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楚南方才出關,不等他走開,南宮瑜便化作一道厲芒飛逝而來,神情緊張。


    霓裳衣上,還沾染著殷殷血跡。


    南宮瑜捂著胸口,鮮血順著胳膊滑落,匯聚到指尖滴落,臉色蒼白,胸口起伏不停,氣喘籲籲。


    看這模樣,應該是才與人廝殺。


    楚南心中一跳,神色有些陰曆,大步跨上前去,手指在南宮瑜右臂上輕點,內力封印住其筋脈,止住了傷勢的惡化。


    “誰傷了你?”


    楚南的臉色發黑,目光中隱約有怒意掠過,語氣淡然,但這平靜的話語中,卻是任誰都能夠輕易聽出來無比的怒意。


    看著自己女人被人打傷,一股怒火,便瞬間湧上楚南的心頭。


    不管如何,不管這個人多麽強大,到底是誰。觸動了楚南的逆鱗,便是不死不休。


    南宮瑜搖了搖頭,輕抿著紅唇,調理了下、體內的氣息,臉色才逐漸恢複了些紅潤。


    “不清楚,此人修為極為精湛,而且擅使劍術,爐火純青。”南宮瑜微微吸了口氣,右臂上的傷口陣傳來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痛楚,讓她的柳眉不自覺的輕蹙起來。


    南宮瑜阻止了下語言,嬌軀還有些站立不穩,卻是執拗的撐著:“這些日子你在閉關時,之前咱們花語城周遭的城鎮村落被屠戮的事情又出現了。”


    “嗯?”楚南眼神之中即刻爆出光芒,反問道:“莫非,又是那個噬魂?”


    邊說著,楚南邊拿出一顆回元丹送入南宮瑜櫻唇邊讓其服下。


    後者吞掉回元丹後,體內的傷勢才算徹底壓製下來,一股股藥效化作的暖流緩慢的滋養、修複著身軀,神色精神了許多。


    “我沒有見過那噬魂,不過此女子乃是一身血衣黑發,戴著一身銀色麵具。接到黑風寨修者傳達來的消息,我即刻便帶著六名道玄境修者,去一探究竟。恰好遇到了那女子,正在屠殺無辜凡人百姓。”


    “我們即刻廝殺起來,”南宮瑜說到這裏,眼中露出一抹駭然與震驚,很顯然還沉浸於方才的打鬥中:“誰知道那女子境界極為高深,實力渾厚。緊緊五招,便將我們花語城六名道玄境修者,盡皆滅於劍下!甚至有一劍,接連斬殺兩名修者。我見勢不妙,便退避了開。”


    “果然是她!”楚南咬牙,怒意難耐。


    在這世間,能夠將劍術施展的如此淋漓盡致的,楚南所見,目前唯獨噬魂一人。


    上一次,是安憶如遇到這噬魂,誰知道這次,噬魂竟然還敢回來!


    真當欺負我花語城無人可敵!?


    不過怒雖怒,但是楚南卻並未失去理智。


    南宮瑜的話說到此處,楚南也是一陣陣心驚。


    五劍斬殺六名道玄境修者,那可謂一劍封喉,直接秒殺。


    這噬魂,相距上次在塚相見時,恐怕又厲害了許多!


    南宮瑜目光閃爍,冷靜的分析道:“這噬魂如此厲害,本來我也是在其手中逃不出來的!誰知道,她竟然放過了我,好像是有意而為之,想要故意讓我回去透露消息。”


    “好一個張狂的噬魂!如此肆無忌憚,囂張跋扈!”楚南怒火中燒:“此人若是不除,我何以為仙!”


    傷了自己的女人已經完全觸動楚南逆鱗,誰知道這噬魂還絲毫不躲閃,不怕自己報複。


    “那麽,血皇之子呢?沒有跟你一起去?”楚南心中微動,下意識的問。


    南宮瑜搖頭:“血皇之子近日仿佛到達了突破關鍵,已經要進入化仙境巔峰了,自從上次之後,就一直在閉死關。安憶如也是在修煉領悟安家堡的煉器秘法。況且,原先我覺得此事不必大驚小怪,無需在關鍵時刻驚動他們。誰知道,這噬魂實在厲害,這才落得這下場。”


    “那麽這個噬魂,現在走了沒有?”楚南瞳孔中蘊含著的精光,閃爍不停。


    南宮瑜點點頭:“應該還未走。這個噬魂殺人不見血,手段極為暴戾殘暴,而且男女老幼一概不放過,皆是一劍封喉。我初到達時,那噬魂正在施展著魂器,收集著這些冤魂,似乎想要修煉什麽。”


    楚南眼神中爆閃出駭人的光芒。一般魂修,都是將冤魂收集起來,煉製成無主意識,讓冤魂化作魂力,供自己汲取淬煉。


    這種手段極為歹毒,凡是冤魂落入魂修手中的話,往往永世不得超生,完全從世間潰散,根本無法重墮輪回。


    莫非,這噬魂也是魂修?


    可是楚南與其交手接觸過,根本從她身上感受不到那魂修的陰寒之氣,一般煉製冤魂,造孽無數的魂修,身上都會有極為濃鬱的陰寒之氣,滲透人的靈魂深處,極容易辨別。


    可是在這噬魂上卻感覺不出來。


    那麽她為何要不斷屠戮生靈,收集冤魂。


    “你暫且休息,調養傷勢。讓我去會會這噬魂。”楚南陰沉著臉,開口道。


    南宮瑜有心想要幫忙,但無奈她隻能夠在陣法之中大展拳腳,單獨麵對噬魂,非但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是會添亂。


    “萬事小心!”南宮瑜輕咬貝齒叮囑著。


    麵色帶著一絲擔憂。


    能讓南宮瑜這等魔女,唯一牽腸掛肚的人,恐怕普天之下隻有楚南一人。


    楚南剛欲騰空而起,可瞬間又折轉回來,補充道:“尚有一事我需要交代。我此次去,不滅殺掉那噬魂,定然不罷休。至少也要將其追殺的,永世都不敢踏足我花語城半步。你需要對那無塵打起警惕,時刻盯緊此人。”


    南宮瑜微微一怔:“為何?”


    “哼,”楚南微微一哼,冷然道:“此人我總感覺有什麽不善的意圖。與我有過瓜葛。”隨即,楚南將在塚之中發生的事情,盡皆告訴南宮瑜。


    雖然楚南說的事情經過,與南宮瑜見到的完全不一樣。有違常理。


    雖然無塵至始至終都好像在花語城之中,而且對南宮瑜照顧有加,不時示好,點撥著她修為上的困難與迷惑。


    “那……”南宮瑜眼中浮現一抹寒意:“不如我們聯手,直接開啟大陣,將其滅殺。”


    縱使,無塵對南宮瑜再好。


    那又如何?


    魔女心思變幻莫測,捉摸不透,有時楚南都搞不清楚南宮瑜到底在想什麽。


    但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那邊是,楚南是唯一走近她心中的人,她的世界之中隻有楚南一人。


    縱使楚南罪不可赦,乃與天下為敵,屠戮蒼生墮入魔道,永受世人詛咒。


    能夠跟在楚南身邊的,定然有南宮瑜。。


    隻要能夠跟在楚南身邊便足以。


    其餘人等?


    死了便是死了。


    別人對南宮瑜的好,即便是對南宮瑜掏心掏肺,恨不得甘願為她赴湯蹈火,她也根本不屑。


    為了楚南她連自己都肯死,試問這天下,在她眼中,誰又不能斬?


    區區一個無塵又如何?


    為了楚南一句話,她自己都能甘願受萬箭穿心,更可以毫不猶豫滅殺,甘願為自己掏心掏肺、愛她勝過自己性命的追求者。


    魔女性格妖異,變幻莫測。你可以說她冷血,可以說她絕情,可以說她殘酷無情,可以說她自私。


    可這才屬於真正的魔女,南宮瑜。


    “不要打草驚蛇。”楚南搖頭否決了南宮瑜的提議:“我暫且隻是懷疑,況且這無塵修為深厚。現在即便是我們聯手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此事你與血皇之子知曉便好,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我明白。”南宮瑜深深點頭。


    楚南化作一抹流光,直竄而起,爆竄入虛空之中,眨眼就消散在視線內。


    噬魂屠戮的村莊與花語城相隔並不算太過遙遠。


    短短兩柱香的時間,楚南已經到達這村落的上空。


    整座村落寂靜無比,陷入死寂。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一襲血衣,豎立在那層層疊疊的屍體堆中,靚麗而妖異,仿佛一朵從血液之中生長,綻放的血色妖姬。


    詭異的氣氛,正在彌漫。


    無名三尺青峰正深插入村落中央廣場上的石磨盤上。


    玉指輕拈著一隻紫色葫蘆,貪婪的汲取著周遭的冤魂。


    這紫色葫蘆的吸力極大,威力極強,那些冤魂不斷的抵禦著,倉皇逃竄,想要逃跑。


    可是強大的吸力將這些冤魂的身軀都拉伸到扭曲,變得極長,五官猙獰,咆哮著掙紮著,最終還是落入葫蘆之中。


    十七八隻魂器葫蘆,正盤旋在這足矣容納上萬百姓的大型村落上空,尋找著殘存著的冤魂,在虛空化作道道斑斕流光,不斷飛逝。


    噬魂則是盤腿在村落中央的廣場,仿佛在閉目假寐,又仿佛在打坐練功。


    看到這橫屍遍野,已經徹底淪落為一片空城的村落,那滿地的鮮血與屍體,瞬間激發楚南的怒意與凶性,淩空一拳轟擊出去。


    強大的力量爆發出來的衝擊波,瞬間將空中盤旋飛舞著的紫色葫蘆,接連轟擊碎。


    爆炸聲響起,紫色葫蘆破裂,裏麵的冤魂立刻竄了出來,無數猙獰虛幻的麵孔,爭先恐後尖叫著四散而逃,場麵極為滲人。


    村落中央廣場上的那血衣女子,終於徐徐睜開了眼睛,逐漸回過頭來,仰望著蒼穹中凶相畢露,殺意難耐的楚南,神色平靜,鎮定自若,仿佛早已意料到,天籟般的聲音雖是有點嘶啞,但卻格外順耳,帶著一絲期待:


    “你總算來了,不過你來的有些遲,人我已經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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