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北冥夜眼底的笑意,北冥連城立即抿了唇,“早點休息。”


    轉身欲走,最終還是在北冥夜關門前一刻,回頭補充了兩句:“那丫頭似乎真的很討厭我,老大……幫我說兩句好話。”


    “好。”


    目送他回房,北冥夜才將房門關上。


    名可還在浴室裏忙活,他走進房內,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敞開的窗戶,便信步過去想要將窗戶關上。


    隻是在看到外頭蒼茫夜色的那一刻,目光徹底幽深了起來。


    為什麽不是東離……因為,東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隻是,過去明明可以分享的事,現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是兄弟倆的感情變了,卻隻是,心裏藏的事情太多。


    隻要做完所有的事情,這一切都會結束了是不是?


    很快,一切都會過去……


    “我讓你製造事端引起北冥夜和戰九梟的矛盾,你究竟都做了什麽?”電話那頭,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很明顯說話的人心情並不怎麽好,話語中滿是責備的意思。


    龍珊珊心頭微微震了震,對這把聲音,最近很是畏懼。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道:“那天我本來是要出手的,我有準備的,真的我沒有騙你,但誰知道她們自己就出事了,不過,太子爺心裏應該對名可已經有了意見,當時樓上隻有她們兩個人,太子爺一定會懷疑名可。”


    “然後呢?”對方的聲音還是飽藏怒火,完全沒有因為她說的話而消氣。


    龍珊珊真的不敢惹他,自那天在龍家看到戰九梟霸道囂張的氣息,認清了戰九梟這個人有多厲害之後,她就真的怕了。


    如果她想殺龍婉兒的照片落入太子爺的手裏,那個男人一定會弄死她的,就算是龍家的人也保不住她。


    更何況,龍家這麽多人裏頭,隻有龍敬是真心對她的,可現在,她早就發現了,龍家本身就矛盾重重,就算是拿著絕對大份額股權的龍敬,話語權也不是她想象中那麽大。


    龍家還有一個可怕的人物在,白蘭,這個在龍家還沒有法律上地位的女人,事實上她權力大得很。


    在龍家,她再不找個靠山,以後等龍敬出點事,她就真的會一無所有了。


    “當時據說二樓的監控開著,監控錄像應該是拍到了些什麽,隻是後來錄像被戰九梟的人拿走了,就連龍家的人也沒有見過。”她又道。


    “那戰九梟事後和北冥夜衝突起來了?”話語中充滿不屑,甚至諷刺。


    龍珊珊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雖然心裏恨得要死,但卻還是一副謙卑的態度:“雖……雖然沒有,但我相信因為名可,他們之間肯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還能合作起來。”


    她吐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再想到辦法來分化他們,他們絕對不會有合作的機會,我保證!少爺,那些照片你……”


    話還沒說完,手機那頭便傳來“嘟嘟”的聲音,很明顯對方已經不耐煩,將電話掐滅了。


    盯著自己的和搜集,龍珊珊氣得頓時大罵了起來,不過,她也就隻敢對著已經掛掉的電話罵街了,要是電話還在接通,她哪裏敢?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致命弱點在對方的手裏,她還能怎樣?


    隨意丟開已經黑屏的手機,慕子川薄涼的唇寒意更甚。


    修長的手指落在鼠標上,點開一封郵件,哪怕心情不怎麽好,卻還是很快將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沒過多久,一封新郵件出現,還沒來得及將郵件點開,電話已經響了起來。


    他沒有意外,長指劃開接通鍵。


    電話那頭,一把算不上陌生的聲音響起:“少爺你好,我是譚先生。”


    對方一來便自報家門,當然,譚先生和“少爺”一樣,不過是個代號。


    隨手點燃一根香煙,慕子川淺淺吸了一口,才道:“說。”


    “我們老板還想再向先生確認一次,先生對那份布防圖有幾分把握?我們老板可不想將人力物力投進去,到頭來全軍覆沒損失慘重。”對方道。


    慕子川薄涼的唇微揚,扯開一抹冰冷的笑意:“沒想到你家老板也就這點膽量,看來,是我所托非人。”


    “少爺,話不能這麽說……”


    “三天之內行動,我還能保證圖上的點至少吻合八成,三天之後,那份圖你們可以隨手扔掉了。”


    “少……”


    “嘟”的一聲,電話已經被掛掉了,這次,慕子川直接將卡取了下來,丟到一邊。


    那位譚先生一臉為難,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黑色圖像,小心翼翼道:“老板,他把電話掛掉了,要不我……”


    “怎麽說?”電腦另一邊的“老板”沉聲問道,聲音同樣做過處理,根本聽不出來原樣。


    譚先生有點無奈,隻能將“少爺”的話一字不差地轉述,末了,他問:“老板,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


    “我再想想。”


    通訊切斷,通訊另一端的電腦前,一個背光的男人安靜坐著,燈光打在他身上,染開一圈冰冷的光澤。


    三天之內……


    一份不要任何代價得來的布防圖,對方要的是看到北冥夜的勢力一步步被鏟除,他要的,也是將北冥夜的勢力消滅,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隻是,這布防圖究竟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哪怕他已經試驗過好幾個不同的地方,確實驗證了布防圖的準確定,但,再深入的地方,他的人還沒來得及進去過。


    到底,要不要冒險試試?若不試,一旦那兩座島嶼換了係統,這份也許真是價值連城的布防圖便會徹底變得一文不值。


    試,還是放棄?


    幽深的雙眸凝聚著點點寒光,卻始終讓人看不透裏頭有著什麽……


    將手機卡摘除後,慕子川正要起來給自己倒一杯紅酒,卻不期然聽到大廳那頭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沒過多久,就連他房間的門也被人一把推開,女孩年輕含怒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慕子川,你究竟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屈服,就算你拿整個肖氏來威脅,我也不會……”


    “再陪我去一趟東方國際如何?”沒等她說完,慕子川便勾起薄唇,笑得輕柔:“你不是很想念名可麽?她一個人在東方國際,你真放心?”


    “你……想說什麽?”肖湘還是和從前一樣,根本看不懂他,好端端的,幹嘛又讓她去東方國際?


    不過,她真的想名可了。


    “我想,我說的話很顯淺,你應該不至於會聽不懂。”他將煙蒂掐滅,隨手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裏,轉身走到酒架子前,拿出酒瓶:“陪我去東方國際,今晚就去。”


    龍家裏有人也要對付名可,這人究竟是誰?名可的身份在龍家還沒有曝光,這個人對付名可,最終的目的會不會和“少爺”一樣,隻不過是為了引起北冥夜和戰九梟的矛盾?


    如果是這個目的,那麽龍家裏所有人基本上都會有嫌疑。


    北冥夜雖然在東方國際還沒有開展自己的勢力,但最近聽說他和戰九梟交往過密,隻怕是有什麽大事在密謀。


    東方國際這塊蛋糕就這麽大,再多一個北冥夜在分享,分到每個人手裏的份額自然就少了。


    再不濟,北冥夜是北冥雄的養子,直接讓戰九梟的四海集團和北冥集團對抗起來,不管最終是哪個倒了,對十大家族來說,也都有好處。


    所以,龍珊珊依然沒辦法找出究竟誰才是安排那一場陰謀的幕後主腦,但有一點否認不了的是,龍家內部矛盾重重,一個龍敬已經快要鎮壓不住了。


    她從房間出來,一路遊蕩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慢慢地,竟走到了二樓的另一端。


    龍家足夠的大,應該說,超級大,她所在的東邊麵積至少有上千個平方,再經由走廊走過去,走得不快的話,還得好幾分鍾才能走到這裏。


    這裏是大少爺龍楚寒的地方,她並不陌生,剛開始回到龍家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來這裏和龍楚寒“偶遇”,隻是可惜,這男人竟對她一點都不上心。


    閑逛了過來,正要回頭,卻不期然看到前頭大陽台上一道傲然修長的身影。


    他單手扶著白玉石欄杆,一手舉杯,正在獨自嚐酒。


    看到那道身影,龍珊珊心裏的騷動又騰地冒了出來,不管怎麽說,這男人也是個非常有魅力的超級大帥哥,她是喜歡北冥夜,但不妨礙她同時喜歡其他男人。


    “楚寒。”走到他的身後,她柔柔喚了聲,盯著他的背影道:“今晚有點無聊,不知道怎麽搞的就走到這裏來了,你在喝酒?一個人喝酒太孤單,我陪你好不好?”


    她走了過去,仿佛習慣性地往他身邊靠去。


    龍楚寒眼底的寒光微斂,在她靠過來的時候,他不動聲色退開了些,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隻是出來吹吹風,酒喝完,該睡覺了。”一口氣將杯子剩下的酒液喝完,龍楚寒轉身就要往裏頭走去。


    龍珊珊盯著他的背影,抱怨道:“為什麽我一來你就要走?你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沒有的事,隻是累了。”龍楚寒連頭都沒回,大步離開陽台,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龍珊珊真的不明白,她這麽大個美女在這裏,都主動送上門了,他怎麽還可以無動於衷?


    龍珊珊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應該說這段日子以來她心情就沒好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恐懼和不安中度過,今晚,她卻真的失控了。


    大步跟上龍楚寒,在龍楚寒關門的時候,她閃身闖了進去,隨手把門關上,便上了鎖。


    看著她上鎖的動作,龍楚寒皺起了眉,不悅道:“龍珊珊,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龍珊珊抬眼看著他,一臉怨念:“我這麽喜歡你,一直都想著和你親近,可你呢?你怎麽可以做到這麽冷情對我,連正眼都不看一下?”


    “你瘋了?”龍楚寒走了過去,把杯子擱下,背對著她道:“你是龍家的孫小姐,就是我的堂妹,你跟我說這樣的話,不覺得有*份嗎?今天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你現在給我趕緊離開,回去你房間睡覺去。”


    “我要和你睡。”龍珊珊堅定地看著他。


    龍楚寒霍地轉身,星眸變窄,眼底迅速染上點點懾人的寒意:“別忘了你龍家孫小姐的身份,你這樣會讓我覺得現在走在我麵前的隻是個廉價的陪客小姐。”


    “如果你願意要我,我情願當一個廉價的陪客小姐。”龍珊珊一點不以為然,走到他跟前,閃動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抬眸盯向他墨色的眸子:“你要我嗎?楚寒,我隻是想讓你要我,就算你把我當小姐也無所謂,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是你的堂兄!”


    “如果我不是龍家的孫小姐呢?”龍珊珊說完這句話,就連自己都被震住了,不是龍家算小姐這句話,她怎麽可以隨隨便便說出口?


    隻是今晚情緒太失控,她真的有點犯傻了,微愣了下,在龍楚寒寒氣逼人的目光下,她幹笑了兩聲,呶唇道:“我……我隻是在開……”


    可沒等她把話說完,龍楚寒卻忽然向前一步,傾身逼近她:“你剛才說什麽?你不是龍家孫小姐?”


    “不,我隻是……隻是開個玩笑。”


    “你以為這種玩笑可以在我麵前隨便亂開?”忽然,他大掌一揮,龍珊珊隻覺得眼前一晃,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丟在床上。


    他高大的身軀壓了過來,洗過澡後那一點點香皂味立即充斥在鼻尖,讓她聞著,腦袋瓜便有幾分暈眩了。


    這是龍楚寒第一次與她靠得那麽近,甚至還壓在她身上,兩個人靠得那麽近,她連呼吸都開始覺得有幾分困難,被他渾身上下濃烈的男兒氣息迷得神魂顛倒,眼裏隻剩下一片淒迷。


    “你不是龍家的孫小姐,是不是?這一切全都是有人在背後安排,我說的沒錯嗎?名珊?”龍楚寒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龍珊珊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睜大了一雙眼眸,驚呼道:“你在說什麽?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才擠出一點笑意,不自在地道:“哥,你在胡說什麽呢?我是你妹妹呀。”


    “如果是我的親妹妹,怎麽可能三番五次在我麵前把衣服故意弄下來,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勾引我?你不是我的親堂妹,你是假的。”龍楚寒沉聲道。


    龍珊珊心底一慌,但還是力圖佯裝平靜,勉強擠出一點笑意道:“哥,你別瞎說了,我今晚……我今晚喝多了。”


    “你身上沒有酒味。”龍楚寒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那眼睛好看是好看,可裏頭的寒光卻讓人幾乎不敢逼視。


    “哥,我今天晚上是真的犯了傻了,我隻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陪陪,你知道的,我貪玩嘛,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回去就是。”


    “你在心虛嗎?”龍楚寒的長指落在她睡袍的領子上,那領子開得很低,讓她胸前大片風光完全藏不住。


    可當他長指收緊,一下把她提了起來的時候,那寬敞的領子卻在瞬間變緊,勒得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哥!”她嚇了一跳,聲音裏頭不自覺添了一抹不安的顫意:“你……你想做什麽?我真的……我真的是你親堂妹,你別亂來。”


    “你不是真正的龍珊珊,北冥夜曾經在你們的資料上動過手腳,你那些朋友,我派人調查過,你所說的那些事情與他們所說的根本不一樣,宋芙和名敬華從來沒有分居過,分居兩年是你們編造的借口。”龍楚寒冷聲道。


    龍珊珊的呼吸隨著他的話越來越紊亂,胸口也在不斷猛烈起伏,龍楚寒,他居然派人去調查她!


    她和龍敬已經驗過血,北冥夜也把她之前的檔案全都換過,一般情況下,龍家的人不至於還要去調查,他為什麽要費勁去查她?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她努力讓自己的冷靜下來,迎上他的目光。


    “既然你是假的,那麽告訴我,誰才是真正的龍家孫小姐?”


    那條項鏈是真的,確實是龍譯成的東西,名敬華和龍譯成以及北冥月之前所拍的照片也是真的,他們年輕的時候確確實實關係很好。


    他眯起了眼眸,直盯著她的雙眼,仿佛可以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靈魂深處那般:“你是假的,所以,真的那個就是名可,是不是?”


    “不是!”龍珊珊呼吸一窒,立即大吼了起來:“不是她,不是名可,我才是真正的龍家孫小姐!不是她,她就是個低賤的人,她什麽都不是!”


    “是不是,輪不到你來說。”龍楚寒丟開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睡袍,眼底有著嫌棄,仿佛她是什麽髒東西一樣,碰上她便讓他厭惡起來。


    龍珊珊此時的心受著傷,可這一點傷比不得她現在的害怕。


    慢慢從床邊做起來,抬頭看著已經退開兩步,與她拉開距離的龍楚寒,她悶聲道:“你費那麽多功夫去查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想利用這件事情做什麽?”


    “你三番五次勾引我,讓我怎麽相信你和我真的有血緣關係?”龍楚寒冷冷笑了笑,回到書桌前,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如果你安安分分演好你的角色,我一定不會懷疑,但我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我的親堂妹怎麽可能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後,還敢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是假的。”


    龍珊珊的呼吸越來越亂,心裏卻在後悔不已,她隻是聽說那些豪門大戶人家裏頭關係都是很混亂的,什麽道德,什麽倫理,他們根本不管,難道龍家不是嗎?


    “我隻是一時貪玩,你又長得那麽好看。”她試圖解釋。


    龍楚寒卻不屑一顧:“想要證明你是真的有何難?明天我就會說服爺爺和你再次做一次鑒定。”


    上回大家都是太激動,並沒有從頭到尾盯著檢測的過程,中途有沒有被人動手腳,誰也不知道。


    因為沒有防備,所以,哪怕北冥夜真的做了些什麽,也沒人能注意到。


    那就是漏洞所在,北冥夜就是盯上了這一點盯住了他們的心理,誰會想到在龍家人的眼皮底下還有人敢放肆?


    他回頭盯著龍珊珊,冷笑道:“但這次我會親自盯著,從頭到尾,每一個步驟絕不假手於人。”


    “龍楚寒。”龍珊珊真的急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說吧,北冥夜將你安排到龍家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你們是不是在覬覦著龍騰?”


    龍珊珊不說話,隻是憤怒地盯著他。


    “你不說也沒關係,明天我自然會還大家一個真相。”他抬手把杯中酒水慢慢咽了進去。


    等他把整整一杯酒都喝完,將空杯子捏在手裏的時候,龍珊珊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道:“那你呢?要不要大家也去做個鑒定?讓你……不,是讓你爸爸和老爺子一起鑒定一下?”


    龍楚寒眼眸再次變窄,盯著她不悅道:“不要拿你這種肮髒事來汙蔑我爸爸,你以為每個人……”


    “是,我真的以為每個人都像我那樣。”龍珊珊笑著打斷他的話,坐在床邊晃蕩著修長的兩腿,一臉不屑:“聽說當年白蘭老夫人是帶著二叔進門的。”


    她口裏的“二叔”自然就是龍楚寒的爸爸,龍鼎天。


    “我也聽說了,其實二叔的年紀比婉兒姑姑還要大,隻不過老爺子覺得虧欠了正妻文卿兒,才會讓婉兒姑姑當大小姐,而二叔便變成二少爺,但事實上,二叔比婉兒姑姑要大好幾歲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龍楚寒捏著杯子的指尖慢慢在收緊,眼底的寒光也越聚越濃。


    “我不過是在說事實,這件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她衝他嫵媚一笑,淡淡道:“我還聽說了,白蘭老夫人年紀比老爺子還要大,當年是一段姐弟戀。老爺子年少輕狂,和在夜場裏工作的白蘭老夫人混在一起,後來老爺子被帶回去與文卿兒結婚生子,至於白蘭老夫人,在老爺子之後又經曆過好幾個男人……你別生氣!”


    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卻笑得越來越肆意:“我不信你不知道這些往事,隻不過現在龍家,白蘭老夫人也是一把手,沒人敢提起她過去的事情而已。可是,二叔卻是在白蘭老夫人離開老爺子之後才生下來的,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其實並不是老爺子的……”


    “閉嘴!”龍楚寒把杯子重重擱下,怒目盯著她:“你再敢汙蔑我爸爸和奶奶,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整死你?”


    “那你又為什麽汙蔑我呢?”龍珊珊笑得肆意:“你知道要去做鑒定,難道我就不知道嗎?隻有爺爺才會那麽善良,被人騙了幾十年,還一聲不哼。”


    “荒謬!”龍楚寒一點不以為然:“有本事你就把鑒定報告拿出來,要不,你讓他們再去做個鑒定看看。”


    “我沒有那麽蠢。”龍珊珊也笑臉以對,雖然,臉上表現得輕鬆,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她心裏是非常緊張的。


    因為她真的不確定龍鼎天究竟是不是龍敬的兒子,萬一他真的是,那自己這麽做,不僅得罪了龍鼎天,和老爺子,就連白蘭老夫人都給一並得罪了。


    得罪了這一家子,她一定沒好果子吃。


    可見龍楚寒這般,心裏卻又有點疑惑,說不準連龍楚寒都不知道龍鼎天和龍敬究竟是不是父子關係,隻怕那些事情他自己也曾經查過,隻是不願意去做最直接的鑒定。


    畢竟,那是對他爸爸和奶奶最大的不敬,不是麽?如果有一天讓龍鼎天和白蘭知道,他還有什麽臉麵在龍家待下去?


    “隻因為你是他兒子,所以不敢私下去取證,是嗎?”她笑,笑得好不張揚。


    “爸爸在龍家已經活了幾十年,我為什麽要因為你一個假冒的孫小姐去懷疑他們?我去查證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不敬,我沒有道理這麽做,因為我篤信爸爸是爺爺的親生兒子。”龍楚寒冷冷一哼,一臉不以為然。


    “楚寒,你在心虛。”龍珊珊站了起來,舉步向他走去:“你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但你剛才一口氣說了那麽多。”


    走到他跟前,她伸出長指,輕輕勾起他的衣領:“其實大家都在心虛,是不是?既然這樣,那不如大家都乖乖的,以後我也會乖乖的做你的妹妹,你不喜歡我來勾引你,我安分守己一點就是了。你應該知道現在龍家很亂,你那位親姑姑龍丹丹也一直在虎視眈眈,而二叔……還有可能不是爺爺的兒子……”


    “閉嘴。”龍楚寒怒道。


    龍珊珊卻依然笑得甜蜜:“可丹丹姑姑不一樣,丹丹姑姑卻是老爺子的親生女兒,如果二叔……”


    她似無奈而惋惜地搖了搖頭,把話主動省去,但她知道龍楚寒明白。


    “如果真那樣,那麽爺爺便隻有兩個女兒了。兩個女兒,你想想,龍騰這麽大的集團,到頭來會落在誰人的手裏?到時候丹丹姑姑也不會就此罷休的,是不是?”


    龍楚寒不想理她,大掌一揮,將她勾住自己衣領的手拂開,他冷聲道:“我暫時還不知道北冥夜有什麽打算,所以,你這龍家孫小姐這角色,我還可以讓你再演繹幾天。不過你最好給我安分些,要是讓我知道你想做出什麽對龍家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我這個人膽小又貪婪,隻要給我優渥的生活,我可以什麽都不在意,還有……”


    她又靠了過去,有點不怕死地在他身上蹭著,嫵媚一笑道:“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如果想要我,什麽時候都可以。至於北冥夜,我已經不想跟他合作了,要不,我來跟你合作,好不好?”


    龍楚寒沒有說話,卻沒有把她推開。


    龍珊珊便又更貼緊他的身軀,甚至伸手抱上他勁瘦的腰:“我們合作吧,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爺爺這麽喜歡我,他心裏很多想法也會時不時跟我說,如果你想知道些什麽,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就算二叔真的是假的,可憑二叔現在手裏的股權,你們也不是注定要輸的,是不是?”


    可她這話才剛說完,卻忽然被龍楚寒用力推開,力氣這麽大,弄得她一下便摔倒在地上,連手肘都摔得生疼。


    她皺著眉,慢慢爬了起來,本是一臉怨念的,可起來之後,眼底的恨意便又散了去,隻剩下淺淺的笑容。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楚寒,什麽時候需要我,隨時都能來找我,我願意和你合作。我的要求很低,我隻要我龍家孫小姐的身份可以當一輩子。”


    說完這話,她不再逗留,轉身走到門邊,將鎖解開,拉開門走了出去。


    等房門再次被關上,龍楚寒才回過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眸光閃爍,一雙眼眸卻越來越黯淡。


    不知道愣了多久,他才又走了過去,給自己倒上滿滿的一杯。


    不管怎麽說,龍珊珊既然是假的,那麽,真的那個十有*就是名可。


    那女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龍婉兒這麽親近,是不是因為她知道龍婉兒確實是她的姑姑,還有老爺子……


    薄涼的唇抿著了一條冰冷的線,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杯子舉了起來,將杯中酒液大口飲盡。


    名可今天還是出門了,在北冥連城的遊說之下。


    其實認真想來,連城隊長這個人也沒什麽,撇開那些感情不感情的糾結事不說,他人至少還是不錯的。


    尤其,最近連城隊長的脾氣似乎好了不少,昨天的矛盾還是他主動開口先道歉的,這麽一想,心裏便沒什麽不自在了。


    他和嶽清雅的事情也是他們自己的事,說到底,外人確實不應該多說什麽。


    今天在商場裏,居然還真碰上嶽清雅了。


    不知道是不是經過昨天名可的指責,今天對著嶽清雅的時候,北冥連城明顯多了幾分疏遠的氣息,這一點,主動遠離他們的名可沒看出來,嶽清雅卻輕易能感受到。


    趁著名可去買小吃的時候,嶽清雅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北冥連城,有點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幾天不見,你開始不喜歡我了?”


    “我和你之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這兩個字讓北冥連城皺起了眉,昨天,名可指責他的時候,“喜歡”這個詞就曾經被指出來過。


    他現在對這個詞有著莫名的抗拒,一點都不希望聽到。


    嶽清雅淺淺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其實我知道,你會找上我隻是因為心裏有那麽個人,但,你不能愛她。”


    嶽清雅的目光飄向站在小吃櫥窗前的名可,眼裏沒有抱怨,隻是在淡淡地陳述事實:“龍珊珊告訴我,你們兩兄弟以前曾經共用一個女人,這事很多人都知道。”


    北冥連城當即沉下臉,渾身透著讓人無法靠近的寒氣。


    “連城,我不是在責怪你,也沒有這個資格。”嶽清雅收回目光,盯著他墨色的眼眸:“能不能這樣,今天就當我們隻是朋友,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北冥連城還是不說話,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連多說半句話都會覺得煩躁。


    嶽清雅雖然還不怎麽了解他,但,至少看得出他這一刻對自己的敵意。


    她有點無奈,卻依然笑道:“我不介意你喜歡她,或者曾經喜歡過。”


    “我不喜歡她。”他冷聲道,這話卻不知道是說給嶽清雅聽,還是刻意在告訴自己。


    嶽清雅又笑了笑:“好,就當不喜歡,你先聽我說好不好?”


    沒有聽到他的拒絕,她立即又道:“其實在你開口跟我說,你想找個床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因為被困在某些情緒中走不出來,想借助外力來幫上自己一把,所以……”


    這會,她笑得有點靦腆:“所以在你說出這麽不禮貌的話之後,我並沒有立即拒絕你,連城,我喜歡你,我也想幫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讓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你擺脫現在的困局。”


    北冥連城雖然還是不說話,但,再看她時,眼底的寒意卻是淡了些。


    嶽清雅就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他真的喜歡名可。


    她自然不相信龍珊珊那些挑撥離間的話,看得出名可和北冥連城的相處很自然,絕對沒有半點曖昧。


    就算有,那也是北冥連城看著名可的時候,眼底會不自覺流露出一點占有的*,但,名可卻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曖昧的情愫,隻當是親人了。


    所以在這場感情中,其實,連城隻是一個多餘的存在,而她……隻想讓他從別人生命中的配角,回歸到自己生命裏主角的位置。


    北冥連城那兩片好看的唇依然緊抿著,他不知道嶽清雅為什麽可以看出他心裏的症結所在,但,被她看出來,這一刻他卻沒有自己預期中的難堪。


    好一會,他才問道:“你要怎麽幫我?”


    “你不是想要我當你床伴嗎?”嶽清雅眼底透著柔和的光亮,“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為什麽你找床伴不是去夜場,而是在那樣一個地方,找上那樣一個我。”


    他動了下唇,下意識想說話,卻又不樂意真的說出口。


    嶽清雅無聲輕歎,這男人其實感情方麵真的很純很純,隻是可惜,頭一個喜歡上的卻是自己不能喜歡的女人。


    “告訴我好不好,連城?”她盯著他,一臉真誠:“我真的願意幫你,哪怕隻是代替別人和你親熱。”


    “沒必要那樣。”北冥連城有點煩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和其他女人在床上做那種事,心裏就說不出的抗拒。


    那本來是他的打算,但現在,他又有點不確定了,他真的要找個女人嗎?為什麽就是不想?


    沉默了好一會,他才在嶽清雅期待的目光下,淡淡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女人親熱,所以,不想去夜場。”


    嶽清雅頓時就明白了,他……其實很保守的一個男人啊,想要找一點外力幫自己擺脫名可對他造成的陰影,但,又下意識抗拒其他女人。


    至於找上她,至少還有那麽一個時間段,讓他說服自己和她親近。


    換了其他女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悲哀?可她一點都不,因為,她真的喜歡他。


    “連城,如果你相信我,就聽我一句話,能和她不可能,除非你想和你大哥決裂……”


    “我不會背叛老大。”他斬釘截鐵地道,沒有一絲含糊。


    “那就成了,既然你這麽想,以後,這件事情交給我,好不好?”嶽清雅的手落在他放在桌麵的手背上,感覺到他一絲絲的抗拒,她立即用力握緊了他的大掌,不讓他將大掌收回:“信任我,我來幫你。”


    他又不說話了,隻是,這次沒有抽回大掌,她知道,他心裏總算是有點動搖了。


    隻要他不願意和他大哥決裂,這件事情就一定要弄出個結果,而唯一也是最好的結果,便是和她好好在一起,徹底忘記對名可的感情。


    名可端著一大盤小吃回來的時候,嶽清雅依然緊握著北冥連城的大掌。


    看到名可回來,北冥連城下意識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收回去,但,嶽清雅卻已故緊緊握著他,甚至她欠了欠身,換了個位置挨著北冥連城坐下,兩人的手放在桌麵下,依然緊握著。


    “糖粘豆一樣,也不怕亮瞎我的眼。”名可取笑了句,將小吃放在桌上:“我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這些都是我自己喜歡的,清雅要是不喜歡,可以讓連城隊長給你再去拿。”


    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口味和自己不一定合得來,尤其這種地方,估計不是因為自己,他們一定不會光顧。


    名可是真的在北冥家悶壞了,所以,今天就任性一把了,大不了回頭再陪他們重新吃一頓好的。


    不料兩個人竟也沒有多說什麽,小吃吃起來,似乎還吃得津津有味。


    隻是嶽清雅今天和北冥連城的關係似乎快進了一大步,吃東西的時候,好幾次都在主動喂他。


    至於北冥連城,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習慣性抗拒的,後來在嶽清雅異樣的目光下,終於是慢慢學著去接受了。


    既然名可不屬於自己,他又決不可能背叛老大,那……就這樣吧,如果嶽清雅真的可以幫他忘記名可的一切,哪怕這樣心裏會莫名苦澀,他還是可以接受。


    倒是看著兩個人的親近,名可漸漸開始有點後悔起昨天自己和北冥連城說的那些話,人家哪裏隻是為了那種事?兩個人分明就是在熱戀嘛,害她白操心了。


    看現在這模樣,感情這麽好,還好她當時沒有跟嶽清雅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否則,自己真的會成為罪人。


    一頓午飯下來,名可心情越來越好,嶽清雅似乎也是一樣,隻有北冥連城依然僵硬著一張臉,麵無表情。


    不過,兩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情,名可甚至悄悄在嶽清雅耳邊說:“不知道你喜歡這塊木頭些什麽。”


    嶽清雅但笑不語,他現在是木頭,但也許有一天,他也可以在自己的改造下變成一團火,誰知道呢?


    吃過午飯,在嶽清雅的建議下,他們去了附近一家遊樂場。


    名可是真的很久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了,以前和肖湘還是經常會去的,後來認識北冥夜,基本上生活的重點就都落在北冥夜身上,自己哪裏有什麽私人活動?


    嶽清雅的提議,簡直樂壞了她。


    至於北冥連城,其實他根本不在意去哪,看到名可這麽興奮,去哪都值了。


    隻是,出於三人意料的是,他們竟在遊樂場大門口遇見了龍楚寒。


    龍家大少爺會來這種地方,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名可往他身後看了好一會,確定他是自己來的,才滿腹疑惑地收回目光。


    “怎麽?我身後跟著人麽?”龍楚寒垂眸看著她,忍不住問道。


    名可搖了搖頭,“隻是奇怪你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大表哥。”嶽清雅乖巧地喊了聲。


    龍楚寒點了點頭,又看著名可:“我不是特地來的,隻是剛才在街上看到你。”


    “我?”她有點樂陶陶的,那畢竟是她的堂兄,隻是……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


    “看到你和清雅在一起。”不給她太多疑惑的機會,龍楚寒改而看著北冥連城道:“我看你和清雅這麽親近,看可可一個人怪可憐的,不介意我充當一下可可護花使者的角色吧?”


    可可!北冥連城眸色冷了,對這個稱呼非常抗拒。


    名可卻樂了,立馬道:“不介意不介意,求之不得。”


    連城隊長和嶽清雅確實太熱乎了,弄得她有時候都要尷尬起來了,現在多一個龍楚寒,正好。


    “那我去買門票。”龍楚寒看了她一眼,目光柔柔的,得到她的首肯,便轉身往售票處走去。


    今天不是公眾假日,遊樂場的人並不多,不過兩分鍾,龍楚寒已經將門票買好,給了嶽清雅兩張,便和名可率先驗票進場。


    嶽清雅輕輕拉了拉盯著名可背影發愣的北冥連城,柔聲說:“這樣也好,我們……也好趁著這空檔培養一下感情,好嗎?”


    北冥連城還是下意識想要將自己被握的大掌收回去,但在低頭看到她眼底的希冀時,終於還是任她牽著走了。


    進去的時候,抬眼便看到龍楚寒和名可在最近的太空飛車遊戲欄前正在排隊,他們隻是駐足了下,兩人已經進了場,坐在飛車上。


    名可一臉興奮,龍楚寒卻隻是柔柔地看著她,目光複雜。


    這眼神說不出的深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男人深愛著身邊的女孩,就連嶽清雅也忍不住納悶了起來:“我從來沒見過大表哥這麽溫柔的一麵,他什麽時候和可可的關係這麽好?上次再壽宴上居然也沒看出來!連城,他們以前就很好嗎?”


    北冥連城不說話,隻是冷冷看著飛車上的兩個人。


    飛車開動了,剛開始速度還不快,不算太刺激,到後來,速度越來越快,甩起來的高度也越來越大,名可開始有點害怕了,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他眼底的寒光在一瞬間散去,唇角忍不住泛開了淡到幾不可見的笑意。


    那女人就是這樣,明知道自己會害怕,還是止不住想去冒險尋找刺激,表麵看來這麽溫順,事實上,就是一隻野蠻而將爪牙全都藏了起來的小獅子。


    可當龍楚寒的長臂環過名可的肩頭,將她攬在懷裏試圖給她安全感的時候,他唇邊的笑意頓時就散去了,目光比起剛才還要冷上幾分。


    就算明知道龍楚寒是名可的親堂兄,就算清楚那丫頭已經在心裏將龍楚寒當成是自己的家人,他還是不樂意看到他們有任何親昵的舉動。


    大掌,在一瞬間緊握,渾身的寒氣也在不斷外溢,他雙眸泛著點點猩紅,衝動地想要過去將龍楚寒落在名可肩頭上的手拉下來,要麽,砍掉它!


    一隻小手落在他手背上,試圖將他握緊的大掌輕輕揉開:“別人有別人的生活,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可以信任她,就試著放任,讓她自己去處理,你過回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他不說話,握緊的掌心也沒有鬆開。


    嶽清雅卻沒有放棄,依然柔聲道:“連城,再這裏,你會失去你大哥。”


    緊握的大掌,瞬間鬆開了,任由她牽著自己向不遠處的遊戲設備走去。


    於是在名可嚇得手腳無力從飛車上下來的時候,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翱翔太空大船裏,嶽清雅依偎在北冥連城懷裏的身影。


    她頓時樂得眉眼彎了起來:“他們看起來很相配,楚寒大哥你覺得呢。”


    “叫楚寒大哥是不是很累,不如直接叫我哥。”龍楚寒卻沒有看那邊,眼底隻有她的影子。


    哥……名可一怔,頓時回了神。


    抬眼對上他的雙眸,薄唇不自覺抖動了起來。


    叫他哥……這是真的嗎?


    可她真的想,真的很想認回自己的家人,很想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和他們在一起,以龍家後人的身份,給她爸爸上柱香,也給她媽媽燒幾張冥錢,告訴她自己現在過得很好,身邊有個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怎麽?不喜歡?”龍楚寒挑了下眉,笑了笑:“我聽你喊姑姑,喊爺爺,我以為你也會喊我哥,你是……龍珊珊的姐姐,不是麽?”


    名可低垂頭顱,不知道說什麽,心裏真的在感動,感動得有點想哭了。


    而龍楚寒接下來那句話,卻真的讓她徹底扛不住,眼淚刷地就淌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比起龍珊珊,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更好,就仿佛……你更像是妹妹一樣。”


    她真的流眼淚了,一下子沒控製住情感,低著頭眼淚便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誰說她不希望認主歸宗,誰說她真的不在意?隻是為了和北冥夜在一起,為了不讓他和龍家甚至北冥家的人有任何衝突,她才將自己的心思硬生生壓了下去。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眼淚咽回去,但卻還是無法做到。


    知道自己在這裏哭真的很失禮,可她就是忍不住。


    龍楚寒也不勸她,隻是垂眸看著她默不作聲流眼淚的模樣,心情有幾分複雜。


    半晌,他才幽幽道:“妹妹,一個人在外頭這麽多年,是不是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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