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沐先生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嗎?”藍沫予淡淡一笑,朝著沐臨風看了一眼,隨即閉上眼睛,“對不起沐先生,我累了,想休息,麻煩您能離開嗎?”


    沐臨風微微的皺了皺眉,這個臭丫頭,竟然如此得寸進尺,他沐臨風就算再沒人性,也不至於這麽被人嫌棄吧!


    沐臨風站起身,心裏超級不爽,竟然被一個臭丫頭這麽下逐客令,眼下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待著他處理,他也沒用那麽多時間在她這邊耗,“行,你休息吧,我會讓李嬸過來照顧你!”


    藍沫予不說話,也不睜開眼睛,沐臨風討了個沒趣,走出了病房!


    可惡的臭丫頭,那種臉色給誰看的?流產難道是他害的嗎?自己不小心摔倒難道要怪到他身上?要不是看在你身體虛弱加上親人離世的份子上,你還能這麽心安理得的睡在那裏?!


    手機再次響起,沐臨風皺了皺眉,接起電話,“喂,夢姐,怎麽了?”


    “沐總,現在葉天門口有很多記者,你暫時還是不要回公司了,還有,何院長剛才和我聯係了,藍老先生的遺體已經轉移到殯儀館,您看現在遺體怎麽處理?如果要辦白事的話恐怕……”


    “我先去殯儀館看看,葉天那邊就交給你了!還有,注意下邱禮哲的行動!”


    “是,沐總。”沐臨風掛下電話,好在記者們還沒有找到天光醫院,收起手機向著走廊出口走去,迎麵一個穿著病服的女孩子走了過來,長的還不賴,沐臨風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隻覺得很熟悉,卻也沒有多在意。


    “喂,沐臨風!”和女孩擦身而過的時候,女孩突然叫了起來,沐臨風皺了皺眉,被一個陌生女孩這麽直接喊名字還真是不習慣,微微轉身,看了女孩一眼,很年輕,皮膚也不錯,個子比藍沫予稍微高點,看起來也頂多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很年輕。


    “小姐,我認識你嗎?”沐臨風還算禮貌的問道。


    “怎麽?你不認得我?嗬嗬,我以為沐總你一定會將和沫沫有關的人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呢,看來我太高估你了!”莫久久冷冷一笑。


    聽著莫久久這麽說,沐臨風已經知道這個小丫頭是誰了,淡淡一笑,“原來是莫小姐,怎麽?莫小姐有什麽事嗎?”沐臨風沉著聲和莫久久說道,她倒是真想從莫久久口中知道藍沫予的一些事情,不然對於這樣搭訕的小女孩,他才懶得理。


    “沐總沐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莫久久抱著胸,淡淡的說道,雖然語氣還算平和,但是動作卻是十足的霸氣。


    沐臨風淡淡一笑,點頭道,“榮幸!”


    天光醫院的林蔭道的一個石凳上,沐臨風隨意的坐著,但是坐的很不自然,因為他已經被莫久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觀察了幾分鍾了。


    看幾分鍾就看幾分鍾了,誰讓他長的帥,偶爾讓人觀察下美化一下市容他也沒用多大的意見,但是他現在的感覺像是囚犯一樣的被人盯著,感覺真的很不爽。而且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一邊觀察一邊還歎氣,好像他長得多麽沮喪和挫敗似的。


    可是沐臨風哪裏知道,此時的莫久久心裏是百味呈雜,沒想到沐臨風的本人會這麽帥,比在電視上還帥,皮膚竟然這麽好,到底用的什麽牌子的護膚品。難怪藍沫予會把持不住了,要是她,她也難淡定啊。


    “喂,莫小姐……”沐臨風尷尬的提醒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這句話才把莫久久拉回現實,不能花癡,不能被這個男人的外表蒙蔽,這個男人,把沫沫害成這樣,自己生為沫沫最好最鐵的哥們,額,姐們,怎麽能夠放過他!


    “沐先生,我想您也看到早上的報紙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和沫沫在一起那麽多年了,我很來了解她,她不會去做那個事情,我很自責的就是一開始我對她產生了懷疑,沒有及時的安慰她……”莫久久說著,眼神黯淡下來,“但是請你相信她!”


    “你找我就是跟我說這些嗎?”沐臨風冷冷一笑,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你站住,當然不是這些!”莫久久被沐臨風提醒,馬上警醒過來,看見沐臨風要走,更是急了,連忙叫住他,“如果你無法給沫沫幸福,就放了她吧!”


    幾乎是用所有的力氣說出來,莫久久輕喘著氣,胸口不知道萌生出什麽樣一種情愫,可是她卻感覺到,藍沫予很累很苦,自從和沐臨風在一起,她沒有在看到藍沫予再發自內心的笑過一次,以前的藍沫予,即使工作很辛苦,每天隻能睡三四個小時,可是她努力,她樂觀,無論遇到什麽困難的事情她都在努力的笑,可是現在的藍沫予,不會笑了,反而經常哭泣,她不要看到藍沫予哭泣了,這個男人的確是高富帥,但是嫁給高富帥不代表嫁給幸福!藍沫予不幸福!


    “什麽是幸福?”沐臨風轉身,皺了皺眉。一個月前,他也覺得自己很幸福,可是這個幸福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就給他帶來了更大的痛苦。如果幸福都是預示著痛苦的到來,那麽他寧願,永遠都沒有幸福過!


    “莫小姐,我想問你,你幸福過嗎?你懂得幸福代表什麽嗎?很多時候,短暫的幸福所代表的恰是長久的痛苦,”沐臨風道。


    莫久久咬了咬牙,最終沒有說話,因為她無法反駁,沐臨風說的對,曾經年少,她和林木森在一起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無比的幸福,並且一直相信自己能夠一直幸福下去,可是事實上呢?幾年以來,她的生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孤獨、無助、無力,者等等的感覺,她都有過,當然更大的,是對方無故消失後所帶給她的巨大的痛苦。


    沐臨風見莫久久不再說話,轉身離去,留下莫久久一個人愣在那裏,半晌,一滴清淚緩緩從臉頰滑下。


    沐臨風趕到殯儀場的時候,已經下了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將藍秋鶴火化,喪事低調辦理,當然他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藍翔予極力的反對,但是最後還是被沐臨風說服,當然藍翔予同意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藍沫予,更主要的,是他覺得,自己作為藍家唯一的男人,應該為姐姐撐起這個家,他知道,如果藍沫予知道爺爺病逝的消息,一定接受不了,之前因為聽到爺爺病危的消息而受到刺激導致流產,他就已經很內疚了,他要保護姐姐,作為藍家唯一的男子漢保護姐姐!


    喪事辦的很簡單,也很低調,沒有引起媒體的注意,隻是以最普通的家庭的喪事略微辦了一下,而喪禮中,藍沫予沒有參加。


    喪禮結束的第二天,藍沫予最終還是知道了藍秋鶴的死訊,那時候的她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但也稍微有了好轉。


    可是這次的藍沫予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的的昏倒,她狠狠的咬了咬牙,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但是她仍然強忍著內心的悲傷,低低的道,“帶我去見爺爺。”


    藍翔予想要拒絕,看了一眼莫久久,莫久久看著藍翔予在強忍著那一觸即發的悲傷,心裏已經抽搐般的疼痛起來,吸了吸鼻子道,“沫沫,爺爺他,他真的沒有受任何的罪,他走的很安詳!”


    “久久,帶我去見爺爺!”藍沫予再次叫道。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沫沫……”莫久久忍著眼淚,輕輕的抹掉藍沫予臉上的淚,微微一笑,“我們一起去見爺爺!”


    可是藍沫予見到的,隻是一個石碑和一張照片而已,輕輕的放下一束花,藍沫予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低聲道,“爺爺,我是沫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旁邊的莫久久等人聽到此話後捂著嘴哭泣起來,但是莫久久的嘴角卻漾起一個柔美的微笑,“爺爺,你看,這地方風景多美,你很喜歡吧!我想,你一定很喜歡!……聽說奶奶的墳也移到這裏和您合葬了,多好,您和奶奶終於在一起了!我知道,您一直很自責,對奶奶也很愧疚,但是您一定不知道,奶奶是很愛您的。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您,她一直在守候著您!……”


    藍沫予咬了咬嘴唇,眼淚終於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藍沫予低下頭,閉上眼睛,低低的道,“對不起,爺爺。我沒有能夠……守護您!對不起奶奶……我沒有能夠幫您……守護爺爺……”


    莫久久上前,攬住藍沫予,藍沫予再也製止不住悲傷,抱著莫久久痛哭起來。


    女孩,你終於掙脫不了命脈裏的那些糾葛,可你的故事不會止於罷筆和嗟歎,你該有你輝煌的句讀和璀璨的愛情。因為你的生命,本就是一顆閃著明亮光芒的寶石。


    這是藍秋鶴日記中寫給自己妻子曉藍的一句話,寫於四十年前,但是這個女孩的故事,卻一直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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