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名可從車上下來,拿龍楚寒給她的礦泉水淑過口,也將一張臉洗幹淨,再把自己一頭長發隨意挽起來,看著車子後視鏡裏頭那個清新怡人的漂亮姑娘時,才總算明白龍楚寒那句話的意思。


    好在,她沒有化妝的習慣……


    不然她一定會像眼前看到的一個個女孩那般,驚慌失措在想方設法收拾自己的一張臉。


    不習慣化妝的人一定不知道,已經習慣了每天一臉妝容的女人,有一天不化妝對她們來說是多麽恐怖可怕的一件事。


    昨夜的妝被雨水弄花了,現在要重新收拾,又不是在家裏,在別人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人真的很多,又一個個都是大人物,誰也不見得比誰身份低。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找個地方優先收拾自己,簡直難比登天,怪不得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就發現了,昨天晚上特別活躍的那些女孩一個個都銷聲匿跡了,隻怕已經找了地方躲起來,生怕被人看到她們邋遢的模樣。


    “還是你的模樣看起來順眼。”一把爽朗的聲音傳來。


    名可回頭望去,竟看到火狼正在朝自己走來,手裏還拿了些什麽東西。


    名可本來想笑臉相迎的,可見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自己脖子上,之後臉色沉了下來,她心裏微微有幾分尷尬,將領子再一次往上頭拉去,低頭不說話了。


    “他……每次都這樣嗎?”昨天晚上她失蹤,龍楚寒和白樺甚至他都在雨夜裏找了很久,最後還是龍楚寒將她找回來的,但,那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整整一個小時她去了哪裏,大概,他們也都心知肚明,隻是沒人開口說破。


    “不想說。”名可直接給了他自己的態度,雖然聲音很輕,但,話語堅定。


    “吃吧,我好不容易在他們家廚房裏弄到的,其他人的全是外賣的包子。”一隻食盒被遞到她麵前,火狼溫言道:“人太多,好不容易弄來的。”


    名可將食盒接過,打開一看,裏頭是一些精致的點心,比起外賣的粗糙食物當然要好很多。


    更何況,人確實太多了,主人家也完全顧不上來,能吃上一口熱的已經不錯。


    如果不是柯正的名聲真的響亮,誰會願意來受這種委屈?畢竟,全都是有錢人。


    見火狼一身衣服雖然是幹的,但卻皺巴巴的明顯昨天晚上被雨水淋過,之後才會風幹,她忍不住輕聲說:“是不是……也去了找我?”


    不等他回話,她低聲道:“對不起。”


    再看他一眼,眼底的窘迫和尷尬已經被徹底掩去了,她舉了舉手裏的食盒,問道:“你呢?吃過了沒有?”


    “我親自潛入廚房,你說我吃了沒?”火狼朗笑道。


    名可隻是笑了笑,便不再理他了,轉身朝不遠處的龍楚寒走去。


    龍楚寒身邊多了個男人,同樣是堂兄,但,和龍楚寒給她的感覺卻又完全不一樣。


    “還是咱們家的小美人看著順眼,清新自然,怎麽看怎麽美。”龍楚陽看著走進的她,笑意浮了起來。


    這話倒不是在討好名可,事實上,他也不是那種會花心思討好女人的人,這張清爽的臉,比起今天早上看到那一張張模糊不堪的麵容,確實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倍。


    想到昨天晚上他還和那幾個女孩靠得那麽近,今天一看那一張張髒兮兮的臉,立即就覺得惡心了起來。


    不是不知道她們昨天晚上化了妝,但,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那些東西是那麽髒的,黑黑紅紅的,一想都讓人渾身惡寒。


    名可向他點頭笑了笑,輕喚了聲:“龍先生。”


    “不是吧,你叫我龍先生?這裏又不是公司。”龍楚陽的表情有幾分誇張,不過,一看到她手裏的東西,兩眼立即就亮了:“有吃的?正好餓了,來分享一下。”


    “別墅的傭人有在發早點。”見他向自己伸出手,想要去拿她手裏的食盒,名可下意識就躲了去,連人帶食盒一並躲在龍楚寒身後。


    那副小氣吧啦的模樣,簡直讓龍楚陽大開了眼界:“那些東西能吃嗎?粗糙得跟狗糧沒什麽區別……”


    “你爸爸好像也在吃狗糧,要不要去問問他狗糧和人糧有什麽區別?”龍楚寒瞅了他一眼,眼底分明有著警告。


    龍楚陽差點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一個個居然小氣成這樣!不過,回頭確實看到遠遠的花壇裏,龍家幾口人也在吃他所謂的“狗糧”,他聳了聳肩,隻好在瞪了名可一眼之後,也轉身走了。


    肚子確實餓了,狗糧……就狗糧吧,反正大家走在吃。


    “什麽東西那麽金貴,連他都不給碰?”等龍楚陽走了之後,龍楚寒才側頭看從自己身後探出頭顱的名可。


    “是火狼在這個家的廚房帶出來的,絕無僅有哦。”她走了出來,見他一聲西褲襯衫皺巴巴的,心裏還是不由得微微酸了一把。


    壓下那份酸楚,將食盒打開在他麵前,她抬頭看著他道:“快點吃,我怕等會還會有人過來。”


    自己的手剛才拿礦泉水洗過,是幹淨的,所以也不避忌了,拿起其中一塊抹茶蛋糕就往他唇邊送去:“大叔快點吃,等會龍楚陽那家夥看到了,說不準又會回來搶食。”


    龍楚寒卻垂眸看著她,見她還頻頻四處張望,一副生怕被人看到之後來瓜分一杯羹的小氣模樣,愉悅的笑意就忍不住在傳遍蕩漾開來。


    這小丫頭,真是……小氣得可愛緊了!


    張嘴將那塊抹茶小蛋糕咬下,其實他不喜歡這種甜食,但是她給的,吃起來卻是說不出的美味。


    真的……很美好,很暖……


    名可又拿起一塊核桃酥,一看龍楚陽真的在往回走,她心一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趕緊往龍楚寒嘴裏塞去:“他要過來了,大叔,你快點吃!”


    把核桃酥塞到他嘴裏之後,自己也抓起一塊小蛋糕,趕緊往小嘴裏一塞,迅速咀嚼了起來。


    食盒裏還有幾塊小蛋糕,幾個點心,一瓶牛奶,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一把牽上龍楚寒的大掌,拽著他就要往花叢後頭躲去,她咬著點心,含糊不清地道:“大叔,快跑!”


    出殯儀式在八點開始,前頭人山人海,再加上龍楚寒從來都不是那麽喜歡出風頭的人,所以,他走得很靠後。


    也因此,名可完全沒有機會再看北冥夜一眼。


    不是沒有遺憾,但,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控製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更何況,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出殯儀式剛結束,名可就借著身體有點不舒服,讓白樺送她回去。


    沒想到龍楚寒也直接送她了,她本以為他會和龍家其他人那樣,留下來找點機會和其他人多接觸幾回,畢竟,這裏的大人物可是不少。


    有龍楚寒跟著,名可心裏分明多了一層不安,如果沒有估算錯,丫丫的包裹今天大概能到,龍楚寒要是不在,她還能躲起來慢慢拆,龍楚寒在的話,這件事情可就不敢亂來了。


    車子在龍家車庫停下,出門的時候點點寒風吹來,她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下,一個噴嚏毫無預警便出了口。


    龍楚寒立即把車子裏麵那件西裝拿了過來,往她身上披去,摟著她快步往大廳走去,還不忘叮囑道:“等會回去泡個熱水澡,驅驅寒氣,昨天晚上下了雨,別被凍到了。”


    名可點著頭,心裏還是有幾分慌,不知道丫丫的包裹送來了沒有,萬一在她泡澡的時候包裹被寄到,那該怎麽辦?


    雖然,龍楚寒應該不至於會拆她的死人包裹,可是,東西沒到自己手裏,心總是不安定。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她進了大廳之後立即就發現,丫丫的包裹不僅到了,甚至還已經被人拆了。


    看著站在沙發旁把她的包裹拆了之後,將東西弄得到處都是,還拿著那隻雪白的毛絨娃娃而一臉嫌棄的女孩,她頓時氣得恨不得衝過去用力將她撕碎。


    隨便拆人家包裹,這個毛病龍珊珊早就已經有,不,她現在不是龍珊珊,該叫名珊,她本來就是名珊,她不姓龍!


    十幾年來一直隨意動她的東西,沒想到到了龍家,這毛病她居然還不願意改!


    還有,她不是在東陵麽?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做什麽?”掙開龍楚寒,名可匆匆奔了過去,沒在意那件從她身上滑落下來的西裝,過去便想要去奪名珊手裏的娃娃。


    名珊卻把娃娃伸在背後,回頭看著她笑道:“做什麽不行?幫你拆一下快遞,省得你動手,我對你是不是很好?”


    “你怎麽可以隨便拆我的東西?”名可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丫丫的東西不知道放在哪,茶幾上一堆吃的東西灑得到處都是,除此之外,沒看到其他多餘的東西,就隻有名珊手裏那隻毛絨娃娃,難道,東西在娃娃裏?


    心一抖,又要去把娃娃拿回來,名珊卻始終將娃娃收在身後,盯著她冷笑道:“這麽小氣做什麽?是不是這隻娃娃裏麵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你在這裏做什麽?”一把低沉的聲音介入到兩人的爭執中。


    名可眼底寒光一閃,忽然回頭看著他,咬唇道:“大叔,你不是說這個女人已經和龍家沒有關係了嗎?她為什麽還在這裏?”


    看到龍楚寒,名珊剛才的氣焰早就少了一半,可是,看到兩個人這麽親近,她立馬就不高興了。


    “大叔?”她挑了下眉,笑得不屑:“這稱呼倒也好,反正也不是你哥,叫哥,你自己也叫不下去吧?”


    名可指尖一抖,不知道她說得到底是什麽意思,萬一真是那個意思,那怎麽辦?她會不會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


    以過去相處十幾年的經驗來說,名珊醉酒的時候,有些事情自己還能想起來,但,有些事情卻會忘掉,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對自己說那些話到底記得多少。


    倒是龍楚寒在聽到“不是你哥”這幾個字之後,一身寒氣頓時便外溢了,盯著名珊,他沉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奶奶一直都讓我進來,怎麽了?我不能回來嗎?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名珊抬眼看著他,雖然對龍楚寒有幾分畏懼,但,名可在這裏,她絕對不願意在她麵前丟了身價:“哥,我才是你妹妹,別忘了奶奶曾說過的話,咱們是一家人。”


    “誰是你哥?你繼續在這裏胡說八道,我立即讓人把你趕出去。”龍楚寒掌心一緊,眼下分明洋溢著讓人畏懼的寒氣。


    名珊還是下意識退了半步,但一想到名可在這裏,她就不得不挺直腰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丟臉,她丟不起這個臉。


    “你的事情我不管,反正是奶奶說我可以隨便進來的,這個家我也有份,別忘了我手上還有龍騰五個點的股權。”


    “把東西還給我。”名可不想和他們繼續扯下去,她能不能進來這件事不用她來管,她知道龍楚寒在經過今天之後,一定會有所舉動,現在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她手裏的那隻娃娃。


    她盯著名珊,冷聲道:“這是南宮家小姐給我寄來的包裹,還給我。”


    “我還真想看看這隻娃娃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說不準裏頭藏了些什麽。”


    “你……”名可氣得不成,見她把娃娃拿了過來,似乎真要拆下來,她心一抖,忽然回身揪上龍楚寒的衣角,一臉委屈:“那是丫丫給我的東西,她怎麽可以……”


    “白樺,把東西拿過來,把這個人丟出去。”龍楚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淡淡道。


    白樺立即便往這邊走來,名珊是見過白樺的,他做事完全是聽從龍楚寒的,那副六親不認的模樣,整個龍家沒有誰不知道。


    可是,名可憑什麽?憑什麽她一句話,龍楚寒就這樣對自己?


    在白樺過來之前,她盯著名可,怒道:“你明知道他不是你哥,那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做什麽?”


    幾句話讓龍楚寒和名可同時渾身一僵,誰都沒想到她會在這裏說出這些事。


    名可指尖微微抖了下,心也開始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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