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吐了一口氣,將他落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拿開,小心翼翼放回到床上。


    這是不是頭一回在他的手臂下成功掙脫?現在的他,這麽脆弱……


    “你還在吊水。”她提醒道,繼續將點心湊近他,她柔聲道:“先吃飽了再說,乖。”


    乖……他皺了皺眉,這語氣怎麽越聽越覺得怪異?


    北冥夜其實沒多少胃口,不過聽這點心是她做的,便勉強把每一口她夾過來的都咽了下去,最後也把兩碟小青菜都吃進肚子裏。


    吃完之後,他才垂眸看著她:“可以睡覺了嗎?”


    坐了那麽久,居然有點坐不住了,這該死的疲軟的感覺!


    “是不是真的很累?”名可看著他,見他臉色依然有幾分泛紅,額上的汗未曾少過,她心裏有點酸,被他這模樣給揪痛了。


    把筷子放下,她道:“你等會,我給你擦一擦身體,換件衣服你再睡,好不好?”


    北冥夜不說話,名可也不等他回答,立即進了浴室,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出來,給他把臉和脖子洗幹淨。


    進去再泡了一次溫水,將他的身體也擦了一遍,還有兩條修長的大腿,也拿了早上楊醫生留下來的酒精,著重在他掌心和腳板心上擦了幾遍。


    之後換上衣袍,扶著他躺下,再給他把被子蓋上,抬頭一看,針水快要沒了。


    她把另外一瓶針水掛了上去,輕易便給他將針水換好。


    做好這一切,她籲了一口氣,垂眸看著北冥夜,不想他又已經睡過去了,呼吸有點重,透氣似乎不怎麽順暢……


    伸出長指給他撥去落在額前的劉海,忽然才想起來原來不僅沒讓他吃藥,就連北冥連城也……


    她拍了拍額角,才發現原來要一個人去照顧兩個人,真的很累,尤其還是兩個不聽話的男人。


    為了不讓自己這麽累,等過完年,該要慫恿北冥夜趕緊給北冥連城找個媳婦兒,最好是把阿嬌給娶回來,要不然以後這兩個家夥生個病,受個傷什麽的,非得要累死她。


    好不容易又把北冥夜折騰了起來,喂他吃過藥,才讓他又躺了回去,繼續睡覺。


    這男人意識一直都有幾分模糊,名可甚至懷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喂他吃了什麽。


    還好,似乎隻要自己輕輕喚他一聲“夜”,不怎麽清醒的他就會特別聽話,讓他吃什麽,他都會全部咽下去。


    見他睡得安穩,她又看了看時間,才將床頭櫃上的東西收拾好,送了出去。


    女傭又已經等在走廊上,把東西交給她,她立即轉身往北冥連城房間走去……


    一整個下午,名可基本上就在這兩個房間裏來回穿梭,時不時看看兩個人退燒了沒有,等他們出一身汗,她還得要給他們擦身體,換衣服。


    北冥夜還好,自己的男人,照顧起來還算順手,但,北冥連城那家夥卻不怎麽好折騰,給他擦個身體都好別扭上半天。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下午六點的時候分別給他們量體溫,兩個人的體溫都下降了。


    北冥夜三十八度五,北冥連城三十八度六,不算很高,但還是在發燒。


    不過,兩人的精神明顯比中午的時候好了不少,晚飯時,也終於願意從房間出來,到樓下吃飯。


    為了以防萬一,在他們下樓之前,名可利用最後一點時間一頭鑽進廚房裏,拿了現成的材料匆忙做了三菜一湯。


    廚子們不知道她為什麽匆匆忙忙來下廚,名可也不讓他們亂說,如果等會吃飯的時候沒人關注這個問題,這菜就當是廚子們做的,如果真有人那麽任性……


    至少,不至於連一口飯菜都吃不上。


    餐桌上兩個男人依然坐在固定的位置,如同每天一般,不同的是,現在兩個人看起來很明顯一副病弱的姿態。


    臉色還有一點緋紅,但緋紅之下明顯看出來一片蒼白,頭上的短發亂亂的,劉海上還沾著幾許汗水的濕濡。


    那兩雙原本比黑濯石還要漂亮的眸子,此時顯得異常暗淡,幾乎看不到半點光彩了。


    男主人生病,這在帝苑真的很少見,兩個男主人一起生病更是絕無僅有的事情,傭人們在帝苑做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


    平時看兩個男主人一個比一個冰冷,一個比一個傲氣,可現在這兩個人坐在餐桌旁,安安靜靜等待開飯的模樣,竟像是兩個乖巧的小孩那般。


    院裏的女傭們看得兩眼直冒桃花,隻恨不得衝過去,摟著他們狠狠啃上兩口。


    實在是見慣了兩人高不可攀的姿態,現在這副接地氣的模樣百年難得一見呀。


    “你們還沒有完全退熱,今天廚子那邊做的菜比平時都要清淡,不要嫌沒滋味。”名可幫著傭人一起把飯菜端上來。


    魚和雞肉還有雞蛋在餐桌上找不到半點影子,基本上都是青菜,還有剁碎的蒸肉,以及清蒸的排骨之類,幾乎不帶一點油膩的菜肴。


    如果換了是平時,兩個人看到這種菜肴,隻怕連筷子都不願意動,但這會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唇邊上全都是苦澀的味道,吃什麽對他們來說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不是名可非要他們下來,隻怕現在兩個人都還窩在床上,不願意下來半步。


    北冥夜撐著自己額角,指尖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真是不生病不知道,病起來才能嚐到這種虛弱的滋味,弱成這樣,連他都開始嫌棄自己了。


    北冥連城才剛從名可手裏把碗接了過來,便咳了兩聲,兩聲咳嗽之後,不知道是不是緩不過氣來,竟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兩片臉頰漲得通紅,這咳嗽還是止不下去。


    一雙雙桃花盛開的眼眸緊緊盯著他通紅的臉,這時候的連城少爺真的很纖弱,好想過去把他摟在懷裏,好好給他拍拍背,讓他別再咳了。


    每一聲咳嗽都像錘子一般在每一顆少女心上狠狠砸了下去,砸得她們心裏酸酸的,難受得很,實在是太惹人憐惜了,怎麽會有男人生病的時候,居然有這樣的魅力!


    不過,憐惜歸憐惜,卻是沒有一個女傭敢靠近北冥連城半分。


    見他一直咳個不停,名可走了過去,給他拍著背,以眼神示意讓傭人送一杯溫水過來。


    她把溫水接過,湊到他唇邊,輕聲道:“喝兩口,緩一緩氣。”


    北冥連城立即把溫水接了過來,咕咚咕咚,一下子喝了大半杯。


    也不知道是這杯溫水起了作用,還是她給他拍背的時候確實給他順了氣,咳嗽才勉強被他壓了下去。


    名可依然在給他拍背,等他臉色微微好轉了些,異樣的潮紅總算再慢慢散去。


    她鬆了一口氣,卻又盯著他的臉,皺眉道:“咳成這樣,等會得要讓楊醫生給你開點治咳嗽的藥,這病要是不治好,落了個病根,以後要是扯上肺炎……”


    “閉嘴。”北冥連城低喘了兩口氣。


    雖然這兩個字不怎麽好聽,不過現在從他的薄唇溢出來,卻如同輕聲呢喃那般,沒有半點冷漠,反倒給人一種撒嬌的感覺。


    名可才不理會他,反正這家夥也不可能主動去找楊醫生,這事她自己記在心裏就行了,等會問楊醫生拿藥去。


    等北冥連城順了氣,她才把筷子塞到他手中,輕聲道:“快吃吧,吃完上去好好休息。”


    北冥連城不理她,拿著筷子,看著前頭的菜,看了好一會,卻完全提不起半點食欲。


    名可已經不理他了。


    後背少了那隻小手拍著,忽然又覺得咳嗽的*慢慢又漲了起來,他曲起大掌湊到唇邊輕咳了一聲,想讓她繼續給自己拍,卻又沒好意思,又不是他的女人,更何況她也要吃飯。


    名可已經回到北冥夜身旁,給他夾了菜放在碗裏,才把筷子塞到他手中:“多吃一點,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我怕……”


    “怕我沒力氣抱你嗎?”北冥夜輕咳了一聲,拿起筷子,把碗裏一根青菜夾了起來。


    可看著那根青菜,眼底又淌過了點點嫌棄,嘴巴裏苦苦的,什麽東西都不想吃。


    見兩個人分明都沒有進食的*,名可無奈,又給他們盛了兩碗湯:“不想吃飯,那便先喝點湯吧。”


    喝湯倒是喝得很快,喝完之後,北冥連城立即把碗推了出去。


    名可忙又給他盛上一碗,一回頭,連北冥夜都把碗遞到她麵前。


    名可是怕他們喝多了連飯都吃不下,但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對的,這兩人連著喝了四碗湯之後,筷子一丟,便站了起來,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裏了。


    “還沒吃飯。”才剛吃了幾口的名可也站了起來,盯著他們,可卻沒人理她。


    那飯菜一看起來就苦嗖嗖的,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更何況喝了幾碗湯,肚子也不餓了,對那飯菜就更加嫌棄了。


    名可實在有點不放心,一路上還聽到兩人交錯咳嗽的聲音,病成這樣,還是少見。


    她忙丟下筷子追了過去,柔聲道:“那你們先上去休息,回頭我再去熬一鍋粥,晚點送上去給你們當宵夜。”


    沒有人理她,兩個人回到大廳,卻沒有上樓,而是往沙發一坐,等名可過去之後,竟同時把視線調到她身上。


    “新聞聯播。”


    “金融快線。”


    兩把聲音同時響起。


    剛彎身把遙控器撿起來的名可一怔,看了看北冥夜,又看著北冥連城,頓時為難了起來:“那……那究竟看什麽?”


    這大廳裏可是隻有一部電視。


    “新聞聯播。”


    “金融快線。”


    兩把聲音又同時響了起來。


    北冥夜往沙發上一靠,腦袋還有幾分昏昏沉沉的,他揉了揉眉角,不看她。


    北冥連城卻直接在沙發上躺了下去,連腿也擱在沙發一角,還在等名可給他調頻道。


    名可真是沒轍了,生個病而已,居然真的都變得這麽幼稚了,還會發生搶頻道這種事,莫不是兩個人都燒壞腦袋瓜了吧?


    她又看了兩人一眼,兩人都淡淡看著她,目光很平靜,臉上也沒有特別的感情,可名可卻被看得背脊莫名一涼,越來越為難,似乎不管她今天得罪誰,以後自己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拿著遙控器的手指收緊了幾分,還是沒辦法做出決定,這兩個家夥能不能有個主動讓一步?


    沒想到她這念頭才剛在腦袋瓜裏閃過,北冥夜已抿唇道:“那就看新聞聯播吧。”


    誰知道和他同時開口的還有北冥連城:“他喜歡就隨他的。”


    名可又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幹笑了聲,她又看著兩人:“那……”


    兩個人同時臉色一沉,同時不耐道。


    “新聞聯播。”


    “金融快線。”


    ……名可真想把遙控器給砸了去,這回是真的讓著對方了,可是,就連讓人也讓得那麽強悍,這分明是想要逼死她!


    空氣靜默了,傭人們做著自己的事情,全都不敢哼聲。


    兩個男人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慵懶地斜靠著,淡漠的目光全都落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回頭將電視打開,一個一個將頻道調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大廳裏時不時響起了女孩開懷的笑聲,隻見大廳中央的地毯上,晚飯還沒有吃飽的名可捧著一根玉米棒子,一雙眉目直盯著前方電視的大屏幕,偶爾在玉米棒上啃上兩口,偶爾為忍不住吃吃笑起來。


    至於屏幕上上演的,竟是一部青春偶像劇,花樣美男和美少女的愛情故事,這種電視在帝苑什麽時候被放映過?


    平時這大廳的電視上上演的不是新聞聯播,便是金融快線,偶爾就是一些介紹旅遊和美食的節目,就連綜藝節目也很少會看到。


    傭人們看電視都會回到自己的房間,大廳的電視都是男主人在的時候才會打開,可今晚破天荒的竟放起了這種愛情片。


    幾個女傭做完了事情,無所事事的,也忍不住悄悄在角落裏坐下盯著屏幕,跟著電視機前的女孩一樣時不時吃吃笑兩聲,隻不過,大家笑的時候總是壓著嗓子,可不敢像可可小姐一樣,生怕讓兩個憋屈的男主人更生氣。


    至於男傭們,對這些片子一點都不感興趣,可是看著大廳那三道身影,卻都時不時眼底展露出點點笑意。


    家裏有個女主人,這感覺真的很不一樣,以後先生和連城少爺也不用搶了,爭執起來的時候,聽可可小姐的就是。


    至於那個小沙發上的男人,此時都已經躺下來了,身上都蓋著一條毛毯,是誰蓋上去的,不用想都能猜到。


    那兩雙眼眸分明蒙上了一層薄霧,很明顯因為吃了藥都在犯困,可這會卻都還睜著眼,一瞬不瞬盯著地毯上的女孩。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名可放下了手裏的玉米棒,拿紙巾把手擦幹淨。


    看了下時間,率先走到北冥夜跟前,將他毛毯掀開一角,從他腋下把體溫計取了出去。


    三十八度二,又退了些,不過,還在發燒。


    把毛毯蓋好,揉了揉他的腦袋,她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滴出水那般:“乖乖睡一會,晚點我喂你吃粥。”


    北冥夜還是眨了眨眼眸,依然盯著她的臉,不說話。


    名可轉身來到北冥連城跟前,用同樣的方式從他腋下把體溫計取出,三十八度。


    “不錯,有進步了。”她笑了笑,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額頭。


    北冥連城立即皺起濃眉,聲音很沙啞,卻還能讓人聽得清:“別碰我。”


    “你額頭上有東西。”名可白了他一眼,從他額角上把他剛才自己拿紙巾擦汗時,不小心留下來的紙屑撿了下來,再看他額角,依然還有薄汗溢出。


    她鬆了一口氣,笑道:“你比那家夥的情況好些,出汗就好,晚點溫度應該還會降。”


    北冥連城卻依然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迷迷糊糊地覺得,好這麽快,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見她又把兩隻杯子拿起來,往飲水機的方向走去,兩個男人頓時臉色一沉,竟同時沙啞地道:“不喝。”


    “不行,一定要多喝水,多上幾趟洗手間,很快就會好了。”


    沒過多久,兩杯水又被端了回來。


    北冥夜立即別過臉,把自己的臉埋在沙發裏。


    名可直想翻白眼,走了過去,捧著他的腦袋,把他扶了起來,一邊抱怨著,一邊把杯子往他唇邊湊去:“你別像個孩子一樣,讓你多喝水是為你好,哪有這麽不聽話的病人?”


    “喝不下。”這話是真的,幾乎每隔十分鍾就逼著他們喝半杯水,不知道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好幾碗湯嗎?


    名可卻不理他,反正多上兩趟廁所就行了,楊醫生吩咐過能讓他們喝水,就盡量多喝。


    “不喝……”杯子湊了過去,北冥夜依然倔強地想要別過臉。


    名可卻湊了過去,忽然張嘴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北冥夜隻覺得渾身一緊,眸色頓時嗅黑了下去,狠狠瞪了她一眼。


    在他說話之前,名可卻笑道:“不喝的話,我下次咬重點。”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如果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不是那麽輕柔,一定會更有說服力。


    “你現在在感冒,你要是動我,會傳染給我的。”名可笑了笑,一點不以為然。


    “那就一起感冒。”話雖這麽說,在她湊近自己的時候,他還是小心翼翼不讓她接觸到他的鼻息,以免真的傳染給她。


    女孩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喝不喝嗎?不喝的話我要親你了。”


    親他,如果換了是平時,他求之不得,可這會兒……該死的!弄得他渾身燥熱,卻又沒辦法把她壓下去,狠狠懲罰,這時候折騰他,他哪裏扛得住?


    含著杯沿,咕咚咕咚,一口氣又喝了大半杯,他冷冷哼了哼,這才躺了回去,依然瞪著她,眼底全是委屈。


    名可揉了揉他的腦袋,笑得不以為然,杯子擱下,把另一杯水拿了起來,走到北冥連城跟前。


    “死也不喝。”北冥連城重重哼了一口氣,一轉身,臉埋在沙發裏頭,悶悶的聲音緩緩傳出:“有本事你親我。”


    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他自然不怕。


    名可心裏又在翻白眼,今天一整天,想翻白眼的衝動幾乎比一輩子加起來還要多,實在是……好無奈好無奈。


    能不這麽幼稚嗎?


    親他,那是不可能的,北冥連城當然知道。


    不過,不親他,還不是照樣可以讓他乖乖聽話?要不然剛才那三杯水是怎麽喝下去的?


    明知道逃不過,與其費力氣掙紮,還不如乖乖就範,敬酒不喝喝罰酒,有意思麽?


    “阿梅。”她在沙發旁坐下,連頭都沒回,隻是看著北冥連城,眼底分明全都是笑意,話卻說得很認真:“去請佚湯過來,連城少爺出了一身汗,我要給他擦身體,讓他過來幫我把人摁住……”


    “壞女人,你別太過分!”今天被佚湯和她死命摁著紮了兩針,這仇他還沒跟他們計較,現在還敢來,想死嗎?


    名可卻一點不怕他的威脅,聳肩道:“我是為你好啊,你確實一身汗……”


    “老大,讓你女人離我遠點!”臉更往沙發埋去,壓得聲音都幾乎出不來。


    睡在對麵沙發上的男人哼了哼,懶得理他,自己現在一肚子水,整個胃部晃蕩晃蕩的……自身難保,他自己自求多福,別浪費他力氣。


    身下越繃越緊……該死,十幾分鍾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這會,又有衝動了……


    佚湯已經過來了,看著名可問道:“可可小姐,找我嗎?”


    “幫我把連城隊長的褲子脫下來,我去拿毛巾。”


    “名可!”


    “我是為你好。”真的呀!


    “你敢!”回頭就看到佚湯走到他身邊,北冥連城咬著牙怒道:“等我好了,我撕了你。”


    “反正是要撕的。”佚湯摸了摸鼻子,這句話他今天已經說過不下三回了,撕一次和撕無數次其實沒什麽區別,橫豎……一次就可以一命嗚呼。


    彎腰,大掌落在他褲頭上。


    北冥連城想掙紮,奈何今天真的四肢無力,連走路都感覺吃力……佚湯那家夥,身手不比自己差多少……


    “我……我喝!壞女人,我喝!讓他滾開!給我滾!”


    在褲頭一鬆,貞潔差點保不住的時候,某男悲憤的聲音響了起來。


    名可心頭一樂,在佚湯的幫忙下將北冥連城扶起,大半杯水就這麽喂了下去。


    “以後都這樣乖乖的,我會疼你。”名可給他撫去落在額前的劉海,拍了拍他的臉,笑了笑,擱下杯子又回到地毯上,安心看電視了。


    佚湯也在完成任務之後,趕緊離場,省得被連城隊長的目光射殺。


    至於被逼就範的北冥連城,盯著名可的背影,分明是該憤怒的,也分明該上樓鎖門遠離這個壞女人的,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最終還是躺回到沙發上,和北冥夜一樣,看著電視機前的女人。


    笑,笑得那麽白癡,那幾個破男人有那麽好看麽?居然為了那些男人笑成這樣,簡直是膚淺。


    可在十幾分鍾之後,當女孩看著電視裏頭的誤會情節沉了臉,甚至悄悄拿起紙巾抹了一把淚的時候,沙發上兩個男人心頭莫名又跟著沉甸甸的,說不出的壓抑不好受。


    不就是個破電視麽?說了是電視就知道裏頭的一切都是假的,編劇編出來騙人的,居然跟著別人哭……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女人?


    可是這個愚蠢的女人,卻又似乎比那什麽金融快線和新聞聯播要……好看那麽一丟丟……


    北冥家兄弟兩個這次是真的和病菌扛上了,雖然身邊一直有個小保姆幾乎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但因為某些人偷偷將藥扔掉,某些人死也不願意再紮針吊水,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居然到第三天還不見好,簡直愁死某個小女人。


    第三天,一大早給北冥連城量的體溫依舊是三十八度,北冥夜也降了些,三十八度一,溫度不高,但一直沒有徹底退熱。


    楊醫生說兩人細菌感染有點嚴重,換了其他人至少得要吊上三天的水,但他們不願意,他也沒辦法。


    更讓人無奈的是,今天是四號,他們要去上班了。


    帶著病去公司……名可很想敲他們的,如果不是佚湯跟她解釋說最近公司確實有點狀況,她一定不會允許他們帶著一身病菌亂跑。


    反正,最後還是去帝國集團了,隻是,連名可也跟著去了。


    藥在她這裏,心裏很清楚,自己不眼睜睜盯著他們吃藥,他們一定又會悄悄將藥丸扔掉。


    還以為隻有不懂事的小屁孩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她都不敢相信。


    北冥夜的辦公室裏,小秘書給名可弄了一張辦公桌,她便坐在角落裏,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做事,順便看著這個男人。


    當然,偶爾也得去北冥連城的辦公室瞧上兩眼,帶著他的保溫杯去,灌上幾口溫水再回來。


    兩個男人比起兩天之前已經好了些,至少不至於手腳無力了,用強的去逼他們自然行不通,好在經過了兩天的折騰,現在,一個二個總算是學會聽話了。


    隻要名可靠近,兩人心裏都已經有了準備,喝水唄,她一靠近,一定就是為了逼他們喝水、吃藥,要麽就是吃飯。


    十一點,名可又去了一趟北冥連城的辦公室,回來的時候,北冥夜的辦公室裏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看到慕子川坐在北冥夜的辦公桌前,她微微愣了下,立即扯起一點笑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商量事情,打攪了。”


    “做你自己的事情。”北冥夜瞟了她一眼,麵無表情道。


    名可知道,他讓她留在辦公室裏,似乎並不在意他們說話的內容被她聽到。


    慕子川也似乎不在意,回頭衝她一笑,笑得優雅大方,磁性的聲音從兩片薄唇中溢出,說不出的勾魂:“最近沒跟你們怎麽聯係,肖湘現在怎麽樣?還好嗎?”


    名可眨了眨眼,被他磁性的聲音迷暈了下,但聽他問起肖湘,她眉心又不由得微凝了起來:“你不是一直和她有聯係嗎?”


    那天他們在島上被殺手圍攻,肖湘和他還在一起,那麽晚了兩個人還徹夜在一起,難道還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嗎?慕子川這樣問她是什麽意思?


    “我很久沒跟她聯係了。”他笑道。


    名可臉色並不怎麽好看,雖然,對慕子川她下意識有一種對著兄長的感覺,對他也有幾分對兄長的喜歡。


    可是,他和肖湘的關係,卻又讓她不得不對這個男人多幾分審視。


    “你既然想知道她的事情,為什麽不主動打電話給她?”她問。


    “她不接我電話。”慕子川笑了笑,不打算再與她糾結這個問題:“下次遇到她,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名可也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但慕子川卻已經移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重新與北冥夜交談了起來。


    說的似乎事明年合作的事情,這麽重要的事情,北冥夜居然讓她聽,也不知道子川大哥會不會介意。


    她硬著頭皮回到角落裏,打開文檔,繼續寫她的稿子。


    最近主播室那邊要她準備一個節目,報酬還算不錯,按照責編的估計,她至少可以分得五千。


    不過,稿子得要她自己去準備,所以,這兩天除了照顧這兩個男人,她自己也是忙得很。


    雖然,慕子川和北冥夜的交談還會時不時響起,可一旦她專心投入進去,他們說什麽,她便啥都聽不見了。


    半個小時之後慕子川站了起來,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音,名可微微一愣,才發現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


    見慕子川站起,她下意識也站了起來,看著他問道:“子川大哥,你要走了嗎?”


    慕子川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名可其實還有一點事情想要問他,看了北冥夜一眼,他正淡淡看著自己,她咬了下唇,忽然道:“我……我送送子川大哥,很快就回來。”


    北冥夜眼下不知道閃過些什麽,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名可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上手機,與慕子川一起離開辦公室,朝電梯間走去。


    進了電梯,慕子川垂眸看著她,笑問:“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


    “是。”名可一點不隱瞞,正要說什麽,電梯卻忽然停了。


    在二十五樓停下,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進來,也是公司的高層,名可還認得那男人,跟他打過招呼之後便站在了一角。


    多了第三個人在這裏,弄得名可想說的話卡在喉間,隻能用力咽了回去。


    見她這樣,慕子川優雅地笑笑,看了下腕表,還不到吃午飯的時間,他道:“你午飯大概要陪北冥夜,但現在還有點時間,不介意的話可以去喝一杯咖啡。”


    “好。”名可想都不想,立即點頭。


    帝國集團一樓大堂的左邊便是餐廳,餐廳一角有個小小的咖啡廳,布置算得上精致。


    這個時候人還不多,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侍應離開之後,慕子川靠在椅背上,盯著名可精致的小臉:“有話就安心說,我在聽著。”


    “你和湘湘究竟是怎麽回事?”名可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應該去管,可她分明看得出肖湘對他的感情,而且兩個人都已經親密成那地步了。


    肖湘是個保守的姑娘,身體都已經給了他,如果以後不和他在一起,她對著其他男人談戀愛甚至結婚,心裏會不會有陰影?


    換了是自己,現在從裏到外全都屬於北冥夜的,如果將來不嫁給北冥夜,嫁給其他男人,她又會怎麽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拈花惹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拈花惹笑並收藏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