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欽住的是單人帳篷,沒有驚醒其他人。但夜深人靜的,什麽聲響都會被放大,徹底清醒過來,認清了夜襲的家夥,楚欽緩緩放鬆身體,克製著自己不要出聲。


    鍾宜彬意識到了他的克製,越發的肆無忌憚,手已經伸進了寬鬆的衣服裏,摸上了那光滑柔韌的肌膚。自然得到了楚欽的捶打,然而這種沒什麽力氣的拳頭打在身上,隻會讓他更激動。


    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楚欽喘息著把身上的人蹬下去,小聲說道:“大半夜不睡,跑來做什麽?”


    “白天的事,還沒算賬呢。”鍾宜彬不依不饒地貼過去,把楚欽圈到懷裏,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楚欽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好在光線很暗,對麵的人看不出來,隻得心虛地小聲嘟噥:“別鬧,周圍都是人……”


    “你都猜到我要怎麽罰你了?”鍾宜彬伸腿,八爪魚一樣地把人箍住。


    楚欽臉都燒了起來,確實,那家夥還沒說怎麽罰他,他自己已經聯想到很多不和諧的畫麵了,輕咳一聲道:“我怎麽知道你要幹什麽?就是警告你別弄出聲,讓人看見不好。”


    雖然盛世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家的關係,但要被人發現鍾宜彬半夜鑽他的帳篷,肯定還是要惹人議論的。工作這麽忙,幕天席地的……他以後不要做人了……


    “我保證不出聲,”鍾宜彬眨眨眼,開始扒楚欽的睡褲,“隻要你忍住就行。”


    楚欽瞪大了眼睛,這家夥還真來呀!連忙伸手去阻止。因為這裏的氣候炎熱,楚欽晚上睡覺沒有穿平時穿的睡褲,而是一條薄薄的大褲衩,很容易就被扒掉了。


    “兄弟文有什麽好看的,我給你演個‘鍾欽辣文’。”鍾宜彬說著,一把握住了楚欽的要害。


    “唔……”楚欽抿唇忍住,把到了嘴邊的驚呼吞了下去,咬牙瞪了鍾宜彬一眼,報複般地去握他的。


    纏綿的吻堵住了所有的低吟,在這種刺激的環境下,身體變得異常敏感,沒多久就結束了。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額頭相抵著喘息。


    “我們去洗個澡吧。”鍾宜彬提議道。出了一身的汗,空氣又炎熱,渾身粘膩得難受。


    他們帳篷所在的地方,就在沙灘盡頭,離開帳篷跑幾步,就能到海邊。楚欽有些心動,趴在帳篷口左右看了看,大家都睡得很熟,即便有人起來上廁所發現他倆遊泳,也沒什麽的。


    說幹就幹,楚欽拿了應急燈和毛巾,跟鍾宜彬手拉手去了海邊。這裏沒有路燈,晚上隻有月光,遠處的大海泛著深黑色,看起來有些可怖。島上的溪水,從遠處蜿蜒而來,順著石頭嘩嘩下落,匯聚到海中。


    海水中有很多鹽分,並不能真的洗幹淨身體。在海中玩一會兒,還得到溪水那裏再衝一遍。


    楚欽先用應急燈照了照海灘,沒有看到什麽生物,再照照淺水區。有些地方的海邊,在晚上會有一些有毒的水母出現,非常危險。好在這片海灘並沒有,兩人試著把腳伸進去,清涼的海水讓人感覺很舒服。


    鍾宜彬見沒有危險,便不管不顧地跑進去,在淺淺的水中打了個滾。


    楚欽坐在沙灘上,不斷翻湧來的浪花,把他的大褲衩弄濕了。用毛巾沾了水,擦去身上的粘膩,海風吹在身上,非常涼爽。


    鍾宜彬玩了一會兒,就爬上來,枕在楚欽的腿上:“白天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


    “嗯?”楚欽一愣,低頭看向腿上的大腦袋,原來這家夥半夜找自己,也不盡然是為了幹點壞事,抬手摸摸他的發頂,鼓勵著引導,“想起什麽了?”


    “想起小時候,哥哥跟我一起在沙灘上玩,我叫他一起撿貝殼,他說我幼稚。”鍾宜彬想起記憶中的畫麵,忍不住笑了起來。記起跟家人在一起的事,讓他心中安寧了不少。之前不記得家人,還要強行跟他們說話,這種感覺就像是吃帶著保鮮膜的菜,根本品不出味道,還不敢下咽。


    楚欽揉揉他的腦袋:“這是好事,說明你的記憶在恢複,你告訴哥哥了嗎?”之前他們去高中找回憶,去大學旁聽,還去他倆常去的餐廳吃飯,收效甚微。可能是因為鍾宜彬本來就記得他,所以即便想起了什麽有關於他的,也分不清是本來就記得的,還是剛剛想起的。


    鍾宜彬搖了搖頭。他沒有跟哥哥說,雖然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跟哥哥的關係已經親密了不少,但有什麽事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不說,等著告訴楚欽。


    看到這種狀況,楚欽忍不住抿唇輕笑,忽而心中又爬上了些許惆悵。現在沒有記憶的鍾宜彬,把他當做了唯一的依靠,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親密無間過。那樣滿心滿眼的信任,讓他感到責任重大的同時,也充滿了幸福感。


    如果有一天,鍾宜彬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親密嗎?


    說實話,以前楚欽也是真心喜歡鍾宜彬的,盡管這家夥身上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沒有現在這個這麽好。自從鍾宜彬失憶,兩人像是重新開始談戀愛一樣,鍾宜彬學會注意生活裏的小細節,記得他喜歡吃什麽,而他也發現了鍾宜彬以前不為人知的一麵。那樣幼稚又可愛的一麵……


    “怎麽了?”天色很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鍾宜彬能感覺到,楚欽的心情有些低落,坐起來捧著他的臉問。


    “就是突然……不想讓你恢複記憶了。”楚欽抿了抿唇,實話實說,慢慢把頭埋進鍾宜彬的頸窩裏。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自私,但有時候總是控製不住地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鍾宜彬沒有別的了,就隻有他。


    聽到這話,鍾宜彬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抬手把懷中人抱緊:“那我就不恢複了,反正那些記憶也不重要。”


    楚欽沒說話,隻是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臉。


    “你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麽虧心事,這麽害怕我想起來,嗯?”鍾宜彬轉頭親了親他的臉,換了一種輕鬆的語調說話,想讓楚欽開心起來。


    聽到這話,楚欽有些心虛。虧心事倒是算不上,但他倆之前以前是有些問題的,時常吵架,還分過手。


    “分手?”鍾宜彬有些詫異,捏著楚欽的下巴低頭仔細看。這點他還真不記得,他隻記得自己很喜歡楚欽,楚欽也很喜歡他……


    楚欽歎了口氣,終歸都會想起來的,不如早點告訴他,省得發生什麽誤會。那時候兩人剛確定關係一年,鍾宜彬不知為何有些頹廢,沒什麽上進心,整天就跟那群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公司也不怎麽管。楚欽說他,他也不聽,還衝楚欽發脾氣。


    有一次,鍾宜彬想要楚欽跟他一起去參加周子蒙的生日派對,楚欽不肯去,兩人吵了起來。那一次吵得特別凶,楚欽特別生氣,直接提出了分手。


    鍾宜彬聽著,皺起了眉。這麽好的寶貝,怎麽會舍得勉強太過半分,過去的自己是怎麽想的?“後來呢?”


    “你那時候大少爺脾氣,我說分手你就說好,摔了門就走了。”楚欽撇了撇嘴,想起來還是有些生氣。


    “那怎麽和好的呢?”鍾宜彬很是懊惱。


    楚欽眨眨眼,轉了轉眼珠子,輕哼了一聲:“後來你認識到自己錯了,在我門口跪了一夜的搓衣板,我看你可憐,勉強原諒了你。”這語氣,一聽就是瞎掰的。


    鍾宜彬自然不信,伸手撓他癢癢。楚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不肯說。


    懷著好奇的心情,鍾宜彬回到哥哥的帳篷裏睡覺,閉上眼,忽而就夢到了過去的事情。


    夢中的楚欽比現在要年輕一些,漂亮的眼睛裏,還帶著幾分倔強:“我們分手吧,我受夠了。”


    “分手就分手。”鍾宜彬的氣急敗壞地說著,轉身摔門而去。他實在不明白,隻是想讓心愛的人融入自己的朋友圈,這在別的情侶那裏都是好男友的象征,怎麽到他這裏就行不通。楚欽不喜歡他的朋友,連一個生日宴會的麵子都不肯給。


    兩人一天一夜沒有聯係,到了第二天傍晚,鍾宜彬就撐不住了,習慣性地跑到了鍾宜彬的公寓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客廳裏靜悄悄的,楚欽一個人穿著白色的t恤,抱著膝蓋蜷在沙發上,臉埋在手臂裏,看不清表情。


    聽到開門聲,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雙泛紅的漂亮眼睛。


    來之前腦子裏計劃好的各種說辭,忽然就全部消失了。鍾宜彬扔掉手中的東西,一個箭步衝上去,把人按倒在沙發上,不顧楚欽的掙紮,直接把人給辦了。


    事後抱著軟綿綿的楚欽,鍾宜彬隻知道一個勁的認錯:“別哭寶貝,看見你哭我心都碎了。我錯了,咱們不去生日宴了,你不喜歡他們,我也少跟他們玩,好不好?”


    “誰哭了。”楚欽推開他,揉揉眼睛,那是生理淚水,這家夥剛才也用力了……


    一場夢導致鍾宜彬又弄髒了睡褲,早早起來毀屍滅跡,一轉頭對上了大哥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雙眼,手裏抱著大褲衩的鍾宜彬,頓時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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