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帶回來……


    “好。”東離點了點頭,目送他北冥夜離開之後,立即下樓辦事去了。


    不過,那女孩的背影看起來和少夫人的一模一樣,這一點還是讓人莫名不安。


    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安,反正,一想到昨天先生受傷的情形,還是會心有餘悸。


    當時他們回來,先生在路上看到一個分明和少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沒看清臉,隻是看到背影,他便讓停了下來。


    本來隻是想看清楚,不想竟看到忽然跑出來那幾個人要將女孩帶走,看到這情形,哪怕還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少夫人,先生又怎麽可能平靜得下來?


    不管是不是,至少先下去看清楚再說。


    如果換了其他人,他想先生一定可以冷靜去思考,可是,事關少夫人的事情,他一定冷靜不下來。


    不僅僅是先生,就連連城隊長也一樣。


    兄弟倆一起追了出去,先生卻在靠近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不想連城隊長還是衝了過去要救人。


    大概是先生已經看出了端倪,怕連城隊長吃虧,也隻能跟了過去。


    守在暗處的兄弟已經在第一時間衝了出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那女孩根本不是少夫人,那幾個男人也根本不是要抓她,一切都不過是在演戲。


    混亂中為了救連城隊長,先生還是挨了一刀。


    殺手……隻是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飛鷹的人,這種時候想要裝成少夫人去刺殺先生的,隻怕和飛鷹脫不了什麽幹係。


    好在現在女孩被找到了,要不然讓一個和少夫人那麽相似的女孩繼續留在外頭,還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人會被她騙到。


    從後麵看起來那模樣怎麽就跟少夫人一模一樣?真的完全分辨不出來,先生想必也是在靠近了之後才發現不是,但可惜,被嚇壞的連城隊長眼神沒那麽好。


    至於東離自己就更不用說了,不是先生停下來他還發現不了破綻,連半點都沒有懷疑,實在是在他看來,那根本就是少夫人的背影。


    女殺手的背影和少夫人那麽相似,到底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意的安排?在千百萬人能挑出這樣一個人也是不容易,更何況女孩很明顯也是受過好幾年訓練的人,隻怕這事是無意中的刻意,是後來被人巧合看到之後,刻意挖掘出來的。


    這個人一定不能再放出去,否則,他真的很怕將來她還會給先生和連城隊長帶去多少傷害。


    ……


    ……名可沒想到龍楚寒說走就走,居然真的就這樣直截了當要去機場。


    他連行李都已經收拾好,連衣服和日常用品都給她收拾得妥妥當當,至於一些到了還能去買的,他沒有帶,隻帶了一些能用得上又方便帶走的。


    還有,他要湘湘給名可準備了幾本書,哪怕到了東方國際,名可想看書的時候也還能抓緊時間看那麽一些。


    肖湘是最清楚她的,她會看什麽書她都知道,收拾的書也沒多少,隻有三本,全都是比較難的課程。


    一路上名可時不時側頭看他一眼,神色總有幾分怪異,可卻又不說話,也不知道小巧的腦袋瓜裏想的是什麽。


    到後來還是龍楚寒被她瞅得有幾分不自在了,忍不住問道:“到底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是不是想回帝苑?別怕,我不會說什麽,你回去再待一兩天也可以。南宮家那個小丫頭大概也舍不得你,隻怕現在已經偷偷在房間裏哭著。”


    名可咬著下唇,依然安靜看著他。


    這男人不僅細心,還對她寵溺得很,明知道她對北冥夜有著眷戀,舍不得離開,卻給了她這麽好一個台階,說是讓她回去陪丫丫。


    他和北冥夜的爭鬥其實離她真的很遠,隻要她不參與,一切都和她無關。


    可是,為什麽要讓她知道這麽多事情?為什麽白蘭要害她爺爺?為什麽當年她爸爸的車禍極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還有她的親奶奶文卿兒,她的死到底是不是人為的?


    讓她知道這麽多,她還能心安理得處在兩個人的戰火之外嗎?


    她收回目光,看著前頭的路道:“我是有點舍不得北冥夜,他昨天受傷了,我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他根本不願意讓我看到。”


    “隻是怕你擔心吧,如果你覺得自己放不下,那我現在送你回去,過兩天再回家也是一樣的。實在不行,我跟楚陽那小子說一樣,這電影你不要演了。”


    “大叔!”她嚇了一跳,側頭看著他。


    龍楚寒卻笑道:“你隻是想當個出名的導演而已,其實,沒有必要經過這樣的途徑。”


    “可如果不經曆這樣打途徑,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捷徑可以讓我在這個圈裏打響名氣。”她訥訥地說道。


    “可你現在說話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這些話說起來的時候,眼底也少了那份洋溢的晶亮。”龍楚寒沒再看她,認真看著前路,話語很淡也輕柔。“你對這個夢其實已經沒這麽執著了。”


    簡簡單單幾句話,竟讓名可一顆心頓時涼了起來。


    她現在沒有那麽執著了,是真的嗎?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曾經那個夢,如今在她心中已經變得這麽淡了,是因為現在她多了太多在乎的人和事,還是說,活得太累,連夢都不想要了?


    “你的心不定,自己完全安靜不下來,想要些什麽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夢不覺得太不現實了嗎?”龍楚寒依然淡然地道,不是責備,也不是對她失望,更不是諷刺,隻是極為理性地在給她分析。


    名可又側頭看著他,看得認真。


    “再看我,會影響我開車的。”龍楚寒忽然瞅她一眼,淺笑道。


    名可輕吐了一口氣,白了他一眼,有幾分無奈:“你看人總是看得這麽透嗎?看得這麽透,我心裏會害怕的。”


    “怕什麽,隻要心中沒有任何想要害我的想法,就沒有必要去害怕。”


    名可指尖一緊,但,臉上神情卻沒有半點變化,不知道他這話是開玩笑,還是想要試探些什麽。


    事實上,龍楚寒這話還真是隨口說的,自己根本沒有想什麽。


    隻是,當你不信任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沒辦法去肯定對方是不是在信任你,這便是心虛。


    懷疑其實是相互的,隻有自己懷疑著對方,才會害怕對方也懷疑你。


    如果名可可以百分之百、完完全全相信龍楚寒,她也就不怕他懷疑自己些什麽了。


    她靠在椅背上,一直盯著他,既然要相信,才能獲得對方的信任,那不管信不信,她就隻能裝著自己對他是完完全全信任的。


    如果有一天她連自己都可以欺騙,那麽,騙別人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沒有必要回劇組?可我總覺得這事情很兒戲。”她道。


    “看你自己。”龍楚寒沒再看她,隻淡淡丟出這幾個字。


    名可沒有繼續說下去,看她自己,那她就應該好好想想。


    拍電影哪能像過家家那樣?一會說拍,一會說不拍,這事也就他們這種有錢人才不會當一回事。


    換了普通的人家,哪怕是個著名的演員也不敢這麽做,隨隨便便就說不拍了,得要賠多少錢?


    龍楚寒是不在意,因為那家公司是他弟弟開的,賠錢……隻怕龍楚陽開口說這話都覺得沒意思,找他哥賠錢,大概這事一點都不好玩。


    那麽,她是不是也可以偶爾任性一下下?反正劇組裏已經有一個大牌楊思雨,她現在說不拍,信不信楊思雨立即就有辦法說服古今時讓她出演女一號?


    可是,之前已經耗費了那麽多的心血,現在說不拍會不會太不負責任?還有,湘湘怎麽辦?


    又別過臉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她的心依然亂得很。


    龍楚寒側頭看了她一眼,握著方向盤的大掌忽然鬆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便不再說話,既然往機場開去。


    無聲的安慰,卻沒有讓她心裏好過多少,反倒,讓她更不安……


    一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從機場停車庫出來,換了票,走進貴賓候機區的時候,一抬眼便看到嶽清雅坐在角落裏,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但,對方似乎沒有接聽。


    她皺著眉,眉宇間有幾分失落,看著慢慢黑下去的屏幕獨自發呆,就連名可和龍楚寒在靠近她也完全沒注意到。


    名可不知道原來他們是一起回去的,看了龍楚寒一眼,龍楚寒才解釋道:“這幾天要清雅幫忙的事情已經做得差不多,她來也隻是為了熟悉一下環境,程序的事情回去之後還可以繼續做。”


    名可點了點頭,沒多說些什麽。


    嶽清雅也才發現他們,忙站了起來,衝名可笑道:“總算來了,我還真怕今天一個人回去,你不知道,一個人坐飛機真的很無聊。”


    名可笑了笑,視線落在她手機上,眼底有著疑惑。


    嶽清雅也看著自己的手機,笑得無奈:“要走了,就想著給連城打個電話,跟他道個別,這幾天一直沒有時間,想找他出去喝杯咖啡都不行。他似乎也很忙,大多數時候連電話都不接,偶爾接起也隻是匆匆兩句。”


    她看起來其實真的挺無奈的,但這種事情名可也沒辦法多說什麽,那畢竟也是別人的事。


    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哪怕時間很短,但,至少北冥連城曾經在她麵前向她介紹過這個“女朋友”。


    原話似乎是這樣的:她是我的女朋友嶽清雅,他當著外人的麵說出“女朋友”三個字,對女孩子來說,始終是那麽的不尋常。


    哪怕名可後來知道是嶽清雅希望他在龍家的時候這樣說,他才會說出那三個字,但她清楚,嶽清雅對北冥連城是真的上了心。


    和龍楚寒一起在小沙發上坐下,名可有點無聊,見嶽清雅還在嚐試著給北冥連城打電話,她也不好打攪她。


    伸手拿起服務員送過來的那杯咖啡,才剛端起來,正想嚐嚐味道,忽然,心頭一緊,腦袋瓜裏閃過了些什麽……


    一瞬間,心髒一陣猛然的收縮,她指尖一抖,那杯咖啡竟從她手裏抖落了下去,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咖啡液體一下子濺得到處都是,連她鞋子和裙子上也被汙染了一大片。


    ……嶽清雅在給連城打電話,她有連城的號碼,他們過去曾在一起,她本來就有連城的號碼!


    呼吸忽然之間變得極其淩亂,心髒的跳動也快得似乎想要從身體裏衝出來那般,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昏闕過去了!


    不要去查,也不用去查,不要再去查內奸的事情,不能再查龍楚寒的通話記錄!


    沒有內奸,根本沒有那所謂的線人,他那天晚上打電話去問的一定是嶽清雅,一定是她。


    龍楚寒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會這麽粗心大意,會在她麵前給他線人打電話?


    不,隻要他們一查,被龍楚寒發現,她就死定了。


    隻要龍楚寒知道那邊在查什麽內奸,他就一定不難想明白是誰向他們通風報信,說他有線人在北冥夜的身邊。


    他根本沒想過要去防她,他分明已經開始願意徹底去信任她了,可一旦讓龍楚寒發現自己對他的背叛,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一瞬間,整個人徹底便涼透了,冷得如一座冰山那般,連手指都在顫抖,甚至,連自己都分明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在漸漸凍結成雙。


    心慌意亂的,死亡的陰影向她徹底籠罩了過來,壓得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怕,真的怕,萬一讓龍楚寒知道,她呆在他身邊一直是有目的的,他會不會氣得真要殺了她?


    他那麽寵她,可她卻背叛他……


    “怎麽回事?”龍楚寒也隻是在愣了一下之後,便立即從桌上的紙巾盒裏把紙巾抽出,迅速給她擦去裙子上的液體汙跡。


    但,咖啡沾到裙子上,已經弄髒了,再怎麽擦也弄不幹淨,就連她的腳上和鞋子上都有。


    他又取了兩張幹淨的紙巾,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動作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寵溺,直接半蹲在她跟前,把她的腳執了起來,一點一點為她擦幹淨被弄髒的地方。


    兩個服務員急匆匆趕了過來,見龍楚寒半蹲在那裏,把女孩當成女皇一樣在伺候著,她們竟沒有一個人敢過去。


    隻因為這畫麵太暖心,太讓人感動,尤其這個男人看起來還那麽尊貴,那麽迷人。


    等龍楚寒給名可擦幹淨身上殘餘的咖啡液之後,抬頭看名可時,名可哪怕看起來還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但至少心裏已經恢複了冷靜。


    沒理會一旁嶽清雅關懷的目光,她看著龍楚寒,啞聲道:“大叔,我……我害怕。”


    “怕什麽?”見她這樣,被嚇得失魂落魄的,龍楚寒掃視周圍一眼,不見有任何危險在靠近,這才把她抱了起來,離開這個地方,直接抱到另一個沙發上。


    兩個服務員才敢過去,收拾起地上的髒亂。


    龍楚寒卻還是看著名可,眼底有幾分疑惑:“怎麽忽然間嚇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你看到什麽了?”


    再一次抬頭望去,休息室裏依然三三兩兩的也就這幾個人,根本沒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物。


    “清雅說……清雅說連城隊長不接電話。”


    嶽清雅聽到“連城”這兩個字,猛地站了起來,盯著她不安道:“可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連城不接電話,這……代表著什麽?是不是連城出事了?”


    名可看著她,她眼底的焦急是真的,自己現在的恐懼也是真的,隻是兩個人為的不是一件事。


    她木訥地搖了搖頭,又看著龍楚寒,忽然用力牽上他的大掌:“我不知道北冥夜傷得有多重,連城隊長不接電話,會不會是因為……會不會……”


    “胡思亂想些什麽?不接電話而已,至於慌成這樣嗎?”聞言,龍楚寒鬆了一口氣,話語裏有幾分責備。


    還以為她看到什麽人,讓她慌成這般,他道:“北冥連城這種性格的人,不接清雅電話也沒什麽,她不是早就該習以為常了嗎?”


    一旁的嶽清雅頓時臉色微變,眼底透著絲絲苦澀,分明有幾分難堪,卻還是看著名可柔聲道:“確實是很尋常的事情,我都習慣了,沒想到會嚇到你。”


    “可是,我打電話給他,他從來不會不接,他的電話一直都會放在身上,除非是沒電關機了。”她看著嶽清雅,這個時候她真的不是想再去刺激這個一直關心著北冥連城的女孩,可是,不照著這劇本演下去,她很怕會被龍楚寒察覺到什麽。


    嶽清雅的臉色果然又沉鬱了幾分,很明顯被她的話傷到了。


    但她還是淺笑著,哪怕聲音很悶,卻依然安慰道:“那是因為在他心裏,你的地位與我不一樣,我經常打他電話他都不接的……沒關係,他不想接我的電話,我就不打攪他了,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正常,別慌。”


    “可是……”名可不看她了,依然揪著龍楚寒的衣角,一臉不安:“可是,昨天晚上看到那家夥的臉色真的很不好,他也不願意讓我看到他到底傷在哪裏,大叔,要不……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你既然這麽關心他,自己打個電話給他不就好了嗎?”龍楚寒在她身旁坐下,接過服務員遞給他的溫開水:“先喝口水冷靜一下,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把你嚇成這樣,以後別這樣神經兮兮的,把大叔嚇到了。”


    “我隻是擔心……”


    “你瞧,你還是舍不得他,卻又不早說,到底還要不要走?現在想回去還來得及。”龍楚寒的聲音真的很柔和,柔和得就像是一把初春的暖風,輕易能暖頭對方冰冷的心。


    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她一定會因為他的聲音他的話而安心。


    可,她不是,他也不是,這個時候,心裏還被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著,她的心又怎麽可能暖喝起來?


    他現在有多疼她,一旦知道她的背叛後,就會有多恨她,到時候,她會怎麽死,絕對連自己都想象不到。


    連城已經開始行動了沒有?她要用什麽辦法才能在他的行動被龍楚寒發現之前,讓他停止所有探查的舉動?


    再不阻止他,萬一真的讓龍楚寒發現……


    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指尖依然有幾分薄涼,再低頭看看自己被弄髒的裙子,名可吐了一口氣,無奈道:“我想我真的太緊張了,我去一下洗手間,大叔,在這裏等我,別走開。”


    她站了起來,臨走之前又瞅他一眼:“別把我一個人丟下來,如果要離開,先給我打個電話,我手機帶著。”


    “馬上就要登機了,這個時候我能離開到哪裏去?”龍楚寒瞅著她,擺手道:“去吧,洗個臉,讓自己冷靜一下。”


    “嗯。”她點了點頭,匆匆往洗手間走去。


    她不知道龍楚寒到底有沒有懷疑,可是,剛才那一刻她真的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他抱著她,曾經很認真很認真地對幾乎要睡過去的她說過,隻要她乖乖留在他身邊,永遠不背叛他,這輩子,他一定會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最快樂的女孩。


    隻要她乖,隻要不背叛……


    她真的很怕讓他察覺到,萬一讓他察覺到,他會把自己逼上死路,甚至還會用最殘忍的方式弄死她,他一定會!


    因為,她徹底傷了他的心,毀了他對她的信任!


    進了洗手間,把廁所的門關掉,名可立即將手機拿了出來,想要給北冥連城打個電話,通知他讓北冥夜停止所有徹查內奸的舉動。


    事情再鬧下去,難保不會宣揚出去,一旦宣揚出去,她的處境真的會很危險。


    可是,手機拿出來,也把北冥連城的號碼調到屏幕上,正要撥通的時候,她指尖一抖,立馬又將長指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打電話給連城隊長,萬一龍楚寒回頭去查她的通話記錄,又萬一他已經在她係統裏植入了監控信息呢?


    他是黑客,最厲害的那種,就連連城隊長在對上他的時候也特別謹慎……萬一,真有這種可能……


    忽然之間,名可隻覺得自己跌落在一潭深淵裏,腳底下全是泥沼,她整個人越陷越深,再也爬不起來了。


    靠在牆壁上,心髒一下比一下縮得更緊,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北冥連城,會不會反倒會露出破綻?


    也許到了此時此刻,名可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伴君如伴虎的那種滋味,在龍楚寒的身邊,她真的要時時刻刻打起萬二分的精神。


    一步走錯,也許明天的新聞快報上,便會將她亂刀砍死在街頭的照片給登出來。


    臥底……真不是那麽好當的,電影裏頭那些慘遭殘忍殺害的臥底角色一個個在腦海裏閃過,整個人已經慌得徹底呼吸不過來了。


    可她已經一隻腳踏進門了,這時候騎虎難下,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她還能做什麽?


    但現在她到底要用什麽樣的辦法才可以通知北冥連城,又或許是北冥夜?


    不,和北冥夜通話更危險……


    可是,她現在真的很慌,到底要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讓他們停止尋找內奸的舉動,也才能告訴北冥連城,讓他千萬千萬不要去查龍楚寒的記錄?


    龍楚寒真的已經開始信任她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將一切搞砸,把自己閉上死路……


    “可可,你是不是在裏頭?”忽然,外頭傳來嶽清雅有幾分焦急的聲音。


    名可才知道,原來剛在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洗手間裏已經又進來了一批人。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複下去,她才將手提包掛在一旁,扯開自己的裙子,邊回道:“清雅,你也進來了嗎?我肚子有點不舒服,等會你先出去,不用等我。”


    “好,是楚寒表哥見你進來這麽久,一直沒有出去,怕你在裏頭有什麽事,讓我來看看你。”聽到她安好的聲音,嶽清雅似乎放心了,又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打我電話。”


    “好。”


    ……


    從一開始的心慌意亂,到後來冷靜下來,前後也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


    可這十幾分鍾對名可來說,卻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於她來說就像是在地獄裏走了一轉。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也把臉上和額上的冷汗擦幹淨,出去的時候,她聽龍楚寒的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再拿紙巾擦幹,才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拿著手提包從廁所裏出門。


    出門的時候直接撥通了北冥連城的號碼,一抬頭便看到龍楚寒等在外頭不遠處。


    想和他打招呼,可電話那頭北冥連城已將電話接通,她忙不安地道:“清雅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你一直都不接,我以為你有什麽事。”


    那邊愣了下,才淡淡回了句:“這電話她讓你打的嗎?”


    “不是,人家清雅才不會做這種事情,連城隊長,你老大怎麽樣?他昨天晚上騙我說隻有手臂受了傷,我知道他傷得重,可他不願意告訴我……今天又不願意出來送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傷得很重,連門都出不了?”


    人已經回到龍楚寒身邊了,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先打完這個電話再跟他說,便又繼續對著電話那頭問道:“你不要騙我,他到底怎麽樣?不,我不想打電話給他,我怕以為我還放不下……連城,快告訴我。”


    一輪嘴說完,她才給北冥連城說話的機會。


    可這機會也不是很多,在他隻淡淡說了句“他傷得有點重,但已經沒事了”之後,她連臉色都不敢變,一邊和龍楚寒往座位上走去,一邊抱怨道:“人家清雅一個女孩子,不管怎麽樣,給你打電話你就不能接起嗎?我剛才打給你,你立馬就接了,手機根本就在你身邊。”


    像是埋怨,又像是勸慰,她繼續道:“清雅挺好的,又斯文又有禮貌,你既然願意給她號碼,她給你打電話,你就應該接,又不是她自己找私家偵探把你號碼要來的,怎麽可以這麽過分?你們以前還在一起過呢,你這樣會讓人以為她隻是偷偷拿了你號碼,不斷地在騷擾你,清雅才不是這種人,你不要太過分了,一點風度都沒有……”


    喋喋不休說了一輪,到最後差不多回到座位時,她抬頭看了嶽清雅一眼,嶽清雅隻是淡淡笑著看著她。


    電話那頭,北冥連城終於說了句“我明白了”,這次通話才算結束。


    把電話掛斷,手機收起來,一回頭龍楚寒還在身後。


    名可嘟噥起小嘴,抱怨道:“根本就沒什麽事,就是這家夥實在太沒禮貌了,清雅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人家怎麽說都是個女孩子,要是我知道他這樣故意不接我電話,以後我再也不打給他了。”


    “那現在,能安心了嗎?”龍楚寒給她把手提包拿過,在小沙發上隨意坐下,看著她。


    名可也坐了下來,低頭看了自己裙子上的咖啡漬一眼,一臉沮喪:“我是不是遇事太不夠冷靜,總是慌慌張張的,一點氣質都沒有。”


    “要這樣的氣質做什麽?你該怎麽樣的就怎麽樣,我就喜歡你這麽率直。”龍楚寒拍了拍她肩頭,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快登機了。


    “還難不難受?”他又問道:“要不要再喝點什麽?”


    名可搖了搖頭,又點頭道:“有熱飲嗎?剛才真的嚇了一跳。”


    “不慌,我給你拿杯熱可可,等會要上機了,冷靜一下。”


    “好。”


    看著他站起來向吧台走去的那道背影,名可長籲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表現有沒有讓他懷疑。


    特地在他麵前打電話,裝作完全不在意來掩飾自己的在意,他……會不會看得出來?


    連城最後那句“我明白了”,應該是真的明白了,但,龍楚寒呢?


    一回頭,竟看到嶽清雅正在一瞬不瞬盯著自己,這一嚇,嚇得本來就在心虛的名可差點在小沙發上坐不穩。


    這麽專注的眼神,讓人徹底不安了起來,她……是不是在懷疑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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