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暘怔愣了好一會,才徹底反應過來。


    他用力點頭,眼底藏不住喜悅:“我知道了!先生,我現在就去找楊醫生拿點藥,順便把他的清單拿回來。我會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將他所需要的東西全都帶回來,先生,你放心,我保證出色完成任務。”


    北冥夜不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佚暘便忙退了出去,並小心翼翼幫他將房門關上。


    北冥夜依然倚在床頭邊,不想睡,也知道就算自己躺下去,也一定會睡不著。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坐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忽然站起來,舉步往酒櫃之前走去。


    她失了記憶,又被控製,如果連楊醫生都沒辦法將這病毒從她腦袋裏除去,那等待她的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命運?是成了癡呆之人,是渾身癱瘓,還是死?


    心裏說不出的煩悶,把猩紅的酒液倒在杯中,再把杯子舉了起來,往口中送去,等心煩意燥被勉強壓下去之後,腦袋瓜裏又浮現出一張嬌俏的臉,以及一抹小小的身影。


    這麽多事情,怎麽能讓她來麵對,這個時候他到底該不該讓她回來?回來了,她會不會也會被牽連進去?


    ……


    那一夜,名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她隻知道將車子開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再拚了老命扶著龍楚寒避開小區的保安,小心翼翼走到樓梯口,扶著他一步一步從樓梯上去,好不容易回到公寓裏的時候,離天亮已經不遠了。


    這一路上來,怕自己一不小心在手腳無力的情況下讓龍楚寒摔下去,她隻能走一會便停下來歇一歇,隻要呼吸稍稍緩過來一點,便又扶著他吃力地往上爬。


    每到新的一層,她還得要仔細張望一下,看看有沒有攝像頭會將他們的身影給拍下來,確定沒有之後,再扶著他努力爬上去。


    十幾層樓……等她走完之後,回頭一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扛著體重幾乎有她兩倍的龍楚寒爬上來了。


    今夜的一切對她來說既恐怖又離奇得不可思議,回頭再想,整個人還像是活在夢境中,虛無縹緲,不知道曾經發生的一切是真是假,是虛是實,但龍楚寒傷重卻是真的。


    扶他在床上躺下,拿了藥想要喂他,但他始終醒不過來,名可隻好按著他說的,將藥丸弄碎,和著水,小心翼翼給他灌進去。


    可龍楚寒始終是不醒,隻是當藥下肚,十來分鍾之後,呼吸總算慢慢平順起來了,就連臉色也稍微好看了點,隻是一雙手依然冰冷得沒有半點溫度,不管給他蓋多厚的被子,他的十指還是很冷。


    那一整夜名可連半步都不敢離開,一會給他探熱,一會伸手去感覺他的心跳,幾個小時裏完全不敢合眼。


    好不容易總算熬到了天亮,也熬到了他醒來的那一刻,等龍楚寒醒來的時候,名可依然坐在床邊,正在給他搓著手掌。


    慢慢看清楚身邊的那一抹身影,也看清了她給自己搓手的時候眼底的擔憂,龍楚寒眼下閃過幾許複雜的神色,薄唇微動,似乎想說話,可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就這樣看著她,安安靜靜看著,一直等到名可發現他醒了。


    “哥!”看到他醒來,名可眉眼一亮,驚呼道:“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好些?頭還痛不痛?呼吸還困難嗎?”


    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額上雖然有點點細汗,但好在溫度並不高。


    “你是不是熱了?”看到他額頭的汗跡,她取來紙巾為他拭去,再把他原本蓋了兩層的被子去掉一層,把剩下的一層微微往下頭拉去,給他留了一點空隙,不讓被子將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見他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她柔聲道:“哥,你到底感覺怎麽樣?到底難不難受?那個藥還需要吃嗎?對了,昨天回來之後我已經喂你吃過一粒。”


    龍楚寒微微眨了下修長的睫毛,依然看著她不說話。


    名可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知道他精神還沒有徹底好起來,隻能安心等待,再摸他的大掌,總算感覺沒那麽涼了。


    好一會龍楚寒都隻是安安靜靜看著她,那雙如星辰一般好看的墨眸閃著點點清透的光澤,如果初生的嬰兒那般,沒有半點邪惡的氣息,幹幹淨淨的,純透如清泉。


    終於在過了至少十幾分鍾之後,他才總算張了張嘴,沙啞地喊了一聲:“……水。”


    名可立即站了起來,到外頭給他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回來的時候,龍楚寒已經撐著自己,慢慢在坐起來。


    名可忙要去扶他,好讓他靠在床頭上休息,她看著他道:“哥,水來了。”


    從她手上把水接過,龍楚寒指尖依然有幾分輕抖,怕他一不小心讓杯子從手中丟落下來,名可把手放在杯子下頭,以防萬一。


    一口氣把一整杯水喝得幹幹淨淨,龍楚寒才發現他這個可愛的舉動,眼下又是一抹複雜的神色一閃,杯子交回到她手中,他再次看著她,依然沉默不語。


    倒是名可似乎在瞬間想明白了他為何這樣,她咬了下唇,看著他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可你的懷疑並沒有錯,不是嗎?”他的聲音很沙啞,就像是大病了一場剛剛好起來,卻還沒有徹底痊愈那般,那沙啞的程度,連名可聽著,心裏也止不住陣陣憐惜。


    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這句話,懷疑確實沒錯,隻是他昨夜那樣舍身救自己,現在還為了她背叛了飛鷹,她心裏始終有幾分愧疚。


    “為什麽要加入飛鷹?”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明知道那是個邪惡的組織,裏頭的人都十惡不赦,國際特政的人正在全力緝捕他們,所有地方的特政組織都將飛鷹的人市委頭號打擊對象。一旦有證據證明你是飛鷹的人,他們一定會對付你的……哥,這些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龍楚寒不說話,隻是不再看名可,淡然的目光不知道投在何處,那兩排濃密得像扇子一般的睫毛將眼簾半掩,讓名可完全看不透他這一刻眼底都藏了些什麽。


    讓自己冷靜了下,名可才長籲了一口氣,看著他道:“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隻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如果可以,不要再為飛鷹做事了好不好?我不相信你是這麽一個窮凶極惡的人,更加不相信你會喜歡無緣無故去殺害其他人。”


    飛鷹裏的都是殺手,依他的條件,在裏頭一定也不會是什麽小人物,更何況如果她沒猜錯,那個死掉的藍還是四殺之一。


    能和飛鷹四殺之一住在一起,他的地位能低到哪裏去?


    她現在最怕的是,連他也是飛鷹四大殺手的其中一個,如果真是那樣……心頭一緊,名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許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我……從很久之前就犯了錯,這輩子沒辦法洗白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龍楚寒終於開口說話了,他不看名可,也不知道在看著什麽,隻是聲音沙啞中透著一種絕望的淡然。


    名可一顆心被他這話語中的絕望氣息揪了一把,點點酸楚閃過,可她依然牽上他的大掌,認真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哥,隻要你有心,就一定可以做到,不要再為飛鷹辦事,不要再去殺人了。”


    “你是想讓我自己放棄抵擋嗎?”龍楚寒笑了笑,忽然抬起頭,看著遠處的牆壁,唇角的笑意苦澀而無奈:“你以為我放棄了,那些人就會給我留一條活路?不可能的,也許現在他們還會為了某些目的,暫時留我一條活命,讓飛鷹的人誤以為隻要自首都還能活下去。但……一旦飛鷹徹底瓦解,他們不需要我來當標本,到時候,一樣會要我的命。”


    “哥……”名可心頭一痛,雖然,很清楚他說的或許是實話,可是,現在能怎麽辦?她真的不想再看著他做壞事,不想讓他一錯再錯。


    “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很討厭眼前這個親堂兄?”龍楚寒忽然垂眸看著她,笑問。


    “哥,你還在怨我嗎?”名可心裏有愧疚,但解釋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想說。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從一開始她就懷疑他,刻意調查他,現在弄成這樣,解釋還有什麽用?


    錯了就是錯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也已經做出,她不後悔,隻是心裏難受。


    “我怨你做什麽?”龍楚寒卻隻是笑,雖然那笑很苦,但卻沒有半點勉強:“我不怨你,但卻真的怕你瞧不起我……”


    緩了緩,他才繼續道:“其實我不是殺手,我是飛鷹裏頭絕無僅有那幾個不需要殺人的人。”


    名可抬眼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幾分訝異。


    龍楚寒繼續淡然道:“但我要協助他們殺人,因為我要幫他們處理很多數據的問題,以方便他們下手。”


    名可指尖一抖,心髒忽然強烈收縮了起來。


    數據……難道她在他筆記電腦上看到的那些照片,照片上頭的標誌便是他做的?


    他是要幫那個叫藍的男人來殺自己嗎?可是,他既然想殺她,為什麽昨天晚上又要救她?


    “很失望,是吧?”龍楚寒卻不再看她,低喘一口氣,他忽然側身,想要從床上爬下去。


    名可忙道:“你要去哪?”


    “我渴。”他道。


    名可卻輕輕推了他一把,依然把他推回到床頭上半躺著,她二話不說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空杯子走出房間,從大廳裏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再次遞到他跟前。


    看著他將一整杯的水喝進去之後,她才從他手中接過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盯著他道:“既然你幫他,為什麽今晚又要救我?”


    “那是我的任務,不能不做。”


    “那現在呢?救我又是為了什麽?”


    龍楚寒抬頭看著她,兩片有幾分泛白的唇瓣煽動了下,可最終卻一個字都不說。


    名可卻替他說了下去:“是因為你忽然覺得你不想害這個親堂妹,不想害親人,因為你良心未泯,你不是那麽惡毒殘忍的人,還是因為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的時候,卻已經出手救了我?”


    “有區別嗎?”龍楚寒終於笑了,這笑,居然有那麽一點點輕鬆的味道,這兩種說法其實意思還不都是一樣?既然一樣,那還有什麽好問的?


    這一點難得的輕鬆,也在瞬間讓名可輕鬆了起來。


    “沒有區別,但我希望你可以二選一,給我一個答案。”名可拉來椅子在床邊坐下,看著他柔聲道:“隻要你給我一個答案就好,我要求是不是很低?”


    龍楚寒輕吐了一口氣,忽然閉上眼,也不知道是想要休息,還是不想麵對她。


    但名可卻依然安靜坐在床邊,耐心等待著他再次睜眼看自己時,接下來要說的話。


    終於,在過了十幾秒之後,龍楚寒真的睜開了雙眸,側頭看著她,淡淡道:“十幾歲的時候,我錯手殺了一個人,那時候年輕,不知道該怎麽辦,隻知道如果被發現,我這輩子就會徹底完蛋。”


    “後來呢?”名可問道。


    “後來……”龍楚寒吐了一口氣,幾分無奈:“有人想辦法幫我扛了罪,代價就是讓我加入飛鷹,替他們處理一些數據。”


    “他們為什麽選中你?”


    “因為在一年前,我參加了一個國際計算機應用技術大賽,拿了冠軍,那個時候北冥連城年紀還小,名氣還沒打響。”


    名可動了下唇,但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龍楚寒又繼續道:“後來的事情,依你這麽聰明的腦袋,應該都能猜到了。那個人的死亡算在了飛鷹的頭上,讓所有人以為他是被飛鷹的殺手所殺,而我為了自己的前途,從那時候開始,徹底成了飛鷹的一份子。”


    因為一時迷茫,也或許是當初年紀太小,還沒有太多的勇氣去承擔自己的過錯,所以,他陷入了這個漩渦,卻不知道,陷進去之後,漩渦會越來越大,自己也會越陷越深。


    但名可依然萬般慶幸,至少他隻是負責數據的研究,沒有親自動手殺人。


    雖然藍殺她的時候,他也提供了技術支援,但現在,她卻不怨了。


    無法怨下去。


    現在她隻希望他可以拋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雖然,她暫時還是想不到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他。


    至於這時候,最重要的是要將他的病治好。


    看著他,名可柔聲道:“哥,今天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你的病……”


    “好不了的。”龍楚寒搖頭,一絲苦澀:“病毒已經擴散,這世上,無藥可救。”無藥可救……


    名可指尖一涼,雖然心髒被這四個字扯得一陣抽搐,但她還是勉強扯開一抹笑意,看著龍楚寒道:“怎麽可能?說什麽混賬話呢?現在醫術高明,哪裏會出現無藥可救的可能?隻要你還活著,就一定能救,連癌症都有機會好起來,更何況隻是一種病毒。”


    一口氣說了好大一串,末了,她盯著龍楚寒,笑意收斂,認真道:“會好的,你相信我,一定會好起來,又不是在拍電影,更不是在寫小說,什麽叫無藥可救?那是古代的事情,這個年代絕對不會發生這麽荒唐的事。”


    知道自己一時半會不能將他勸服,她隻好扯開話題:“這麽說來,昨天晚上那個……”


    緩了緩,不知道該怎麽提起那個人,但事情存在,就算不提也不能改變它已經發生的事實。


    她繼續道:“他就是飛鷹四大殺手裏頭的一個?那,其他三個殺手……”


    “你以為飛鷹的老板會讓我知道那麽多?”龍楚寒似乎有點乏了,眼皮慢慢垂下,雙眼也蒙上一點淒迷之色。


    名可一看,立馬道:“哥,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躺下去再睡一會?我扶你。”


    龍楚寒沒有抗拒,在她的攙扶著躺了下去。


    名可為他把被子拉了起來,卻聽到他喃喃自語道:“我們每個人知道的並不多,我之所以和藍在一起,是因為多年前與他聯手時任務失敗,不僅他差點被殺,就連我也被牽連其中。陰差陽錯,我們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至於其他三個,我從未見過他們,哪怕時常為他們處理數據。”


    名可懂了,這就是飛鷹老板精明之處,飛鷹這麽大一個殺手組織,引起公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麽多年來卻一直沒有被摧毀,幕後人那份慎密的心思可想而知。


    給他蓋好被子,正要勸他繼續睡會,腦袋瓜裏卻忽然閃過些什麽。


    一瞬間,她嚇得鼻尖一涼,霍地垂眸看著已經閉上雙眼的龍楚寒,急道:“哥,你……你是飛鷹的人,那麽,嚴冰冰……”


    “她的代號叫冰,隻是一般的殺手,並不……重要。”龍楚寒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已經輕微得連他自己都幾乎聽不到,很明顯他又睡過去了。


    可是,那微弱的幾句話,名可卻聽得清清楚楚。


    代號叫冰,也是一個殺手,不重要……就算不重要,卻也是一個殺手!


    殺手,那都是被訓練出來的,不管重要不重要,殺人的本領都在,如果被刺殺的對象對她完全沒有一絲防備……心髒一緊,她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


    呼吸亂了,什麽都亂了,隻知道俞霏煙現在叫冰,是個殺手,是飛鷹的人,她是飛鷹的人……


    呼吸一滯,她一轉身便從龍楚寒的房間衝了出去,經過書房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腳步一收,瞬間闖了進去,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便匆匆朝門外跑去。


    眼角餘光掃到放在大廳茶幾上的鑰匙,她連想都不想,拿了鑰匙,連鞋子都沒換,直接出了門。


    房門砰的一聲被鎖上,沒過多久便聽到電梯被打開的聲音,摁了負一層,隨著電梯下去,她才有空把手提從手提包裏拿出來。


    不想手機居然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關機……呼吸越來越亂,心裏也越來越焦急,當電梯門被打開的時候,她幾乎連眼前有沒有人都注意不到,便一頭衝了出去。


    幸好這個時候停車庫裏還沒有多少人,她直接跨入龍楚寒的車子,將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出停車庫,迅速駛向小區大門,沒過多久便離開了這座小區,匯入了車道。


    明明技術不怎麽熟練,可她一點都不害怕,她現在最怕的是她來不及,如果真的來不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這個車子有內置電話,因為分神,她連交通燈轉換了都沒注意到,紅燈亮起,車子依然往外頭駛去。


    尖叫的聲音響了起來,剛踏上斑馬線的行人嚇得紛紛退讓,名可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忙一腳踩在刹車上,車子吱的一聲停了下來。


    看著小心翼翼從跟前走過的行人,她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闖紅燈了,可此時根本沒辦法顧及,等眼前的行人都走了過去之後,她才慢慢將車子啟動,迅速開過這個路口。


    用內置電話撥上那一串號碼,才又一腳踩在油門上,讓車子的迅速飛快崩騰起來。


    電話被接通,但,沒有人接起,不知道他是還沒有起床,還是電話不在身邊,可一般情況下,他的電話都不會離自己太遠。


    撥了一個,直到自動掛斷還是沒有人接聽,她摁了重撥鍵,電話長嘟的聲音一直一直響起,但就是沒有人接。


    名可不死心,當車子開了另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立即又撥了佚暘的號碼,可是,如同北冥夜的手機那般,電話是接通了,但卻沒人接起。


    好不容易打到第三遍的時候,佚暘終於接起電話,隻是那邊似乎有點吵鬧,他的聲音也有幾分沙啞:“可可小姐,我現在在忙,如果沒事,回頭再跟你說。”


    “我……夜在哪裏?他現在在做什麽?”名可愣了一下之後,立即問道。


    佚暘忙道:“先生在睡覺,現在還沒醒來,等他醒來我會讓他給你電話。我真的在忙,可可小姐,我回頭再給你電話。”


    嘟的一聲,佚暘居然把電話給掛斷了,這還是她認識佚暘以來,他頭一回主動掛斷她的電話。


    基於佚暘對北冥夜的尊重,他對自己至少也是有幾分尊重的,這麽焦急,到底在做什麽?


    不過,他的話總算讓她平靜了下來,還好,那家夥在睡覺,也許俞霏煙沒有下手,還沒找到機會。


    但,睡覺……這不是一個讓人下手的好機會嗎?雖然,天已經亮了。


    殺手殺人是不是都會在黑夜中進行?天亮了,他……該能安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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