,護士小姐連忙解釋道:“不是龍貓或者是其它的寵物鼠,窗台上麵的那裏的是一隻會搗亂,會偷東西的灰老鼠,而且還是隻死的。”


    藤本先生聞言走過去一看,果然在玻璃窗外麵的窗台上見到了一隻已經死掉的,又肥又壯尾巴很短的日本田鼠。


    觀察了一下窗戶的四周,很快他就發現了那枚黑貓留下來的梅花形貓爪印。


    隨手找來一塊抹布,藤本先生一邊將玻璃擦幹淨,一邊安慰的對護士小姐說道:“昨天晚上應該有隻大貓來過這裏,那隻老鼠也許是它剩下的晚飯,或者是留下來的禮物。不過不論怎樣,那終究不過是一隻死掉的田鼠而已,裕美小姐不用害怕,我會將它處理掉的。”


    藤本先生是一個說道做到的人,沒過一會他就帶著手套拿著鏟子,將那隻田鼠的屍體撥進了便利袋,拿到樓下去丟掉了。


    許傑和寵物醫院裏的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的事情是一件意外,卻沒想到轉過天來,同樣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而且這一次被留在窗台上的田鼠,它還是一隻活著的。


    看著脊椎被咬斷,隻剩下一口氣的肥田鼠在窗台上費力的喘氣,藤本先生用懷疑的目光在三樓掃視了一圈。


    不知為何而感到有些心虛的許傑在籠子裏麵盤起身子假裝休息,腦子裏麵卻在仔細回憶昨天晚上是否有什麽異常,可是來想去也沒發現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昨天晚上許傑睡的很早,守夜的護工先生還沒有完成他的工作,許傑卻已經在呼呼大睡,並且一覺到天明了。


    所以昨天晚上窗戶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它是全部都不知道,不過偷偷的看了一眼那隻半死不活的田鼠,許傑的心中隱隱的浮現出了一隻貓的影子。


    當天晚上許傑守在三樓的窗台上,纏著守夜的護工先生,不讓他關上紗窗並且給窗戶落鎖。


    護工先生被許傑纏的沒了脾氣隻好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說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想要待在這裏吹吹風,那我就在等一會關窗戶好了。不過隻能再待一小會,等我看完了下一集的電視劇,我就會過來的,那時你可不許再耍賴皮。”


    許傑乖乖的喵喵叫,護工先生又撓了撓它的下巴,才轉身下樓去了。


    許傑一隻貓盤坐在窗台上,它不知道自己的判斷到底正不正確,它在等的那隻貓會不會來。


    就在許傑盯著街道上的路燈正在出神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了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許傑循著聲音抬頭望去,卻見那隻讓它等了半個晚上的黑貓,從三樓的上方落到了窗台上。


    那隻貓嘴裏叼著一隻麻雀,還是活的,正撲閃這翅膀在貓嘴裏死命的掙紮。


    發現許傑在窗台上等著它,黑貓顯然很開心,興奮的尾巴上的絨毛都豎起來了。


    不過很快它就把尾巴落下去了,一雙貓眼瞪的滾圓,死死的盯著擱在兩隻貓中間的那扇紗窗,大有要用爪子將紗窗給撕爛的感覺。


    許傑見狀感覺站起來,衝著外麵的黑貓喵~喵~的叫了幾聲。


    被安撫的黑貓乖乖的坐下,將叼在嘴中的那隻麻雀吐在窗台上,在那隻麻雀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瞬間就用前爪將它按住。


    許傑見狀趕忙問道:“墨,前兩天窗台上的老鼠是你送過來的嗎?”


    黑貓聞言搖了搖尾巴沒有直接回答許傑的問題而是開口說道:“你受傷了,多吃一些肉可以好的快一些。”


    感情那兩隻老鼠是黑貓給它預備的病號餐,得知這一情況的許傑吃驚不已。


    然後它又看了看還在黑貓爪子底下撲騰的那隻麻雀,心想這一隻不會也是送過來給它養身體的吧。


    發現了許傑的目光,黑貓爪子用力的往下一按,那隻麻雀立即不動了,不過看它還在起伏的胸口,應該是還有命在。


    麻雀老實了,黑貓也滿意了,它微微低頭平視著許傑說道:“死老鼠送過來你不愛吃丟掉了,我就送活的過來。老鼠不愛吃我就送麻雀過來,在不愛吃還有別的,總有一種能和你的胃口。”


    許傑對此啞口無言,從人到貓這是第一次有一個活的生物為了它的喜好而忙前忙後。


    發現許傑沒有及時回話,黑貓眉頭微皺的動了一下按著麻雀的那隻爪子問道:“你也不愛吃麻雀?”


    麵對黑貓的好意,許傑決定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吃過麻雀,老鼠也一樣。”


    黑貓聞言想了想,發現記憶中真的沒有這隻小狸花捕食的場麵,於是它了然的說道:“我知道了,下一次給你帶魚過來。”


    許傑聞言杏核眼笑成了月牙狀,心中隱隱的有些東西似乎被捂的溫溫的,並且這股溫度還沿著胸膛一路向上,溫的它連腦袋都開始變得熱熱的。


    不過它還是說道:“我在這邊能吃飽,醫生和健太把我照顧的很好。麻雀你吃掉吧,魚就不用送過來了,藤本醫生不會讓病患吃外麵的東西,你送過來他也會丟掉的。”


    黑貓聞言又看了看爪子底下的麻雀,有些不開心。


    許傑卻仰起怎麽都藏不住的笑臉說道:“我已經好多了,醫生說最多三四天我就能出院了,到時候我跟你學習怎麽抓麻雀好不好?”


    黑貓這才滿意抬起頭,坐在窗台上找來好幾圈,確定沒有地方能將麻雀送進去,這才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將那隻倒黴的麻雀給吃了。


    黑貓的宵夜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一隻不大的麻雀沒幾口就被它全部吃完。


    此時的它站起來抖了抖身上華順的皮毛,對著窗戶裏麵的許傑說道:”我明天晚上在過來看你。“


    直到那個墨色的身影消失不見,許傑那發熱的大腦才開始漸漸降溫。


    開動著終於能夠重新思考的大腦,許傑這時才來得及想一想事情。


    將下巴墊在自己的前腿上,閉目養神的它默默的想著,非情非故的那隻黑貓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真的隻是因為一見如故嗎?


    柔軟的尾巴尖輕輕的抽了幾下,心中有些忐忑的許傑決定,等明天那隻叫墨的黑貓在過來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找它問清楚。


    但是很可惜,許傑在第二天的晚上並沒有等到黑貓的到來,墨它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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