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如火如荼。


    自血色藤蔓消失後。聖瑪羅納帝國遍地白骨實在觸目驚心,而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黑壓壓,一波高過一波的冥界異獸,仿若來自死亡世界的怨靈,最是無情的劊子手,純粹隻為收割靈魂而存在。


    千裏城牆如多米若骨牌連鎖反應那般,以一種勢如破竹之勢倒塌。滾燙的鮮血不停濺灑在焦黑的土地,戰鼓始終不停的敲響,勇士的巨劍在淌血,那是同伴濺射出來的鮮血,因為眼前這些畜生壓根就沒有血淚,魔法師的身軀在枯萎,盡管他們耗盡魔法累倒在腳下的土地,也沒有放開手中的法杖。


    「第八日審判」來臨。


    霍本涅特大帝高舉著黃金聖劍,站在千裏城牆的方塔上,腥風拂動他的紅色披風以及那濃密的褐色胡須。銳利的藍色眼睛、堅定的眉毛,刀削斧鑿般的顴骨,他望著眼前那片黑壓壓的浪潮,已經年過半百的他,劍尖指著前方,憤然喊道:“守我城邦。還我故鄉。”


    “守我城邦,還我故鄉。”


    “守我城邦,還我故鄉。”眾人齊聲喊道,喊聲震天。


    ……


    早已殺紅眼的騎士、魔法師、士兵無所畏懼,即便是麵對獠牙巨口,即便是麵對死靈生物,他們都毫無畏懼,因為他們的王,他們的精神支柱衝在前方,霍本涅特大帝渾身浴血,座霸格拉斯宛若神話中的毀滅者。


    這是一場殘酷慘烈的曠世之戰。


    麵對凶殘的掠食者,還有那更為殘暴的吞噬者,處在劣勢的人類爆出最殘忍的本能,巨劍折斷則用雙手繼續撕裂,雙手折斷則用牙齒撕咬,魔法師臨死時,還不忘將靈魂引爆,一朵朵靈魂之花絢麗綻放。開戰後的第八天,鮮血已經將黑土地染紅。


    人類依舊無所畏懼。


    茲布蘭克堡同樣遭受慘烈的戰爭,裂石花騎士團全軍衝鋒,血薔薇騎士已經團傷亡過半,人狼族各個都化成做凶猛的野獸,尖銳鋒利的牙齒咬斷獵食者的脊骨,魔導騎士巨劍削下它們的頭顱,魔導師引爆一個個禁咒,大地在顫動,靈魂在悲泣。但戰歌永不停息。


    血腥的河流染紅茲布蘭克堡。裂石花騎士團並沒有將全部力量集中在此,音之煉金術士舒巴赫、巨人雷布托克深入敵軍腹地,黑暗煉金術士阿爾弗雷德前去支援前線,那群獨來獨往的灰袍法師同樣受到座霸格拉斯的召喚。


    現如今,衝鋒陷陣的隻有狼人雷克薩帶領的人狼族,還有聖騎士威爾士帶領的魔導騎士。站在茲布蘭克城尖塔上的尤莉亞,身穿華麗至極的白色禮服,那頭華麗柔順地金色長微微飛舞,紅色的眸子盯著戰場,白皙的脖子上帶著一串紅寶石,纖細的右手依舊提著一個皮箱子。


    尤莉亞沒有皺眉,她微笑著。


    看著左手那疊金質的塔羅牌,她露出這段時日不曾有過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命運的輪轉,黑暗高塔的崩塌,帝王的皇冠,黑暗終究是光明的倒影,時候到了,自然就迎來終結。”


    尤莉亞將左手的塔羅牌自尖塔拋下。


    78張塔羅牌,牌麵全部都是空白。細細一數,則現這些塔羅牌中存在著第79張塔羅牌。那是一張詭異的塔羅牌,正麵黑色,背麵白色,正麵是一道圖案繁瑣的古樸石門,背麵則是被稱作最不穩定的詭異七星芒。


    她已經抽到最後一張牌。


    沃靈頓城。


    皇立國教騎士團、銀槍騎士團浴血奮戰。這兩支霍本涅特大帝親手栽培的騎士團雖然沒有裂石花和血薔薇來得野性,卻是萬般堅硬和忠誠,始終沒讓半隻獵食者、吞噬者跨越城門半步。


    而在尤利西斯府邸。


    悠閑當著秋千的龍象微笑撫摸著‘三日獵龍獸’柔順的毛,呢喃道:“九衛兵,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走走?要真讓那些蟲子玷汙了爸爸的城池,爸爸一定會很頭疼的,要是讓媽媽看到那些怪物,媽媽會皺眉的,所以,九衛兵我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嗷…”


    三日獵龍獸優雅站起身,九條尾巴完全舒展開來。龍象那雙穿著藏青色布鞋的腳丫輕輕一躍,便跳到三日獵龍獸柔順的背部。此時她望著不遠處的卡弗吉尼亞管家,展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笑道:“卡弗吉尼亞爺爺,媽媽和尤利西斯府邸就交給你了。”


    卡弗吉尼亞對著主人恭敬行禮,並沒有阻止。


    望著那道騰空而去的身軀,卡弗吉尼亞轉身沒入陰暗角落處,繼續那枯燥無聊的清掃工作,如此緊要的關頭,卡弗吉尼亞都很難明白,那些愚蠢的皇儲和皇室子弟為何還要爭權奪勢,套句少爺時候的口頭禪:“傻子,永遠都是世界最難的研究對象,他們是逆向思維、本末倒置的典型代表。”


    府邸內。


    穿著樸素優雅的禮服的辛西婭坐在大廳的沙上,奴仆嫻熟地泡上一杯聖瑪羅納帝國的玫瑰紅茶。隨著聖瑪羅納帝國滅亡後,這種紅茶也越來越是珍貴,更何況出自聖瑪羅納莊園的貢品紅茶。


    尤利西斯府邸沒有任何戰爭氣息,這位將來將來很有可能達到權力巔峰的女人,如今正悠閑喝著紅茶與一群貴婦閑聊家常,克莉絲汀夫人、瑪珈阿姨,還有奧蘭帝國的卡莉絲皇後,這三位權貴非常樂意聽辛西婭講述愛德華年幼時的事情,尤其講到愛德華如何欺壓布魯克斯子爵的時候,眾人都露出好笑的笑容。


    轉眼,滄海桑田。


    眾人散去的時候,辛西婭站在花窗下,五顏六色將她暈染的萬般神聖,十年前,曾跟著愛德華在沃靈頓城招搖過市,也曾跟著愛德華偷偷進過一次酒館,那一夜,初吻被他毫無理由的糟蹋了去,曾在那棵橡樹下哭泣,隻因他離開了太久,也曾在空蕩的尤利西斯府邸徘徊,隻想尋到一絲有關他的氣息。


    每每想起這些。


    這位年輕的**臉頰總浮出嫵媚的嬌笑。她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她愛他。勝過世界的一切。這份愛她懂就可以,不需要對別人,也不需要讓他知道,因為有人曾經過:“愛,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何必給對方壓力呢?”


    遠在聖瑪羅納帝國。


    那裏有位同辛西婭一樣的女人,稍微嬌弱的身軀,傾國傾城的玉臉此刻滿是堅定的色彩,她騎在魔法龍的頸背上,在她身後猶如一道虹流,清脆的龍吟、絢麗如煙花的龍語魔法和精靈弓箭。他們是古蘭大6最為強勁的力量,經曆千年悲慘光陰,精靈族終於再次綻放榮耀。


    此刻,她隻想跟在愛德華身後。


    哪怕是沉默不語一生,她都願意。千千萬年前蓮姬虧欠‘貝薩流士’太多,新月族虧欠‘貝薩流士’太多,哪怕是千年等待蓮姬都沒能明白自己是愛上那位存在,還是單存的感恩,而現在她知道,自己的愛擺放在他麵前是多麽的蒼白無力,因為他始終是位隻懂得付出,不懂得索取的男人。


    “今生能得你相伴,便夠了。”


    聖瑪羅納帝國鮮血浸染的土地上,雷布托克和舒巴赫依舊演繹著藝術家的身份,黑壓壓的浪潮中,兩人照樣如魚得水,貧窮的舒巴赫始終惦記著手中的素描紙,右手不斷的飛舞著炭筆,畫出一張張形不似神不似的‘冥界異獸鑒定圖’。


    他們前方,是紅衣如血的莉莉絲吸血親王。


    在最前方則是聖厄斯塔山的牧維明瓊斯和教皇新德普,兩人鮮豔高貴的錦袍隻剩無盡淒涼、惡臭的黑紅,他們就像跌足墜落懸崖的罪人,隻留著悔恨之心不斷懺悔,聖厄斯塔山聖裁部、第一司乃至第八司全部陣亡。梵蒂斯聖城所有聖殿騎士、神術師也全部陣亡,聖瑪羅納帝國遍布著他們的屍骨,而他們在死亡那一刻,都未能知曉災難為啥要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他們不過是虔誠的信徒。


    無盡怨恨撐開冥界之門。


    更為凶狠殘暴的冥界異獸跨界而來,


    而就在此時,天壁傳來顫動人心的鍾聲、鼓聲,仿若最後的審判。在沃靈頓城上空,突兀出現一堆身影,恐怖沉重的‘域’壓得城樓顫顫欲倒。


    半空中,一位銀袍老者出現在龍象身邊,這位老者的突然出現,讓三日獵龍獸如臨大敵般,卻又不敢做出任何攻擊姿態。唯有龍象疑惑望著眼前的老人,還有他身後那群恐怖的人,莫名有種奇異的感覺,眼前這個老人身上有著父親的味道。


    “你是誰?”龍象警戒道。


    銀袍老者打量著眼前的女孩,頻頻頭,喃喃自語道:“不愧是‘貝薩流士’的孩子,比年幼時的他還要鋒芒畢露。”老者完,緩緩走到龍象身前,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在龍象的額頭上,頓時一個圖案繁瑣的法陣在龍象的額頭上旋轉起來。


    老者莊嚴神聖喊道:“賜予聖族最高祝福,聖心、聖靈、聖血。”


    再度回過神的龍象,眼前早已沒有那位老者的身影,隻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腦海裏突然多出很多很難解釋的東西,就在她思索的這段期間,她突然現那些無情嗜血的冥界異獸見到她,就如見到惡魔厲鬼般,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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