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北冥連城,後者凝眸,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麽,她卻忽然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力道不斷在加重,人嚇了一跳,忙伸手按住北冥夜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弄傷自己。


    霍地回頭迎上他的目光,瞥見他眼底那道隱藏的怒火之後,她才頓時反應過來,這事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


    “我隻是……”她心裏慌了慌,依然用力抱著他的大掌,急著解釋道:“隻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之後,再告訴你。”


    “那天在酒店讓東離去給她拿那瓶幸運紅酒,就是這個意思嗎?那酒瓶呢?”北冥夜眸光沉了下來,一整夜的傲嬌到這裏又變回了那份高深莫測的寒意。


    看來這丫頭還厲害著,他實在是小瞧她了,原來背著他已經偷偷做了這麽多事情,這算不算是他的失敗?連自己老婆在做什麽都掌握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知道他在生氣,名可忙伸出小手,一邊拍著他的胸膛,一邊輕聲安撫道:“我也沒想到是她,隻是曾經懷疑過,幸運紅酒的事情真的是巧合。那天拿回去之後,我便把裏頭剩下的酒水弄出來,想著交給丫丫讓她去研究一下,至於酒瓶子……”


    她抿了下唇,深吸一口氣,才又鼓起勇氣,看著他道:“我覺得這事上,讓龍楚寒去調查會比你方便。”


    摟著她腰間的長臂又在收緊,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卻見北冥連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舉步向他們走去,大掌落在北冥夜的手腕上,輕輕拉了一把。


    “你嚇到她了。”話語雖然很輕,可落在他手腕上的那份勁力卻說不出的大。


    北冥夜濃眉輕擰,瞥了他一眼,雖然搞不懂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不過,這時候他不想起太多無謂的爭執,畢竟房間裏還有南宮烈兄妹在。


    感覺到他稍稍放鬆了手臂的力量,名可才鬆了一口氣,北冥連城也收回自己的大掌,卻依然站在他們身旁,一副防備的姿態。


    “到底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大總裁怒了,弟弟和老婆怎麽越看越像是一路人?他們是不是還有些什麽事情偷偷隱瞞著,不讓他知道?


    自己老婆的秘密和其他男人分享,卻不願意告訴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眼底危險的氣息越聚越濃。


    名可立即又慌了,想到自己懷孕這事,臉色還是忍不住稍稍蒼白了起來。


    北冥連城卻已經換了話題:“我不認為嶽清雅一個人有這麽大的能耐,聽說鬼醫還有一個徒弟,我懷疑是她,不過,現在依然沒有人知道鬼醫在哪裏。”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的注意力大都被吸引過去了,哪怕北冥夜明知道他是故意扯開話題,但,於目前來說這些事情確實更為重要。


    回頭,他再好好收拾這兩個小混蛋不遲。


    名可看著北冥連城,也將自己心底的疑惑說出了口:“如果說她也是飛鷹的人,那她的行為是不是太大意了些?幸運紅酒裏麵有這種問題,她怎麽會這麽隨便把酒瓶子留下來,這不是輕易會露出馬腳嗎?”


    北冥連城沒說話,這事他回答不上。


    “除非,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又或者說連她都不知道幸運紅酒裏頭有這麽秘密。”南宮烈看著他們,沉眸思索了片刻才道:“太子爺那邊已經有所行動,不過,以種種跡象來看,對柯證下手的極有可能是特政那邊的人,隻是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把人揪出來。這個人隱藏得很深,原先許多證據指向巫董,但後來太子爺發現,他們似乎正一步一步踏進了別人設好的陷阱裏,而巫董……極有可能不過是對方弄出來的替死鬼。”


    考慮到這裏還有兩個女人,他話說到這裏便住了嘴,低頭看著南宮雪兒:“有什麽話你繼續說,說完了你先回去休息。”


    “烈哥哥!”南宮雪兒哪裏不知道他是想要支開自己?可是,她不樂意:“大夜哥哥都不瞞可可姐姐,你為什麽什麽事都瞞著我?可可姐姐可以和你們說話,為什麽我就不行?”


    “你不過是個小丫頭。”


    “可我現在已經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了,我很快還會跟他們去連城哥哥說的那個基地。”她看著南宮烈,絲毫不願意退縮:“烈哥哥,我也可以幫忙做很多事,隻是你不願意相信我。”


    “丫丫確實可以幫忙。”名可也看著南宮烈,知道他不高興讓丫丫做這些事,但,如丫丫所說的,大家都已經被扯進來,已經在同一條戰線上了,不是嗎?


    現在再要抽身離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麽樣,在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之前,丫丫也過不回過去平靜的生活,如果沒必要的話,其實也不用瞞著她。”


    她不是說南宮雪兒還可以幫他們去推理些什麽,隻是,既然瞞不瞞都一樣,何必讓她心裏難過?


    南宮烈隻是冷冷哼了哼,不說話,說到這些事上,心裏始終是不高興。


    倒是北冥夜淡淡掃了他一眼,便看著北冥連城道:“你今晚去她那裏,就是為了看這份報告嗎?”


    “我從來沒有瞞過她,我也告訴她我這邊有個朋友腦袋裏頭有病毒,目前還解決不了。”見北冥夜頓時皺起眉,北冥連城隻是看了名可一眼,便又對上他的目光,淡言道:“我不認為我不說的話她就不知道,如果她和飛鷹有關係,這些事情我不說她也清楚,如果她和飛鷹沒關係,這種隨意的話就算我說了,對我們也造不成多少影響。”


    畢竟,現在在飛鷹和特征之前,這幾乎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雙方人馬都在尋找鬼醫,因為,大家都有不少兄弟因為這種病毒而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北冥夜不說話,名可又揪上他的大掌,溫言道:“是我教連城說的,有些時候越是隱瞞,便越顯得心虛,倒是像連城那樣跟她坦白,反倒坦坦蕩蕩。”


    “你倒是聰明,聰明得緊。”北冥夜冷哼。


    名可立即又抱上他,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事情已經做了……嶽清雅的事龍楚寒那邊也清楚,我想龍楚寒也一定會有行動,至於她是不是鬼醫的徒弟,又或者說她和那些事情有沒有關係,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她背後一定還有人。”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隻是瞅了南宮烈一眼。


    南宮烈點了點頭:“我明天一早就回東方國際,那些事情我來處理,如果碰上龍楚寒的人,你……希望我怎麽做?”


    北冥夜沒有立即回應,隻是緊抿著薄唇,好一會之後他才道:“找個機會,我去和他碰個頭,明天先把丫丫送到基地。”


    最後那句話是對北冥連城說的。


    北冥連城也隻能點了點頭,不作聲。


    南宮烈兄妹離開之後,房間裏便又剩下兩個姓北冥的男人,以及名可這個小女人。


    北冥夜依舊沒有多少溫度的目光,從桌上那台安靜躺著的筆記本上掃過,繼而便掃向還坐在椅子上的北冥連城。


    “很晚了。”他提醒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些。


    北冥連城迎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卻沒有舉動。


    北冥夜那張臉哪怕還是沒多少表情,可眼底不耐煩的氣息已經再次攏聚起。


    “很晚了。”第二次開口提醒,隻要不是個智障的也該聽得出他這話語裏是什麽意思。


    坐在床邊的名可低垂頭顱,揪著自己的十指,腦袋瓜在飛快地打著轉,可是,在大總裁麵前小心思卻始終不敢使出來,連大腦也開始要罷工了。


    他想提醒連城隊長該回去了,要是連城走了,她怎麽辦?她能不能跟著連城一起離開?


    可這個念頭才剛從腦袋瓜裏閃過,一張小臉頓時又垮了下來。


    她要敢說出這樣的話,要是真的敢跟著連城離開這個房間,她保證她和連城都沒有機會安然無恙看到明天日出之後的陽光。


    大概,兩個人一定都會在床上躺個幾天幾夜……當然,連城隊長是被揍的,而她……一定是被做的。


    可是,哪怕北冥大總裁已經提醒兩次,連城隊長卻還是坐在那裏,迎著他的視線,一臉無辜,是智障反應不過來,還是忽然之間失聰聽不見他說的話?


    北冥夜濃眉一緊,北冥連城總算有了反應,站了起來,卻不是要出門,而是舉步向衣櫃走去。


    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麽,他也不說半句解釋的話,走到衣櫃前,把上頭櫃門打開,從最頂上取出一床被子。


    之後他回到床邊,竟隨手一揚,把被子鋪在地上,自己躺在上頭,一個翻身卷著另一側的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徹底安靜了。


    ……別說名可看得傻了眼,就是北冥夜也被他的一舉一動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在今夜是不是出了問題,他怎麽徹底理解不來這個弟弟這一連串的怪異行為在向他述說著什麽?


    他是不是心裏有委屈,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他?


    可是,哪怕連城不愛說話,也不至於會悶葫蘆到這地步,對著自己的時候,至少還算是坦誠的。


    那他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他在無聲抗議些什麽?在跟他甩臉色、發脾氣嗎?他到底什麽時候做了得罪他的事情而不知道?


    目光掃向床邊的女人,名可卻隻是用力咬著唇,飛快地看他一眼,便低垂頭顱,不再看他了。


    事實上她是反應過來了,隻不過這會真快要憋得內傷,真的很想笑。


    什麽時候見過大總裁這麽憋屈的一麵?從他們相識到現在,大總裁什麽時候不是一副高高在上傲視天地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麵前?以他那驚人的智慧,大概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試過像今天晚上這樣,徹底懵了吧?


    他隻怕……抓破了腦袋也想不透連城隊長到底是什麽用意。


    因為想不透,所以,一張素來沒多少波瀾的臉此時此刻猙獰得可怕,有不解,有困惑,更多的是氣憤。


    他是不是想要過去將連城揪起來,隨手往陽台外頭扔出去?


    她真的很想笑,隻是,沒膽子。


    北冥夜終於是冷靜下來了,長腿一邁,走到大床另一側,就站在地上那一坨“東西”的身旁,居高臨下盯著躺在下頭的人。


    忍了好一會,才將自己的滿腔怒火壓了下去,再沒將事情事情弄明白之前,他還是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溫和些:“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你說,我聽著。”


    連城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也從來不會做太過放肆甚至無聊的事情,所以,他相信他,他給他機會“訴說”他的不滿和委屈……前提是,如果他真的有。


    北冥連城緩緩睜開眼,回過頭,目光向他投去,那一眼實在是無辜而平靜得很:“說什麽?”


    北冥夜大掌一緊,又深吸一口氣,才將再次竄上來的怒火又一次壓下去。


    依然盯著他,他繼續忍!“我哪些行為讓你不滿到這地步?兄弟倆之間沒有什麽話不能說,有什麽解決不來的事情告訴我,我來解決。”


    北冥連城卻還是拿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他,看了片刻才道:“我什麽行為讓你覺得我不高興?”


    北冥夜掌心握得更緊,整個人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他什麽行為?他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麽行為!拿個被子鋪在他們床邊,就這樣一聲不哼地睡在這裏!


    他沒有房間嗎?帝苑沒有空出來的客房了嗎?他好好的二少爺有大床不睡,睡在人家的床底下,他是什麽意思?


    可這會他已經好聲好氣、也用上最好的態度在和他說話,他居然還反問自己他到底有什麽行為讓他覺得不妥!


    今天晚上到底是個什麽鬼日子?他到底做了什麽得罪了這個混蛋?


    北冥連城從地上坐了起來,抬頭看著他,見他臉色陰沉,想了想,他才淡淡道:“我今晚睡在這裏。”


    “給我個理由。”北冥夜忍著一腳將他踹出去的衝動,依舊耐著性子和他交談。


    他疼這個弟弟,他的弟弟從來不會蠻不講理,連城向來聽話。


    他忍!他忍到快要內傷了他還在忍!


    北冥連城想了想,想不到什麽好借口,隻好淡淡道:“我怕黑。”


    “……”


    一瞬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了,那麽靜,靜得就連呼吸聲也幾乎能被其他人聽到。


    他怕黑……北冥大總裁沒有辦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如果眼前這個“怕黑”的家夥不是連城,他敢保證,現在在自己麵前的絕對會變成一坨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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