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於鐵棒的重擊,讓男人失去知覺,身體毫無防備地向後一仰,茶褐色的頭發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


    洛晨雙臂一伸,穩穩地接住了男人。


    將雲傲越的頭小心地墊在自己的大腿上,洛晨才微微敲了個響指,兩個敏捷的男人迅速地從角落裏閃了出來。


    “三少。”兩道男聲在空曠的後台,同時整齊地響起。


    柔和的燈光照了下來,清晰地打到兩人的臉上,竟是如此的熟悉!


    費小翔!


    安童!


    “三少,從下午開始,八爺那邊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就像失蹤了一樣,我們完全聯係不到他。”


    黃八,失蹤了?


    聽到這裏,洛晨眉頭緊皺,精致的俊臉漸漸凝重起來。


    黃八身手不差,為人也不會這麽沒交代,怎麽會聯係不到?


    唯一的可能——


    是他出事了!


    “因為沒有八爺的帶領,我們中途的截擊潰不成軍,所以大小姐的敢死隊才會那麽快趕到和彭清匯合。”說到這裏,安童眼眶一紅,幾乎泣不成聲,“而若離,若風,若非三兄弟伏擊途中,當場身亡。”


    當場身亡。


    當場身亡!


    這四個字,宛如晴天霹靂,像一根鑄造的鐵絲狠狠地刺穿了洛晨的心髒一樣,讓她的心底無意識地一慟。


    總是繃著臉的若離,清風般總是帶著溫柔微笑的若風,會跳起來擁抱她的若非,當場身亡——


    當場身亡!


    鮮活的記憶,頓時帶著排山倒海的痛。


    ……


    日本的櫻花林裏,一道肥胖的身體倒在地麵,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一隻肥手從鮮血中攀出,扯住了麵前的男人的褲子,滿是肥肉的臉惡心至極。


    “求……求你,你……你要什麽都可以,不要殺……殺我,我有個女兒,很很漂亮,給……給你……”


    青竹般挺直的身姿不冷不熱地睥睨著他,最後冷酷地一腳踢開了肥男人,寬大的手掌一反,利索地一槍結束了男人的性命。


    “砰!”


    不遠處,漂亮的男子輕輕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笑出聲來,雙眸完成了一彎月牙。


    “嘖嘖,若離,怎麽這麽沉不住氣來,主謀都還沒問出來就給人一槍了。”


    青竹般的身姿轉過身來,朦朧的月光打在男人的臉上,讓那柔和的五官勾勒出來,長長的睫毛濃得像潑墨,好看得令人矚目。


    “出賣女人,死有餘辜。”


    見男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戲謔的漂亮男子頓時瞪大了眼睛,“喂,你這家夥向來都瞧不起女人的,怎麽,怎麽今天轉性了?”


    見那個“以挖八卦為己任”的洛三少又出現了,若離收了槍,扭頭就走。


    微風輕輕吹落了櫻花,漫天的粉紅飄落,將男人的聲音一點點地吹進洛晨耳裏。


    “因為,那時還沒遇見她。”說這話時,男人繃緊的俊臉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但很快因為想到了什麽,他停住了腳步,背對著洛晨,青竹般的身姿帶著一絲不同與尋常的澀然,“三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見男人嚴肅起來,洛晨收起了笑容,沒問任何問題,就淡淡地應道,“嗯,我答應你!”


    “如果我出了什麽事的話——”若離微微一停,“請三少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幫我保護一個叫做雲若芷的女人。”


    若離低下了雙眸,似乎帶了點對自己的嘲笑,道,“我了解,殺手不配有愛,但三少,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


    深褐色的劉海遮住了雙眸,洛晨靜靜地跪在地上,修長的身姿連一絲一毫的人氣也融不進去,隻剩滿滿的孤寂與哀傷。


    若離,我答應你。


    “而若離哥讓我轉告三少——”大滴大滴的淚珠吧嗒吧嗒地打在地麵,安童泣不成聲。


    “來世,若離仍想做三少的好兄弟!”


    朦朧的雙眼像布滿了水蒸氣一樣,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一景一物,但蒼白的唇邊卻逸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洛晨低眸,連聲音都平靜得異常,“十六,派人護送若離三兄弟回t城。”


    “是,三少。”安童大手狠狠地抹去眼淚。


    低頭看了一眼昏過去的男人,緊閉的雙眸,抿緊的薄唇,洛晨平靜得異常的小臉飛快地閃過一絲淡淡的柔情似水。


    “十五,你將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跟著暗中貼身保護他,在他清醒前,不要離開他十米的範圍內!”


    聽到洛晨的話,費小翔一愣,現在八爺失蹤,生死未卜,他們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甚至對方還有敢死隊,如果連他也被調離了老大身邊,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怎麽對得起所有的兄弟?


    想到這裏,費小翔扭頭,對著旁邊的安童命令地說道,“十六,你將他送回酒店,後麵保護三少的事就交給我!”


    論身手,他比十六要好,如果出了什麽事,即使他拚了命,也會讓老大平安無事的!


    “不!”了解費小翔的心思,安童斷然拒絕,“翔哥,這是三少交給你的命令!”


    他確實沒有翔哥的身手,但他會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來護著老大。


    確實,在他們心裏,她不是“曉”組織的洛三少,她,隻是他們的老大!


    “安童!”費小翔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道。


    安童倔強地扭過頭去。


    昏暗的燈光打在漆黑的夜影中,修長的身姿緩緩地站了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將人交到費小翔手裏,洛晨雙眸閃過一絲嚴肅,她冷冷地勾了勾唇,道,“十五,按照彭清的作風,今晚沒看到我的屍體,她絕對會再次派人來暗殺我,連帶不會放過和我一起出現過的人。”


    “所以,如果不想我有負擔的話,就盡全力地為我保護他!”


    “三少?”聽到這個似乎命令的請求,費小翔猛然抬頭,卻意外地看到那精致的小臉上閃過淡淡的柔情。


    柔軟的清風拂過窗外的樹葉,掠出淡淡的波浪,一絲一絲地將男子的柔情送入費小翔的心裏。


    “他在我心裏,和你們一樣重要!”


    一樣重要。


    如果,他是對三少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費小翔垂下了雙眸,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逸出唇的聲音,卻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哽咽,道,“即使我死,我也不會讓他受傷,但三少,請你……請你答應我……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好,我答應你。”聽到費小翔的哽咽,洛晨小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她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眸彎成了月牙,道,“我不會讓自己死的,你別忘記了,當初你那條命還沒還我!”


    “我洛晨,怎麽可能會做虧本生意的。”


    “啪——”


    聽到這種調侃,隱藏在深處的淚終於“啪”地一下打在地麵上,費小翔狠起心腸地轉過身去,背起雲傲越就往後門跑去。


    三少,一定要記住你的話!


    看著那道昏迷的白色身影,洛晨露出了一個罌粟般美麗的淡淡笑容,如釋重負。


    雲傲越,對不起!


    直到那白色的身影漸漸融入了夜色之中,再也看不到,洛晨才轉過身去,狹長的雙眸頓時幽暗得似乎宛如一裘龍卷風,殷紅的唇線冷酷似冰,“接下來,十六,帶人追!”


    聽到洛晨的話,鬆開的雙掌逐漸攥緊,安童眼神頓時一狠。


    彭清!


    ……


    淡淡的月光鋪灑在米蘭高速路上,不時駛過車子,昏黑的路燈打在平滑的路麵上,打下一道又漆黑的陰影。


    三輛毫不起眼的白色麵包車正融入車流,平穩地駛在高速路上麵。


    坐在中間那輛麵包車裏,彭清微閉雙眸,任由鴨嘴帽遮住自己的睫毛,平靜得不吭一聲。


    而坐在彭清身邊的古淩,刁蠻的小臉此時散發著驚豔的光芒,愛不惜手地捧著tiffany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注視著。


    “彭姐姐,你看,tiffany真的很漂亮,就像是大自然最完美的藝術品一樣,連一點人工打造的痕跡都沒有!”


    “嗯。”彭清連唇也沒有動,隻從合上的唇瓣微微嗯出了一個單音節。


    古淩挑了挑嘴角,繼續自顧自道:“不過即使tiffany再好,林爺也不該將繼承人這麽大件事來押在tiffany上,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古淩,注意說話!”清淡的女音倏然響起,在安靜的麵包車散發出一絲上對下的威嚴!


    聽到彭清的警告,古淩不樂意地閉了嘴,將注意力重新投入到tiffany上,見那數百顆鑽鑽在昏暗中盈盈發亮時,那壓抑的語氣很快又自滿起來,道:“哼,不過旭門又怎樣,還不是讓我們的人全斃了,tiffany,還不是在我們手裏!”


    聽著旁邊古淩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彭清平靜的臉毫無波動,但心底卻不自覺地冷笑了一聲,真是個無知的女人!


    tiffany的消息明明應該隻有她們堂裏的人知道,但這次旭門的人居然知道,並且派出這麽多人來,這裏麵,分明有鬼!


    如果不是大姐有先見之明,派出敢死隊來的話,這次勢必會和旭門有一場惡戰,到時即使她們能搶到了tiffany,也難保不全軍覆沒!


    而且,敢死隊在來的中途,還受到截擊,如果不是旭門派來的人,那麽會不會在暗處,還有一隻她看不見的黑手操縱這一切?


    難道,是那人?


    想到那個被譽為天才的人,一股淡淡的寒意掠過彭清心頭,連帶放在車椅上的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攥緊。(..tw無彈窗廣告)


    昏暗的路燈從車窗打到彭清平靜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猙獰的畏懼。


    在這種漫無邊際的沉思中,昏黑的麵包車卻“唰”地一下爆亮起來,一束刺眼的黃燈猛地從車後麵打進了車裏。


    亮的刺眼,亮的詭異!


    本來小憩的黑衣人猛地直起身子,警惕地扭過頭,淩厲的目光唰地一下向背後看去。


    此時,四輛詭異的黑色小車打著刺眼至極的黃燈,並列著駛在高速路麵上,穩穩地跟在他們的麵包車後。


    不想多生是非,彭清收起情緒,坐直了清瘦的身子,朝著司機平靜說道:“甩掉他們。”


    聽到命令,三輛白色麵包車頓時宛如掃把星一樣,“啾”地一下飛了出去。


    見前麵的麵包車很沒種地想逃走,四輛黑色小車也猛地加速,刮起一陣淩厲的颶風,像淩厲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十米


    九米


    ……


    五米


    見後麵的車子步步相逼,彭清眼神一冷,壓住心底的不安,清淡的女音一揚,道,“踩盡油門!”


    黑衣人瞬時踩盡油門,麵包車再一次射了出去,但黑色小車卻宛如戲弄老鼠的貓一樣,也跟著猛地踩盡油門,穩穩地跟在他們的背後——


    五米處!


    “媽的!這些人在耍我們!”


    看著後麵的車輛緊追不放,一個黑衣人沉不住氣地嚷嚷,不顧彭清的話掏出了槍,他眯了眯眼睛,精準地對準了後麵的黑色小車車胎,按下了扳機。


    “砰!”


    茫茫的夜色之中,三顆看不見的子彈飛速地刺破了空氣,狠狠地打進了車胎裏,滿是氣體的車胎頓時癟了下來。


    白色麵包車猛地一下子停住了,讓黑衣人來不及緊靠車背,高大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撲,槍甩了出去,額頭“啪”地一下狠狠地撞上了前麵的車背。


    “靠,發生什麽事?”


    嚓——


    三輛白色麵包車,在平滑的高速路上猛地刮出深深的痕跡,然後在強大的摩擦力下,被迫停住了!


    車胎,漏氣!


    看見前麵的麵包車因車胎漏氣而停住了,四輛普通的黑色小車頓時以迅雷不及之勢踩盡油門。


    “嚓!”


    “嚓!”


    “嚓!”


    “嚓!”


    左邊一輛,右邊一輛,前麵一輛,後麵一輛,以包圍的態勢,來勢洶洶地將前麵的三輛麵包車猛地圍了起來。


    高調而彪悍!


    如此高調的炫麗作風,讓麵包車上的全部黑衣人頓時心底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媽的!


    真的走狗屎運了!


    這架勢,這架勢難道是,是——


    傳說中的那人!


    一想到那人居然親自來了,彭清平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腦海裏那一幕血色的場麵頓時浮現在眼前。


    一直存活在心底的夢靨——


    漫天都是血,連燈光都是紅色的,四處橫行的屍體中間,硬生生地站著一個不足十二歲的小男孩,她歪著頭站著,黑色的t恤上滿滿都是血,但嘴角,竟掛著一絲奇異的微笑。


    ……


    想起那一幕,彭清的手幾乎顫抖起來,但想起自己手裏的王牌,她硬生生地將那種自然浮起的恐懼壓回到心底去。


    對,沒錯,她還有王牌!


    想到這裏,彭清掏出手機,撥通了一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清淡的聲音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道:“帶過來!”


    說完,彭清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見彭清下車了,向來囂張刁蠻成性的古淩並沒有深思,她合上tiffany的盒子,拿出槍,也往車下走去。


    車上三十多個黑衣人猶豫地對望了一眼,謹慎地掏出槍來,齊齊地下了車,他們以彭清為中心,迅速分布開來,舉起槍支利索地分別指向那四輛詭異安靜的小車。


    路邊的樹木搖曳,陰影搖晃,詭異的氣氛彌漫,讓黑衣人終於沉不住氣了,不安的嚷嚷聲頓時刺破了夜空的平靜。


    “是誰?你們是誰?”


    “下來!滾下來!”


    “有種追車,沒種下來嗎?”


    ……


    “啪!”


    “啪!”


    “啪!”


    “啪!”


    同時整齊地踢開車門的聲音!


    二十多個穿著駝色風衣的男人右手持槍,左手整齊地垂在身側,動作利索地從四輛黑色小車裏跳了下來。


    他們神情冷峻,訓練有素地散了開來,以包圍的態勢,團團地圍住了彭清一行人,黑壓壓的洞口全部冒著深沉的寒氣。


    月色淡薄,嗤嗤的秋風吹過,整齊的駝色風衣,被夜風輕輕刮起了一角,隨著樹葉的陰影而搖晃,帶著一種詭異而致命的殺氣。


    雖然敵人的人數比自己遠少一半,但被這種的架勢團團圍住,黑衣人還是忍不住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保護彭清的圓圈,瞬時變小了一大截。


    見自己的人的氣勢被對方壓住了,古淩站在彭清身後,不怕死地往前跨了一步,昂起白嫩的小臉,囂張地說道。


    “真夠不怕死,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


    聽到這話,穿著駝色風衣的男人們相互對望了一眼,迅速地往兩邊一站,讓包圍圈猛地露出一個缺口,將身後的黑色小車完全露在彭清一行人眼前。


    黑色的車子普通至極,反光的黑色玻璃讓人看不清裏麵,隻剩下無邊的幽暗,正當古淩暗暗僥幸之際,車門卻被人緩緩地從裏麵打開了。


    一道修長而邪肆的身姿,優雅地邁出了黑色的長靴,懶懶地踏出了車子。


    銀色的蝴蝶展翅麵具緊貼在男子俊美的臉上,從秀美的柳眉一直覆蓋到高挺的鼻尖,隻剩下漆黑的雙眸,和弧度優美的唇線。


    黑色發絲服帖而柔軟,斜斜地沿著麵具的弧度;黑色的長靴緊貼修長的小腿,一直護到膝蓋;黑色的長款風衣迎風而動,勾勒出包裹在其中勁瘦身體的一部分線條,英氣逼人至極。


    “曉”之狐,洛三少——


    首次登場!


    看著麵前那個男子臉上的銀色麵具,黑衣人眼瞳潰散,彪悍的臉色頓時一白,這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標誌?


    當重新見到這個七年前在“排行賽”中不眨一眼地硬生生掰斷自己左肘的男子,彭清心裏的恐懼一下子淡了下來,隻剩下一腔平靜。


    果然,是她。


    但是,今晚,絕對不會再是七年前的情況。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七年前的她了,況且,她還有王牌,這張王牌足以讓她要了這個男人的命,一雪前恥!


    黑色長靴一步一步地走到硝煙彌漫的包圍圈內,洛三少唇角斜挑,但並沒有勾起任何弧度,卻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邪肆微笑。


    “彭五,好久沒見,我很想你,知道嗎?”


    聽到洛三少的問話,黑衣人趕忙讓出路,將保護在最中心的彭清一下子露了出來。


    順著黑衣人讓出的道,彭清冷淡地走上前去,清瘦的身材越發淩厲與嗜殺。


    平靜地看著麵前不遠處的邪肆男子,彭清的臉毫無波動,道:“沒用的話不用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老朋友敘下舊而已,會有什麽目的?別那麽緊張。”洛三少插著風衣的口袋,斜挑了一下嘴角,殷紅的唇色帶著罌粟般的美麗,“難道七年前的事,對彭五你來說還有後遺症?”


    “這也太小氣了,不就是兩根肋骨而已麽?”


    兩根肋骨而已!


    嘭!


    這話一出,黑衣人心底的憤怒頓時像原子彈一樣爆發了,生生地將對洛三少的害怕壓了下去。


    媽的,欺人太甚了!


    一直聽說洛三少放蕩不羈,但是真的沒想到,連彭五小姐在她眼裏都是狗屁!


    聽組織的前輩說,七年前的排行賽,是彭五小姐這輩子的一個恥辱!


    連近身都還沒來得及,洛三少已經一腳將她踢了出去,生生地踢斷了她胸腔的兩根肋骨,彭五小姐站不起來,這個洛三少居然還掰斷了她的手肘,一腳一腳地踩在她的臉上,任意欺辱。


    想起那一次被人踩在腳底的羞恥,彭清垂在身側的雙手倏然攥緊,平靜的雙眸滿滿是波濤洶湧的痛恨。


    洛宸,當初的仇,今天我要一並還給你!


    站在洛晨身後,看著向來喜怒不露於色的彭清被氣成這樣子,安童的眼底閃過一絲痛快和諷刺,彭清,你忘不了當初的恥辱,那你還記不記得在排行賽中被你重傷的陽六少嗎?


    陽六少當時已經昏迷了,你又是怎樣對他的?


    你是一腳一腳重重地踢到他的頭上,踢到他足足昏迷了半年,幾乎活不下來!


    瞥眼看著彭清垂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攥緊,洛三少雙手插著口袋,斜了下臉,任由銀色的蝴蝶麵具被月華照得盈盈發亮,她斜挑唇,笑容如淬了毒的罌粟,道,“彭五,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這個臉色比當初我一腳踢出去的時候還要白,沒事吧?”


    “媽的,老子忍不住了!”在敵人步步踩上門的情況下,一個黑衣人沉終於不住氣了,他猛地將手槍轉向洛三少,按下了扳機。


    “砰!”


    響亮的槍聲在空中猛地炸開——


    鮮血像水槍一樣大麵積噴灑出來!


    黑衣人不敢置信地緩緩低頭,看著自己心口流出來的汩汩鮮血,再慢慢地抬頭,注視著對麵似乎在微笑的男子,終於睜著眼睛身形後仰,慢鏡頭地緩緩倒了下來。


    死不瞑目!


    見自己的同伴毫無反抗之力地死在自己麵前,全部的黑衣人,以及古淩,都覺得一股深沉的寒氣從腳板底冒了起來。


    幾乎沒看到她掏搶,但是,人已經死了!


    並且,正中右心室!


    將a704手槍收回重新放回風衣的口袋裏,洛三少單手插著口袋,漆黑的瞳仁流轉著邪肆的光芒,巡視著眾人,微挑唇道:“我說話,不喜歡別人插嘴。”


    娑——


    頓時,全場靜得隻有樹葉婆娑的聲音,連呼吸聲,也壓得特別低。


    清瘦的臉頰異常平靜,但尖銳的指甲已經插進了掌心,彭清雙眸一冷,左腿一彎,迅速地從右褲腳裏掏出手槍。


    “既然不喜歡,那就去死吧!”


    捕捉到這一幕,安童迅猛地掏出槍,朝彭清射去,高聲一喊,道:“三少,小心!”


    “嘭!”


    一場激戰,在這一秒,徹底拉開了序幕!


    駝色風衣的男人猛地衝上前去,舉起手槍,精準地朝對麵的黑衣人射去。


    “砰,砰,砰,砰!”


    子彈像長了眼一樣“嗖嗖”地飛過,拚命地射中黑衣人的身體,鮮血從傷口流出,像河水一樣流過了他們的黑衣,染紅了全部人的雙眼。


    而黑衣人拚命按下扳機,仗著人數的眾多,進行著死命一擊。


    “嘭,嘭,嘭嘭!”


    而每一顆子彈過後,子彈殼的落地聲便尤為清脆。


    “汀,汀,汀!”


    啪——


    一個駝色風衣的男人倒了下來。


    啪——


    另一個黑衣人倒了下去,後麵又一個的駝色風衣男人衝了上來,衝著黑衣人進行猛烈掃射。


    “嘭嘭嘭,汀汀汀——”


    “啪——”


    頓時,安靜的高速路上,隻有響亮的槍聲夾雜著子彈殼落地的清脆聲,以及屍體倒地的聲音。


    漫天的子彈胡亂地朝自己飛來,洛晨一個迅猛的翻身,敏捷地躲在小車的背後。


    她斜挑了下唇角,從口袋裏掏出兩支手槍,繞著扳機轉了一圈,左手握著a704,右手舉著a8,稍一盼頭,兩顆子彈頓時“啾”地一下射了出去,猛地從背後擊穿了兩個浴血奮戰黑衣人的心髒。


    利索而幹淨!


    “啪啪——”兩個黑衣人的倒地聲頓時尤為清晰。


    正當洛晨再盼頭時,一道微弱的聲音,撕裂著空氣,高速地從她的左邊旋轉過來。


    消聲手槍!


    “嘶——”


    千鈞一發之際,敏銳的直覺一閃而過,洛晨神色一冷,沒有任何遲疑,反射性地迅猛向前一撲,硬是讓子彈以斜30度的角度從她背上“嗖嗖”地刺了過去,“鐺”地一聲射入了車子裏,生生地躲開了這一擊。


    銀色的蝴蝶麵具往左邊一望,洛晨眼神一冷,快得幾乎看不清任何動作地一把抽出槍,敏捷地從下朝上,往偷襲的人正中地射出了一槍。


    “砰!”


    “擦——”肉體裂開的聲音,頓時被深深地淹沒在響亮的子彈聲下。


    子彈帶著淩厲的颶風,精準地射入了偷襲人的肩膀,卡其色的風衣,頓時被汩汩的鮮血染紅。


    彭清利索地一個旋轉,臉色慘白地躲進了一輛小車的背後。


    低頭看著右肩膀上汩汩流血的傷口,彭清隻覺得肩膀被插進了一刀,然後灑入了鹽水一樣,疼得幾乎麻木了。


    這一槍,似乎是打穿了她的神經。


    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插進掌心,借來轉移肩膀的劇痛,彭清死死地咬了咬銀牙,終於狠下心來,將手槍換到左手上,正要衝出去——


    但下一秒,彭清卻猛然停住了動作,清瘦的身子冷冷地一動不動。


    麵前,一雙黑色的長靴立在了彭清的麵前,高傲而殺氣淩冽,宛如即將到來的死神一般。


    一支冒著寒氣的黑壓壓槍口,直直地指著彭清的太陽穴!


    洛三少!


    森冷的夜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被蝴蝶麵具遮住的俊臉英氣逼人,她紅唇微勾,邪肆之中透著致命的性感。


    “一切,結束了!”


    說完,洛晨右手一移,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扳機,“砰”地一下,打中了彭清。


    ……


    正當外麵殺得宛如地獄一般時,一道懶懶的聲音宛如天籟一般響起,翻滾著攝人心魄的明豔。


    “住手吧。”


    一腳將趴在地麵的女人踢出去,男子斜挑唇角,被麵具遮掩的漆黑雙眸流轉著細膩的光,透著一種骨子中散發的妖豔。


    “彭五已經投降了!”


    聽到這話,隻剩下零零星星幾人的黑衣人,頓時不受控製地順著聲音看去。


    男子懶懶地站立著,任由黑色的長款風衣迎風飄動,勾勒出包裹在其中勁瘦身體的一部分線條,而黑色的長靴旁邊,竟然毫無生氣地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女人熟悉的臉白得像鬼一樣,癱軟在地麵上的雙手,不停地流出汩汩的血液,竟然,竟然是被生生地打斷了手腕關節。


    “彭姐姐(五小姐)!”古淩和黑衣人一同驚叫起來。


    見對麵的人心神驚恐的樣子,洛三少斜挑唇,懶懶道,“交出tiffany,我讓你們帶她離開。”


    “不——”彭清微弱的聲音從地麵傳來。


    無視彭清的話,洛三少巡視了一眼對麵驚恐的黑衣人,漆黑的雙眸流轉著細膩的光,紅唇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道,“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要麽,交出tiffany,帶著她離開——”


    “要麽,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個字從洛三少微笑的紅唇裏輕輕吐出來,宛如一個最普通的詞,普通得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但卻讓黑衣人和古淩生生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落在洛三少的手裏,沒有人知道下一秒,等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麽!


    但是,帶不回tiffany,回去大小姐也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們的!


    交,還是不交?


    久久等不到回應,洛三少斜挑了一下唇線,隱隱約約勾出了一個懶懶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很抱歉,我隻能明搶了!”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臉色一白,一股寒氣從脊梁上湧了起來,洛三少這話,不是明擺著幫他們選擇第二條路——


    生不如死嗎?


    “慢著!”


    正當黑衣人絕望之際,一把鏘鏘的女音堅定地穿透空氣,傳進了眾人耳裏,“三少,我們選擇第一條路!”


    古淩!


    死死地咬住牙,古淩顫抖著手,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紅色的盒子在昏暗的路燈下特別不顯眼,古淩久久地看著它,死死地捏住,似乎想要將它捏碎。


    死,生不如死,或者受大小姐的懲罰?


    冷笑了一下,古淩不再遲疑地朝著洛晨走去。


    十九步


    十八步


    ……


    正當古淩離洛晨隻有十步之遙時,一道陌生的男聲冷笑著從前麵不遠處響了起來,“三少,睜大你的眼睛看一看,這個人,是誰!”


    聽到這道聲音,一陣狂喜湧上了心頭,毫不遲疑地,古淩收起盒子,轉身就往來人的方向跑去。


    彭清趴在粗糙的地麵,臉滿是鮮血,但嘴角卻緩緩地扯了起來,終於來了,既然這樣,全部去死吧!


    一瞬間的變故——


    洛晨皺了皺眉,一絲前所未有的不安湧上心頭,但妖肆的俊臉,卻依舊微勾起起唇,任由不安掩蓋在心底。


    黑夜裏,十多個穿著黑衣的男人,背著路燈,有序地緩緩地走了過來。


    殺意淩冽的氣息,整齊而穩重的步履,平穩而輕微的呼吸——


    為首是一個男人,他光著頭,強壯的身體上穿著一身黑衣,橫肉布滿的臉上,帶著一絲察覺不到的蔑視。


    古淩跑到他的身邊,收起了剛剛的求饒的決然,小臉變得狠毒起來,道:“查霸隊長,是她,是她捉了彭姐姐,並且殺了我們二十多個人!”


    一堂敢死隊隊長——


    查霸!


    聽完古淩的話,查霸並沒有動作,他掃了一眼伏在洛晨腳邊的彭清,厚厚的嘴唇一動,對著古淩說道:“古小姐,tiffany,在哪裏?”


    “在我這裏!”古淩說完,從口袋裏掏出紅色盒子準備遞出去,卻被查霸的手一下子奪了過去。


    將裝著tiffany的紅色盒子小心裝進口袋裏,查霸這才抬頭看向洛晨,高聲一笑,道,“三少,既然tiffany在我們手裏了,那還請三少大人有大量,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小的!”


    “另外,如果五小姐得罪了三少,三少可以隨意處置她,這點我們絕對不會過問!”


    “查霸,你!”聽到這裏,古淩猛地轉向查霸,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道:“你,你想出賣彭姐姐!”


    “沒有出賣,這是上麵的命令。”查霸笑了笑,平滑的光頭在路燈下帶著一絲詭異。


    轟——


    聽到這話,彭清猛地從地麵抬起了頭,她死死地盯著麵前不遠處的查霸,微弱的聲音從咬緊的唇裏吐出來,“查霸,你這是什麽意思?”


    蔑視地笑了笑,查霸笑道:“就字麵上的意思,五小姐,其實你心裏也明白得很,何必問那麽多?就安息去吧,大小姐做的決定是沒人可以改變的!”


    原來,她要放棄她!


    她一直深愛的她,她一直當作女神的她,她一直用生命保護的她,居然要為了tiffany而放棄她?


    “你騙我!”


    將尖利的指甲插入長繭的掌心,彭清向來平靜的臉失控起來,吼道,“大姐,大姐她不會為了tiffany放棄我的!”


    見彭清像瘋了一樣,查霸冷蔑一笑,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從腰際掏出了槍,對準彭清的頭,按下了扳機。


    “五小姐,接受現實吧!為了大小姐,你就安心去吧!”


    “嘭!”張大的嘴就這樣合不起來,彭清睜著眼睛,汩汩的鮮血從她頭頂上流了出來,緩緩地逆流成河,漸漸地染紅了洛晨的黑色長靴。


    “彭姐姐!”一聲驚叫聲響徹了夜空。


    突變的一幕,讓眾人頓時錯愕地看向了查霸,心裏陣陣發涼。


    果然是敢死隊的隊長,連自己的隊友,也可以這樣的心狠手辣!


    “你以為,將我手上的人質殺死,我就會輕易地放你們走麽?”


    眾人的錯愕中,一道明媚的男聲邪肆地響起,將所有人驚愕的思緒緩緩地拉了回來。


    黑色的俊美身影懶懶而立,銀色的蝴蝶麵具微微一斜,洛三少唇角斜挑,任由殷紅的唇線染上罌粟的顏色,“不過查霸,既然今晚你來了,就順便陪彭清到下麵去吧!”


    “嗬嗬。”聽完洛晨的話,查霸一笑,厚厚的臉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道,“一直聽說三少是神槍手,但一直沒見到,不過今晚看五小姐的慘況,看來確實是這樣!”


    “不過三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做到,也讓這個人去死呢?帶出來!”


    查霸說完,一個黑衣人舉著槍,頂在一個男人的太陽穴中,用力地推著男人的身體,從後麵慢慢地走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打下來,照到男人的臉上,竟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得讓人心頭發涼!


    黃晉!


    向來看到錢會發光的粗臉,此時慘白得嚇人,他光著上身,露出身上錯錯雜雜的血痕,渾身幾乎沒有任何一處完好的肌膚。


    安童失聲地喊了出來,“八爺!”


    聽到對麵的驚叫聲,黃晉吃力地抬頭,緩緩地朝對麵看了過去,當看見站在最中間那道邪肆的俊美身影時,彪悍的粗臉終於露出一個毫無血色的笑容。


    宛如鋪灑在雪蓮中的一朵血花一樣。


    “三哥。”他輕咳一聲,任由一滴滴的血從嘴邊溢出來,笑道:“咳咳……安童,咳,死小子,八爺我還沒死,就叫,咳咳……那麽大聲!”


    愛錢如命,總是樂嗬嗬的八爺,什麽時候試過這麽毫無生氣?


    “八爺。”安童心頭一酸,一股極致的憤怒頓時直湧心頭,他冷冷地直視查霸,道,“查霸,你對八爺做過什麽?”


    “逼供用刑而已。”查霸厚厚的臉一笑,不在乎地說道,“這是你們慣用的伎倆,不要大驚小怪。”


    “不過黃八爺還真的倔得很,為了三少,怎麽也不肯說一句話!”


    用刑?


    垂在身後的雙手漸漸攥緊,洛晨抬眸,任由麵具遮住自己的表情,聲音冰冷若冰,道:“開出你的條件。”


    似乎拿捏住了洛晨絕對會屈服,查霸冷冷一笑,“我要你們全部放下手裏的槍!”


    這話一出,全場的氣氛倏然抽緊,鴉雀無聲!


    放下槍?


    穿著駝色風衣的男人不安地對望了一眼,神色帶著一絲恐慌的遲疑,放下槍,怎麽可以放下槍,放下槍就代表去死!


    不能放下槍!


    似乎看出了眾人的懷疑,查霸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意,他笑道,“三少,你放心,讓你們放下槍,隻是為了能讓我們安全地帶著tiffany離開。”


    “我查霸在這裏發誓,絕對不會趁機傷你們一條頭發的!”


    聽到查霸這話,黃晉嗤笑一聲,用力吐出哽在喉嚨裏的一口血水,惡狠狠道,“我呸!老子死算什麽,少拿自己當一根蔥!”


    啪——


    挾持的黑衣人一巴掌地扇在黃晉的臉上,“閉嘴!”


    被狠狠地扇了一掌,大口大口的血腥味頓時湧上了黃晉的喉嚨,讓他的眼前幾乎模糊一片。


    不能昏,死也不能昏!


    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黃晉拚命地睜大眼,讓麵前的景色漸漸清晰起來。


    月光淡淡地從搖曳的樹葉中擠下來,落在對麵最中間那道修長的人影身上,男子的黑色背影被拉扯得極長,看上去,懾人而凜冽。


    緊攥的雙拳漸漸鬆開,洛晨垂眸,任由銀色的蝴蝶麵具遮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平靜的聲音淡淡道,“黃八,實話告訴我,你怕死嗎?”


    “老子不怕死,怕就怕成了拖兄弟的後腿!”


    吃力地將喉嚨裏的鮮血全部咽下去,黃晉咧嘴一笑,像極了以前最開始時認識的他,痞裏痞氣至極,“與其跪著偷生,倒不如轟轟烈烈地死去!”


    他看著對麵的男子,一字一句道,“三哥,動手吧!”


    說完,黃晉緩緩地閉上眼睛,青紫的粗臉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安童眼眶一紅,八爺。


    洛晨右手握住槍身,緩緩地舉了起來,對準了黃晉,拉下了保險絲。


    見洛晨完全沒有任何婦人之仁,查霸緊張起來,高聲道,“三少,這是你十幾年的兄弟,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兄弟之心嗎?”


    修長的人影冷冷而立,邪肆的俊臉轉向查霸,銀色的麵具散發著毫不留情的冷光。


    “即使有,但擋我者,死!”


    說完,洛晨將目光重新投到黃晉身上,冷聲道:“黃八,謝謝你的理解,3——7——6——2,記住我們的約定,來世,讓我們再做兄弟!”


    稍微停頓了一下,洛晨終於按下了扳機,銀色的子彈,頓時高速旋轉出黑壓壓的槍口,直直射向黃晉。


    ……


    “三哥,陽六那小子今天很臭屁地告訴老子,他是你重要的左右手!”黃晉大大咧咧地抱著手,相當不屑地投訴道。


    漂亮的男子將瓜子往上一扔,然後張口含住,嘟囔道:“那你怎麽說?”


    “老子說,老子也很重要,他是陽六,我是黃八,六排在八的左邊,他最多隻能算是你的左手,而我則是你強大的右手!”


    “這話有點道理,6在8的左邊!”咬碎了嘴裏的瓜子,漂亮的男子摸了摸下巴,漫不經心道,“說不定這以後,還能當個暗號!”


    ……


    閉著的雙眼倏然睜開,黃晉用盡全身力氣,彪壯的身子猛地往左狠狠一撞,高速旋轉的子彈,頓時略略擦過黃晉的衣服,飛快地刺穿了黃晉背後的男人的心房。


    3——閃


    7——去


    6——左


    2——兒


    媽的,煙霧彈!


    查霸迅速地掏出槍,往黃晉射去,另一顆子彈卻“嗖嗖”地朝他飛來,讓他不得不翻身躲開,硬是讓黃晉逃過了一劫。


    任由繩子捆住自己雙手,黃晉猛地一個鯉魚翻身,使勁全身力氣地往洛晨方向跑去。


    右手冷靜地握住槍,將一個個想擊殺黃晉的黑衣人一槍斃命,洛晨一邊掩護著黃晉往自己的方向跑過來,另一隻手則迅速地做了個小動作,示意安童狙擊查霸。


    “砰!砰!砰!”


    大戰,一觸即發!


    正當黑衣人反擊,戰火迅猛蔓延之際,數十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宛如天神一樣從天而降。


    他們敏捷地躍進戰場,持著長長的機關槍,“劈裏啪啦”地對著黑衣人就是一陣痛快的橫掃!


    霸氣外露,而又彪悍至極!


    “欺負我三哥,找死是嗎?”


    一道陽光的男聲在響亮的槍聲中高高地插了進來,好聽得像樂曲演奏一樣,但聽在黑衣人的耳裏,卻欠扁至極。


    “暗殺隊,不用手軟,給他們一頓好看的!”


    來人穿著一身時尚合適的白色休閑服,金色服帖的短發將俊雅的弧線勾勒出來,稍微上揚的丹鳳眼,帶著一絲絲陽光的邪氣。


    曉——陽六少


    登場!


    ……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衣人不甘地睜著眼睛,毫無生氣地躺在了地上。


    而古淩則被暗殺隊的機關槍打中心房,當場身亡。


    看著這次一麵倒的勝利,洛晨抱起了手,任由黑色的風衣迎風而動,她斜挑嘴角,懶懶地看著底下的人將查霸押過來。


    查霸被正中一槍擊中了小腹,幾乎奄奄一息,他渾身都被子彈擦傷,血汙的厚臉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仇敵見麵分外眼紅,黃晉捂住痛得不成人樣的肚子,大步上前,狠狠地一腳踢到查霸的頭上,怒不可歇道,“媽的,我要殺死這賤人,居然給我用刑!”


    “等一下!”


    看著查霸這樣子的慘樣,洛晨摸了摸下巴,帶著一絲憐憫,她語重心長道,“黃八,留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你就饒過他吧!”


    “他對你用了什麽刑,你一百倍還給他就好了,不要殺生了!”


    似乎被點化了一樣,黃晉精神一振,像得到了什麽巨款一樣,他磨了磨鐵拳,惡狠狠道:“對,我要留著慢慢折磨死他!”


    聽到這種非人類的對話,筆直地站在後麵,目不斜視的眾人頓時一個激靈,三少,八爺果然是狼狽為奸的一夥!


    從查霸身上掏出tiffany,陽昕的丹鳳眼一揚,咧嘴一笑,俊雅的臉頰立刻露出一個邪氣的小酒窩,戲謔道,“三哥,這個傳說中tiffany還真來的容易。”


    對於陽六少這種粗線條的白目,眾人相當無語,為了這東西死了那麽多人,還叫來的容易,陽六少的腦袋果然不是平常人可以理解的!


    和眾人關注的重點不同,洛晨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支著下巴,眨著眼睛,好奇地問道:“對了,陽六,你怎麽跑米蘭來了?”


    陽昕咧嘴一笑,戲謔道,“二姐讓我帶暗殺隊來暗殺你唄!”


    “又暗殺我!”洛晨摸著鼻子,很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我這個月已經被暗殺八次了!”


    陽昕無辜地攤了攤手,笑嘻嘻道,“誰叫三哥你找某人去對付蘭素女人,沒告訴二姐!”


    “陽六你這隻豬,肯定是你告訴二姐的!不然她怎麽會知道——”想起自己忘記跟二姐報告這件事,黃晉幹脆地先下手為強,將所有責任推到陽昕身上,道,“三哥揍他,這小子出賣你了!”


    “又打小報告,該死的黃八蛋,也不想想剛剛是誰不顧生死地帶暗殺隊來救了你?”


    ……


    *


    明媚的陽光鋪灑下來,宛如夏日的太陽一樣,將整個t城照得暖洋洋的,帶著家一般的溫暖,新鮮的空氣,從下飛機的一刻,爭先恐後地竄入眾人的鼻尖。


    十四個小時,終於回到了t城了!


    t城的機場裏,劇組的一行人拉著行李箱,嬉笑著走了出來,他們嘰嘰喳喳地比劃著,紛紛回憶著那個古典而悠遠的米蘭城。


    “米蘭實在太好了,回去我要向她們炫耀一番,隻可惜沒去到時裝秀。”胖胖的小助理微微帶了點失落,道。


    一個狠狠的栗子敲到她的頭上,高挑的助理薇薇恨鐵不成鋼道,“還提時裝秀,幸好你沒去到,那晚全部人都死了,聽說是黑道火拚啊——”


    聽到這安慰,胖胖的小助理重新露出了笑顏,“那好吧,我就向她們炫耀晨哥和雲經紀的唯美廣告,哈哈!”


    “真期待眾人看到這廣告的表情!”薇薇雙手交握在胸前,眼冒紅心,“對了,胖胖,你不覺得晨哥和雲經紀很有夫妻相嗎?”


    “是很有夫妻相,但不知怎的,太唯美的東西,會讓我感覺這廣告出來,會發生一件大事!”


    “少胡扯了!能發生什麽大事,最多就是洛神們不認同而已!”


    “不是的,薇薇你聽我說嘛——”


    ……


    “對了,大石,那天你有找到殷總裁嗎?”文哥拉著行李箱,無聊地朝走在他身邊的大石搭訕。


    “找到了,是在米蘭大教堂,但是,那天他就回來t城了,還說要做一件什麽彌補的事。”大石一邊拖著行李箱,一邊摸了摸虎腦道。


    “難怪後來就沒見到殷總裁了,原來回t城了。”文哥思考了一下,“那晨哥反串的廣告,不知道殷總裁看了會不會通過?”


    ……


    做工精致的白襯衣被優雅地卷起,高檔的黑色皮鞋紳雅地邁步,悠緩的腳步聲悄然而沉穩。


    男人唇線微抿,頎長而俊美的身姿帶著一絲不容接近的冷漠,但骨節修長的右手卻拎著一個沉重的黑色大背包,生生地為男人的冷漠増添了一絲藏在內裏的溫柔。


    乖乖地走在雲傲越的背後,洛晨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雲傲越,都一天都沒理過她了!


    除了幫她拿背包之外,他幾乎是當她透明的!


    摸了摸鼻子,洛晨歎了口氣,但一想起了費小翔說起那晚的事,那精致的小臉又情不自禁地輕輕笑出聲來,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嗯,也許,像哄寶媽一樣哄哄他好了!


    修長的雙腿快步跟上前麵那道頎長的身影,洛晨伸出手來,拉住了雲傲越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很粗壯,小麥色的肌膚帶著些許冰涼,還有一點粗糲,摩擦在她的掌心裏,卻似乎燃起了一抹炙熱。


    雲傲越沒有回頭,卻停住了腳步。


    見雲傲越沒有走聽她說,洛晨雙眸一彎,笑吟吟道:“雲傲越,那個今晚要不要一起吃——”


    “嘭!”


    正當洛晨還要說什麽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重重的撞擊聲,硬是打斷了她的話。


    洛晨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中年大媽摔倒在地上,摔得唧唧哼哼的,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拍了拍屁股,準備起身。


    “真是的,趕著去投胎嗎?跑這麽急!”


    似乎聽到了埋怨的話,一道經過大媽身邊的美麗背影停了下來,她將行李箱放在一邊,彎下腰扶起了中年大媽,聲音溫柔地說道,“阿姨,沒事吧?”


    靠著女子的幫助站了起來,中年大媽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臂,道:“沒事了,孩子,謝謝你!”


    “不用客氣,阿姨再見。”說完,女子重新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往機場門口走去。


    見不是什麽大事,洛晨準備收回了目光,卻意外地撞上了女子微微轉過來的側臉——


    驚鴻一瞥!


    洛晨,頓時如遭雷劈!


    ------題外話------


    咳咳,學校上不了網,公司登陸不了後台,所以一直寫了都上傳不來,不好意思,嘿嘿,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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