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學校的,自從聽到龍楚陽的話之後,整個人便渾渾噩噩的,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如果不是有肖湘在一旁照顧著,她也許連回學校的路都會找不到。


    下午在肖湘的監督下,她收拾好心思安靜看書,雖然腦海裏還有許許多多東西揮灑不去,也雖然書本裏頭的東西機會完全看不進去,但為了不然肖湘擔心,她隻能裝著若無其事。


    下午六點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屏幕,還是那串號碼,依然是沒有名字卻已經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


    她隻是將手機拿了起來,並沒有立即接聽。


    從洗手間裏出來的肖湘往她手機屏幕上瞄了眼,忍不住念道:“都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連號碼都不存?有什麽事不如跟他說清楚吧,自己一個人有什麽好想的?”


    名可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了北冥夜磁性好聽的聲音:“我等會過來陪你吃飯。”


    “不要!”名可立即拒絕。


    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徹底,她沉默了下,才道:“我還有很多複習資料沒看,明天就是最後一門了,等我先考完好嗎?今晚不要過來了。”


    電話那頭,北冥夜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拒絕了之後心裏不高興著。


    他北冥大總裁這輩子被女人拒絕的機會並不多吧?她知道他脾氣不好,但,現在真的不想見到他。


    久久聽不到他的回應,她又解釋了下:“我想看完書後早點睡,今天有點不太舒服,明天……”


    “吃藥了沒有?”他問。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吃藥?”


    “不舒服就要吃藥?是不是宿舍裏沒有藥?哪裏不舒服,我給你買過來。”


    “不是。”用一個借口去掩飾另一個借口,好累,她吐了一口氣,悶悶道:“可能……大姨媽還沒結束,所以……”


    “今天第六天了。”北冥夜皺起了眉,上回不都是五天就結束了嗎?


    “這次……這次時間長了些……我不和你說了,湘湘已經給我打了飯,我要吃飯了,有事明天考完試再說。”


    不給自己任何退縮的機會,她立即將電話掐斷。


    聽著電話裏頭嘟嘟的聲音,北冥夜有好幾秒鍾的時間反應不過來。


    不僅拒絕和他一起吃晚飯,甚至,掛他電話!


    這丫頭,跟在他身邊越久,膽子養得越肥了。


    “什麽表情?不會是被女人拒絕了吧?”剛進門的北冥洵盯著他一張烏雲密布的臉,不僅沒躲避,甚至,主動往槍口上撞去:“沒事,反正我今晚有空,女人不願意陪你,我陪。”


    北冥夜真的鬱悶了,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男人陪的地步了?不過,習慣了有人在身邊一起吃飯,一個人吃飯的生活還真不怎麽好過。


    筆記本一合,他冷冷哼了哼:“行,你請客,現在走。”


    北冥大總裁說走就走,收拾好筆記本就要走人,北冥洵剛開始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再後來接觸到他駭人的目光之後,才意識到他今天真的撞槍口上了。


    北冥大總裁,真的被女人拒絕了……


    看著屏幕上通話已結束那幾個字,名可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算他和龍珊珊曾經聯係過,這又說明什麽?”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肖湘盯著她落寞的側臉,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


    以前北冥夜總是欺壓她強迫她,也不見她膽子這麽大,敢掛他電話,現在,是不是真的被寵了一段時間之後,被寵壞掉了?


    但,可可怎麽會是那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的,她不信。


    “真的不打算將事情告訴我嗎?”她吐了一口氣,走到名可跟前,想來想去,北冥夜和龍珊珊的聯係會讓她這麽不安,原因,或許隻有一個:“你是不是懷疑你爸爸墮樓的事情,和他們兩個人有關?”


    ……


    肖湘對名可的了解究竟有多深?似乎很多事情,就算名可不說,她也可以從她眼底讀懂許多。


    名可一直不敢將事情告訴她,就是怕她會衝動去找北冥夜理論,但她沒想到,在肖湘將一切聽完了之後,居然還能心平氣和與她分析。


    肖湘總說她變了,事實上,變的又何止她一個?


    肖湘也變了,是不是有了男人之後,人真的會成長得特別快?


    “想知道那封郵件的通話記錄是真是假,其實很簡單。”肖湘看著她,平靜道:“拿北冥夜的身份證去通訊營業廳打一份通話清單,一切便一目了然了。”


    於是,因為肖湘這個提議,名可一整晚幾乎沒怎麽睡過。


    如果不是因為這門課平時已經掌握得不差,按照她現在這個狀態,想要通過考試簡直是天方夜譚。


    渾渾噩噩在床上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勉強睡了一個多小時。


    第二天一早,不過七點整,電話便響了。


    名可怎麽都沒想到,北冥夜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


    “我很快要考試了。”這是電話接通後,她頭一句說的話。


    “考試也要吃早飯。”北冥夜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如果不是因為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清晨醒來聽到他的聲音,她一整天的心情一定都會很好很好的。


    停頓了下,他又道:“我在你們學校餐廳裏,已經給你點好早餐了,過來陪我吃吧。”


    名可能拒絕嗎?北冥大總裁一大早親自過來,就是為了陪她吃一頓早飯,在昨晚拒絕了晚飯之後,這頓早餐她是無論如何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以,十分鍾之後,收拾整齊的名可出現在學校餐廳的門口。


    根本不需要特別去尋找他的所在,隻要沿著女孩子們目光聚集的方向走去就好。


    自她出現在餐廳門口那一刻起,北冥夜就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有特別注意過她走路的姿勢,雖然也不見得有多輕盈,但似乎沒那麽拘謹了。


    那親戚該已經徹底結束了吧?


    等她在自己麵前坐下來之後,他問道:“肚子還疼不疼?”


    她搖頭,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不管有多想逃避,事情總是要麵對的,她隻是很怕,怕事情的真相會讓她從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看著依然帥氣得輕易吸引了所有女孩子目光的男人,名可還是沒能好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坐在他對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段日子一來心情都是大起大落,人都快被折磨得瘋掉了。


    她捧起碗,不再多說,裝著趕時間,努力把粥往口裏送去。


    倒是北冥夜一直優哉遊哉地看著她,幾天不見,這丫頭對他的態度似乎又怪異了幾分。


    早些天前出現過一兩日,她對著自己時就是這樣,神色怪怪的,下意識抗拒,再後來那幾天似乎已經好了。


    可讓她回到學校了住了幾天,怎麽一回來又變成這樣?是不是怪他沒有一直陪著自己?


    聽說,女人都喜歡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可他這些日子哪天沒有去找她?早兩天還是好好的,倒是她昨天晚上斷然拒絕了他的邀約,是她不給他靠近的機會,這事怎麽能怪他?


    “是不是考試太累?昨晚看書看得很晚?”他忽然問道。


    名可拿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下,才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喝粥。


    “吃點點心。”北冥夜將碟子往她麵前推去。


    名可沒有拒絕,夾起一塊點心就往口中塞去,反正她一直都在吃,因為隻要吃,就可以裝著沒空與他說話,也不用去思考該說些什麽。


    她真的不知道可以跟他說什麽,因為她怕自己說錯什麽會引起他的懷疑。


    北冥夜還是看不懂這丫頭究竟怎麽回事,趁著她喝粥的空檔,他也吃了點東西,等名可吃完,他把筷子放下,也算是吃完了。


    “我要回去準備一下,馬上要考試,我不陪你了。”名可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北冥夜還是想不透她的態度怎麽又變成這樣,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慢悠悠站了起來,長腿一邁便追了過去。


    名可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逃離了,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麽用“逃離”這個詞,也雖然用上這個詞,自己的心會莫名的難受,但,她真的是逃出來的。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才剛走出餐館,一條鐵臂便把她摟了回去,摟回到那個熟悉的胸膛裏。


    這個懷抱曾經讓她安心,讓她迷戀,可現在卻成了迷一般,連她都不知道自己還適不適合停留在他懷裏。


    “我送你回去。”北冥夜將她這一切怪異的表現理解為是因為她最近都在考試,心情太過於緊張,雖然他並不認為幾門課目能難倒這丫頭。


    不過,在她考完試之前,他決定不與她計較了。


    對於她這種小丫頭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每一門科目都考好,所以,他不理會她對自己無形中的抗議,依然摟著她穿過校園裏的小道,將她送回到宿舍樓門口。


    無數羨慕又妒忌的目光一直落在名可身上,多少人在羨慕著北冥夜懷裏的女孩?


    走在這個超級大帥哥身邊,分明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走到宿舍樓門口前,她正要進去,卻又忽然想起肖湘和她說的話。


    她住了步,回頭想看看北冥夜走遠了沒有,沒想到他一直站在原處,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還是習慣性要等她進去了,才會安心離開,人分明對她那麽好……


    她閉了閉眼,一顆心又酸了起來。


    這究竟算怎麽回事?明明覺得他對自己是很好很好的,卻又不得不懷疑他一直在欺騙自己。


    矛盾、糾結,把她一顆心撕扯得隱隱作痛,連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還有事嗎?”見她回頭看自己,北冥夜走了過去,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眸:“有話不防直接跟我說,我不會猜女孩子的心思,丫頭,別讓我猜,我寧願把猜測的精力用在其他事情上。”


    低頭湊近她,在她耳際低聲呢喃了兩句,頓時又讓名可羞紅了臉。


    她微微退了半步,抬頭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心裏幾番掙紮,才終於盯著他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北冥夜眉心微蹙了下,沒想到她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要換了過去,喜歡這兩個字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但現在看著她眼底閃爍著不安,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過去自己完全不屑於說的話卻輕易說出了口:“從來沒試過這麽喜歡一個女人,這個答案滿意了嗎?”


    名可能不滿意嗎?聽在心裏確實很甜很甜,隻是心中還有太多太多的不安和不確定,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裏發芽,便會迅速茁壯成長,她根本無法抑製它瘋狂的生長速度。


    如果沒有那麽多猜忌,今天北冥大總裁一句“喜歡”,絕對足夠讓她幸福上很長很長一段日子。


    把那些心酸用力壓下,她才忽然揚起一抹淺笑,噘嘴道:“他們都說男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在她麵前就一定不會有任何秘密。”


    北冥夜沒說話,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繼續盯著她。


    名可又笑了笑,把小手伸了出去攤在他麵前:“把你錢包給我,你要是真的喜歡我,這個錢包我就暫時替你保管幾天,北冥大總裁會不會連一個錢包都舍不得交給我保管?”


    北冥夜依然盯著她,一顆心莫名就輕鬆了。


    其實剛才真有那麽點緊張,有些事情已經發生過,根本沒有辦法把它抹去。


    秘密從來都在,可這不代表他不在意他的丫頭,隻是有些已經存在的事情,他無力去改變,隻能盡力去彌補。


    “隻是個錢包而已,說什麽在意不在意,喜歡不喜歡,誰教你說話這麽拐彎抹角的?”從兜裏把錢包掏了出來,他隨意丟到她手上:“還有嗎?要不要把電話也給你?”


    “我怕耽誤了大總裁你的公事,回頭你還要找我賠錢。”她把錢包拿在手中,雖然嘴上說著調皮的話,一顆心卻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她呶唇道:“我真的要進去了,很快就要開始考試,我要回去再看會書。”


    “嗯。”北冥夜淡淡應了聲,隻是看著她,目光柔和。


    北冥夜沒有任何懷疑,對自己的女人似乎完完全全的信任,她莫名奇妙說要保管他的錢包,他連一句為什麽都不問,直接就將錢包給了她。


    名可的心沉甸甸的,如果爸爸的事真的和他無關,這個男人,她一輩子都不會願意放手的。


    她真的舍不得放手……


    可萬一,真的和他有關呢?


    知道他又要看著自己順利走進了宿舍樓才會離開,所以,她也不遲疑,再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進去。


    穿過院子回到她們那棟宿舍樓前,跨上台階,再回頭,才看到北冥夜剛轉身離開的背影。


    背影高大頎長,滿溢著多少女孩子們窮其一生都想要追求的安全感?


    心頭的苦悶幾乎已經到了要藏不住的地步,她就這麽愣愣地看著那道讓自己留戀卻又不安的背影,直到他走遠,她才收回複雜的目光,大步跨進樓下大廳,走到角落裏,將他的錢包打開。


    可她怎麽都沒想到,將她把北冥夜的錢包打開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自己的照片!


    一張在睡夢中被他偷拍去的照片。


    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之下,讓女孩看起來更添幾分脆弱,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晶瑩剔透,小巧的薄唇不點而朱,如櫻桃一般,處處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這張照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正楚楚可憐,更漂亮動人,她卻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拍下來的,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將它弄成照片,放在自己的錢包裏。


    他居然將她的照片放在錢包裏……一個男人將你的照片放在他的錢包裏,這說明什麽?


    不管他心裏有多少秘密,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至少這一刻她的照片還在他錢包裏的時候,她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把自己看得這麽重要,哪怕平時什麽都不說,哪怕頂多像剛才那樣隻對她說過喜歡這兩個字,愛這種話從來不會說上半句,可是,他做過的事情,不是已經將很多話都闡述清楚了嗎?


    這個男人從不屑於去說什麽,從來隻喜歡用做的。


    看著那張照片,心又徹底淩亂了。


    他那麽好那麽好,雖然會霸道,會小氣,會沒有耐性,不高興的時候會在床上狠狠折騰她,但,他對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為什麽要去懷疑?她真的不應該懷疑他。


    他們的關係明明已經明朗起來,他們明明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可她,沒有辦法將自己心裏懷疑的種子拔去。


    再將他的錢包隨意翻了一遍,除了一大把鈔票,便是一大堆卡,各種銀行的各種金卡,看得人眼花繚亂的。


    最重要的是,她在這其中找到了他的身份證。


    他真的沒有任何保留,把他所有東西全都交給她了。


    把錢包合起來放在胸口,她閉上眼,這一刻心亂如麻。


    一樓大廳裏女生們來來去去,人人走得那麽匆忙,隻有她一個人站在那裏,懵懵懂懂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麽。


    直到肖湘等急了,從上頭下來,看到她之後使勁喚了她幾聲,才終於把她的魂給扯了回來。


    “你怎麽回事?我在宿舍裏等你很久了,你連手提包都沒拿。”肖湘把手提包遞到她麵前,視線終於落在她手中那個男性錢包上。


    她凝眸沉思了下,看到她真的拿了北冥夜的錢包,連她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他的錢包你拿到了?”


    拿這個錢包,她需要麵對多少壓力?而大部分的壓力,還是來自她自己。


    名可點了點頭,整個人還有點渾渾噩噩的。


    肖湘卻把她的手提包打開,將錢包一把從她手裏搶了過來,丟進包裏,拉上拉鏈,再遞回到她跟前。


    “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去考試,考完了再說,不要讓這件事情影響你考試的心情,要是掛了科,明年得要補考,很麻煩的。”


    名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在肖湘的催促之下,才與她急匆匆往教學樓那邊趕去。


    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大半,最為普通的試題根本難不倒名可,時間還沒到,她已經將整張試卷完成。


    這次她提前半個小時便交了卷,也不與肖湘打一聲招呼,直接出了教室門。


    她不知道北冥夜會不會來找她,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考試安排,她怕自己按時間離場的話會被他逮個正著。


    出去的時候一路上沒有遇到多少人,同學們基本上還在教室裏,還在考試中,整個學校比平時顯得清靜太多。


    她連宿舍都沒回,拿了手提包直接從大門離開,打了車到了市區,去了一家規模還算不小的通信營業廳裏。


    當她取出北冥夜的身份證時,接待她的那位姑娘說不出的熱情,不管她要什麽,全都在第一時間給她做好。


    通話記錄很快便打印了出來,一連好幾個月的,不僅是他們在東陵的時候,還有在東方國際時的記錄,包括打出和打入。


    拿到這一串通話記錄,根本想都不用想的,她迅速尋找起九月十九號的日期。


    當看到那幾個自己已經熟悉到自己可以倒背如流的號碼,以及他們通話的時間時,她整個人頓時就冷透了。


    如同被人拿著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那般,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結成霜,這一次,真的再也找不到半點溫度。


    匿名郵件上的通話記錄竟是真的,那天他真的和名珊通過電話,之後東離也打過電話給他。


    他們那天晚上究竟都做了什麽?爸爸究竟是不是他們合夥害的?


    雖然那天北冥夜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絕對不可能跑到華蘭街裏把她爸爸推下樓。


    可是,他和名珊以及東離一直在聯係,不是嗎?


    如果人是名珊推下去的,那麽,他們也一定是幫凶。


    小區的監控係統為什麽忽然會壞掉,連一點監控記錄都沒了?這不是明顯說明了什麽嗎?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如同北冥連城所說的,隻要侵入到係統裏,這些資料隨隨便便就能調出來,也可以把他們那一天的監控記錄給抹掉。


    能做到這一點還不僅僅隻要北冥連城一個,隻要是黑客高手都能做到,北冥大總裁身邊什麽人才沒有?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難?


    怪不得名珊和宋芙可以無緣無故沒了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單憑她們自己的本事,哪能做到這一點?


    可是為什麽?北冥夜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他和龍珊珊之間,究竟在籌謀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從營業廳離開,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忽然間名可居然有點不知道自己該要去哪裏。


    前路很迷茫,她已經快要找不到方向了。


    把手機從手提包裏取了出來,因為要考試,電話一直被調成靜音,直到現在還沒調回來。


    果然,北冥夜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還有幾個是肖湘打的,可她現在誰也不想理會。


    看著手機,直到屏幕暗了下來,好一會她就這樣愣愣地看著。


    直到從身後走過來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一把,才把她撞得回了神,再抬頭看著街上的車流,她一咬唇,把手機徹底關機,才抱緊手提包,往車站走去。


    從市區回華蘭街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下了車之後,她快步往自己的小區返回,一路上完全沒停頓半秒。


    直到回到家,打開大門走了進去,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整個人才慢慢從激動中冷靜了下來。


    隨手把大門關上,她連鞋都沒換,踏著已經蒙了一點塵埃的地板,往自己的房間返回。


    這個房間雖然不大,也雖然裝修得簡陋,但她在這裏已經住了十幾年,從前那個家不見得有溫暖,可至少有她爸爸的關愛還有奶奶的疼惜。


    他們一家人也曾經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哪怕沒錢,哪怕一直要為奶奶的醫藥費擔憂,要為她們兩姐妹的學費而操勞,但至少他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可現在,這個家已經構不成一個完整的家了,爸爸住院依然昏迷不醒,奶奶的老年癡呆症越來越厲害,名珊變成龍珊珊,宋芙也跟在她身邊,去了東方國際。


    這兩個人這輩子大概是不會回來了,他們的家早就已經破碎,再也完整不了。


    可她始終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她從自己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隻木盒子。


    木盒子裏頭本來是有一條鑰匙的,可這條鑰匙已經被拿走了,現在木盒子空蕩蕩的,裏麵什麽都沒有。


    爸爸說那條鑰匙可以打開他房間櫃子最下格的抽屜,他說那抽屜裏藏著所有關於她身世的秘密。


    他一直說她不是他親生的,他也說過她親生父母都是好人,可現在,一切都變得太混亂。


    她有點心神恍惚地走出自己的房間,走到名敬華和宋芙的房間裏,來到櫃子旁蹲了下去。


    抽屜那把原本就生了鏽的鎖早在那天晚上就已經被打開,現在抽屜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沒有任何有關她身世的證明,那些東西全都被名珊和宋芙拿走了。


    龍珊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回去當她的龍小姐,她回去就是了,為什麽還會和爸爸爭執起來?


    事情不會這麽巧合的,爸爸墜樓一定和那兩個人有關係,如果不是她和爸爸做過親子鑒定,證明他們是親生父女,她有絕對的理由懷疑龍珊珊現在的一切都是她的。


    可那份鑒定書還在帝苑裏放著呢,事實擺在麵前,還有什麽好想的?


    她隻是不明白北冥夜在這件事情裏頭究竟參與了多少,爸爸墜樓的事究竟有沒有他的份促成?


    又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忽然就覺得有幾分累了,她從床邊地板上坐了下去,抱住自己的兩腿,把頭埋在雙膝裏,閉上眼,千頭萬緒完全理不順。


    因為昨天晚上幾乎是整夜沒睡,一整個上午又都在緊張和不安中度過,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人竟徹底睡死過去了……


    名可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人是躺在地上的。


    她揉了揉雙眸,習慣性將手機拿出來想看看時間,一看才發現,原來手機還在關機狀態中。


    猶豫了好一會,她才重新開機。


    一開機,無數的未接來電便跳了出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肖湘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


    這次名可沒有再遲疑,理解接起:“我沒事。”


    聽得出肖湘鬆了一口氣,但依然急道:“你去哪了?北冥夜找了我好幾回,我看他急的……你再不出現,我怕他會發動所有人去找你。”


    名可的心莫名跳樓了幾拍,不是因為怕被北冥夜找到之後要受多少懲罰,而是……他這一追查,自己今天做了什麽事,他一定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不能讓他知道他去過通信營業廳,以他這麽精明的腦袋,想要知道她想做什麽,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湘湘……”


    “你是不是去查過通話記錄了?結果呢?”其實肖湘這麽問的時候,心裏已經有底了。


    如果那封郵件的記錄是假的,名可現在早已經回到北冥夜的懷裏懺悔去了,她一個人跑了,讓北冥夜找到現在,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通話記錄是真的,龍珊珊和北冥夜之間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名可不說話,肖湘也不追問了,事實擺在眼前,多說半句都會讓人絕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名可才輕聲說:“我在華蘭街的家裏。”


    她沉吟了下,又道:“我沒什麽,就是想回來看看,別擔心,我馬上和他聯係……”


    電話嘟嘟了兩聲,她拿起來一看,立即對肖湘道:“他打電話過來了,我不和你說了,湘湘,回頭再聯係。”


    “你小心點。”肖湘忍不住叮囑道。


    對方是東陵首富、帝國集團的總裁,背後還擁有著強大的特訓隊伍,名可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們有朝一日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毫無疑問,可可根本不是北冥夜的對手。


    名敬華墮樓的事情千萬不要和北冥夜有任何關係,否則,肖湘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劫難在等著名可。


    名可隻是“嗯”了一聲,便將電話掛斷,順便接起了北冥夜的來電:“對不起,我手機沒電,剛剛才充上的。”


    在北冥夜開口之前,她搶先解釋道:“我從考場出來後,見時間還早,就想著回家裏收拾一下,下午再回去,沒想到折騰得太累,在床上睡過去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夜,我馬上回來。”


    想要知道當天究竟發生過什麽事,現在,隻能在北冥夜身上將事情的線索找回來。


    她不在意他和龍珊珊之間有什麽交易,那都不是她該管的事情,但,她必須要知道他們有沒有害過她爸爸。


    爸爸出事,究竟是意外,還是根本就在他們的計劃當中?


    如果連她爸爸都可以出手對付,她還能相信他對自己的一切是出於真心嗎?


    夜,可不可以,不要讓她對人生絕望?


    “你留在這裏,別到處亂跑,我馬上過來接你。”電話那邊,北冥夜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睡醒,名可的反應能力還不強悍,聽了他的話,她眨了眨眼,木訥地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過來的路上。”


    一句話嚇得名可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才道:“那……那大概要多久才會到?”


    北冥沒有立即回答,似乎在考慮,片刻之後他才道:“不到二十分鍾。”


    掛了電話之後,名可抬手在額前擦了擦,才發現原來自己額角已經滲滿了細汗。


    如同心虛那般,她把電話收起來之後,立即將從營業廳裏打回來的通信記錄單子疊好,放到包包的最裏層。


    收進去之後還是覺得不保險,恰逢看到裏頭有包衛生巾,她想都不想便把衛生巾的包裝撕開,將通信記錄夾在最裏麵,再拉上暗格的拉鏈,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將包包往床上一放,她迅速從房間裏奔出去,到陽台上拿了掃把和簸箕先掃了地,接著拿抹布將大廳裏頭的桌椅隨意擦過一遍,繼而拿了拖把在地上拖了起來。


    北冥夜到的時候她還在收拾名敬華的房間,看到床頭櫃上安安靜靜放著他好些年用的收音機,她情不自禁拿了起來看了下。


    裏頭還有電池,幾個月了,電量還沒有完全用完,隻不過收音機卻是有點毛病了,聲音模糊不清的。


    正打算把它拿回去慢慢研究一下,看看還能不能修好,不想剛從名敬華的房間出去,一抬頭便看到站在大廳裏那抹高大的身影。


    這一驚嚇,嚇得她差點把手裏的收音機給扔了出去。


    他……他什麽時候來的?又是怎麽進來的?


    看著明顯被嚇了一跳的女人,北冥夜凝緊了濃眉,臉色一沉,不悅道:“你回來這麽久,大廳的門怎麽都不鎖上?萬一進來的不是我而是壞人,你怎麽辦?”


    名可捏了捏手裏的拖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斷起伏的心跳慢慢平複下去,才對上他的目光,悶聲道:“回來的時候在想著爸爸,有點心神恍惚的,忘了。”


    “做事怎麽可以這麽粗心大意?”北冥夜走了過去,本來還想責備幾句的,但見她臉色確實不怎麽好,隱隱透著一層脆弱的蒼白,所有的氣都在一瞬間給散去了。


    從她手裏將拖把奪了過去,他轉身朝陽台走去,隨意將拖把晾了起來,才回頭把落地窗關好鎖上,看著她問道:“中午吃了什麽?吃過了沒有?別告訴我,你回來之後就沒出去過。”


    名可目光有幾分閃爍,在他麵前還是有幾分不習慣撒謊,所以她隻能低垂頭顱,不說話。


    北冥夜真有點生氣了,這丫頭怎麽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


    “打掃完了嗎?要是打掃完,該走了。”


    “哦。”名可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返回。


    收音機放到包裏,她把手提包拎起,正要出去,想了想還是把手提包打開,從裏頭取出北冥夜那個沉甸甸的錢包,出了門之後遞回到他跟前。


    “怎麽?不是說要保管幾天嗎?這才半天就還給我?”北冥夜挑了挑眉,雖是這麽說,但還是把錢包接了回去,放回到兜裏,攬著她往門外走去。


    “你把錢包給我,你要用錢的時候怎麽辦?”為免讓他看出自己的心虛,她找了個點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要用錢的時候再說。”北冥夜把房門關上,看著她把房門鎖好,才與她一起往電梯走去。


    沒想到這電梯居然壞了,不知道是不是一樓正在維修,剛才上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舊小區,連電梯的毛病都特別多。


    等了好一會也沒有任何動靜,北冥夜側頭看了名可一眼:“累不累?不累的話爬樓梯下去。”


    “不累。”其實,名可已經忘了累是什麽滋味,也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人還是沒能徹底平靜下來。


    北冥夜卻隻當她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牽了她的手,與她一起往樓梯間走去。


    下樓總比上樓要輕鬆太多,下樓其實並不難,隻是名可一路往下走,好幾回都忍不住探頭往中間空道望去。


    爸爸就是在這裏摔下去的,如果不是每一層樓都有欄杆擋在那裏,幫他在下墜的時候卸去點墜落的力,減緩了速度,他隻怕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醫生說他身上好幾處地方都撞成了骨折,應該就是被這些欄杆給撞傷的。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宋芙和名珊把他推下去的,那這兩個人真是足夠的黑心,麵對與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的人,居然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就算名珊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可再怎麽說這個男人也養了她二十年,她就不知道知恩圖報嗎?她們的心怎麽能黑到這種地步?


    “在想什麽?”北冥夜忽然緊了緊大掌,掌心的力度讓她驀地回過神。


    名可的心跳還是不由得跳漏了半拍,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她笑了笑,卻笑得萬分苦澀:“我在想爸爸。”


    北冥夜不說話,名敬華是從這個地方摔下去的,他當然知道,隻是剛才提議走樓梯的時候沒有想起來。


    瞟了欄杆一眼,他沉默了許久才忽然道:“欄杆太矮了,人走在上頭確實很危險,保不住什麽時候就會出意外。”


    名可沒有回應他這話,北冥夜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這樣一路下樓,來到一層之後往停車庫走去,兩個人還是沒有說上半句話。


    氣氛有幾分說不出的壓抑,不僅名可,就連北冥夜也感覺到了。


    對名敬華,他始終是有幾分歉意,哪怕他出事並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如果沒有他的授意和計劃,名珊和名敬華也不會爭執起來,更不至於會將人推下樓。


    在這事上他確實犯了錯,所以從這個樓梯下去,就連他也覺得心情特別沉重。


    一直到上了車,那份沉重的壓抑感還是沒有舒緩過來,反倒是上車之後,名可心情似乎好了些。


    側頭看了他一眼,她道:“我餓了,能不能先去吃點東西再回去?”


    “好,帶你去吃晚飯。”


    把車子從停車庫裏駛出來,轉眼間已經離開了小區。


    他們沒走多遠,隨意找了家小飯館,吃過晚飯,立即又踏上了回市區的路。


    名可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麽,吃過飯,上了車之後,便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似乎在休息。


    當她安安靜靜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脆弱的瓷娃娃那般,那麽弱小,讓身邊的男人止不住一陣心憐。


    一路上名可都在閉眼休息,北冥夜並沒有吵她。


    考試考完了,正是放鬆的時候,這個時候應該也是最累的。


    他隻是偶爾忍不住伸出手,大掌在她頭上輕輕揉一揉,對她這個小巧的頭顱,以及整個人都愛不釋手。


    一路回去,剛才沉悶的心情也漸漸舒緩開了,到了帝苑,車子在停車庫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一貫的輕鬆和優雅,似乎多大的事情在他麵前也不過爾爾,轉眼間就不當一回事了。


    從小區離開的時候,名可分明還見他眼神有幾分凝重,回到帝苑他整個人就輕鬆了,爸爸的事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樁小事,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是不是?


    兩個人表麵上都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可他們都忘了,很多時候,兩個人的相處真的需要溝通。


    名可刻意表現出來的輕鬆,隻是為了不讓北冥夜懷疑自己。


    北冥夜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自在,隻是不想把氣氛弄得太沉悶,讓她也跟著不好過。


    可他們什麽都沒說,對方的心思也一概不知道。


    回到主屋上了樓,進了房間,北冥夜盯著名可將東西收拾好,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上半句話,手機便響了起來。


    看了下號碼,他蹙了蹙眉,似有幾分不大樂意將電話接起,但最終還是走到陽台上接電話去了。


    名可回頭還能看到他在落地窗外那一抹修長的身影,以及他與別人說電話時那冷毅的臉龐。


    從前從不當一回事,並不覺得他到別處去接電話,不想讓自己聽到,這樣的舉動有什麽不妥。


    他是個做生意的人,大商賈,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讓她知道,就算讓她聽到,她或許也聽不懂。


    可現在,再看到他講電話時刻意避開自己,名可心裏卻忽然涼了起來。


    就是因為她一直看不透這個男人,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被他和龍珊珊玩弄於鼓掌之中,連他們什麽時候聯合在一起她都不知道。


    去了東方國際之後,他也曾和不少人聯係過,這裏頭是不是也有一個龍珊珊?


    表麵上他這麽護著自己,為了她甚至把龍珊珊的手都給踩壞了,可私底下,他們背著自己又做了多少肮髒的事情?


    連坦白這麽簡單的事他都做不到,兩個人在一起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她收回目光,站了起來,走到衣櫃前,把自己的睡衣取出,轉身進了浴室。


    她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隻要她人還在這裏,隻要北冥夜還願意相信她,她就一定有辦法把事情真相給查出來。


    隻是……她該要從何入手?那天小區的監控記錄究竟還在不在?會不會就在他的手上?


    ……


    名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北冥夜正巧從陽台上進來。


    落地窗被他隨手拉上,看到女孩拿毛巾拭擦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後,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在身體深處忽然就鬧騰了起來,他手一揚,連落地窗的窗簾也拉緊了。


    名可不是不知道他在向自己走來,隻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和他相處,隻能繼續若無其事地擦著頭發,希望他可以先去洗個澡再說。


    隻是,今晚該要怎麽過?


    大姨媽結束了,這家夥一定不會錯過和自己親近的機會,更何況從東方國際那段時間開始到現在,自己一直沒有再讓他碰過,依兩個人過去相處的經驗,今天晚上,他沒有放過她的理由。


    可是,心在存了那麽多疑惑之後,她真的沒辦法裝著若無其事地和他滾在一起。


    她做不到。


    “你先……啊!夜,你做什麽?”那雙大掌居然在她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直接碰觸了的身體,名可還沒反應過來,尖叫的聲音已經在唇邊溢出,手裏用來擦頭的毛巾也被嚇得飛了出去,不知道落在哪個角落裏了。


    “做什麽,這個問題是不是問得很多餘?”北冥夜低頭聞了聞她身上讓他迷醉的幽香,忽然彎身將她抱了起來,便迫不及待地往大床走去。


    “等……等一下,等等!”名可真的被嚇到了,怎麽都沒想到他會猴急到這地步。


    他們才剛回來,他還沒洗澡啊!


    對,他還沒洗澡。


    “夜……唔……”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小嘴已經被他徹底堵死了去。


    從淺吻到瘋狂吞噬,前後不過半秒的時間,她沒機會去抗拒,他也不給她這個機會。


    這小身板他有多久沒有好好抱過了?在東方國際的時候雖然沒有親熱,但至少還能每晚抱著入睡。


    自她上周搬回學校宿舍之後,他每天晚上連抱一下的機會都沒了。


    好幾個夜晚,每夜孤枕難眠,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她?


    “嗯……夜!夜……你、你還沒有……啊!你去……洗澡,嗯……”


    女孩抗拒的聲音一直一直被打斷,不管她往那邊轉,不管她怎麽努力躲避,他總能將她兩片粉嫩的薄唇尋回來,用力覆在自己的唇齒間。


    因為激動而汗濕的手,早已按奈不住將她身上的睡衣扯了下來。


    “不行,不行!”被壓在下頭的女孩用力揪住自己的睡衣,死活不願意放手,“不……不行,夜,現在……不行,住手,快……住手!”


    北冥夜終於從她脖子間抬起頭,大口喘著氣,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中透著暈紅的小臉上,有那麽一刹,真相用力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不行?”第七天了,難道,那該死的親戚還沒有過去?


    他不是女人,不懂這些事情,隻是清楚記得上回她來那個不過花了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就徹底結束了。


    這次,怎麽到了第七天還在給他說不行?


    名可不是沒看到他眼底蘊藏的憤怒,但,她真的不想。


    在事情完全沒有理清楚之前,她根本做不到心甘情願接受他的熱情。


    她會覺得,自己對不起還躺在病床上的爸爸。


    “夜……啊!你要做什麽?”本來還在想借口的,忽然,竟被他的舉動給嚇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死死盯著已經將自己的大掌從她睡褲邊緣滑了進去的男人,她被嚇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北冥夜卻沒有做出太多讓她為難的事情,隻是……驗證了下。


    驗證的結果便是,他一張臉徹底黑透了。


    “已經結束了?”溴黑的眼眸用力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眸子,他的臉色愈加難看了起來。


    名可抖著唇,迎上他燃著怒火的眸子後,慌得連反抗都忘了,隻木訥地點頭道:“結……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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