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會走了?”剛剛下朝的永寧候聽說了這個消息,連朝服都沒換便急急忙忙的走來,不得不說,在孔尚瑾的刻意討好下,不管馮氏還是永寧候,都是把她疼到了心坎兒裏頭去。原本就是嫡幼女,偏偏還是這般乖巧體貼人的性子,讓人不得不愛。


    馮氏也是滿臉笑容,瞧她這模樣倒是嗔了一句:“侯爺怎麽滿頭大汗的,快坐下來喝口水。”


    永寧候也是笑,接過小廝手中的茶杯喝了幾口,才笑著問道:“真的會走了?”


    也不怪永寧候激動,她家小女兒看著是個機靈的,一點點大小就知道看人眼色,平常說話做事體貼的很,偏偏卻不愛走路,如今已經一周歲多,把人放到地毯上,照舊是四肢齊動的爬行,害的馮氏和她都有些擔心,怕這孩子有個什麽不能。


    永寧候夫妻倆卻不知道,孔尚瑾那是鍛煉自己的手腳呢,就她這麽巴掌點大,說話也說不靈清,早早的走路也沒啥作用,走兩步還得踉蹌一下呢,再說了,小孩走路太早,其實對骨骼的發育沒啥好處,還不如到處爬爬,那才是全身運動。


    如果不是偶爾聽見馮氏擔心的話,孔尚瑾還不會想到,自己一直不走路,倒是快成了夫妻倆的心病,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等親自給永寧候擦了擦汗,馮氏才笑著讓人把孩子抱到門口處放下,一邊拿著她最喜歡的一直布老虎逗弄:“小四兒,快到爹爹這兒來。”


    永寧候笑著拿過他手中的布老虎,也露出一個笑容來:“小四,到娘這邊來。”


    孔尚瑾早就習慣彩衣娛親了,當下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邁著小步子朝著永寧候的方向走去,因為她如今已經超過一周歲,走起來倒是比一般剛剛會走路的小嬰兒更加穩當一些。等撲到自家老娘的懷中,孔尚瑾便抓住她的衣襟叫道:“娘,娘。”


    永寧候頓時笑得眯起了眼睛,一把將孩子抱在懷中,如果不是她一向為人古板嚴肅,恐怕這會兒要喜愛的親香幾口了,但就是這樣,眼中的讚賞也是擋不住的,若是前頭幾個女兒知道,小四兒走幾步路就能得到這位嚴母的誇讚,恐怕要生出幾分嫉妒之心了。


    “乖。”永寧候抱著孩子,朝著馮氏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不用擔心,如今可不就會走了,瞧著還十分穩當,女孩子原本走路晚些,也是有的。”


    馮氏自然也不在意她似真似假的埋怨,暗道那時候也不知道誰整夜的睡不著覺,就怕小四真有什麽事情:“我瞧著也是,看來咱們小四是個大器晚成的。”


    孔尚瑾咧開無齒笑容,跟著一起開心起來。在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她無數次的想過,自己將來要成為什麽樣的人,但到底也沒有個定心。隻是過於早慧卻不是什麽好事情,別說她原本也不算什麽天縱英才,就是真有那個本事,出頭椽子也不是好當的。所以一直以來,孔尚瑾不過是表現的比一般的小嬰兒略微懂事一些罷了。


    馮氏今日心情真是舒爽的不得了,瞧著母女倆的模樣,又說道:“侯爺還不知道吧,香兒剛剛傳信回來,說已經有了身孕,如今都三個月了,這孩子倒是瞞得緊,怕前頭不太穩當,等出了三個月才回家報信。”


    孔尚香去年年底出嫁,到現在才將將半年,如今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可見在嚴家過的著實不錯。再有一個,他若是能早早的生下嫡長女,憑著永寧候家的權勢,當家主君的位置就能是穩穩當當的。


    男兒嫁人,什麽妻主的寵愛,娘家的權勢都是其次,最最重要的就是能生下女兒來,不僅要生,還要生的多,女兒越多底氣就越大。這樣將來就算是犯了錯,家裏頭看在嫡出女兒的份上,也得寬容幾分不是。


    永寧候聽了果然也是高興,知道馮氏肯定早早的打發人送了禮過去,又問道:“怎麽不親自去看看?”


    馮氏卻暗道女人不知後宅的事情,自家兒子剛剛回來報信,自己便急匆匆的過去,豈不是讓親家老太太覺得,自己是不放心他照顧自家兒子。


    馮氏隻把話題岔開,笑著說道:“等過些時日便去。侯爺,倒是小四一日日大了,周歲的時候她抓了論語,是不是早些找個人來啟蒙。”


    世家裏頭,孩童多是三歲開始啟蒙,五歲便開始正式上學。


    永寧候一聽,倒是真起了心思,家裏頭三個女兒,老大老三都不愛讀書,老二倒是會讀書,但不把心思用在正經東西上,天天在那裏講究什麽詩詞歌賦有個屁用,科舉一年年的考,一年年的落地,最後索性也不去了,還說什麽視功名利祿如糞土。


    永寧候原本也已經放下了讓女兒讀書的主意,隻把心思放到孫女輩身上,老大家的玨兒也有幾分天分。誰知道嫡幼女倒是抓到了書本,如今看著也是伶俐的,倒是也不能浪費了去:“等她滿三歲,便由本侯親自啟蒙吧。”


    馮氏聽完便露出笑容來:“侯爺願意教導,自然是再好沒有的。”馮氏寵愛幼女,卻知道自己跟侯爺的年紀都大了,總不可能護著嫡幼女一輩子,將來他們兩個老的蹬腿一去,永寧候府就得分家,固然老大能看顧一些,但總有不及的時候。


    父母之愛兒,則為之計深遠。馮氏便是這般,早早的為了小女兒打算起來,想要能夠一輩子過得好,就得自己有些本事。女兒跟兒子不同,將來是要撐起一個門廳的。所以馮氏雖然心疼,但想到小女兒既不能承爵,又不能帶走太多的家產,便希望她至少能夠好好讀書,將來侯爺再運作一番,不愁沒有個官職在身。


    孔尚瑾可不知道馮氏為自己操心到那麽遙遠的事情,最近她有一些煩惱,煩惱的主要原因是,作為小小的幼兒,滿了周歲的自己,居然力氣出奇的大。


    最開始發現這件事情的人是奶爹,那時候孔尚瑾還是個隻會吃奶的小屁孩,奶爹暗暗覺得,自家小姐吃奶的力氣也太大了一些,有時候一趟下來,他便覺得胸口被扯得厲害。


    隻是這些話,奶爹也不敢跟旁人說,一來是疼的地方在那兒,實在不好開口,二來也是,有關小姐不好的話,若是被馮氏聽到了耳中,怕自己也沒有個好的。再說了,小孩知道什麽力氣,不過是使勁嘬罷了。後來孔尚瑾發現奶爹胸口青紫一片,深深覺得自己扮演小嬰兒太投入了,居然把人折騰成這樣,便有意識的收斂了一些,奶爹自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而第二個有感覺的,卻是貼身照顧孔尚瑾的春蘭,自從被馮氏派到四小姐身邊,春蘭便一心一意的照顧這位小姐,平常幾乎除了喂奶的事情,樣樣都是親力親為,生怕小姐有哪裏不好。有一次給小嬰兒換尿布呢,孔尚瑾被弄的有些發癢,下意識的蹬了一下小腿,卻把春蘭踹了一個正著,差點沒直接仰倒。


    那一次春蘭的手臂青紫了一片,雖說如此,但春蘭聽老一輩說過,小孩兒的力氣其實很大,有時候能把人的頭皮都扯下來。他到底是沒養過孩子的少年郎,還當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小姐呢。


    這樣的事情屢有發生,春蘭那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不知道如何對馮氏開口。畢竟被還是嬰兒的小姐踹了一腳,打了一下又不是什麽大事兒,雖然有些發疼,卻沒有大幹係。貿貿然的告訴太太,反倒像是背後告狀似的,自己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就這樣,小嬰兒的異常便一點點隱瞞下來。慢慢的孔尚瑾自己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在她能夠到處亂爬之後,你見過有小嬰兒一把就扯爛了布老虎嗎,雖然是錦緞做的,但永寧候家給她玩的,可不是什麽次品貨。


    孔尚瑾趁著人不注意,試過偷偷用手卻打桌子腿,最後她的手紅了一塊,那紅木做的桌腿卻裂開了,雖然沒直接倒下,但也證明,她現在的力氣可不是小嬰兒能有的。


    有了這次的事情,孔尚瑾便不敢露出分毫來,生怕別人看出不對。


    天生神力,也不知道是這具身體的問題,還是她穿越之後的附帶品。幸好力氣這東西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孔尚瑾平常注意一些,這半年來便沒有露出痕跡。


    隻可惜當嬰兒久了,孔尚瑾的謹慎也少了多半,這日被永寧候抱著共享天倫之樂,馮氏拿著小球給她扔著玩,不知怎麽就把一個九連環遞給了她。


    孔尚瑾還沒反應過來,那玉質的九連環就被刷的扔了出去,隻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卻是九連環直接砸中了旁邊的一個景泰藍花瓶,裏頭還插著幾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如今花花水水的鋪了一地。


    馮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看那距離,與永寧候對視一眼,才淡淡說道:“讓人進來收拾了。”


    等收拾好東西,馮氏才打發了下人出去,不知想到什麽,又把一個玉質的環形玉佩塞進孔尚瑾的手中,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小四,使勁扔,讓爹看看你能扔多遠。”


    孔尚瑾見父母臉上都隻有驚訝,心中鬆了口氣,知道這事情瞞不住,索性全力扔了過去,誰知道那玉環直接砸到了緊閉的大門上,啪的一聲又落到了地毯上,直接成了八瓣兒。


    沒等孔尚瑾可惜,永寧候已經把孩子放到身前,大笑出聲:“我兒好力氣。”


    馮氏眼中也帶著幾分笑容,隨即收斂了一些說道:“隻是這事兒,倒是不好讓人傳出去。”


    永寧候原本高興的很,聽見這話倒是略略沉吟,點頭說道:“也是,如今朝上亂的很,天生神力固然好,若是被上頭知道,怕是要生出什麽事情來。”


    馮氏微微一笑,將孩子抱在懷中,親了親她的臉頰說道:“沒想到,先侯爺的本事,公公、侯爺,甚至幾個孩子都沒有,倒是傳到了小四身上。”


    永寧候是先侯爺一手帶大的,對已經過世的爺爺盡是孺慕之情,如今看著小女兒更是喜愛,又說道:“以後要煩太太看顧一些。”


    馮氏自然答應下來,倒是孔尚瑾有些發愣,感情天生神力什麽的,跟她穿越沒半點關係,這是人家家傳的,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去世的太爺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唔,不過想想,這個技能十分無用,作為一個世家子弟,力氣大真還不如一個會讀書的腦袋瓜來得好用呢。唯一帶來的影響大概就是,永寧候已經開始為她尋找能夠教導武藝的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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