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曲子彈罷,巫璽驊依舊將小提琴倚在脖頸上,連小提琴都忘記拿了下來,劉禹希不由得歎出了一口氣,望著出神發呆的小五,一顆心可謂是七上八下。


    一首歌曲錯了七八個音符,這不應該是音樂鬼才的作風,小五一向對音樂有極高的要求,怎麽會允許這樣的錯誤發生呢?


    除非,是他心不在焉。


    明知小五心不在焉,劉禹希還是不敢問。


    安德烈與喬伊對看,如果是在演唱會上的話,一定會砸掉fire樂隊的招牌。


    喬伊卻是沉著臉,不吭半聲,不過那眼眸裏湧上的熊熊火焰足以燃燒整個世界。林哲使了一個眼神給劉禹希,他立刻會意,走向巫璽驊的身邊,“小五,他們都餓了,我們出去買點吃的東西。”


    巫璽驊點點頭,“好啊!”


    瞧著好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電梯內,喬伊這才站起了身子,火氣大到一腳就踹開了身前的吧台椅子,“依照我的做法,直接滅了那個什,什麽赤龍幫?看他們還有沒有膽量再威脅小五。”真是天大的狗膽子,竟然敢欺負他喬伊的好朋友身上了,也不去島上打聽打聽,他喬伊是誰?


    林哲放下手中的高腳杯,“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答應交給花惜霧來處理了。”


    喬伊急了,得知到了小五的事情快要瞞不住了,他立刻拋下了其他幾個國家元首會麵,急衝衝的跑回了a市,現在來到了a市卻依舊什麽也做不了,簡直就要逼瘋了他的急脾氣。“那我們該現在怎麽辦?難道就要坐在這裏幹等著。”


    “現在小五的妻子是花惜霧,我們該依著她的想法來配合她。”


    聽著林哲說著不鹹不淡的辦法,安德烈也不由得憂心忡忡的問道,“可是她到底想怎麽做?”


    林哲低沉著眸子,想著禹希這幾日所調查的結果,他們是真的越來越迷糊了,竟然不知道花惜霧有如此強大的勢力,可以限製一個人的出國令,甚至是控製全國的醫院,此等勢力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


    哪怕是禹希動用劉家的勢力,都未必能夠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已經接受了中國a市的衛視春節晚會的邀約。”安德烈很擔心,卡爾的狀態未必可以參加。


    林哲抿著唇,幹脆的說道,“推了它。”


    安德烈一怔,“我已經簽了合約。”


    “違約金我們還賠得起。”喬伊大方的揮手,“現在卡爾才是最重要的。”


    安德烈點點頭,“那這樣最好了。”


    劉禹希這頭接了一個電話,就轉身去了角落接聽,獨留巫璽驊一個人在挑選蛋糕。


    喬伊最喜歡吃的就是黑森林,那種甜膩到纏繞在口腔的軟滑感,會讓喬伊笑彎了眼睛。安德烈一向是來者不拒,所以什麽都很喜歡吃,至於阿哲除了喝苦咖啡,就沒有別的嗜好了。


    “先生,請問你都需要哪些蛋糕?”


    巫璽驊一怔,麵對眼前的服務員,“禹希喜歡提拉米蘇,喬伊喜歡黑森林,阿哲喜歡……你每樣給我來兩份,謝謝你。”


    小服務員微微一怔,“你對你朋友喜歡的口味真的很了解,可是你自己喜歡什麽呢?”


    巫璽驊愣了愣,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搔搔頭,“沒關係。”他一向是習慣了,他們吃什麽,他就跟著吃什麽,久而久之,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


    小服務員聽到這話,不由得淺淺一笑,“做你的朋友真幸福。”


    “不,是能夠做他們的朋友的我,很幸福很幸福。”


    “那你要為自己選一個什麽樣的蛋糕呢?我們的家的焦糖布丁真的很好吃,是剛剛做好的,在這麽冷的天氣裏,吃起來暖暖的感覺,我相信你會很喜歡的。”


    “不必了,他很喜歡吃慕斯蛋糕。”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否決了服務員的建議。


    巫璽驊詫異的回頭,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明明笑得那麽溫和,卻讓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微微驚愕的表情,看在沈丹菲的眼睛裏是那麽的爽快,果然他對自己潛在的意識裏,還是很可怕的。


    她揮舞著手臂,“嗨,見到我這麽詫異嗎?”


    他尷尬的搖搖頭,“沒,沒有,隻是老師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丹菲聳聳肩,“過來買些蛋糕,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巧在這裏碰見了你。”


    “真的很巧,隻是老師你現在不教書了嗎?”


    沈丹菲驚愕的看著巫璽驊,“怎麽,你忘記了嗎?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我因為你,已經被學校開除了,甚至被解除了教師的資格書。”


    巫璽驊不由得震驚的指著自己,詢問,“你說是因為我?”


    “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嗎?”


    他很疑惑的遙遙頭,“你指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十二年前,在我們的班級,你貼在我的身邊,揉著……”沈丹菲嬌羞的低著頭,故意隱去剩下曖昧不明的話,是巫璽驊有無限的遐想,她看著巫璽驊的臉從紅潤變成了蒼白,她有一種報複了劉禹希的感覺。


    他蒼白了臉頰,驚恐的看向沈丹菲,不停的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


    沈丹菲上前一大步,白皙的雙臂纏繞著巫璽驊的脖頸,吐氣幽蘭,“你又知道,不是哪樣?”


    巫璽驊驚嚇的連連退後了一大步,硬生生的拉開了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距離,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丹菲,做夢也想不到,為人師表的人怎麽可以如此緊貼在自己的身上,絕對是有傷風化。


    尤其是他的心在不停的發顫,打從心裏的害怕,到底害怕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輕喘著粗氣,指著沈丹菲的手指也是微微的輕顫,“你……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


    沈丹菲笑了,笑得格外妖嬈極致,“你說我怎麽樣?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這個樣子的嗎?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所以才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巫璽驊已經是滿腦子一片混亂了,他聽得見沈丹菲說了什麽,卻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為什麽要這樣說,他們以前又是什麽關係?可是為什麽他卻沒有一丁點的印象,甚至對沈丹菲陌生的很,從記憶之中想不起任何有關她的信息,他們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上前,伸出白皙的小手,輕輕的拭去了他額頭上細細小小的冷汗,“璽驊,你瞧瞧你,怎麽滿頭大汗呢?”


    巫璽驊仿若受驚了似的,用力的揮開了沈丹菲的小手,用力的搖著頭,怒瞪著她,一張娃娃臉布滿怖色,低聲嫌惡的吼道,“你不要碰我。”麵對她的靠近,巫璽驊沒來由的惡寒,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沈丹菲的眼睛裏隱藏著濃濃的不悅,她願意碰這個小白癡是看得起他,竟然沒有想到他會嫌惡的推開了自己的手,若不是為了報複劉禹希,她豈會下賤到去纏著巫璽驊不放呢?


    想到這裏,她冷冷的輕哼了一聲,俊俏的臉兒上凝聚了一聲戾色,麵對眼前的巫璽驊也少了幾分的耐心,嚴聲的怒斥道,“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竟然也膽敢嫌棄我?”


    此時的巫璽驊根本聽不見任何人的嚴聲嬌斥,反而是沉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無法自拔。


    劉禹希收回了電話,正朝著這邊走來,竟然瞧見巫璽驊蹲在角落捂著耳朵,麵色痛苦難堪,而他的麵前竟然站著……沈丹菲那個賤人。


    他大步衝向了前方,一馬當先的擋在了小五的麵前,一隻泛著骨節的大手緊緊的隻顧住沈丹菲白皙的脖頸,滿麵的陰沉,烏雲壓頂,籠罩在他陰沉恐怖的臉上,眸子裏綻放出了冰冷陰鷙的殺氣,幾乎是字字咬牙出口。“你到底對小五說了些什麽?”


    麵對突然而來出現的劉禹希,沈丹菲完全是呆愣的說不出話,哪怕現在劉禹希並沒有扭住自己的脖子,她恐怕也說不出話來了。沒有想到十二年不見,他好像變了不少,不再是少年時期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而現在更加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魅惑深邃的雙眸即使凝著濃烈的殺氣,卻依然擋不住她的春心蕩漾。


    不由得溢出一聲哀怨來,一雙癡迷的眼睛望著麵前凶狠凜冽的劉禹希,輕聲的喚道,“禹希,我好想你。”


    劉禹希厭煩的呸了一聲,一把甩開了沈丹菲較弱的身子,用力過大到撞到了身旁的椅子上,痛的她一張精致的麵容變得猙獰不已。“滾開,我可不想你,我告訴你,不要再出現在小五的身邊,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枉為人。”


    沈丹菲即使痛的眼淚都要流下來,可是還不忘記抓住劉禹希溫厚的大手,“禹希,別這樣對我說話,我的心會痛的。”明明他們相隔了十二年不曾見過,本以為自己會對他的熱情減淡,可是今天她偶然一見,她竟然發現自己的內心還是會和很多年前一樣,燃起一把莫名的火焰,足以燃燒她所有的熱情,甚至是看著他冷酷的側臉,也會變得癡迷不已。


    劉禹希擁住巫璽驊顫抖的肩頭,麵對沈丹菲的糾纏,竟然沒有一絲的大度,一腳踹開了沈丹菲的肩頭,冷冽的說道,“滾開,現在我沒有時間搭理,等我閑下來了,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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