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顧傾城心裏在想什麽似的,冷昳琤了然地解釋:“我不是超人,當然會感到有氣餒的時候,也會有心情不好,不順的時候,可不管發生什麽,為了整個公司,為了所有相信我的人,我也隻能撐下去。”


    每個成功之人的背後,一定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幸福或者是悲劇。可人的眼睛,往往隻能看到表麵的光鮮亮麗,而內中緣由,各種悲辛,隻能吞進肚子裏的人才有感覺。


    別人看不見你的痛,冷暖惟有自己知道。


    顧傾城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感覺說什麽都是錯的,惟有安安靜靜地讓自己站在一邊,靜靜地聆聽著他所說的話。


    顧傾城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剛剛入演的時候,冷昳琤已經打電話詢問過情況了。當時那一幕是這樣的。


    他當時正在辦公室辦公,而秘書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總裁。”秘書推門而進,叫了一聲,就把整理好的檔放在桌子上,繼續道:“總裁,這是這幾天被惡意攔截的案子,其中有多少損失都記錄在案了。”


    “股市的狀況如何?”


    “股市那邊狀況也不是很好,這幾天的拋售現象很嚴重。這一次那邊的動手對內地的損失極大,人心不穩。”


    冷昳琤敲著桌子,皺著眉頭想著,那支筆握在手中,猶豫著要不要下手。


    “那美國那邊的情況呢?”


    “美國那邊也有一些狀況,但是情況還不時很明確,似乎還沒有大手筆地行動,一旦行動,恐怕損失也不會小。”


    “既然這樣,就把在這裏的產業拋了吧。”


    “拋了?”饒是見過大場麵的秘書也不覺一怔,什麽叫拋了?難道……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如果沒有辦法保住,就棄車保帥,當然要在事情真的沒有辦法收拾的時候,現在先勉強擋一擋,不要被看出端倪,在本市能夠轉移的產業可提前轉移,不一定要轉到美國,在附近也可以轉,東南亞以及臨邊都可以找合作商。.tw[棉花糖小說網]”


    “可是莫說東南亞,就連離大陸比較近的日本也沒有涉足的足跡,對於那裏的商業情況都並不熟悉,這樣一來,豈不是太過冒險?”秘書還是用了一個比較謹慎的詞,其實說實在的,這並不僅僅是冒險,而直接就是去找死了。但畢竟這種話不好亂說,隻能放在肚子裏。


    “凡事總有頭一遭,這就算是頭一遭吧。記住,表麵上一定要有一種極力挽救的狀態,讓人不會懷疑,至於之後的,那就隨便了。不能轉移的,就棄之吧。”


    “總裁,有您的電話。”


    “接進來。”


    “是。”


    電話一接進來,他的臉色就有些變了,比之剛才,更加難看好幾倍。“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


    “當然有空。”


    沒有想到這麽快就來了啊,冷昳琤按了按太陽穴,有些苦惱地看著一桌子的檔,起身,穿上西裝,對著秘書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命令下達完畢,就直接乘著電梯下樓了,對於他來說,這個人的到來,遠比公司四處受打擊要來的更加嚴重。


    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柔和的薩克斯曲充溢著整個餐廳,如一股無形的煙霧在蔓延著,慢慢地慢慢地占據客人的心靈,使人的心再也難以感到緊張和憤怒。玫瑰花散發出陣陣幽香,不濃亦不妖,隻是若有若無地改變著這裏的人複雜的心情,使走進這裏的客人的心湖平靜得像一麵明鏡,沒有絲毫的漣漪。彬彬有禮的侍應生,安靜的客人,不時地小聲說笑,環境寧靜而美好。


    這裏不愧是在本市最繁華的的地段能夠生存下來的咖啡廳,一看就知道這主人是花費了多少心思在這上麵,才能將這一處變成了人間淨土。


    而在最靠窗邊的位置上,一位看上去約摸四十來歲的女人坐在靠邊位置,大波浪的長發隨意地蜷曲在身後,有幾縷伏貼在臉頰旁邊,大半張臉都被墨鏡遮擋,並不能看出長相如何,但是年齡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是長相如何的問題了,而是氣質,有沒有氣質,就決定了這個女人的美麗與否。


    冷昳琤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她,還是像以往一樣,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這裏似的。


    “冷總。”她首先站起來說道,可見她和冷昳琤是相識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相熟程度。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會過來,讓我有些吃驚啊!”


    冷昳琤一坐下來,就呈現出商談的架勢。


    “有些情況,目前倒還是令人擔憂。她被導演入選演戲了,而且還是和林子駿的對手戲。”


    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冷昳琤目前還沒有收到有關方麵的消息。


    “想辦法讓她不能演。”


    那女人笑笑:“哪有那麽容易的,那導演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可不管你是誰,隻看誰順眼而已,要讓他改變主意,比登天還難!至少就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有誰是能令他改變主意的。”


    這件事情其實嚴格說起來,還真是彼此各占一部分的原因在其中。


    所以到最後,她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因為沒有辦法改變,因此而變得更加無可奈何。


    顧傾城說,該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讓彼此相互之間能夠有這樣的實力,足以讓人相互青睞了。


    “那就全靠你了,如果不靠你,我還能靠誰呢?”


    “這件事情你若辦好,我會給你足夠的酬勞。”冷昳琤又補上一句。


    而現在,他還是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不知為何,隻要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在演對手戲,心裏就一百個一萬個不爽。


    “你去見她了是不是?你去見她了是不是?!”女人在屋內瘋狂地吼叫著,從聲音中的聲嘶力竭來聽,好像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實際上,隻是二十八歲的年華。


    她的聲音充斥在人的耳膜中,震撼得很。


    “你夠了!”大概是真的不耐煩了,男人低低嗬斥的聲音才傳來。


    “你個混蛋!你想老情人了是不是?你想她了?那就去找她啊!你去找啊!”她邊說著,邊用力地瘋狂地拉扯著他的衣服。


    “顧靜嫻!你究竟是想怎麽樣?你要把每個人都搞成你這樣瘋嗎?”


    男人把門一關,屋內,庫拉摧朽的聲音,一下子從耳朵裏鑽了出來。


    他已經無可奈何了。


    無奈地離開這原本溫馨的家,夜晚露宿外麵,忽然不知該往哪裏去。


    傾城,若是當初我們都沒有錯過,現在是不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處在曾經的幸福和殘酷的現實這兩者之間,季紹凡差點崩潰,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情緒崩潰的,如果現在都堅持不住的話,會產生更多的痛楚,隻有堅持下來,才可以把一切慢慢挽回。這個世界,或許就是這樣,處在這個位置上,能夠偶爾得到什麽,也會歡欣鼓舞,但是,失去的,卻更多的是痛苦和罪責。


    他遠遠地看見,那個女人,曾經讓他的心溫暖過,傷痛過,憤怒過,甚至恨不得殺了她,如今,那個背影,卻忽然變得瘦小得可怕。小小的背影,淺淺地,嵌入了他的心裏,有點酸,有點痛。是經過了什麽,她才會變成這麽絕望,這麽空洞,這麽沒有生氣。


    這其中,有他的責任。他無法用整顆完整的心去溫暖她。無法給予她全部的幸福。


    透過五指的視線,垂落在她發梢,斑駁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變成了黑白照片裏永恒的光陰。她似乎被什麽固定了,束縛了,難以講出屬於她的真正的語言了。


    而他,每時每刻都在思考,是不是真的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了,像他這樣的,給了兩個女人那麽多的傷害以後,又重新去追尋什麽,那不是更加的可笑麽。


    可笑這個詞匯,一直到如今,到現在,也還是讓他的心變得顫抖不已。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麽奇葩,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可笑,難以捉摸,想當初,怎麽樣的風華絕代,而今,隻留下了淺淺的,斑駁的,沒落的背影。沒有風,樓道裏安靜地可怕,高跟鞋的聲音,帶著回音,在樓道裏肆意而張揚,他無心留意。


    對不起,一次又一次,我從來沒有保護過你,這一次,也一樣,讓你傷得這麽重,這麽痛。


    他說對不起,用嘴巴無聲地在門外邊,悄然說道,有這麽真摯,這麽真心。


    然而,很多時候,真心不能挽回失去的,不能填補空白的靈魂,也無法做到撫平傷痕。


    季紹凡開了車門,坐進車裏,不敢再回到房間了,他虧欠了的,似乎還不清了。隻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傷害了兩個女人的心。不能忘記不在身邊的,可是也無法保護身邊的人。


    他就是這麽無用。沒想到這次偷偷地去見了她一麵,也會被發現。他隻是忽然得到她的消息感到高興而已,去了一次,遠遠地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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