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輕拂過大草地,奧蘭治的冬夜開始冷了,雖然還不至於飄起白雪,卻不禁讓人想升起爐火來。愛德華坐在草地上,感受著夕陽消失後的餘溫,此時,一隻閃爍著金眼的黑貓徐徐走來,安靜蹲在了他的身旁,隨著愛德華手指尖細膩的劃過那柔順的皮毛,最後輕捏了下細小的胡須,這一次並沒有扯下去。


    “我一直以為,這個時刻陪伴在我身旁的人,一定是彌忒斯,但我沒想到會是你。”愛德華將黑帝斯抱了起來,輕聲道:“女人,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站在愛德華身後的安傑麗娜輕輕壓了下裙角,坐在了愛德華的身旁,輕輕搖著頭,道:“從一開始我就跟著,後來跟丟了,就在草原上找了起來。”安傑麗娜的語氣中帶點無奈,顯然參雜了不少個人感情成分。


    愛德華淡淡地吐出了一口氣,感慨道:“以前也有這麽一個人經常找我,不過現在不找了,反而逼得我去找她。”


    安傑麗娜微微皺起了眉頭,深深凝視著眼前的人,她實在不清楚,眼前這個幾乎可以一手遮天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問題。===


    “你寂寞嗎?”安傑麗娜問道。


    愛德華點了點頭,視線轉向了隻有幾顆夜星點綴的蒼穹,擠出了一個笑臉,輕聲道:“從彌忒斯走後,確實有點寂寞,沒有她叫我起床,沒有她給我鋪被子,沒有她跟在我身旁,這樣的日子確實有點難過。”


    “可能是習慣了吧!“愛德華補了一句。


    安傑麗娜雙眼緊緊盯著,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如果我叫你起床,給你鋪被子,永遠跟在你身旁。你肯嗎?”


    愛德華轉過頭,眉頭輕輕皺起,那兩雙黑色眸子對望了起來,良久之後,愛德華伸出了右手,手背輕輕滑過了安傑麗娜細嫩的臉頰,輕聲道:“現在的你,就好比一隻**的羔羊裝在精美的銀器裏。”


    愛德華**裸的比喻,讓安傑麗娜有些不安。雙手緊張抓著草地。那雙黑色眼睛越發犀利。


    愛德華修長的手指移到了安傑麗娜下巴處,輕輕捏了下,道:“越是漂亮,越是有教養地女人,就越是讓人難以理解,有時候她們甚至不清楚是否真正喜歡上一件東西,但又緊緊拽著,不肯鬆手,就這樣扯著。\\\\\扯著,最後終於扯出問題來。”


    “緊張嗎?”愛德華輕聲道,右手輕輕放開,一聲輕微地歎息:“這個世界,有一個女人。不願意讓我碰她的身體,而原因是,怕我對她從此念念不忘。”


    鬆了一口氣的安傑麗娜,看著眼前落寞模樣的愛德華。難免有些失落:“那個女人,是彌忒斯吧!她確實讓人嫉妒到心疼,她有的愛,甚至還有人愛。”安傑麗娜不會忘記,那道一個多月不曾閉眼的身影,以及最後離別的那一刻。


    愛德華沒能趕上,但安傑麗娜卻不會忘記,那一口就答應柯莉絲汀夫人要求的堅強身影。沒有絲毫猶豫。甚至讓人感覺不出任何悲慟。


    “如果我的離開,能給少爺帶來更為廣闊地空間。那麽我願意。”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句,卻給了安傑麗娜一種難以釋懷的情愫,這句話究竟是風輕雲淡那般簡單,還是撕心裂肺那般悲慟,安傑麗娜甚至還來不及思考,腦海中一直鳴響著,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讓他如此牽掛。===


    看著眼前這道越發迷離詭異的身影,安傑麗娜看不透,不像於那種時不時就搞出個小把戲的貴族,也不像那些整天將神聖掛在嘴邊的虛偽臉孔,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本身就是一個無盡的洞**,那麽眼前之人所給她的感覺,就仿佛一個深邃不見底地深淵。


    安靜。


    孤寂、甚至帶點常人眼睛裏的瘋狂。


    “那個女人是個傻瓜,明明就承受不起,可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這十多年來,都沒見到她哭過,這一次回去,肯定會哭個夠!”愛德華淡笑了聲:“很是抱歉,安傑麗娜小姐,在你麵前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安傑麗娜搖了搖頭,左胸口沒來由地一陣生疼,強顏微笑道:“我並不介意一個男人發自肺腑的話語,隻不過突然想起歌劇院上演的話劇,有一種遙遠地距離。”


    人類和精靈的愛情,就算是古蘭大陸最富盛名的歌劇大師,也不敢將這樣的禁忌之戀搬上舞台吧!而眼前這個人,卻喜歡逆流而上,在瀆神地同時,又用自己的人生導演禁忌的舞台。\\\\\


    而讓安傑麗娜真正疑惑的是,這個阿爾豐西娜口中的禽獸,為何在一連接觸之下,表現出了如此多愁善感和紳士的模樣,本應被推倒的身軀,卻依舊保持著貞潔,安傑麗娜著實不明白,甚至有些懷疑,這是狼戲弄羊的把戲,還是劇院上演地華麗歌劇。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最擅於偽裝地獵手及那種大智近妖地人物,那各個方麵綜合起來,確實有讓貴族小姐瘋狂折腰的資本。


    人有千麵相,麵對愛德華這樣地人物,任誰也不敢斷言,若隻是客觀的分析和觀察,似乎還遠遠不夠,想看透那顆心,想必付出地要比想象的多,作為一個女人,安傑麗娜有自信做到八麵玲瓏,甚至更為圓滑,但在麵對一個如此模棱兩可的存在,就算是兩個她,也覺地萬分吃力。


    撫摸黑帝斯柔軟的後背,愛德華可不會忘記,這隻妖孽般的黑貓有著不同尋常的來曆,就從它在那神秘空間裏,一心一意偷吃龍葵的血色藤葉,以及那可以隨意穿越空間的能力來看,這個弱小的身軀,在沒受傷以前,絕對是個難以想象的存在。\\\\\


    卡弗吉尼亞老管家的最後一句話,仍在大腦裏回蕩,愛德華確實很少見卡弗吉尼亞那種無奈的表情,從小到大,愛德華的認知裏,卡弗吉尼亞的身影甚至上升到了一種無所不能的境界。


    而不久前,卡弗吉尼亞的那句話徹底讓愛德華墜進了一個無比冰冷的深淵。


    “站的越高,就看的越是清楚,而看的越是清楚,就越容易發現自己的渺小。少爺,這個大陸隻需要點綴夜空的流星,而不需要有第二個月亮,若是光芒閃耀太久,隻會遭神嫉妒,必要時,適當的收斂,才是安身立命的基礎。”


    雖然不清楚,卡弗吉尼亞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麽東西,又是怎樣的存在,讓他如此敬畏,但愛德華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目前自己所不能接觸的禁忌領域。


    以前,愛德華總忍不住想,褪去尤利西斯這個姓氏後,還能剩下什麽。而現在愛德華總是再想,如果一開始就沒有休默林德這個家族的存在,自己又會是什麽模樣,是不是還有機會接觸魔法和煉金術這種高貴東西?是不是還有一個像卡弗吉尼亞這種讓人敬畏的老管家跟在身旁,而最怕的是,彌忒斯是不是會同他如期相遇。


    沉重地歎息了聲,愛德華站起身來,將懷中的黑帝斯遞給了安傑麗娜:“有空幫我多照顧照顧它,還有千萬別給它吃地太好,否則以後我養不起。”


    慵懶地黑帝斯聽到愛德華的話後,突然來了精神,衝著他齜牙咧嘴了起來,而換來的卻是愛德華嘴角微微揚起的詭異微笑。


    一陣刺耳的貓吟響起,某人幸災樂禍,喃喃道:“每次看到它這個模樣,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真希望再來一次。”


    後者那對金色眸子,憤怒地瞪起了愛德華,一雙如凝脂般的纖纖玉手輕輕抱起,微笑地看著那道離去的身影,微笑道:“總有一天,我們兩個也可以將他壓在身下。”


    聖凱士修道院的中央大廳,依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站在大門口,愛德華靜靜看著那已經滿臉冷色的尤莉亞,微笑道:“幸好有她,否則現在滿頭大汗的人肯定是我。”


    雷克薩這個大塊頭,破天荒殷勤地配合了起來,人群中集結了一批大塊頭,那麽三十幾個人往那一站,就仿佛巨人堆,愛德華思索著,要是雷布托克這個巨人肯加入,這三十幾人組成的隊伍,在戰場上是不是可以橫掃一片。


    威爾士王子,選了一批優雅的騎士,閃亮精美的鎧甲及俊美的相貌,幾乎就成了這些騎士的代言詞。


    暗之煉金術師,阿爾弗雷德的身旁也聚集了不少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師,雖然孤言寡語,但愛德華卻可以感覺到,在以後的戰爭中,這將成為一隻恐怖而又默契的主力。


    讓愛德華有些驚訝的是,角落裏的那群人,好像默認加入裂石花騎士團這個事實,大部分人已經換上了裂石花騎士團的服飾,並從人群中挑揀了一些人手。


    愛德華隻是微笑地眯起了眼睛,有些事情似乎已經達到目的,接下來他大可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八日後的婚禮,是不是該提前回去,否則辛西婭又該發牢騷了。


    六月份,試著爆發,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能力!


    大家先試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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