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知道,荷鹿從沒有受過這樣的驚嚇,沒有當場昏厥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人本來在爸爸跟前就是個嬌氣娃娃,現在你還把她嚇著了,她當然要抱著爸爸好好的嬌氣一下。


    荷鹿有這個癮。荷樺不在家的時候,她可以收起嬌氣。像是個貼心小棉襖一樣,知道不讓爸爸擔心,規規矩矩的上學回家,回家上學,從不亂跑。但是一旦荷樺回家,她就會自然恢複到嬌娃娃的狀態,好好的把荷樺的心揪一遍。


    本來準備親自下廚操持晚飯的荷樺,到最後變成了驗收鍾點工阿姨做飯水平了。


    晚飯上桌的時候,荷鹿終於有點笑臉了。因為,荷樺誇了鍾點工阿姨的手藝,而這個人是遲安良找來的。誇她就等於誇遲安良了。


    “改天,我請他吃個飯,見個麵。”荷樺一臉慈父的笑容,看著荷鹿提起遲安良馬上高興起來的小樣子。就說女兒高興,他怎麽樣都行了。


    “好呀,爸爸。你見了他絕對會喜歡的。他人可好可好了。”荷鹿很得意。


    荷樺哈哈大笑,“等我和小辰見了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可好可好了。”


    荷鹿一聽馬上冷下了臉。對爸爸莫名其妙收來的幹兒子,她大大的不高興。怎麽能跟她搶爸爸呢?!爸爸必須是她一個人的!


    “我隻要你一個人見他。爸爸!”


    “小辰也得見啊,現在他是你哥哥了,該見。”


    “我才不要哥哥。”荷鹿多不情願地冷冷瞟了一眼李辰。


    李辰從晚飯開始就全程沉默。聽著荷鹿和荷樺的你一言我一語。覺得十分有趣。荷鹿很直爽,很真性情。對他的厭惡毫不掩飾。


    李小少何時被一個女孩子這麽嫌棄過啊?荷鹿的舉動這反而讓他覺得很有意思。既然現在她不喜歡她麽。他就把自己隱身吧。


    但是,隱身是他的一廂情願。荷鹿可不當他不存在。


    晚飯結束。荷鹿進了臥室寫作業。荷樺去了對門鄰居家。李辰百無聊賴站在陽台上,看街燈。


    這座城市,他之前從來沒有來過。認識荷樺更是偶然,他出身富足之家。父母在他十歲時因為車禍離世。他由姐姐李俏帶大,但生就頑劣的性格加上姐姐的溺愛,使他越長大,所作所為就越荒唐離譜。從十六歲就開始和發小唐越一起開始混跡街頭,惹是生非,以吃喝玩樂,闖禍找事為己任,稱霸北城。


    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年,他依然樂此不疲。若不是姐姐李俏的突然病倒。或許這個沒心沒肺的人還不會有當頭一棒的清醒。


    李俏比他大十二歲。他十九歲的時候,她已經三十一歲。從音樂學院畢業就因為父母離世而不得不擔起整個家的重擔。過度的操勞讓她在某個加班的晚上,突然昏厥不省人事。


    那個時候,李辰正和一個剛認識的小模特在家門外的車上玩車震。


    等接到穆寒的電話來到醫院的時候,李俏還在急救室裏急救。


    穆寒看到李辰衣衫不整的模樣,和臉頰左側明顯的一個口紅印記時,仿佛終於忍夠了這個遊手好閑的小少爺一般,毫不留情地一拳揮上他的臉,將他打倒在急救室外的走廊裏。


    穆寒是在他的父母去世那年被姐姐收養回來的。比他大三歲,懂事而安靜。會在姐姐下班回家的時候,給姐姐放洗澡水,泡一杯安神除疲勞的果茶。


    甚至在高中畢業之後,穆寒就開始做姐姐的助理,幫著料理公司的事務。上大學時也處於半學半工作狀態。相較於他,穆寒的勤奮實在讓人感到稱心。


    李辰也很敬重這個沒有血緣的哥哥。他做的許多荒唐事,不想被姐姐知道的時候,都是他幫助隱瞞。他因為傷人而進警察局時,也是穆寒動用關係手段把他毫發未傷的撈出來。


    他教訓他是應該,是天經地義的。


    姐姐最後轉危為安。李辰看著姐姐一下憔悴了的美麗臉龐,突然意識到,這是世界上他唯一的血緣至親了。相較於十歲時失去父母,他更難以接受失去姐姐。當年父母創業時期很忙,忙到忘記他的存在,他從出生就是姐姐在帶。如果失去……他想都不敢想這個如果若發生,他會怎樣痛不欲生。


    所以說,人有時候的頓悟就在一霎那,就在一件能震動他靈魂的大事發生後。


    在李俏休養的一個月裏,李辰的性情來了個大轉變。每天的生活不再日夜顛倒,渾渾噩噩。白天老老實實在醫院陪姐姐,晚上回家,找以前的課本,學習。而夜店,模特,小明星,刺激樂子這些統統見了鬼。這不可謂不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李俏康複後,他回到了學校。原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又因為李俏的病發了狠,他隻用半年就撿回了幾乎已經荒廢三年的學業,並且就在當年考上了大學,學習建築設計。


    大一結束,李辰就向姐姐要了北城一塊依山傍水的地,說是要為李家蓋一座能傳承百年的大宅。


    而就是這樣的機緣,讓他和荷鹿的爸爸有了交集。李辰是偏愛傳統文化的人,設計的大宅也是主打中式風格。


    而荷鹿爸爸在做建築包工頭之前是個有藝術氣息的木匠,並且對中式建築頗有研究。兩個人就這麽投緣相識。並且在認識久了之後,李辰才知道,荷樺不僅和他投緣,他們年輕時的荒唐桀驁都極其相似。


    隻不過,荷樺會改邪歸正是因為荷鹿母親,一個出身書香門第詩禮傳家的千金小姐。荷樺那時候是個剛出師的木匠。荷鹿母親想要一個仿古木床而找到了他。因為就他還會那種打造古床的精細手藝。


    兩個人探討研究,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最後上演了一段一個窮木匠拐走富家千金的愛情傳奇。這就印證了荷樺不僅有藝術氣息還有流氓氣息。荷鹿母親完全是他主動勾引加誘拐騙來的。並且還讓荷鹿母親心甘情願隨他天涯海角。


    於是,再此之前的荷樺遭遇過的那些女人都成了翻篇的曆史。再也難以撼動他想要和這最後一個女人走下去的決心。


    說起來這個故事又香豔又淒美。荷樺用最好的木頭為心愛的女人打造了一個最有詩情畫意的床。然後在那張床上把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女人。


    他們在那張床上度過最美妙的一段人生。之後,荷鹿在這美妙中某天突然在母親肚子裏生了根,然後茁壯成長起來。


    但是就在荷樺以為有妻有子,他的人生已經至此圓滿之際。上蒼用最殘忍的方式讓他信奉了因果報應。


    荷鹿母親在生荷鹿時難產。在生下女兒隻來得及望女兒一眼,對著想要為人父卻要心愛的女人用生命來換取,已經痛苦至極的荷樺,用已經毫無血色的唇用盡力氣說出一句:“照顧好我們的小鹿。”這個年輕而美麗的母親便依依不舍地含淚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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