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錯愕時,丹尼身體上前,逼得她不得不節節後退,直到背脊抵在牆上。丹尼一手撐在牆上。


    他的槍還握在手上,原本槍對著這女人,他手指穿在扳機上,一轉,改為槍柄對著她。


    她臉頰上也有擦傷,他用槍托點一點那處傷,她越發地疼,卻牙關緊咬,不出聲。


    他曆來厭棄嬌嫩的花,她倔強的很合他,他頗為滿意,心裏卻升起一絲憐愛。


    移開槍。


    “晚上再過來。”隨即,他的手移到她的胳膊上,順著她傷一路掠下,明明指甲惡意地刮著,語氣卻頗為憐憫:“現在,你該去處理一下傷。”


    她不動,擰著眉看他。


    他在她的目光下,微微笑,微啟薄唇:“你這副樣子,讓我倒胃口。”


    說完,轉身離開。


    雛依舊呆在牆角,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信步踱到窗欄杆下,豹子一般迅速地攀爬而上,最後,穩穩坐在了高架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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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雛並沒有自行去醫生那裏處理傷。


    而是坐在罌粟田邊的土堤上,赤著腳。


    她在這裏等首領。


    客人來,首領要帶他們來罌粟田看收成,談事情。她問過那個新來的副員,知道那個碧色眼睛的墨西哥佬不會來。(..tw無彈窗廣告)


    於是,她便來了。


    她沒有手表,但可以通過日頭的方向來判斷時間。


    這是她從學校學來的本事。


    但是,她對罌粟的概念,卻還停留在幼年時靠種植罌粟換取糧食的年代。


    阿媽也種過罌粟,但是最好年成的時候,一年掙的錢也不會超過100美金。


    不及茶葉賺錢。


    這種花,不美,隻有一支花骨朵,從來無法盛放,且本身沒有香味。她也幫阿媽煉過鴉片――赤腳待在煉房中,赤腳,地麵滾燙,聞著難聞的、焦糊的臭味,嗆地眼淚直流。


    她在國外曾見過那些癮君子,為了白粉,無所不用其極。


    而她從不知,為什麽那麽多人要為之著迷?


    不明白。不明白。


    當初,阿媽知道她要為首領做事,不開心,拿藤條抽她。剛開始阿媽以為她在碰鴉片的事。她掙紮著叫:不是!不是!我幫首領偷東西,殺人,我不碰鴉片!


    阿媽這才寬下心來,跑老遠去醫生那裏借藥水,替她處理鞭傷。


    這個從來就具備某種侵略性的女人,在阿媽麵前,是個膽小的小貓孩子。


    而首領,之於她,就和她阿媽一樣,她是他的小貓孩子,要他疼,要他愛。


    她受傷,穆為她處理傷口,這已成為她從世界各地的繁華城市中回到這裏來的動力。


    她甚至,已經很久沒回家看過阿媽和弟弟。


    日頭已經偏西,她聽見象隊的聲音。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光著腳奔過紅土路,直到真的看見了象隊緩慢前行的身影。


    首領也看到了她。


    年輕白皙的男人,此時坐在為首的大象身上,看見她,眼神一黯。


    俄而,穆看見女人嫩生生的手臂上,一片紅色。


    雛仰著脖子看首領,內心膽顫。


    許久,穆開口:“上來。”他朝她伸出手。


    馴象人立刻滑下象頭,將雛抱坐在肩膀上,幫助她爬上象背。


    穆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要她坐穩。


    她側著坐,雙腳懸在半空中,晃啊晃。


    “手臂怎麽回事?”穆的聲音,冷,與此時燥悶難耐的空氣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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