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遊艇,站在甲板上,回頭就能看到那邊果然已經有人英雄救美,把龍珊珊從海裏救了上來。


    她身上那一套薄衣裙沾濕之後,好身材又幾乎沒有保留地暴露了出來。


    記者的閃光燈閃個不停,那個落水的人分明該是恐懼害怕的,可此時卻靠到救她的男人懷裏,雖然也是一臉驚恐,但眼下卻閃爍著不為人知的愉悅光芒。


    雖然名可站得那麽遠,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不難想象,以龍珊珊的性格,她現在會是什麽心情。


    所有的聚光燈全都聚在她身上那就對了,這才是她想要的。


    她有幾分無奈,以前隻是以為她不懂事,可現在,為什麽越來越覺得她的心思真的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或許也隻有像她那樣的人,回到龍家才能堅強活下去,要是換了自己,還不一定能在這麽複雜的環境下過得安然。


    哪怕對龍家還有沒有多大印象,卻也知道龍老爺子有兩個老婆,既然有兩個老婆,那麽剩下來那些豪門鬥爭就不難想象了。


    沒事找這麽多老婆做什麽?不是找回來給自己添堵嗎?男人年輕的時候留下來的風流債,卻是要用一輩子去償還。


    如果他隻有一個老婆,隻有一兩個兒女,現在整個家庭會不會更加簡單,更溫情?


    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兄弟姐妹們自然也不會齊心。


    “想什麽?”北冥夜摟著她往船艙走去。


    名可搖了搖頭:“不想什麽,隻是有點餓了。”


    “餓了正好。”進了船艙,北冥夜往裏頭一掃,佚湯立即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還捧著精致的菜肴。


    “你做的?”名可走了過去,一臉驚喜:“佚湯,你可真是多才多藝,居然連飯菜都會做。”


    佚湯紅了紅臉,被人這麽當麵稱讚,倒有點心虛了。


    “早上買過來,外頭做好的,我隻是拿微波爐熱一下。”哪裏看不到先生眼底那一閃而逝的不悅?


    多才多藝,他才不敢當上這個美譽,要論多才多藝,也該是先生才對。


    不管怎麽樣,可可小姐眼底最出色的人隻能是先生,哪個人敢在她眼中留下一抹光彩,那一定是不想活了。


    ……


    拿了個彩頭回來,名可心裏說不出的高興,雖然過程有驚嚇,但這是她和北冥夜在一起之後,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去做這種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這意義對北冥總裁來說不算什麽,但對她來說卻不一樣。


    那個獎杯帶回去之後也,被她拿軟布小心翼翼拭擦幹淨才收起來的,如此重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特別值錢的東西。


    但她是北冥夜的女人,想要什麽沒有,一個小小的獎杯而已,犯的著這麽開心嗎?


    不過,今晚開心的似乎不僅僅是名可一個人,回到公寓,北冥夜在陽台上打了幾通電話,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小丫頭把獎杯小心翼翼收起來,一轉身,還能看到她眼底閃爍的那兩道愉悅的光芒。


    “有這麽開心嗎?”把電話隨意扔在書桌上,他走了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當然開心,那是我贏回來的東西。”名可才不想與他抱得那麽近,在房間裏頭抱得那麽近,誰知道等會會不會抱出些什麽事兒來。


    北冥夜大掌落在她臉上,正要說什麽,外頭北冥連城的聲音卻淡淡傳了過來:“老大,老爺子找你。”


    北冥夜怔了怔,分明有幾分不大樂意,但最終還是在名可的催促下放開了她,離開房間接電話去了。


    剛才北冥雄的電話一直打不進去,隻因為北冥夜一直在通話,所以這電話便直接打到北冥連城那邊去了。


    等他離開之後,名可才從衣櫃裏取了衣服,正準備去洗澡,手提包裏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一看,是肖湘那家夥。


    等電話接通,她笑道:“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肖湘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你厲害呀,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你了,今天當了一回幸福的女主角吧。”


    “隻是去玩玩而已,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出風頭。”她趴在床上,笑得眉眼彎彎。


    肖湘哪怕看不到她的臉,這一刻也能從她輕快的聲音裏聽出來她心情高漲得很。


    戀愛中的女人就是幸福啊,一點點事情都能感動個半死,這件事之後,這丫頭心裏對北冥夜就更加死心塌地起來了吧?


    也不知道北冥大總裁對她是不是一樣的感情,要是北冥夜愛她少幾分,她以後一定會很苦。


    感情這場戰役,誰更在意,誰就輸了。


    不過,肖湘心裏還有一件事更為擔憂:“你明天要不要出席北冥雄的壽宴?”


    “應該不用。”那天在北冥家鬧成這樣,大概北冥雄以後也不想見到她了吧?


    她潑了北冥雄一身茶水呢,這件事情每每回想起來,總會驚歎於自己當時的大膽。


    既然都鬧成這樣了,眼不見為淨,大家都不要見麵才是最好的。


    肖湘吐了一口氣,無奈道:“本來還以為你會去和我一起呢,不過,不去也好,那老頭大概對你也沒什麽好臉色。”


    名可隻是笑了笑,不答話,想了想她又問道:“你現在在哪裏?子川大哥對你好嗎?”


    “我在酒店裏,他還在工作。”肖湘回頭看了眼坐在桌旁那道身影,想了想,才從床上爬了下去,穿上鞋子往陽台上走去。


    出了陽台把落地窗關上,她才輕聲問道:“可可,那個是名珊,你看清楚了嗎?”


    “嗯。”名可點了點頭,意識到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她才又細聲道:“我早知道她是名珊。”


    肖想挑眉,頓時就不高興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既然早知道了,就應該早點告訴她,那天弄得她那麽震驚,還以為自己見鬼了。


    名珊怎麽會成了龍家的孫小姐,成了那個備受矚目的龍珊珊?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你們家被收養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嗎?為什麽會變成龍珊珊?”她還是不解。


    “湘湘,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原來也以為是搞錯了,可是,我和爸爸已經驗過血做過鑒定,我是爸爸的女兒,這件事情假不了。”


    提到這件事名可也有幾分無奈,不過,她也不羨慕龍珊珊,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還活著,至少這點上她已經滿足了。


    “那宋芙呢?宋芙是你媽媽嗎?”肖湘又急問道。


    名可怔了下,還是想不透這其中複雜的關係。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到現在還沒見過她。”她本是不想和肖湘繼續談論下去的,那天慕子川已經警告過她,或者不應該用警告這兩個字,警告這兩個字太嚴重了些。


    至少子川大哥已經跟她說過,不要將湘湘扯到這件事裏來,龍家在東方國際的勢力那麽大,真不是她們這兩個小丫頭能對付的。


    “我不知道怎麽說,但既然我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那龍家的事情也與我無關了。”她深吸一口氣,才道:“湘湘,這件事情你不要理,我現在隻求爸爸能快點好起來。”


    “那你爸爸受傷的事呢?你不打算問她了嗎?”肖湘似乎比她還要焦急,這事情上有太多疑點,可是,可可和名敬華已經做過鑒定,這種事又不可能是假的。


    精明如肖湘,這時候腦袋瓜也完全反應不過來了,雲裏霧裏的,怎麽會有這麽怪異的事情?


    名可當然還想問個究竟,可是這種事她並不想讓肖湘參與太多,隻能淺笑道:“我其實有種想法,也許是因為爸爸知道名珊的背景不簡單,他一直想讓我過上好生活,所以才會將兩個人的身份對調過來。也許這事連芙姨都不知道……也許,我真的是爸爸和外麵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但,這事始終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能扯上肖湘。


    “湘湘,我們不要再想這事了,與你說說我今天遇到的事情。”她壓下心裏的無奈,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些。


    “可可……”肖湘總覺得她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情,隻是不願意與自己說。


    名可卻真的不想與她再繼續說下去了,她笑道:“知不知道我今天是怎麽贏的?可刺激了,說出來你一定不敢相信。”


    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她繼續說:“還有,我今天見到傳說中的太子了,人長得超帥,幾乎比北冥夜還要帥……”


    頓了頓,那邊分明是肖湘在提醒些什麽,她笑了笑,繼續道:“放心,他不在我身邊,他在談電話呢……是呀,真的很帥,如果北冥夜不是我的男人,說不準我會覺得太子比他更帥……沒事,我就說說……當然、當然還是我男人最好看。”


    後麵的語氣分明變得謹慎了起來,那是因為已經明顯感覺到從身後傳來的那份寒意,這麽濃烈的冰冷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再感覺不到她就是豬了。


    肖湘明顯聽得出她連語氣都發生了變化,哪怕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形,也能猜想幾分。


    偷偷笑了笑,為她默默祈禱著,才找了個借口關上電話。


    一轉身竟看到倚在落地窗旁那道修長的身影,看到他,肖湘明顯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兩步,直到撞上了陽台的護欄才停了下來。


    “你……你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在你說話說得忘乎所以的時候。”慕子川冷冷看著她,聲音還是有幾分沉。


    “你聽到了多少?”肖湘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剛才她和名可談論的可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


    但慕子川卻似乎對她們的談話一點不感興趣,隻是心裏有幾分不高興:“我有沒有說過,龍家的事情不允許你插手?”


    “我沒有插手。”肖湘鬆了一口氣,雖然有些事情或許被他聽了去,但他在意的重點似乎不是那些,也分明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不讓她與這事糾纏在一起。


    把電話拿在手裏,她迎上他的目光,遲疑了下才道:“可可也不讓我插手,我隻是打個電話去關心一下,沒做什麽其他事情,更何況你天天就在我身邊,我也做不了什麽事。”


    “等明天老爺子的壽宴結束之後,你就回東陵。”慕子川哼了哼,轉身走進房內。


    肖湘追了過去,心裏有幾分訝異:“你呢?”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他回到書桌前坐下,拿起鼠標,又不知道在電腦上查閱著什麽。


    肖湘還有很多話想問,但見他已經不想理會自己,她也不多問了。


    心裏還有幾分不安,剛才和可可說的話被他聽了去,不知道這事對可可的事情會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過,慕子川卻似乎對那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也是,他那麽忙,有兩家大企業要管理,哪裏會在意這些細節?更何況不管名可和龍珊珊是什麽身份,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是不是?


    回到床邊坐下,依然看著他高大冷漠的背影,心思有幾分輾轉,過了好一會,才終於走到衣櫃前,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


    慕子川回頭的時候,正看到她把自己的衣服從衣櫃裏取出來,一件一件收回到行李箱裏,隻留了一套在外頭。


    他濃眉蹙了起來,眸下閃著點點不悅:“就這麽急著想要從我身邊離開?”


    肖湘一怔,回頭看著他,一臉無辜:“不是你說讓我明天走的嗎?我先收拾一下,等明天早上起來把剩下的收拾好,北冥老爺子的壽宴一過,我立即就可以走。”


    慕子川指尖緊了下,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等最後話還是咽回到肚子裏,不願說了。


    肖肖湘不知道他哪條神經又犯了錯,反正他不再說話,她便也不再理會,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隻是,兩個人是一起來的,現在卻讓她一個人回去,這家夥也太過分了些,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答應他來了。


    兩個人來,一個人回,感覺怪怪的,一點都不好受,就像是忽然被人拋棄了一樣。


    她不是非要留在這個男人身邊,隻是,他別讓她跟著來就是了嘛,現在讓她一個人回去,哪有這麽沒風度的!


    無緣無故叫她過來陪他做什麽?過來了也沒見有什麽特別的任務分派到她頭上去,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她是真的搞不懂這男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事情。


    至於慕子川,盯著電腦屏幕,目光有幾分迷離,不知道想著些什麽。


    隻是愣了片刻,便又將注意力落回到打開的文檔裏。


    他的事情真的很多,哪怕出門在外,也有很多公務在等著他去處理。


    至於背後那個小丫頭,哪怕不看也知道她心裏在抱怨些什麽。


    或許連他自己都想不透,自己這麽忙,為什麽還要帶個笨丫頭在身邊,隻是因為好玩?


    淺淺笑了笑,視線又在文檔中橫掃了起來,想不透,還不如不想。


    名可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從這個角度往上看,她又似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神坻一般。


    他安靜站在床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然看著自己,不像是不高興,但也不見得有多高興就是了。


    她心裏其實有點慌,這個男人,說白了,比任何人都小氣,還腹黑,你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一定會用自己的方法,除了整死你,還是整死你。


    心裏默哀了兩秒鍾,她怎麽可以這樣去想自己的男人。


    “夜……”小心翼翼牽上他的大掌,沒什麽溫度,但,至少他看起來不抗拒,“剛才……”


    琢磨著應該怎麽樣去解釋那個“太子很帥”的話語,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提起來了,說不定她不提,他就忘記了呢。


    也說不定,他其實沒有聽到那麽多,是不是?


    雖然,連自己都覺得他沒聽到的可能性為零。


    “剛才誰的電話?”名可深吸了一口氣,才狀似關心地問道,“今晚是不是還有事?”


    “誰的電話,連城喊我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北冥夜垂眸看著跪坐在自己麵前的小女人,她眼底的不安,他看得仔細。


    濃眉微微挑了下,他眼下不知道閃爍著些什麽,輕抿的唇瓣有幾分薄涼,這麽平靜的表情,讓名可心裏真的很不安。


    他是不是在生氣?她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說到底,人家戰九梟真的很帥嘛,她也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平心而論,她見過的男人當中,除了北冥夜,真的就是那個戰九梟最帥了。


    當然,這些話她要是敢說,今晚,她就真的不要想活了。


    “換衣服,等會出去吃晚飯。”北冥夜忽然轉身,居然就這樣走出了房門。


    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懲罰她……


    他什麽都沒做,名可更加不安了,還不如罵她一頓來的痛快。


    當然,北冥大總裁做事從來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他是不是真的不當一回事,誰知道?心裏很不安啊啊啊!


    明天就是北冥雄的大壽,據說北冥夜已經定好機票,明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


    他是下定了決心,等老爺子的壽宴一結束,就帶自己回東陵。


    早點回去是好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名可總感覺北冥夜這個決定有幾分怪異。


    其實她想多留幾天,她也不去找龍珊珊鬧事了,北冥夜不允許她去鬧,她知道,他的任何決定都是為了他好。


    一切等爸爸醒來再說,上回去看他,醫生說已經有點好轉了,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來。


    等爸爸醒來,一切的疑問大概就能清楚了。


    她隻是還想見一個人,宋芙,雖然和她沒什麽感覺,但,她現在在哪裏?名敬華是她的親生爸爸,宋芙呢?她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究竟是不是她是爸爸和外麵的女人生下來的女兒?如果她是宋芙的女兒,宋芙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這麽多年來,宋芙對自己真的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眼裏隻有名珊。


    真的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她現在,急切想要見一見宋芙,可惜,龍珊珊不願意告訴她關於宋芙的事。


    她也不敢問北冥夜,因為北冥夜說過,不許她再去招惹龍家的人。


    晚飯是和北冥連城以及佚湯一起吃的,用餐時,北冥夜忽然看著北冥連城說道:“太子問你有沒有空,給他個機會和你認識。”


    太子,這麽厲害的人物,見他做什麽?


    北冥連城沒什麽興趣,眼底的驚訝也隻是一閃而逝,便又低頭吃碗裏的東西。


    “連城隊長比他那邊的人厲害,太子想見見你也無可厚非。”佚湯看著北冥連城,笑道:“能被太子看重,不簡單呢。”


    “你要我去見他?”北冥連城沒有理會佚湯,隻是淡淡瞟了北冥夜一眼。


    名可看了下兩人,北冥連城明顯是個極其孤傲的人,但她看得出他對北冥夜的真誠,如果北冥夜說讓他去,不管他高不高興,他也一定會去的吧。


    “隨你。”北冥夜似乎也是興趣缺缺。


    “那不去了。”北冥連城繼續吃飯,真的就不當一回事了。


    佚湯真佩服這兩個家夥,知不知道要是能和太子合作,他們想要在東方國際發展,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可惜,人家就是不在意,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麽過去了,吃過晚飯,佚湯回了自己的公寓,北冥連城本來打算回房間休息的,但不知道考慮到什麽,竟在房間裏收拾了起來。


    名可洗了水果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北冥連城拿著自己的行李箱往外頭走去。


    “去哪?”她嚇了一跳,“你要回東陵了?老爺子的壽宴不是在明天嗎?”


    北冥連城瞟了她一眼,有點沒好氣地哼了哼:“我怕你晚上叫聲太大,影響我休息,我去和佚湯住。”


    佚湯那裏好歹還有幾間房間,至少還能讓他睡個安穩覺。


    聞言,名可一張臉頓時刷地漲得通紅,想要罵他幾句流氓,但,人家說的好像是事實。


    可是,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壓抑了,是那個混蛋每次都折騰得那麽可怕,她才會忍不住的。


    真是的,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子,居然當著她的麵指責她叫的聲音,有這麽過分的人麽?


    這連城隊長,真的太壞了!簡直快要和他大哥有的一批了!


    進了房間,看到北冥夜剛從浴室裏出來,這麽快就洗完澡,效率實在是高。


    可是,為什麽忽然就感覺有點不怎麽尋常的氣息?


    “還不去洗澡?”北冥夜拿毛巾擦著頭上落下來的水珠,淡淡掃了她一眼。


    不過是一個眼神而已,名可立即將水果盤放下,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今天自己還曾經的罪過他,這時候,還是不要再挑戰他的耐性了。


    和北冥夜不一樣,名可這個澡洗得異常緩慢,因為不知道出去之後會不會直接就對上他的怒火。


    在他麵前說其他男人長得帥,她就不相信他會這麽大方,不和她計較。


    跟在他身邊這麽久,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


    就因為了解,心裏更不安了。


    但,不管洗多慢,也總有洗完的時候。


    終於,名可在換好衣服,甚至連頭發都吹幹了之後,才慢吞吞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北冥夜就站在書桌旁,房間裏有酒水的味道,雖然不濃,但她能聞到。


    他正在給自己倒酒。


    又是酒!


    名可的小心髒頓時一陣收縮,他今晚是不是又要讓她喝酒?


    在名可不安的視線之下,北冥夜終於緩緩轉過身,麵向她。


    如果說,北冥夜倒酒讓名可心裏不安,那麽,在看清楚他手裏拿著的東西之後,她就不僅僅隻是不安,而是驚恐了……


    手銬!他為什麽拿著手銬!


    就算名可再愚昧無知,也不至於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一看就知道……是極其邪惡的東西。


    “夜……”


    “過來,陪我喝酒。”北冥夜倚在桌旁,淡然看著她,眼底藏著一抹愉悅的笑意,這笑意看在名可眼底,何止是邪惡這麽簡單。


    她不僅沒有過去,反倒往身邊挪去了幾分。


    “如果你覺得,今晚你可以逃得掉,那隨意。”北冥夜一點都不在意,將手銬往書桌上一放,舉起杯子嚐起了杯中猩紅的酒水。


    名可心裏真的很慌,這手銬明晃晃的,在燈光的照耀下晃蕩著刺目的光芒,哪怕隻是安安靜靜被擱置在桌上,依然在散發著森寒而可怕的氣息。


    平時的北冥夜已經足夠的強悍,要是再那樣……


    “夜,我……我錯了。”逃跑,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雖然很想,但還不至於完全沒有理智。


    她現在不是想著要怎麽逃跑,而是,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將心裏那口怨氣發泄出來。


    當然,能不能不要用她的身體來發泄,她真的怕……


    “你錯了?”北冥夜挑了挑眉,手裏的杯子輕晃,裏頭猩紅的酒液立即就搖晃了起來。


    這動作說不出的優雅好看,如果他手邊不遠處的桌上不是放著一個那麽邪惡的東西,她一定會被他的魅力給吸引住,會看的醉醺醺的。


    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醉過去,那真的有鬼了!


    她不能,她怕呀!


    “我……”解釋,好好跟他解釋,他一定會聽自己的是不是?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才緩緩吐出,這次,她主動走了過去,抬頭看著他精致的五官,輕聲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太子怎麽可能比你帥?你是天底下最帥氣最迷人的那個,真的,我可以發誓的,我心裏最最喜歡的永遠隻有你。”


    表明心跡了,能不能放過她?


    “原來你這麽喜歡我啊?”北冥夜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可為什麽讓人看著還是那麽恐怖?


    “嗯嗯,我最最喜歡的一直是你。”現在不是臉紅害羞的時候,這個時候不向他表明自己的忠心,等會,她一定會死得很慘。“夜,我就是和湘湘隨意說的,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我總不能說人家長得很醜是不是?”


    聽不到他回應,她又道:“在別人背後說人壞話不是什麽好事兒,我……我從來不喜歡,所以,我一直隻挑好的說。”


    “當真?”


    “真的真的。”她點頭,點得如搗蒜一樣。


    北冥夜扯了扯嘴角,笑得那叫一個好看:“如果我沒記錯,曾經有人在我背後說過我是混蛋,還是超級大混蛋的那種,我怎麽不知道,原來用混蛋來形容已經是對我最高的評論了?”


    盯著女人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的臉,他傾身,向她慢慢靠近:“你從不在別人背後說壞話,那說我混蛋這種話,應該算是好話了,不如你來告訴我,如果換成壞話,混蛋會變成什麽?”


    名可到吸了一口涼意,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嗚嗚,誰能想到堂堂帝國集團的大總裁,他居然是這麽小氣的。


    他怎麽可以小氣成這樣?那些話抹掉它好不好?能不能當她沒說過?


    “嗯?”北冥夜又往她身上靠近了些。


    他一靠近,濃烈的酒氣以及屬於他的那份氣息頓時鋪天蓋地襲來,名可腦袋瓜忍不住微微晃蕩了下,每次隻要他靠近,意識輕易就會亂掉。


    她深吸一口氣,很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複下來。


    輕輕揪上他的衣角,她試著解釋道:“那個……不過是一場誤會,都……都不是真心話,我……我……”


    “那真心話是什麽?”他沒有繼續靠近,隻是那杯子的手放在她肩頭上,那酒液在她眼側晃過,分明那麽好看,但,她隻覺得讓人不安。


    “真心話……當然是你、你太厲害了。”一下子想到些什麽說辭,她立馬改口道:“你是不知道,其實女孩子和男人說話的方式真的很不一樣,因為、因為你……真的好……好厲害……”


    說到這裏,哪怕已經在努力告訴自己要抗住,她還是不由自主紅了臉,沒辦法,誰讓她天生臉皮薄,和男人談論到這麽曖昧的話題,能不臉紅嗎?


    斂了斂心思,哪怕硬著頭皮,她也還是繼續道:“女孩子喜歡說那種……那種厲害的男人是混蛋,我是……覺得你真的很厲害,那份功力無人能比,所以……才會在別人麵前說你是混蛋,甚至是超級大混蛋,那不是因為你超級厲害嗎?嗬嗬,嗬嗬嗬……”


    她幹笑了兩聲,以為他至少可以臉色好看些,但為什麽還是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說他在床上功力好,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還有呢?”北冥夜又舉起杯子嚐了一口,才垂眸,目光鎖在她不安的臉上:“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說什麽?”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例如……”他伸出長指,指腹在她薄唇上掃過:“我怎麽厲害了?哪個動作讓你覺得我比其他人厲害……”


    “別說了!”名可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一張臉滾燙得如同被火燒一樣,這男人,他怎麽可以這麽無恥?


    “做都做了,還不能說麽?”北冥夜卻一定都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不雅的地方,扯了她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嬌小卻還是豐膩的身體壓在書桌前,他把杯子湊了過來,湊到她唇邊:“喝酒。”


    “我不會喝酒。”名可立即抗拒,這酒要是真的喝下去,今晚她一定會被他折騰死。


    她可沒有忘記,現在在她身後不遠處,還有一個手銬安靜躺在那裏。


    “嗯?不喝?”北冥夜低頭盯著她。


    名可咬著唇,一雙如寶石一般的眸子無辜地眨巴著。


    不是還在聊天麽,怎麽聊著聊著,他的身體忽然就這樣了?


    是剛才才變成這樣,還是一開始就……


    名可真的不想將北冥夜想像成和禽獸沒什麽區別的動物,但,他真的很禽獸!


    “喝嗎?”北冥夜手裏的杯子又壓了過來。


    名可深吸一口氣,不管願不願意,這個時候,還是不敢反抗。


    原來不是撕了協議她就可以無法無天的,原來,就算撕了協議,他還是可以將她吃得死死的。


    “喝!”北冥夜的聲音忽然加重。


    “我喝!”名可嚇了一跳,立即低頭含住杯沿,大口喝了起來。


    半杯紅酒,她還能勉強咽下去,隻不過,喝完這酒水,臉就已經紅透了。


    和剛才不一樣,剛才是因為說到那種事兒害羞,現在,是被酒氣熏出來的。


    “不要裝醉,你的酒量是多少,我比你還清楚。”北冥夜終於笑了笑,大掌一撈,輕易將不遠處那瓶酒取了過來,往杯子裏頭倒滿。


    “兩杯微醉,手腳有點不聽話,但意識清醒。”他那兩片被酒水沾濕過的紅唇如同花瓣兒一樣,不知道有多好看,但,他說的話,名可卻一點都不愛聽:“四杯可以放倒,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杯子湊了過去,他笑:“今晚,我們試試五杯會是什麽情況。”


    “不……”她別過臉,終於忍不住要求饒了:“夜,我真的錯了,但我不知道我哪裏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認錯行不行?”


    太子那筆似乎並沒有她想象的重要,人家好像不怎麽當一回事,那……究竟是哪裏錯了?


    忽然,某些片段回到腦海中,她嚇得頓時睜大了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他帥氣好看的臉。


    “夜……”


    “想起來了嗎?”北冥夜笑得愉悅,那麽明亮的眼睛,名可卻從裏頭看出了一點點火氣。


    她想起來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她怎麽就忘了?


    人家北冥大總裁在遊艇上的時候,不是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嗎?今晚,你死定了!


    嗚嗚,她後來玩得太興奮,早就已經將這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哪裏還能想得起來?


    “夜,不要這麽……小氣好不好?”都已經是白天時候的事情了,他怎麽就記得這麽清楚?


    都忘了不行嗎?


    這家夥真是她見過的人當中,最小氣的一個!


    心裏腹誹著,知道他彪悍的身體又往自己肚子上壓了壓,名可才嚇得猛地回了神。


    一看他眼底的笑意,她就知道,她剛才又犯錯了。


    “你……你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求饒不成,認罪行不行?


    “放過你?”讓他在火燒火燎的時候,將他一個人丟在房間裏,自己跑到外頭去逍遙快活,甚至還放聲取笑他。“你猜我會不會放過你?”


    名可鬱了,那杯紅酒又湊了過來。


    她咬了咬唇,心慌意亂的,一橫心,一口氣又咽下了半杯。


    等呼吸緩過來,她又繼續喊著杯沿,這次是主動的,將剩下來那杯酒水也咽了下去。


    “五杯是不是?”一杯半的酒水下去,她的意識還是清醒得很,雖然腦袋瓜開始有點點晃動,但,這不影響她的思考。


    五杯就五杯,五杯也不錯,等她醉死過去,任他怎麽折騰,她都可以做到眼不見為淨了。


    頂多就是明天醒來的時候沒辦法從床上爬下去,這個她也認了,誰叫她得罪的是全世界最小氣的男人。


    與其慢慢杯淩遲,不如一了百了。


    這副上斷頭台一樣的壯誌淩雲,讓北冥大總裁笑得更加歡快。


    “是五杯,但……”他伸出長指,在她唇瓣上劃過:“要慢慢來。”


    他是什麽人?整個東陵所有道上的人最怕的角色?淩遲,他玩得得心應手,她是不是不知道他這項優點?


    “來,到這邊來,我們慢慢喝。”大掌扣上她的腕,隨手又抓了個什麽東西,他牽著她往床邊走去。


    “我不……我不要去!”名可已經看清楚了,他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不就是剛才被他放在書桌上那個手銬嗎?他拿著手銬,讓她到床上去……


    不!不可以那樣,她害怕,她真的怕!


    “夜……”


    “喝酒而已,怕什麽?”輕輕一推,女人已經被他推倒在床上。


    名可撐起自己的身子想要起來,他卻忽然扣上她的腕,將她拉了過來,讓她麵對自己。


    “哢”的一聲,手銬的一端已經扣在她手腕上。


    “夜,不要這樣,我錯了,我真錯了!”眼看著他將手銬的鏈子穿過床頭的雕花木柱,把另一端拿過來,名可終於慌得大叫了起來:“不要!夜,不要!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你的聲音還可以更大些,讓連城他們以為這裏出了事,都上來看看我怎麽教導我的小女人。”北冥夜的唇角始終含著愉悅的笑意,就連聲音都那麽溫柔,你一點都聽不出他哪裏生氣了。


    可他就是在生氣,氣成這樣,氣了一整天!


    原來這種事情真的不可能拿來開玩笑的,名可是不知道,因為她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別的男人。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以後,一定不會和他開這樣的玩笑。


    可是,她是不是知道得太晚了?


    又是“哢”的一聲,手銬的另一端已經牢牢扣在她手腕上。


    兩隻手腕被扣上,她雙手除了在頭頂上那點小範圍之內動一下,再也做不了其他。


    “夜……”她欲哭無淚,看著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的男人,“夜,我隻是……”


    “開玩笑”這三個字已經不敢再亂說了,可在這種情況下,完全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


    求饒,北冥大總裁是不吃這套的。


    “夜。”她怯怯喚了聲,隻想尋回他對自己一點點的憐惜。


    “嗯?”北冥夜已經離開大床,將那瓶酒那道床頭櫃上放下,給自己倒上一杯,仰首含了進去。


    但,他卻不是要自己喝的。


    他的吻隨之而下。


    滾燙的酒液沿著咽喉滑落,膽怯的小女人隻能默默承受,這個時候,最不敢做的事情就是忤逆。


    如果她聽話,他是不是可以對她好一點?


    看著名可開始有幾分醉紅的臉頰,北冥夜淺淺笑了笑,修長的指落在她的衣領上,開始慢悠悠將她睡衣的衣扣解開。


    “給你買了這麽多睡衣,為什麽從來不穿?”似乎有點不滿,解扣子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名可努力去忽略自己漸漸暴露出來的身子,隻是睜大蕩漾著迷蒙色澤的眼眸盯著他的臉。


    他買的那些睡衣是良家婦女該穿的嗎?布料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根本不是睡衣,那是……


    “嗯……”身上傳來一陣刺痛,將她渙散的心思愣是扯了回來。


    抬頭迎上他不滿的目光,她忙著解釋道:“我不是在想別的男人,真的!我……我隻是在想你買的那些睡衣。”


    不解釋,他一定會更瘋狂地折磨自己,就想現在那樣。


    “哦?這麽說,你其實是喜歡穿的?”北冥夜蹙眉想了想,才在她驚恐不安的視線下,又扯開一抹淺笑:“可惜今晚我不想讓你穿,因為……”


    低頭,在她顫抖的薄唇上親了一記,他的笑意如同來自修羅地獄般,駭人心魂:“今晚,不用你穿衣服。”


    那件睡衣已經被他徹底解開,他拿起衣角往她頭頂上方推去:“要不要抬一下背,給我個方便?”


    名可真的羞得想要昏過去了,可是,相對於他可怕的眼神來說,一點羞澀似乎真的算不得什麽。


    她咬著唇,輕輕抬了抬背,讓他順利將那件睡衣推到她手腕的位置。


    低頭看著滿眼晶瑩剔透的肌膚,他的目光慢慢往下,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掃過,如同淩遲一樣,一點一點,讓她已經脆弱到隨時崩潰的心髒慢慢瓦碎。


    她真的寧願被他一刀了結算了!


    她一直閉著眼,連看都不敢看他,隻是聽到液體流動的聲音,知道他在倒酒。


    “五杯。”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一直在輕輕抖動的身子上,勾唇一笑:“剩下的那些,我幫你喝了好不好?”


    “……好。”當然是好的,喝酒不是什麽好事兒,被灌酒更是一件痛苦到極點的事。


    尤其喝醉酒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腦袋瓜那份難受,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以為他真的那麽好心替她將剩下兩杯半的酒水喝掉,但,名可終於還是低估了北冥大總裁的小氣,還是他報複的手段。


    身上一涼,她嚇得霍地睜開眼眸,視線裏,男人拿著酒杯,猩紅的酒水正在往她身上倒去。


    倒得很快,酒水落下之後,立即就往床單上滑去。


    “會弄髒……”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讓人畏懼的一幕又這樣出現了。


    他低頭,在……在她身上……


    原來,他幫她喝,代價是用這樣的方式!


    兩杯半的酒水,不知道喝了多久,在北冥夜終於從床上下去的時候,名可徹底鬆了一口氣。


    太可怕了,以後看到酒,她一定不會忘記今天自己承受的一切,原來喝酒,方式真的可以有很多。


    “夜,酒喝完了,可不可以放了我?”她微微掙了掙,自然是掙不脫的,隻是自己現在這樣大刺刺躺在那裏,心裏真的好委屈。


    太讓人羞愧了,他還穿得整整齊齊,一副衣冠禽獸……不,衣冠楚楚的模樣,自己卻……


    “放你?”北冥夜走到書桌旁,將抽屜拉開,“好啊,等我玩完了,就將你放了。”


    名可就知道,要他收手,哪會是這麽輕易的事情?


    反正,橫豎不過是被他狠狠折騰一晚上,過去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曆,隻不過在他終於願意麵對自己的心之後,對她好了很多,讓她有一種錯覺,他以後都不會那樣欺負自己了。


    好吧,這次是她不對,以後,她再不敢惹他生氣了。


    承受完今晚,以後她會學乖了,會乖乖待在他身邊,再不惹他生氣。


    再也不敢了。……


    天亮了,應該說,天早已經亮了,從窗外滲入的陽光傾斜的角度去看,現在,至少是上午十一點多。


    名可揉著酸澀的眼眸,在男人的臂彎裏幽幽轉醒。


    一看牆壁上的掛鍾,真的是十一點,猜的還算準。


    隻是,十一點,男人還在睡,沒醒來?


    微微動了動身體,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頓時就糾結了起來。


    呼,好酸,渾身都在發酸,倒是不怎麽疼,就是酸得一塌糊塗。


    想起昨天晚上那些片段,人頓時就清醒了,再也不迷糊了!側頭望去,北冥夜依然在沉睡,睡得那麽香,昨晚體力透支了多少,可想而知。


    她有點撿不出話語來形容這個壞男人,一開始分明是為了懲罰她,但,最後的最後,這男人玩瘋了,一整個晚上激動得如同嗑了藥一樣。


    認識他這麽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失控的一麵,一整個晚上基本上沒有分開過。


    不管是動還是靜,始終緊緊糾纏在一起,直到天亮。


    天亮之後,他才累極睡去,至於名可自己,反倒比他多幾分清醒,在他趴在自己身上睡過去之後,她才安心睡去的。


    名可小心翼翼從北冥夜懷裏爬起,四肢酸成那樣,幾乎連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還好,總算是爬了起來。


    從床上翻下去的時候,北冥夜還在睡,唇角始終藏著一點點幾不可見的笑意,那是滿足的笑,清透純真得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北冥大總裁這麽純真的一麵,大概也隻有當他睡著的時候才會出現,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見過,不過他似乎說過,從來沒有女人在他床上留到天亮,她是唯一的一個。


    不知道這個唯一,有沒有可能是一輩子。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睡容,一不小心就多看了會,直到十幾分鍾過後,真的有點站不住了,她才拖著兩條酸軟的腿,慢步往浴室走去。


    將浴室的門關上,她才有機會從鏡子裏頭細細查看自己背折騰了一夜之後的身軀,白裏透紅……透紫吧,雖然不算嚴重,但看著還是有幾分斑駁慎人。


    不過,比起過去,總算是好了些,他開始懂得怎麽去控製自己的力道,能讓她害怕的同時,卻又不會真的傷了她。


    似乎,這個男人在這方麵的事情上,一直在進步著,是為了她嗎?


    洗臉刷牙,開了水龍頭給自己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才舉步往外頭走去。


    一抬頭,頓時就被倚在床頭上的男人狠狠嚇了一跳。


    “醒……醒了?”她走了過去,隻是走到書桌旁,不敢靠近。


    這家夥,醒是醒了,但卻沒有起來穿衣服,而是完全赤果果地靠在床頭上,正在盯著她。


    不知道是男人都這麽無恥,還是就他一個人無恥到這地步?身上光溜溜地就這樣坦呈在女人麵前,他都不會害羞的嗎?


    北冥夜曲起的長腿基本上將他一身的風景都擋了去,此時還撐著腦袋,在輕輕揉著眉角。


    沒看到她過來,他也沒有正眼,隻是一邊揉著,輕聲哼了哼:“小妖精,我早晚會被你弄得死在床上。”


    名可鬱了,真想奔過去用力敲他的腦袋,把他狠狠敲醒。


    怎麽說的就像是她在勾引他做壞事一樣?昨天晚上,分明是他在欺負人。


    “真的不舒服嗎?”見他不斷在揉著眉角,她心裏柔了柔,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忽略他一身誘人犯罪的景色,伸出手主動給他揉了起來:“這樣,會舒服嗎?”


    “嗯。”北冥夜淡淡應了聲,不說話。


    名可便沉默著,安安靜靜給他揉了十來分鍾,等他看著精神了些,才催促著讓他去洗刷。


    今天是北冥老爺子的壽宴,他得要早點回去幫忙做點事吧,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養大他的人。


    以為他是真的累倒了,沒想到北冥夜洗了個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那一身冷傲霸道的氣息又已經徹底回籠。


    眼角眉梢全是彪悍,哪裏有半點累到的模樣?敢情,剛才是在博同情呢!


    “這玩意兒不錯,回去之後再弄幾個來玩玩。”小東西被他拿在之間,唇角那抹笑意頓時又邪惡了起來。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別過臉,決定不理會這個無恥的流氓。


    “中午吃過飯我和連城要回北冥家,佚湯會留下來陪著你,晚上你自己隨便吃點,十點我會回來接你去機場。”走到衣櫃前收拾自己,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知道了。”名可坐在床邊,懶懶地應道。


    穿好衣服的北冥夜又是一身翩翩的風度,隻是簡簡單單的休閑服,甚至還不過是一般的牌子,但,有人就是這麽神奇,不管是什麽衣服穿在身上,爛牌子也可以被他穿出國際大牌的味道。


    應該說,有味道的是他這個人,衣服隻是沾了光。


    “你就穿這個麽?”雖然他穿什麽都好看,但,今晚是北冥雄的壽宴,身為他的義子,在他完全沒有兒子的情況下,三個義子就是和他最親的了,和兒子沒什麽區別。


    他不是應該穿得隆重些麽?


    “晚上在北冥家有衣服換。”北冥夜走了過來,將她摟起:“走吧,去吃午飯。”


    名可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還是有點酸酸的,小臉立馬又糾結了下。


    還是北冥夜用力摟上她,讓她將一身重量交給自己,盯著她眉宇間的糾結,他笑了笑,忽然低頭湊近她的耳際,輕聲問道:“昨晚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名可真想一個巴掌將他拍飛。


    中午吃過午飯,北冥夜將名可送回公寓,和北冥連城就這樣離開了。


    居然北冥洵和北冥黛黛已經到達,早上就回了北冥家。


    兩個男人走了,雖然公寓裏頭還有個佚湯,但,感覺就像是房子一下子變得空蕩蕩了一樣。


    沒有北冥夜的公寓,真的像是少了些什麽。


    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名可也沒有去打聽,在房間裏拿出筆記本做事,把之前寫好的劇本重新矯正潤色。


    就這樣坐在房內,一忙就是一個下午,佚湯在北冥連城的房間,不知道在做著什麽,偶爾到大廳去打杯水,還能從名可故意敞開的房門裏看到她在筆記本前忙碌的身影。


    一直到下午六點多,名可才將所有東西收拾好,連自己和北冥夜的衣服也全都收回到行李箱裏,準備好今晚離開。


    做完這一切,才和佚湯一起離開公寓,在附近的小餐館吃晚飯。


    兩個人沒有什麽特別的話題,偶爾聊兩句,也不過是佚湯問問名可最近的工作,名可問問佚湯平時都在做什麽,當然,都不會有很滲入的交流,隨意聊聊而已。


    用過晚飯,佚湯去了趟洗手間,名可將手機拿了出來,一看,已經七點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將手機收回,無聊地往餐館外頭的街道望去,本來隻是隨意看看,卻不想,忽然間,一抹身影就這樣映入了眼簾。


    她!


    找了她多久?以為自己今晚就要離開東方國際,不可能有機會見到她了,心裏不是沒有遺憾,但她答應過北冥夜,暫時先不管這事。


    可她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裏見到她!


    宋芙!


    那個消失了兩個多月,不管她怎麽找都找不到的芙姨,那個和名珊一起失蹤的芙姨!名珊現在變成了龍珊珊,她呢?


    名可又是激動又是焦急,隔著餐館的玻璃窗,眼睜睜看著宋芙在對麵的大街走過。


    人走得很快,轉眼已經走進對麵的商場裏……


    名可隻是遲疑了下,宋芙已經走進了對麵的商場裏,轉眼便不見了影蹤。


    回頭望去,洗手間的方向還完全沒有佚湯的身影,她心裏焦急,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


    如果不追過去,錯過了這一次,以後她還能不能見到宋芙?


    可北冥夜說過,讓她不可以離開佚湯的視線範圍……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拿起了手提包,丟下兩張鈔票,匆匆往門外奔去。


    門外不遠處就是斑馬線,正好是綠燈,她想都不想,迅速追了過去。


    反正有手機,等會告訴佚湯她在哪裏,這麽近的距離,人不會走丟的。


    可進了對麵商場,抬頭掃視了一眼,視線裏就完全沒有宋芙半點影蹤。


    她走了進去,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拿出電話正要給佚湯撥過去,手機才剛拿到手裏,電話便響了起來,是佚湯的來電。


    她迅速拿起電話,不等佚湯詢問,她便直接道:“我在對麵的商場裏,我看到宋芙了,佚湯……”


    話還沒說完,一抬頭竟看到扶梯那邊正要從二樓下來的宋芙,她抬頭時宋芙正好低頭朝這邊看來,兩道視線就這樣碰撞在一起。


    宋芙臉色一變,轉身就往樓上跑去,跑得這麽迅速,如同身後被鬼在追著一樣。


    名可來不及多想,隻跟佚湯說了聲“我看到她了”,便掛掉電話,匆匆往扶梯那邊奔了去。


    根本等不及扶梯的速度,直接在扶梯上就奔跑了起來,一口氣跑上了二樓,上去之後,還能看到宋芙往電梯間那邊跑過去的身影。


    “芙姨!”名可大喊了一聲,舉步便追了過去:“芙姨,你別跑,我沒有惡意,芙姨,你等等我!”


    宋芙被嚇壞了,跑到電梯間想要將電梯摁下來,可電梯卻遲遲沒有到達,再回頭,名可已經快要跑到這邊,她不再等電梯了,一轉身立即便往外頭跑去。


    名可腳步一轉,也迅速跟在她身後。


    宋芙想要從扶梯那邊下去,可還沒來得及下去,人已經被名可攔了下來。


    名可一把扣上她的腕,急道:“芙姨,你為什麽要躲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爸爸是不是你們推下去的?是不是你們害的他?”


    宋芙一怔,聽她提起名敬華,想跑的*似乎散去了不少,回頭看著她,總算抖著唇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事情:“名可,你爸爸怎麽樣?他現在……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你知道爸爸出了事!可你從來沒有回去看過他。”名可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說什麽都不肯放開。


    周圍的人不斷往這邊張望,也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爭執些什麽。


    名可依然盯著宋芙,一臉焦急:“你快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爸爸究竟是不是你們推下去的?”


    “名可,你快告訴我,你爸爸現在怎麽樣?”一提起這些事情,宋芙眼底隱藏了淚,眼淚差點就忍不住滑了下來。


    “爸爸……爸爸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名可看得出宋芙是真的關心她爸爸,可既然這麽關心,為什麽明知道他出了事還不回去看他?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為什麽會來到東方國際?名珊為什麽會成為龍珊珊?爸爸不是說過我才是被撿回來那個嗎?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不,你是你爸爸的女兒,珊珊才是撿回來的。”宋芙目光閃爍,用力掙了掙。


    見掙不脫名可的鉗製,她深吸一口氣才啞著嗓子道:“你爸爸……你爸爸就是想讓你過上好的生活,才會對外說你是撿回來的,事實上你是他的親生女兒,珊珊才是龍家的人。”


    名可沒什麽感覺,這些話也在她預料之中,她已經和爸爸做過鑒定,這事並沒有任何疑問,她想知道的是爸爸究竟是怎麽墜樓的,還有,她們為什麽要用“消失”的方式離開東陵,來到這個地方?


    究竟是誰在暗中幫她們?是龍家的人嗎?他們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將她們接回去?為什麽連出入境記錄都沒有?


    “究竟是不是你們把他推下去的?”她用力握著宋芙,握得那麽緊,就連宋芙的手被她握出鮮明的指引,她也完全沒有知覺,隻是一直死死盯著宋芙有幾分閃爍不定的眼眸。


    哪怕明知道她這一刻說的話不一定是誠實的,可是,她就是要聽她自己說:“你還是很關心爸爸的,是不是?芙姨,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快告訴我。”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的……”


    “你知道的!”名可大吼了一聲。


    周圍的旁觀者她已經完全注意不到了,眼裏隻有這個失蹤了快三個月的女人:“你知道的,芙姨,是你們害了爸爸,是不是?你快告訴我,爸爸是不是被你和龍珊珊一起推下去的?”


    “不是……不是我們,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宋芙嚇得慌了神,大聲反駁。


    “那你是親眼看到他掉下去的,你卻不管他!”名可立即聽出她話語裏的漏洞,人已經激動得快要站不住了:“你們看著他掉下去卻不管!他是你們推下去而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我……”宋芙嚇得一臉蒼白,薄唇抖動得愈加厲害,想要說什麽,可眼角餘光卻瞄到了角落裏那兩條黑色的身影,隻是一眼,她便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用力一掙,這下總算掙脫了名可的鉗製,一轉身迅速就往扶梯上跑去。


    名可一把扯住她的衣角,急道:“宋芙,究竟是誰害的爸爸?是不是龍珊珊?快告訴我。”


    “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宋芙用力掙開她的手,見她還要向自己靠近,她眼底閃過些什麽,忽然一咬牙,在名可的手快要碰到自己衣角的時候,她迅速往扶梯上跳了過去。


    尖叫的聲音立即響起,名可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就這樣跳下了扶梯,跳下去之後被扶梯帶動,一直往下頭滾落了下去。


    扶梯足夠的大,她這一路滾下去完全沒有半點阻攔,商場的扶梯足夠的高,這麽高的地方滾下去,不受傷那是不可能的。


    在她回過神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周圍尖叫的聲音已經不斷在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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