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帝王的氣勢撲麵而來,宋簫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是宿舍的床太窄,挪一下就貼到牆上了。


    宋簫吞了吞口水:“臣……”


    正在這時,“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宋簫那氣壯山河的手機鈴聲響了。


    宋簫慌忙抓過手機,不敢看皇上的臉色,也不看是誰就接起來。


    “簫簫啊,我是爺爺!”那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震得宋簫一激靈。


    虞棠黑著臉站直身體,一會兒就給宋簫換個手機鈴,司達舒設的這個太破壞氣氛了。


    宋簫的爺爺和他外公是幾十年老夥計,當年出了邱明豔的事,爺爺就很生氣,差點把宋子城的腿打斷。後來宋簫媽媽死了,爺爺才沒再管,但也一直看兒子不順眼,一年也通不了幾次電話。


    周末跟爺爺通電話,得知大孫子的手被私生女給燙了,爺爺頓時氣炸了。


    “這個混球……簫簫等著,爺爺給你出氣。”當時老爺子撂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宋簫也摸不準爺爺要做什麽,他隻是希望家裏的長輩能管管父親,不要娶那些亂七八糟的外室。


    宋簫看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明明是家裏的電話:“爺爺,你在a市?”


    “啊,等你周末回來就能看見爺爺了,”老爺子瞪了身邊的宋子城一眼,“爺爺帶了老家的燙傷膏,抹了不落疤的。”


    掛了電話,宋爺爺看向宋子城:“明天把那個燙傷膏給簫簫送去。”


    “我讓小司去。”宋子城老實地坐在沙發的一角,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等著父親批評。


    老爺子看到兒子這幅慫樣子就來氣,舉起拐棍就想揍他,“孩子要不是委屈極了,能給我這一年也見不上一次的老頭子打電話?你是怎麽做父親的啊?”


    宋子城像個彈簧一樣嘭地跳起來,險險躲過老爺子的拐棍:“爸,爸別生氣!”


    宋簫可不知道爸爸正在水深火熱中,他煩惱著要怎麽洗澡。一隻手洗著很費勁,昨天腦袋都沒能好好洗。


    把醫生給的塑料手套套在手上,打開淋浴,宋簫抹了把臉,正準備伸手拿洗發露,卻摸到了一片柔軟的衣料。


    “唔?”宋簫被水衝得睜不開眼,甩甩頭,就看到還穿著襯衫的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擠進了浴室。


    “別動,手舉高。”虞棠抓住滑溜溜的皇後,給他腦袋上打香波。


    宋簫聽話地把受傷的手舉起來:“我自己能洗……”


    少年修長白皙的身體,因為舉手的動作舒展開來,在熱氣蒸騰中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看起來特別……可口,虞棠忍不住靠近了些:“低頭。”


    宋簫乖乖低下頭,感覺到身邊的人把淋雨頭拿下來,對著他腦袋衝:“唔……”


    沒給別人洗過澡的皇帝陛下,一下子就把水衝進了宋簫的耳朵裏,原本想趁機占便宜的小心思,頓時像宋簫頭上的泡沫一樣,被虞棠手忙腳亂地衝了個幹淨。


    打仗一樣地洗完了澡,宋簫裹著大浴巾坐在自己的床上,往一邊倒耳朵裏的水。虞棠自己洗完擦著頭發出來,見他像個小兔子一樣揪耳朵,忍不住抿唇輕笑,大步走過去,連人帶浴巾抱了起來。


    宋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皇上扛到肩上,原地掂了掂。


    “嘩啦……”耳朵中的水頓時散開,緩緩流了出來,接著又一陣天旋地轉,宋簫掙紮著從浴巾裏爬出來,發現自己挪到了虞棠的床上。


    “皇上?”宋簫疑惑地抬頭看他。


    “今日十五。”虞棠一本正經地拉上遮光簾,把宋簫擠到床裏麵,然後抓著他受傷的手換藥。


    “哦。”宋簫呆呆地應了一聲,看著虞棠手法熟練地給他抹藥膏。


    虞棠的手長得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雙手能握筆也能握刀,握刀開疆擴土,握筆國泰民安,如今,握著他的手,塗著帶有奇怪味道的燙傷膏。


    心中有些微妙的酸澀,又有著奇異的滿足,宋簫笑眼彎彎地看著他,這個人無論何時,都會竭盡所能地對他好,雖然,從不會表達。


    因為手受傷,很多事虞棠就不讓他做了,比如寫作業。以前寫雙份,現在寫單份,並且字數多的諸如政治、曆史,都被虞棠扔給後麵的獨孤暗了。


    獨孤暗默默地寫了兩人份的作業,自己的作業全是空白。


    “獨孤暗,你怎麽又沒有寫作業?”班主任很生氣,把獨孤暗叫到辦公室去問話。


    宋簫已經把初中的生物化學都學會了,物理還有些不太懂,畢竟這門課單靠超強的記憶是學不會的。通常物理課結束,宋簫就會拿著書上去問老師問題,課間問不完,還會追到老師辦公室去問。


    物理老師對這個學習認真的男生印象深刻,點名要他做課代表,每天負責收作業。


    獨孤暗被叫走了,一隻手的宋簫無法抱起作業往辦公室送,隻能眼巴巴地看向同桌陛下。


    虞棠瞥了他一眼,還沒開口說話,前麵的劉露已經跳了起來。


    “宋簫你手有傷,我幫你抱過去吧。”說著,劉露就抱起了一摞作業。


    因為收到了宋簫給的大衛簽名,劉露這一周對宋簫都特別熱情,宋簫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話還沒說完,劉露已經抱著作業走出去了,宋簫趕緊跟了上去。


    被忽略的皇帝陛下頓時沉下臉來。


    “4g來了!4g來了!”剛走出門,一陣尖叫聲就穿透了整個教學樓,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四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生從走廊的一端緩緩走了過來。


    宋簫轉身,準備走另一邊的連廊,幾個外班的男生突然組成一個人牆,將他的後路封死。


    “呦,送作業,還要女生幫忙搬?”沈少爺嗤笑一聲,慢慢走到劉露麵前。


    說良心話,蔣沈韓楊四位少爺,長得還是挺帥的,隨著距離的縮短,劉露心跳有些加快。就見沈少爺伸出一條長臂,輕輕一揚,她抱著的作業就嘩啦啦地飛了出去,掉了滿地。


    “呀——”劉露嚇了一跳,忍不住尖叫出聲。


    作業飛滿地的狀況很是壯觀,甚至掉到了樓下去,走廊上聚集的學生越來越多,都過來看熱鬧。


    “小子,上次放我們鴿子,害我們被記過,現在是時候算算賬了。”蔣少爺抬腿,將一本作業踩在腳下。


    聖蒙中學的學分對要出國的學生挺重要,所以學校在扣分之前會給個機會。學校給處分,有個觀察期,如果觀察期內沒有再犯錯,就撤銷處分。


    上次4g因為企圖偷襲宿管結果被宿管大爺製服,學校就給了二十天的觀察期,所以前段時間這四位才安靜如雞,沒有再找宋簫麻煩。


    “走,咱們去廁所談談。”姓韓的少爺長得比較高大,笑眯眯地過來,試圖攬住宋簫的肩膀,做出哥倆好的狀態把他往廁所拖。


    “亂丟垃圾,扣三分,高空拋物,扣十分。”會長大人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來,宋簫回頭,就見虞棠拿著一個黑皮筆記本走過來,遞給他。


    “你說什麽?”韓少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這人是來搞笑的嗎?沒看他們正在進行“道上活動”,說什麽扣分?


    宋簫翻開筆記本,裏麵是一個一個的扣分表格,迅速找到“特長三班”,在上麵標注上“-13”。


    “你們是哪個班的?”虞棠看向擋道的一群男生。


    “你管得著嗎?”那群男生哈哈大笑。


    虞棠瞥了一眼他們的學生牌,語調平靜地說:“高一四班、五班,共計十二名男生,高聲喧嘩,追逐打鬧,每個班扣5分。”


    宋簫認真地都記下來。


    這些男生頓時笑不出來了,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學生牌下麵的紅色學生會銘牌,其中一個還寫著“會長”兩字!


    “誰丟的作業?”教導主任洪亮的大嗓門在樓下想起來,看熱鬧的學生們頓時一哄而散。


    宋簫想去樓下撿作業,卻被虞棠攔住了。將黑色筆記本交給挨批評回來的獨孤暗,讓他跑去二年級交給刑部尚書。


    第二節自習課,教室的廣播裏就出現了刑部尚書那冰冷的聲音。


    “通報批評,高一特長三班,有四位同學亂丟垃圾、高空拋物,扣十三分,高一四班、五班十二名同學,課間大聲喧嘩,各扣五分。”


    正在辦公室嗑瓜子的班主任們也聽到了這個廣播,頓時驚得瓜子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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