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浩軒回到別墅,徑直進了臥室,走到牆邊,怔怔地看著牆上的巨幅照片。


    “葉紫鳶,你到底為什麽離開我?你現在在這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


    呆立了一會,他出了臥室,去了樓上書房,從葉紫鳶走後,他就把書房當成了臥室,因為他不敢再睡在他們的臥室裏,那裏麵有太多歡樂,太多纏綿,人去樓空的淒涼,讓他太心痛。


    書房的床上,床單被他們揉皺弄髒了,他俯身去撫平的時候,看著那一塊深紅的血漬,心莫名蕩漾,床單上有她的一根頭發,他撿起來,剛才的抵死纏綿不覺在腦海裏回放,她的生澀,她顫栗地抓緊自己的雙手,她渴望的眼神,她蠱惑的聲音……


    “江可可,江護士,顧和醫院,一個失戀的女孩。”他自語,這是他對她的全部認識,他捏著她的頭發,身體又起了反應。


    嗬嗬,重新開始戀情?他苦笑一聲,準備丟掉頭發,想一想,又把它夾在了一本書頁裏,放下書後,倒頭想睡,腦子裏卻一會是江護士,一會是葉紫鳶,糾結得如一團亂麻。


    他呆望著屋頂,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


    天亮了,雨停了,日子照常繼續。


    江可可早班,她將自己打扮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失戀女子憔悴的跡象。


    在走廊遇到吳斌,她禮貌地頷首招呼:“吳醫生,早。”然後輕盈地走掉,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


    蘇素與許念看著這一幕,不禁麵麵相覷,她今天是怎麽了?不撕了吳斌,反而對他這麽溫和禮貌,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吳斌也訝異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按照常規,平時一點委屈都受不了的她,今天的正常反應應該是――柳眉倒豎,兩眼噴火,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撕碎!他甚至在昨晚醞釀了一晚上,今天怎麽應對她的暴力,但是,怎麽會是這樣的情況?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退兩步,想透過護士室的窗戶看看外麵的太陽,而他看到,蘇護士與許護士也和他一樣,在挽著窗簾驚訝地看太陽。


    “哼!”蘇素和許念同時不屑地對著吳斌冷哼,然後坐下來低頭忙乎,一齊沉著臉不理他。昨晚她們都看到他和於氏的那個女人跳舞,隻是不知道走廊發生的那一段,否則隻怕不要江可可動手,連她們都會將他撕了。


    吳斌自覺無趣,訕訕地離開,往他的辦公室走,轉彎時,又碰到推著打針用具的江可可。


    吳斌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輕聲叫了句“可可”,他站的位置離她還遠,因為他很悚她,不知道她平靜的外表下醞釀的是不是一座火山,萬一突然爆發,他甚至害怕她會抓著針頭來紮他。


    江可可瞅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靜,淡淡地說:“有事嗎?吳醫生,如果沒事,我要去忙了。”


    吳斌皺眉,像突然想豁出去了一般,走到江可可麵前說:“你別這樣,要殺要剮我隨你,你別讓我心裏沒底,玄乎。”


    江可可看了他一會,笑了起來,她拍拍他的手臂說:“吳醫生,你說,我們算是分手了嗎?”


    吳斌沉默兩秒,說:“可可,其實我是愛你的,但是你動不動就對我河東獅吼,如果你能改掉這個毛病,我想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的。”他說完後,退了兩步。


    江可可看著他的樣子,淡淡地笑笑,平靜地說:“你不要退,吳醫生,雖然你現在的樣子很欠扁,但我江可可一輩子也不會再對你吼叫或者武力了,因為我們分手了,我想我的神經如果還正常的話,應該不會去對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人大呼小叫,去忙吧,吳醫生。”


    她推著車走掉,並且確認,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怨恨,甚至感謝他劈腿,否則,她哪會遇到,讓她心靈如此顫栗的愛情。“於浩軒,我已經瘋狂想你了。”她捂著胸口,半閉著眼,嘴角浮起笑容。


    “江護士!”


    “啊――”


    江可可被這一聲呼喊嚇得一激靈。蘇素與許念正側著頭,以探尋的目光看著她。


    江可可白了她們一眼,嗔道:“幹嘛,要嚇死我呀!”


    眼尖的許念伸手翻開江可可的工作服衣領,抿著嘴,點著頭說:“不尋常,絕對不尋常!可可,下班後喝咖啡,老實交代昨晚的後續故事。”


    “什麽?”蘇素忙湊過來看,原來是吻痕!她伸出手指,指著江可可,嘴巴張成o型:“老實交代!壞丫頭!”


    “去去去!走開啦!”江可可一張粉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推開她們,含笑快步去了病房。


    “一個從失戀一步跨入戀愛的女人。”許念和蘇素總結。


    她們一回頭,吳斌正站在她們身後。


    “你們說什麽?”他問。


    “我們沒說什麽。”蘇素與許念齊聲說,然後並肩走了。


    “吳醫生,樓上找您。”有護士叫,吳斌匆忙上樓。


    下午,於浩軒開著蘭博基尼跑車駛入醫院,他下車後慢條斯理地走進住院大樓,轉悠了一會,在一個工作欄前停下。工作欄上有一張江可可的照片,深深的酒窩,爛漫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微笑抬手,在照片的臉上拍了拍。


    按照照片下的介紹,他徑直走到江可可工作的樓層,看著她進了一間病房,他跟到病房外,透過窗戶看到她正在專注地為病人量體溫,換藥水,打針,雖忙碌卻有條不紊,潔白光滑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一對酒窩時隱時現,煥發著柔和而甜蜜的光彩。


    是誰說這丫頭凶,明明很溫和親切。於浩軒抱著雙手,一直保持著微笑看著她,直到她轉身,他才收起笑臉,換上冰冷淡漠的樣子。


    江可可端著藥水瓶出來,差點撞到在門口站得筆直的他。


    “你來了。”雖然她知道他今天會來醫院接她,雖然她已經醞釀了無數個表情想今天怎樣麵對他,但猛地相見,她還是緊張到心砰砰亂跳,臉也瞬間紅成了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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